《中国同性恋最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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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同性恋最新报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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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平静地生活,不再被人打扰和烦恼。”这位已步入中年的单身女子说。    

  采访手记:    

  十年来首次面对媒体的潘显得谨慎而顾虑重重,直到子夜零点一刻采访结束,她对记者的戒备也没能完全放下。借助这三个多小时的谈话,记者慢慢看清楚了潘原本是一个平常女子,一个与皖东南这个小镇上的人无任何区别的女子,只是因为她的爱情与常人有别,才引起了外界对这个平常女子异乎寻常的关注。那些各怀心事各有目的的关注,似乎在暗示,潘林的爱情因与常人不同就是错的。然而,爱情错在哪里?这是记者本次采访最想知道也最想告诉读者的一个基本答案。


单身同志共和国同性恋第一案(6)

  整个采访过程中,每当提及潘与林之间的旧情往事,潘总是淡淡的一句“太累了”以回应,不愿深究,但纵观潘与林所处年代的社会环境及双方父母对她们爱情的阻挠,不言自明,这些都对她们的感情起到了致命伤害的作用。如果不是这些因素存在,她们也许就不会因“太累了”而至最终分道扬镳。显然,来自社会和传统的压力是她们分手的最主要原因。但是,从采访所得的资料看,潘本人并不清楚她们爱情夭折的这一真正原因。如果能清楚这一点的话,潘对后来的新女友及现在对感情的态度也许会有所不同。这是潘人生的第一个悲剧因子。    

  而谈及她的新女友时,潘称“这种感情不能长久,要让她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到,潘以多舛的“人生经验”否定了当年自己对爱情的执著和希望,从而产生了“同性恋是不可能长久的”这一结论。而更为可怕的是,从这句话的后半句可以看到,潘本人对同性恋并不接受,连她自己也认为同性恋是“不正常”的,是逃不了受到传统谴责和被道德扼杀的宿命的,所以,当又一个女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时,她却只能用一颗几近麻木的心放弃恋人的爱情。这是潘——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女子人生的第二个悲剧因子。    

  然而,就在采写这篇报道时,记者也有另一个疑问在心中不断扣问自己:潘的青春时代与我们的现在已恍如隔世,较之她,我们拥有的文明和机会要丰富和幸运多了,而我们对爱情的理解,又能比这个小镇女子高明多少呢?    

  岁月在潘的身上留下痕迹,已苍老的面庞扫去了十年前的光华,然而与记者告别时,她的握手依然那么沉稳有力。我们祝福这位在共和国法制史上留下一笔的小镇女子,还有更多的同性恋者,一路走好!


单身同志一个败给母亲的侦察兵(1)

  24岁的陆野是现役某军事院校的研究生,拥有八年军龄的他被认为是“这辈子吃定军饭”的有前途的人。这不仅得益于他有转征新疆、东北三省的功绩,更有他出身军队高干的优裕身世。他的父亲,那个当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人,荫护着他的这个独生子。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陆野朦胧而美好的前程被他从不示人的日记披上了阴影。    

    

    

  一个侦察兵的日记    

  2002年8月27日,陆野从外面回到自己刚买的新房,就接到母亲“有事”叫他回去的电话。母亲的语气异于平常,这让陆野跷蹊不安,但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心中隐藏的秘密已在此时被母亲无意中戳破。    

  “我有爱写日记的习惯。一本是写我成长经历的,一本是写我工作学习的,另一本也是最厚的一本是专门记录我情感的。”作为一个同性恋者,陆野只能将他的秘密记录在他从不示人的日记里。但是就在当天写完情感日记后,他忘了将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收回到原处就出门了。而他的母亲,和他父亲一样兵戎一生的空军高级军官,这时打开了陆野独居的房门。    

  看到儿子摆放在书案上的日记,母亲好奇地走近,并翻开了其中的一页。映入眼帘的遒劲的文字述说着儿子对同性爱情的苦闷和向往。母亲一页页看下去,那些纷乱而忧伤的情感惊得母亲如雷轰顶。她逃似地离开儿子的房间,她甚至责怪自己对儿子瞒了这么久的心事居然一无所知。儿子搞同性恋,这让她的荣华家族、她的威然凛仪的战友、她的同事朋友怎么看她?她以首长的威严和母亲的关爱决定跟儿子好好谈谈,她的家庭不能容许这样不肖的事情出现。    

  当陆野小心翼翼地坐到母亲对面,听到从她口里吐出“同性恋”三个字时,正在点烟的手颤抖一下,火柴掉在地上。    

  “妈妈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她又质问我日记里写的是什么。”陆野这时才知道母亲已看到他的日记了,为自己一时的大意懊悔不迭。他本想把这个秘密一直瞒下去,对父母、对这个社会,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枉然。陆野见真相被戳穿,就如实地道出了曾经与男友相爱的实情。儿子的迷茫和苦恼真实地呈现在母亲面前,母子二人为这个秘密的发现尴尬着对峙着,互不相让,他们都明白“同性恋”这三个字在各自的人生中占据的地位。    

  一个孩子的谎言    

  陆野八岁时就和一个男孩在嬉耍中用口接触对方的生殖器。及至年长,学画画,对男生们目不转睛盯着看的女模特的身体,陆野也表现出了少有的冷漠。“看了真不舒服。”陆野认为自己的同性恋与生俱来。    

  陆野的同性初恋真正开始于初中一年级下学期。一个比陆野学习好的男生经常帮他做功课,这使得陆野有机会接近他。两人过密的关系成为班里同学取乐的对象,这些年幼而好奇的学生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讪笑对两个少年带来的伤害。多年后,陆野仍记得他和这个男生最后一次接近的情景。“同学逗弄他,说如果他喜欢我,就应该表现一下让他们看。一天,他‘咣当’一声推开了教室门,这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他径直朝我走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过来抱着我亲了一口。”这个英勇无比的举动吓懵了陆野,他不知道怎么来收拾这个小小爱情。    

  作为同龄人的学生们哄笑这个尴尬的闹剧。然而,事情的影响超出了孩子们的想象。第二天,风闻此事的老师把陆野和这个男生叫去谈话,并要求双方家长来接受他们“败坏学风”的检讨。    

  老师一脸严肃地对双方父母说,现在由他来问两个孩子,如果两个孩子说确是喜欢对方,这就不是他的责任,如果说“不”,他就要严加管教这“差劲”的孩子。    

  老师先问那个男生是否喜欢陆野,男孩以不容怀疑的口吻说“是”,他的坚定和大胆令老师和他的父母失望。只有陆野心中涌起暖流,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他只是把拳头攥紧,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欢喜。当自己被问到是否同样喜欢那个男生时,这个年仅十三岁的男孩,却恍惚而犹豫着不知说什么好。陆野看到了那个男生眼里的鼓励和期待,但是迎接他的是更多来自家长及    

  老师的责怪与鄙薄,他违心地说出“不”字。这个字成了他生命中再也擦不去的痛。    

  “由于他家长感觉来自学校的压力,不久就把他转学了。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也失去了他的任何消息。”那个男生失望的眼神留在了陆野的感情日记里。    

  显然,在这场小小爱情中,老师成了胜利者。    

  惊险的相遇    

  陆野的学习成绩一直难如人愿,父母决定把他送进部队接受“改造”。1994年底,时任北京军区某部首长的父亲利用关系把自己年仅十六岁的儿子送进了新疆伊利军分区的某军营里。在那里陆野度过了新兵最苦最累的一年。翌年,因为新疆地区局势的不稳定,父亲把陆野调到了满洲里边防团当了一名步兵侦察兵。    

  出于疼爱,一年后18岁的陆野被父亲转送到了离内地稍近些的沈阳军区驻吉林的某部队里继续接受“改造”。    

  那时陆野所在的连队旁边驻扎着军区警卫连,只有文武兼备的优秀兵才有资格当一名军区的警卫员。陆野从每次路过他营部的队伍中注意到了一个清秀而挺拔的哨兵。他试着打听有关那个年轻人的一切可知的消息。这个来自安徽农村刚入伍一年的新兵刘东,身世凄惨。父亲肝硬化过早地离开人世,母亲也撇下年幼的他远嫁他乡,他与垂暮之年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由于承受不了老年丧子的打击,奶奶也于父亲去世的翌年撒手人寰。七十多岁的爷爷硬是靠捡易拉罐把他抚养成人。


单身同志一个败给母亲的侦察兵(2)

  刚满十六周岁的他被乡武装部特殊照顾送进了部队接受锻炼,就在他参军的第二年,家乡唯一的亲人爷爷也作别人世。孤苦伶仃的刘东在部队苦练本领,很快从军区的严格筛选中脱颖而出当上了警卫兵。在这个生龙活虎青春洋溢的男儿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对家的渴望。    

  除了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陆野。“他在入伍的第二年就当上警卫连三排一班的副班长了    

    

。我那时是侦察连二排三班的班长,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但是苦于一直无法接近他的陆野只能把这份喜欢深藏在心底。    

  不久后一次惊心动魄的历险使陆野终于如愿以偿。“那次我们搞实弹演习,我们班八个人和他们班七个人就在紧挨着的两个掩体里,我并不知道五米之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危险就在此时降临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刘东班扔出的最后一颗炸弹没有爆炸,作为副班长的他一马当先冲出去捡那个哑弹,这时陆野这边的一个新兵扔出了手里的手榴弹。就在炸弹被抛出的瞬间,陆野一个箭步冲出掩体将那人扑倒在炸弹坑里。随着一身轰响,炸起的飞石将陆野打得满脸鲜血,被他压倒在身下的那个人安然无恙,他甚至还想爬起来继续去捡那个哑弹。陆野担心哑弹爆炸,对身下的人大喊“不要动”。那个人说不怕,炸弹还没拉弦呢,并把捡回来的哑弹在陆野面前晃晃。“当时我气的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我怕担责任,我可能没那么大的勇气去舍身救人。”陆野私下对领导给予的“勇于献身”的奖励不以为然。    

  演习由于这次事故被迫中断了二十分钟,陆野被抬到医院救护室。“当时我不知道身下就是他,相对于这场惊险,我的收获很大,我终于挨着我想念的人了。”陆野在得知被救的正是刘东时显得兴奋。但令他感到后悔的是,当时由于情况紧急,加上被飞石划得满脸鲜血眼睛都睁不开,他并没有看到心上人的面容。    

  后来连长来医院看望陆野,并准备指派一个士兵作为陪护,被陆野以“事小不要太声张了”为由拒绝。    

  几天后连长又来了,告诉陆野他救的那个人说祸是他闯的,他愿意陪护,并征求陆野同不同意。“我当时一听就很高兴,问营里的教导员同意吗?你跟他说说让他同意得了。”陆野有些担心营指导员的不同意让他失去与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你上次不是不要人陪护吗,怎么这次又要了?”连长有些不解地问。“我救了他,他不来我过意不去。”陆野被连长问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中国古老的人生哲学在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再一次显示出它的神秘魅力。    

  在陪护陆野的过程中,刘东的聪慧和善解人意令陆野倍受感动。“每次我说我背上痒,让他帮我挠一下。我还没说是哪儿,他就知道地儿,一挠就准。有一次我不痒,但我故意说痒,他过来拍了我一下,说你根本不痒,是你心里痒。”陆野认为他与恋人之间存在心灵感应。    

  在陆野住院的期间,刘东白天陪护晚上回连队。一天午休,刘东没回去,和陆野挤在一张床。“我想抱他又不敢,我就嗅着他的头发他的体味。我说你头上有一根白头发,给你拔掉。他知道自己的头上没有白头发,但他也知道我的目的,可还是顺从地让我拔了一根头发。”这根头发一直夹在陆野的最隐秘的日记本里。    

  洪荒之爱    

  由于陆野当时还不能确定刘东是否能成为他的同性伴侣,他不敢向爱恋的人挑明心思,但两人关系已超出一般战友。中秋节的时候,刘东拿着月饼来找陆野,两个离家千里的人,在同一轮圆月下心思澎湃。    

  两人先是来到部队操场。陆野望着天上的月亮脱口而出问刘东是不是想家了。“我很后悔问这句话,我知道他家里没人了。我慌着说不是那个意思。他回过脸说:‘那你说是什么意思?’”“我、我很喜欢你的……你感觉到什么了吗?”陆野结结巴巴地向心上人表白。刘东的笑而不答让陆野感到了自己的冒失。    

  夜里分手的时候,陆野追问刘东对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怎么想。刘东说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陆野。    

  从第二天起,刘东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任陆野打电话或是亲自去找,接电话的刘东的战友都说他不在。在这些官兵眼里,实在看不到陆野和刘东心中怀藏的秘密,他们甚至把陆野频繁找刘东看作恶意。“那时部队里有人借钱不还,他的战友们都把我当成那样的人了,所有人都帮着他。”陆野为中秋夜的表白感到后悔:“不说出来还能见到他,说了连人也见不到了。”显然,刘东在有意躲着陆野。    

  在焦急与等待中又过去了半个月。一天陆野和全连战友正在听指导员上政治学习课,突然听到刘东在教室门口喊‘报告’对指导员说他们警卫连正在出黑板报,人手不够,他们连长让他来借陆野过去帮忙。由于陆野过去学过画画,自然的,指导员同意陆野去刘东他们连帮忙办板报了。    

  “一出教室门我就大声地问: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见我?”听到身后连长对学员们说“不许交头接耳,现在继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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