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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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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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步步靠近:“你这贱奴,怎么可能是山儿的母亲?今晚,且让你感受一下千刀万剐的殊荣,让你的血液回归到肮脏的世界,让你恶心的腥肉一块块发霉腐烂!你,不可以活在这个世上,孤不会允许你污染了山儿的名!” 
晓娘的牙齿咯咯作响,骨架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僵硬地摇晃着四公主:“公主救我……公主救我……” 
三位公主都被吓傻了,哪里还会顾及她的死活?而那四公主也只是抱着腿,在恐惧中颤抖着身心,惶恐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当狮子的大刀闪烁出嗜血的光芒时,船的一侧,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我在漆黑的大海中遨游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摸索到‘猛嗜部落’留下的绳子,拼着透支的身体,攀爬上了残破的大船,将自己砰地一声投到了甲板上。 
吐掉两口咸咸的海水,对闻声而来的众人,抬起苍白的小脸,虚弱地笑道:“真咸。” 
画面,仿佛静止了,却在下一刻,变得沸腾。 
七手八脚的拥抱,让我应接不暇,只能慌乱地推拒着:“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 
“哈哈哈哈……”罂粟花一屁股坐到甲板上,仰望着黑色的天空,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我脑筋一转,自己也笑道:“这词儿怎么搞得跟发放救灾馒头似的?呵呵……” 
白莲扑到我身上,狠狠衔住了我的下唇,用尖锐的小牙咬够了,才放开我,红了眼睛,恨声吼道:“还笑!!!” 
我伸手擦了擦白莲的小花脸,仍旧笑颜如花:“难道还哭啊?” 
月桂终于挤了过来,全身是血地紧紧抱着我,摩擦着我的面颊,不言不语。 
我用小手快速抚摸着他的身子,急声问:“怎么了?受伤了?” 
月桂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混进骨血里。 
眼镜蛇眼中隐约见了水光,哑着嗓子,粗声问:“身后的伤,如何?” 
月桂这才反应过来,忙松了手,打算查看我的后背。 
狮子却胳膊一伸,将我抱起,伸手摸向我的后背。结果,摸了摸,摸了又摸,了然一笑中,便将大手伸到我的袍子里,一扯,从后背处拉出一块石板,语带宠溺的笑道:“幸好山儿有裙下藏东西的习惯。”今天,若不是有这石板帮我挡了背后的袭击,此刻的我,怕已经是一缕幽魂了。 
我得意地仰了仰下巴,伸手进入自己的袍子,又摸了摸,掏出一个油纸包裹,打开,赫然是一条五香鸡腿! 
此腿一出,震得五个男人都傻在了当场。 
我又伸手进袍子里摸了摸,一扯,袋子掉下,打开,展现于眼前的,竟是两个已经变形的鸡蛋! 
五个男人的眼睛瞬间大睁,竟然齐伸出手,摸向我的袍下。 
那大掌贴在肉体各处的感觉,让彼此瞬间一僵。 
我则抽动着嘴角,半晌,才道:“真的没什么了,再扯,就掉毛了。” 
唰……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五人竟然齐齐脸红了!!! 
不知道是谁轻咳一声,五只大手齐退。 
月桂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奈与宠爱,问:“山儿,你……怎么不穿裤子?” 
我无辜道:“不是我不穿,而是在海里与那敌军拼杀时,我给了他一刀,他却扯住了我的裤子不肯松手。我想,我既然要了人家的性命,总得留点东西意思一下吧,所以,就脱给他了。唉……看我这好人做的,甚至连鞋子都赠送了。” 
众人,无语。因为他们知道我说得轻巧,其实,却是险象环生。 
我扶住狮子,自己站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海水,道:“有点冷,回屋了。” 
路过晓娘身边,我停下脚步,平静道:“虽然,我从小就是被人遗弃的孤儿,但我想,作为母亲,不应该是你这个样子。但,你毕竟抚养了小虫儿,所以,我感谢你。 
能为你做的,我已经做过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企图再利用我去做什么,毕竟,你不是小虫儿的母亲,更不是我的娘亲。”一直没有点破晓娘的谎言,无非是不想破灭那一丁点虚伪的感情。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可悲,自己为自己制造出一个个美丽的泡沫,在亲手点破之前,做着自己向往的美梦。 
我确实渴望亲情,渴望被母亲指点着缺点、愤怒着错误、指示着行为,渴望那遥不可及的拥抱,以及那暖暖的抚摸关爱。 
所以,我纵容晓娘那不精致的谎言横行,直到我自己厌倦的时候。 
走到四公主面前,我停下了脚步,伸手提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字字清晰道:“要男人,就去争,很勇敢。但,我实在不喜欢背后被人捅刀子的感觉,这让我,非常……不舒服。所以,你要记住,绝对不要有下次,别让我做出连自己都觉得发指的事。” 
“啊……!!!”那四公主突然放声狂嚎,仿佛被迟钝的锥子捅了心脏似的。 
我放了手,竟然也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抹了抹手指,扔了出去,认真道:“这么叫怎么吸引男人?声音再委婉点,弹性点,诱惑点,要类似呻吟,才有效果嘛。” 
四公主瞬间闭了嘴,眼中满是惊恐地望着我,仿佛我是如何骇人的怪物似的。 
我则掀起袍子,露出裸露的小腿和双脚,用手捏了捏袍子上的水,又将褶皱放下,对四公主勾唇一笑,转身,进了船舱。 
四公主能得到晓娘的关爱,是种幸福,我不会让她失去,但也绝对不允许他人的欢愉建立在我痛苦之上! 
自私,没有错,它甚至可以说是每个人的灵魂根本。 
然而,自私又分为千千万万种,就如同人的笑容一样,有的令人欢喜,有的令人讨厌。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可以触碰我容忍的底线! 
深吸一口气,绽开豁然的微笑,于晓娘,我不再相欠,这种感觉,真好! 


八十八.伊人红妆 



一路艰险,披荆斩棘,终于还是完好无趣地返回到了‘赫国’皇宫,这个让我感慨颇深的深宫内院。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眼镜蛇竟然也跟了过来,说是要到‘赫国’作客几天,然后再返回‘烙国’,整兵待发,一同出兵剿灭‘猛嗜部落’! 
我并没有与人说起海上被人借刀杀人之事,但我却发现,那天原本护在我身边,却在危机时刻躲开的护卫,竟然一个不剩地消失了。看来,狮子并不是全然无觉,或者说,他应该是清楚地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杀我。 
这一路行来,三位公主的气焰从高傲得不可一世,到过渡时的萎靡不振,再到现在的底气恢复,几乎没用多长时间。 
四公主却如霜打的茄子,一直蔫巴萎缩了下去。 
其实,任谁也想不到,一向深居简出受人排挤的四公主,会借着疯劲儿,从后面给那敌人一刀,想将我一同串成糖葫芦,一刀了结掉这个眼中情敌。 
也不知道是这帮人太聪明,还是四公主太笨,竟然一诈就露了馅。但,不可不说,四公主,够狠! 
而从晓娘的种种反应来看,小虫儿确实不是她的亲生子,不然,不会在危机时刻,只顾着公主,不顾着我。 
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晓娘用了招婢女换龙女的戏码,将自己家的孩子送上了金摇椅?将公主换来土被窝? 
一这么想,我突然觉得镜子里的疯婆娘,倒有了几分公主的贵气。想着想着,自己就把自己逗笑了。 
要是晓娘一个人就能偷龙转凤,那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了。 
要知道,宫廷里的人,不都是吃闲饭的,毕竟,那一双双的眼睛都盯着彼此的肚子运气呢。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善是恶,即使是最经典的狸猫换太子戏码,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照着镜子挤眉弄眼,愈发觉得自己如同浮萍一般,没有根,没牵连,只能随波逐流。也许,在某年某月,会有那么一个人,成为我所牵绊的根。这样,我将不再孤独,不再漂泊。 
不愿多想,毕竟,亲情于我而言,不是什么必须不可的东西。 
没有亲情地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了晓娘,让我寝食不安了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现在,清楚的告诉自己,晓娘不是小虫儿的亲娘,我就没有必要去扮演她失忆女儿的角色,也不想问她是从何处将我捡来,毕竟,总是被抛弃,也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 
了然一人,也不错。 
至于爱情,这飘渺的彩云追月,是少女曾经的全部,却不是我的人生。 
在这场感情角逐中,看似我被他们几人追逐,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学习着爱,学习着珍惜,学习着感动。 
虽然,极其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我对于爱,仍旧懵懂,甚至,缺少那无所顾忌的热情。可是,为什么我还会痛?还会伤心?还会痛不欲生?我又开始不懂自己了,呵呵…… 
虽然,我从来没有与人分说,但,在我的思想里,一直固执的认为,爱,要有家,有了家,才有爱。可惜,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家。哪怕是一块草坪,一束阳光,一个枕头…… 
呵呵……也许,我要得不多,但愿,有天可以得到这种简单的极致。 
整理心情,哼着小调,被请出门,参加‘赫国’宴请‘烙国’君主、‘鸿国’公主的宴会。 
呵呵……我发现,每次参加大型的宴会,我的身份都不同呢,果然有意思。真不知道今晚,我又要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入哪一幅画卷?执哪一只玉笔? 
话说,宴会真是最华丽的敷衍,所幸,我还有‘兵布人脉图’的任务要完成,还得揪出狮子的蛀虫,在手指间逗弄着玩。这个……貌似让我很兴奋。 
摇头笑了笑,推开第一次入宫时所住的屋门,感觉就好像时光倒流般,恍然了一月夜的酣梦…… 
不知道再次重新审视这个皇宫,又会是何种视角? 
梳洗完毕,轻踏出屋子,将一拢勾画了墨竹的青色女装融入夜的黑,打算与我家月桂来个不谋而合的情侣配。 
步入宴会场,看见狮子身旁的文贵妃、槿淑妃、玉淑媛,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嘴角挂着笑,伸出手,打了声招呼,却把玉淑媛吓得哆嗦了一下,弄得我跟混世魔王又杀回来似的。 
扫了眼座位,自然而然地往月桂身边走去,却在琉璃灯盏下,看见月桂的王妃已经坐在他身边,正高仰着下颚,示威般望着我,尖锐地讽刺道:“江姑娘,走错位置了吧?” 
我应该伤心难过吗?我应该冲过去揪起王妃自己坐上去吗?我应该大声质问月桂吗?呵呵……没有必要。 
既然早就知道他有自己割舍不下的家事,我又何必自寻烦恼?说我冷情也好,说我不懂感情也罢。若感情只为心痛与伤害,我情愿不要。 
对那一副斗鸡模样的月桂王妃,我绽颜一笑,道:“不是我走错位置,是王妃坐错了位置。” 
月桂王妃微愣,挑眉问:“那……本王妃应该坐哪里?” 
我呵呵笑着,无比真挚道:“坐斗鸡场里吧。” 
轰然大笑间,月桂王妃噌地站起,抬起纤细的玉手,指向我,气结道:“你!狐狸精!” 
我扫向眼神清冽、正欲发作的月桂,低头,提其下巴,瞬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吧嗒一下嘴,道:“我愿意。” 
在月桂王妃气得浑身发抖中,我收紧刺痛的指甲于袖口里,挺直了背脊,轻笑着转身离开,丢落一地的脱窗眼。 
即使放手,也不做逃兵! 
白莲站起,拉住我的手,使劲往自己的座位上拖,口中还训斥道:“乱跑什么?让母鸡啄了吧?活该!” 
我觉得白莲越发可爱,便打趣道:“没事,我把母鸡的公鸡也给钳了一口,算扯平了。” 
白莲用鼻子哼了我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坐在白莲身边,酒席照常开始,气氛却一再压抑,而我,始终能感觉到月桂的目光,承载着刺痛,深深植在肌肤里。 
提起酒杯,让那无法言语的苦涩在口中泛滥;低头倒酒,掩饰眼角那抹易见的脆弱;面上笑颜,却是最不堪一击的瓷器,只能不停浇灌着热辣的酒水,模糊那龟裂的痕迹,不让那赤裸的血肉窥视于他人眼中。 
这个结局,是故事开始前既已编写好的程序。 
而我,不过是月桂生命中的一个黑客,无法忽视,注定纠缠,必然删去。 
强横地拉扯起嘴角,对着酒杯中的倒影低低憨笑,但愿,倒影开心,我也开心。只是,即使是倒影,也能感受到月桂无法言语的痛楚。 
为什么痛?为什么无法言语?为什么蹉跎?为什么守望?为什么遗憾?这都是为什么?!!! 
是我不懂他们的感情,不明白男尊世界的尊贵?是我不懂生活的处境,不明白女子的卑微? 
屁!放屁!!! 
即使再卑微的人,也有执著的感情,即使不懂,也要尊重。 
所以,我尊重了月桂家眷的依靠,退出了这场偷来的幸福。 
但,谁来怜悯我的单薄? 
哈哈哈…… 
酒水一杯一杯地狂灌下肚,就仿佛添入了无底洞般没有丝毫回应。 
歌舞升平的宴会场,却都仿佛是一出出关掉了音响的情景喜剧般,让人抓不住激情的卖点。 
每个人,似乎都张着颜色不一的嘴唇,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却无法进入我的耳朵,触动我模糊的听觉。 
胸口,仿佛被堵塞得无法呼吸,一种想要诉说,却无法言语的感情,应该……和……月桂一样。 
我们,果然……都无法……喝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酒水的堆积,我纤细的身体就如同不稳定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滚烫的岩浆,不是淹没所有的生物,就是将自己抛弃。 
疲惫的一笑,命人取来我的吉他,一屁股坐在面前的矮桌子上,蹬了鞋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发出了一个声音,可以幽幽吟唱: 
“伊人月下戴红妆,不知伊人为谁伤。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怎奈伊人泪两行。伊人独唱伴月光,唯有孤影共徜徉。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任君独赏伊红妆……(《伊人红妆》 词曲:张世彬) 



八十九.血红血白 



宴会中,‘赫国’贵妃与‘鸿国’公主之间波涛汹涌,月桂与我之间暗潮浮动,狮子与眼镜蛇之间莫名抗战,罂粟花与白莲之间莫名情绪,全部一一上演,搞得大臣们晕头转向,摸不清领导的最新风向。 
一曲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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