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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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情殇-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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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我,张厂长,我是小……小白。”白雅洁嘤嘤地哭了起来,张厂长真的是这样清楚地记得自己?他的心里难道真的是有自己?可她马上又像往常一样再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他是你的厂长,那么光芒四射,你只是个小工人,虽然他不讨厌你,但也绝不会喜欢上你的。

  “小白,出什么事儿了?别哭了,快别哭了,慢慢说。”

  “张厂长,您放心,我一切都好,我就只是想和您说说话儿,想听听您的声音而已。”白雅洁仍然在小声地哭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委曲。

  “别哭了,别哭了,小白,好好听我说,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接你。”

  “张厂长,您不会来的,您也来不了的,来不了的。”她的声音很凄然。

  “不,我一定会来的,你在哪里?小白,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来接你。”张鹏程更急切了,音调都明显变了。

  “我在很远的地方,您现在真的来不了的。”

  “只要是在重庆,再远我都会赶过来的,你究竟在哪里?”

  “峨眉山,我独自一人。”

  那边,张鹏程沉默不语了,自己是伤透了她的心,可那又是多么的无奈啊,他别无选择,只能这样做,只能拒绝她,伤害她。

  没等张鹏程再说话,白雅洁便伤心地挂断了电话,就再也没有打过去了。

  回到报国寺后,白雅洁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好好地休息,这样,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天边已拂晓,好好地睡了一觉,她身心上的感觉也好多了。

  静静地躺在木板床上,望着洁净的窗外那古色古香的庭院,听着森林中无数鸟儿婉转悠扬的歌唱,她的心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她想到峨眉仙山的森林中去漫步,投入到大自然宁静的怀抱中去。

  一切都穿戴好后,白雅洁走出了房间。剃着光头、穿着黄长衫的和尚们已在打扫庭院了,庭院里洒满了被昨夜的山风吹落的树叶,绿绿的一大片,为这古刹的寺院增添了一份生机盎然。


雾都情殇 第四部分(16)   走在一条幽深的青石板路上,两旁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森林,呼吸着一缕缕清新的空气,从昨晚到今晨,这里的一切都让白雅洁觉得好闲适,从这一刻起,她决定就在这山上多住一两天,让自己那颗忧郁的心接受这佛教名山的洗礼,让它重新洒满了明媚的阳光。

  越往茂密的林子间走去,空气越清新,还有那么一丝丝香甜的果汁味儿扑鼻而来,可空气也越潮湿,微微的山风轻柔地吹拂在肌肤上,感觉凉悠悠的,冷飕飕的,九月间的峨眉山上已有了初冬的清冷和寒意。

  白雅洁就这样沿着这条小径漫步,十几分钟后,她觉得身上有些冷了,怕再受点风寒,也许会真的一病不起,她只好从原路返回寺院去。

  走在路途中的时候,白雅洁差点与低着头向她匆匆走过来的一个尼姑撞了个满怀,一本《金刚经》“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她忙向对方道着歉:“哎呀,对不起,我没注意,撞着你了。”说罢,她便弯下腰去,将那本有些破旧的《金刚经》拾了起来,并递给了那尼姑。白雅洁这才定神看了看对方,咦,好年轻的女子呀,应该只有二十六七吧,还那么清秀,那一袭灰白色的尼姑帽、尼姑衫并没有让她失去女人的多少颜色。

  那小尼姑将双手合在胸前,点着头说道:“谢谢施主,其实是我走快了没注意,撞着你了。”好温柔的女声,而且还是非常地道的重庆口音。

  听到如此熟悉的乡音,白雅洁一下子觉得好亲切,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小师父,请问你是重庆哪儿的?”

  小尼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但看见白雅洁在认真地望着自己,还是小声地说了句:“江北观音桥。”

  白雅洁更是觉得亲切,她拉着小尼姑的一只手高兴地说道:“呀,小师父,我们可真有缘,我也是住在江北,没想到还离得这么近呢。”

  “缘分,缘分,一切都是缘分,有缘才有爱恨情伤。”她仍然说得很平静,又圆又亮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光芒,使她看起来有了几分生气和妩媚。

  白雅洁忍不住夸了她一句:“你好漂亮呀,眉清目秀的。”

  那姑娘听了这话,秀秀气气的鹅蛋脸上竟然泛起了几许红晕,不过她只是对白雅洁淡淡地笑了笑,便又低着头,怀抱着《金刚经》匆匆地离开了。

  望着小尼姑在密林中越来越远去的背影,白雅洁不免有些替她惋惜,更为自己生出了一丝丝的感伤。

  第二天,依然是清晨六点左右,一缕缕的晨曦透过树叶儿又洒满了这片美丽的树林子,白雅洁已漫步在了林子间,她没有想到又在这儿碰见了那位可爱的小尼姑,她仍然怀抱着那本陈旧的《金刚经》,她一定又是去林子深处一个更清静的地方念佛诵经去了。当她们迎面而过时,都友好地朝对方笑了笑。白雅洁突然很想和她说说话,在这佛教圣地能结识一位佛门之人,而且还是乡里乡亲的重庆姑娘,那也不枉此一游,她主动搭讪道:“小师父,你每天清晨都会来这树林里读书吗?”

  “是呀,施主,只要不下雨,我每天都会来的,这儿空气好,又清清静静的。”

  “好习惯。我也喜欢一个人在清静的地方读书,才静得下心来。”

  “施主,请问你是不是住宿在我们桃花尼姑庵?”

  “没有,我住报国寺,前天晚上我一来就住宿在那儿了。”

  “哦。”那小尼姑注意地看了看白雅洁,然后又谨慎地问道,“施主,我想你一定是一个人来我们这儿的吧?”

  “小师父,你的眼力和感觉不错呀。”

  “施主,我们出家人的感觉与常人不同,更能洞察人们的心灵之语,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眼睛还泄露了你的秘密,你现在有很重的心事,有许多解不开的心结,所以才会一个人到峨眉山来散散心。”


雾都情殇 第四部分(17)   白雅洁没有说话了,神情很快地黯淡了下来。

  “施主,听我们出家人的一句话,人世间万事万物尤其是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切都应随缘,一切都是天意,凡事都要想开一点,没有趟不过去的河,没有走不过去的路,世上没有什么救世主,只能自己救自己,阿弥陀佛。”她做了个双掌合拢的姿势之后,又对白雅洁那样淡淡的一笑,便低着头,还是那样匆匆地走开了。

  其实,自己在小尼姑面前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那份郁闷,她竟会如此的察言观色,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思。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白雅洁发现她很沉静,就像一朵悄悄绽放的白荷花,特别是她那双看起来会说话的眼睛也是十分的忧郁,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白雅洁更是感到好奇,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竟然看破红尘,来这儿忍受如此寂寞、枯燥的生活,强迫自己不食人间烟火,她一定是在逃避什么?难道她也是为情所困?为情所累?为情所迫?她希望能有机会再一次见到她,希望对她能有更深的了解。

  白雅洁从森林里散完步后,没有想到天公会如此作美,天气一直是那样格外的晴好,艳阳高照,不像昨日那样,一会儿火辣辣的太阳出来了,一会儿天上又飘起了霏霏的细雨,在大山里就是这样,十里不同天,总是三晴两雨,天气的变化常常让人始料不及,游客们游玩的兴致甚至行程计划也时常被天公左右着,而又无可奈何。

  趁着这难得的好天气,白雅洁在上午便去了附近的几座规模较小的寺院,每到一处寺院,她都是怀着一颗十分虔诚的心去烧烧香,拜拜菩萨,祈祷大慈大悲的菩萨能保佑妈妈的病出现奇迹,保佑妈妈不再承受病痛的折磨,早日康复,她甚至天真地幻想着这次回去后,妈妈就已经是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了。

  直到晚上六点过了,白雅洁才疲惫地回到了报国寺,与和尚们一起用过了一顿简单的斋饭后,一个个和尚又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念诵诗书经文去了。这样,本来就空荡、安静的寺院里更显得异常的清静,那种轻微的呼吸都能听得见的清静足以让佛门之外的凡人无所适从。

  今晚,白雅洁也不像前两晚那样觉得这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当时还没来得及想到寂寞,而现在她却感到了百无聊赖,没有任何可以说话聊天的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也没有电视可看,她不明白那些和尚、尼姑们怎么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这种清心寡欲的生活,能达到如此淡泊的境地,他们对自己所信仰的宗教该是多么的虔诚和执着呀,这种超常的毅力是凡夫俗子们无法做到的。

  这一夜真是太清闲了,白雅洁想到了那位重庆小尼姑,对了!去桃花尼姑庵拜访拜访她,这一两天,她老是想不明白,小尼姑为什么只见了自己一两次面便能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她那份忧郁的气质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从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情和影子,她觉得她们之间应该有许多相似之处。

  于是,白雅洁便出发去了桃花尼姑庵。一路上,皎洁的月光如水,山野里的风微微地吹过来,依然是那样凉悠悠的,能独自享受着这森林之夜的美丽与宁静,多么的令人心醉啊,白雅洁就这样一路上哼着《莫斯科郊外的夜晚》那优美的曲调,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掩映在半山腰上的那座古朴、典雅的桃花尼姑庵。

  尼姑庵的那扇朱红色油漆铁大门紧闭着,不过还是留了一条细小的门缝,院子里一点点昏黄的光亮从那条门缝里透漏了出来,让这佛门净地增添了几分现代的气息和生机。

  白雅洁敲响了铁大门,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又重重地敲了几下,又过了一会儿,才从里面传出了响动声,好像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白雅洁从门缝里隐约看到了一个步履缓慢的老妇人走来了,她的手里端着几盏正燃烧着的红蜡烛。果然不久,听见“吱呀”的一声,重重的铁大门被打开了,一位面容清瘦的老师父站在了门口,估计她是这庵里的师太,由于长年累月生活在庵里的缘故,她身上已具有了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雾都情殇 第四部分(18)   看见老师父略微惊讶地望着自己,白雅洁忙向她问候道:

  “对不起,老师父,这么晚了,打扰您了。”

  那老尼姑将白雅洁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才问道:“施主,请问有啥事儿?”

  白雅洁小心地说道:“老师父,我想拜访一下从重庆来的一位小师父,大约二十六七吧,模样清秀可人。”

  “哦,施主,那一定是静能师父。不过,你来得不是时候,她今天下午就和一位师姐出去化缘去了,现在天都黑尽了,可还没回来,我也正着急呢。”

  白雅洁当时觉得好失望,太不凑巧了,小尼姑竟然不在,也不可能在这黑夜中等她回来,她只好向老师父道了别。白雅洁一路上都在想,如果明天早上天气依然晴好的话,她就准备去登峨眉金顶,然后直接去成都的外婆家,也许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越是这样想,她的心里就越是觉得遗憾。

  回到报国寺后不久,天空开始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看那水流如注的阵势好像又要持续下一两天的样子。这下子,白雅洁犯起了愁,看来自己安排好明天一大早登金顶看日出的计划很可能得延期了,又只好待在这寺院里清闲一天了,不过也正好可以再去找找那位小尼姑。

  直到午夜,这雨仍然下个不停,白雅洁还是巴望着它能早点停息下来,所以她一夜都没敢合眼,她怕要是这雨真的停了下来,会错过了雨后初晴看日出的最佳时机,那就太枉此一行了。果然,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天色也放晴了,看看天色,估计上午是不会再下雨了。白雅洁一点也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好行李后,又穿上了从家里特地带来的那件厚厚的羽绒服和那双高筒皮靴,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便兴奋地上路了。

  坐上了最早的一班上金顶的金龙小客车后不久,白雅洁便觉得头又有点像刚来的那天晕晕沉沉的,小客车越往高山上前进,她的身体反应就越大,就越觉得胃不舒服,早晨才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的,现在又开始呕吐起来,白雅洁还是没有在意,认为这只是胃病和正常的高山反应而已。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以前胃病发作,从来也没有这样呕吐过,即使是登泰山、嵩山、九华山之类的高山,甚至到高原九寨沟,身体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这次一路上身子总是这儿不舒服,那儿也不舒服的,毛病多多。

  客车到了海拔三千多米的雷洞坪后,白雅洁更是呕吐个不停,她只好在雷洞坪的一个小饭店里歇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一粒止呕吐的药片,等不再那么吐了,她才坐上通向金顶的索道,直上峨眉之巅的金顶。

  没有想到金顶上是如此之寒冷,寒风呼啸,寒气咄咄逼人,白雅洁穿上的那身冬装完全无法抵御这严寒的侵袭,夏日里的峨眉金顶竟然比重庆的寒冬腊月还要寒冷几分。然而此刻,站在这山之巅,天之涯,白雅洁已被眼前这旖旎的自然风光所迷住,早已忘却了寒冷,她极目远望着那海市蜃楼般的美景:从天边刚刚升起的那一轮红红的太阳洒向大地万丈光芒,散发出了一道道五颜六色的霞光,犹如佛主之身焕发出的缕缕金光,一朵朵雪白的如棉花似的云彩在脚底下飘浮,眼前的日出,云海,佛光三大奇观,使峨眉仙山更有几分灵性和几分神秘的色彩。游客们也被这大自然奇异的风光所陶醉,人人兴奋不已,他们三五成群,俩人一对地指点着眼前的这一切,惟有白雅洁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连可以说说话的人也没有,特别是看见那一对对情侣那么亲热地相拥着,耳语着,她默默地想:为什么人人都能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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