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唐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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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唐后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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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张说有爱妾,姓宁名怀棠,字醒花,时年一十七,才容双全,张说十分宠爱。一日,有个同年之子姓贾名若愚,号全虚,年方弱冠,来京应试,特来拜望。张说见他少年多才,留为书记,凡书札往来皆彼代笔。住在家中。过了数月,全虚偶至园中绿玉亭闲玩,劈面撞见醒花。全虚色胆如天,上前作揖道:“小生苏州贾全虚,偶尔游行,失于回避,望娘子恕罪。”那醒花也不回言,答了一礼,竟自走去。暗想:“我家老爷只说贾相公文才家世,并不提起他丰姿容雅,我看他举止安详,决不像个落魄之人。吾今在此,终无出头之日。”倒有几分看上他的意思。全虚虽然一见,并不知是何人,又无处访问,只得付之无可奈何。过了数日,正值张说有事,不得回家。全虚独坐书斋,月色如画,听见窗外有人嗽声。全虚出来一看,见一女郎,问其何往,女郎道:“吾乃醒娘侍女碧莲,前日醒娘亭前一见,偶尔垂情,至今不忘。兹因老爷在寓,不敢启行。
  醒娘欲见郎君一面,特命妾先告。”言讫,只见醒花移步而来。
  全虚上前一揖道:“绿玉亭前偶尔相遇,意娘子决不是凡人,所以敢于直通款曲。今幸娘子降临,小生愿结百年姻眷。”那醒花徐徐答道:“我在府中一二年,所见往来贵人多矣,未有如君者。君若不以妾为残花飘絮,请长侍巾栉。承此多故之际,如李卫公之挟张出尘,飘然长往,未识君以为可否?”全虚道:“承娘子谬爱,有何不可。只是年伯面上不好意思。”醒花道:“你我终身大事,哪里顾得。”全虚道:“卿字醒花,只恐夜深花睡去,奈何?”醒花道:“共君今夜不须睡,否则,恐全虚此一刻千金也。”二人大笑。碧莲道:“隔墙有耳,为今之计,三十六着走为上着。”遂忙收拾,连夜逃遁。
  不想早有人将此事报知张说,说差人四下缉获。获着了,拿来见张说。张说要把全虚置之死地。全虚大呼道:“睹色不能禁,亦人之常情。男子汉死何足惜,只是明公如此名望,如此尊贵,今虽暂谪,不久自当迁擢,安知后日宁无复有意外之虞,缓急欲用人乎。何因一女婢而置大丈夫于死地,窃谓明公不取也!且楚庄王不究绝缨之事,袁盎不追窃姬之人,后来皆获其报。岂明公因一女子,而欲杀国士乎!”张说奇其语,遂回嗔作喜道:“汝言似亦有理。”遂以醒花赠之,并命家人厚其奁资与他。全虚也不推辞,携之而去。太后闻知,以张说能顺人情,不惟不究前事,且命以原官。
  其时太后所宠爱的人,自诸武、二张之外,只有太平公主与安乐公主。那安乐公主乃中宗之女,下嫁于太后之侄孙武崇训。他倚夫家之势,又会谄媚太后,太后亦爱之。他遂骄奢淫逸,与太平公主一样,横行无忌。
  当时朝中大臣,自狄仁杰死后,只有宋璟极其正直,太后亦敬畏之;诸武、二张都不敢怠慢他。朝廷正人直臣,如张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崔玄日韦等,皆狄仁杰所荐引,与宋璟共矢忠心,誓除逆贼。
  一日,众大臣同中宗出猎,张柬之等五人随骑而行。到了山中幽僻之处,五人下马奏道:“臣等幽怀,向欲面奏,因耳目众多,不敢启齿。今事势已迫,不能再隐。臣思太后惑于二张言语,贪位不还;今又闻太后欲将宝位让与六郎,万一即真,则置陛下于何地?臣等情急,只得奏闻陛下。”中宗大惊道:“为今奈何?”柬之道:“直须杀却二张、诸武,方得陛下复位。”中宗道:“太后尚在,怎去杀得?”柬之道:“臣定计已久,无须圣虑。但恐惊动圣情,故先奏闻。”中宗道:“二张可杀,武氏之族,望看太后之面留之。”柬之道:“臣兵至宫闱,不遇则已,如或遇着,恐刀剑无情,不能自主。”中宗道:“孤若得复位,反周为唐,当封汝等为王。”柬之等拜谢。
  猎毕而回,各各散去。
  中宗回到东宫,恰好三思那日听说他要出猎,正与韦后在宫中顽耍。忽报王爷回来,三思大惊。韦后道:“无妨,我同汝在外头书室里去,打一盘双陆,他进来看见了,包你不说一声。”三思没奈何,只得随韦后出来,坐了对局。中宗走进来,看见笑道:“你两个好自在,在此打双陆。”三思忙下来见了。
  中宗道:“你们可赌什么?”韦后道:“赌一件玉东西。”中宗坐在旁道:“待我点筹,看是谁赢。”下了两局,大家一胜一北。第三盘却是三思输了。中宗道:“什么玉东西,拿出来。”三思道:“粗蠢之物,陛下看不得的。改日再与娘娘复局,天已昏黑,臣要回去。”中宗道:“今夜且在此饮酒吧。”遂引三思到内书室,见灯烛辉煌,宴已齐备,二人坐了。三思道:“我们怎样吃酒?”中宗道:“掷个状元吧。”三思道:“状元虽好,只是两个人,有何意味。”中宗道:“你与我总是亲戚,待我请娘娘与上官昭仪出来,四人共掷,岂不有趣。”三思道:“妙!”中宗命人去请。少顷,韦后与上官昭仪出来,大家坐下掷起。恰好,中宗掷了浑沌,三人笑道:“状元是殿下占了。”就奉一巨觞与中宗。中宗饮干,三人又掷。上官昭仪掷了四个四,说道:“好了,我是榜眼。”韦后道:“也该吃一杯。”两人又掷,中宗心中想:“此时初更时分,怎么外廷还不见动静,我今叫人去打听一回。”就对婉儿道:“你看他两个再掷,有了探花,我就要考了。我今出去就来。”韦后见中宗去了,一时淫心发起,就令昭仪出去看看王爷何事,并侍女一齐遣开。正欲与三思做些勾当,忽见昭仪嚷进来道:“娘娘,不好了!”二人忙走开问道:“有什么不好?”话未说完,只见中宗跑进来。三思问是何事,中宗便把张柬之等五人要杀张、武二氏说了:“我再三劝他不要加害于汝。二张想已诛了。”三思忙跪下道:“求殿下救臣之命。”身上战栗不已。韦后道:“皇爷留你在此,自有主意,何必惊慌。”忽见许多宫奴进来禀道:“众臣在外,请王爷出去。”中宗忙走出来。原来张柬之等统兵入宫,恰好二张正与太后酣寝,躲避不及,被军士一齐杀了。太后大惊。柬之等请太后即日迁入上阳宫。取了玺绶来见中宗,奏道:“太后已迁,御玺已在此,请陛下速登宝位。”中宗升殿,柬之等呈上玺绶。又将昌宗、易之首级呈验。然后各官朝贺,复国号曰唐。仍立韦后为皇后,封后父玄贞为上洛王,母杨氏为荣国夫人,张柬之等五人俱封为王,改元神龙,大赦天下。柬之道:“武三思一门,当如二张之罪诛之,前蒙陛下吩咐,只得姑免;今若仍居王位,臣等实难与为僚。”中宗听了,不得已削三思王位。众人谢恩出朝。
  未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3回 结彩楼嫔御评诗 游灯市帝后行乐
  却说太后被柬之等迁到上阳宫,思想前事,如同一梦,时时流涕。患病起来,日加沉重,过了数日而崩。中宗颁诏天下,整治丧礼不提。
  却说武三思门下,有兵部尚书宗楚客、御史中丞周利用、侍御史冉祖雍、太仆卿李竣光禄丞宋之逊、监察御史姚绍之等为其耳目,是为五狗,与韦后、婉儿夜谮柬之等。三思阴令人书皇后秽行,榜于天津桥,请加废黜。中宗知之大怒,命监察御史姚绍之穷究其事。绍之奏言:“敬晖等五王使人为之。虽云废后,实谋大逆,请族诛敬晖等以雪皇后之愤。”中宗命法司结其罪案,将敬晖五王流边远各州。三思遣人矫制于中途杀之。于是三思权倾天下,谁不惧怕。中宗也没了主意,听其节制。况韦后一心爱他,常对他说道:“我必欲如你姑娘,自得登临宝位,方遂我心。”由是弄权,类于武后。
  且说那时朝臣中,有两个有名的才子,一姓宋名之问,字延清,汾州人氏,官为考功员外郎。一姓沉名佺期,字云卿,内黄人氏,官为起居郎。若论此二人文才,正是一个八两,一个半斤。那宋之问生得丰姿俊秀,性格风流,于男女之事亦甚有本领。他在武后时,已在朝为官,一心要亲近武后,托一个相契的内监,于武后前从容荐引,说他内才外才都妙。武后笑道:“朕非不爱其才,但其人有口疾,故不便使之入侍耳。”原来宋之问自小有口臭之疾。当时内监将武后之言述与宋之问,宋之问甚是惭恨。自此,日常含鸡舌香于口中,以希进幸。即此一端,可知是个有才无品行人了。那沈佺期亦与张易之辈交通,后又在安乐公主门下走动。安乐公主屡屡在中宗、韦后面前称述沈、宋二人才学。
  一日,中宗欲游幸昆明池,大宴群臣。这昆明池,乃是汉武帝开凿,阔大弘壮,池中有亭台楼阁,以备登临。当下中宗欲来游幸宴集,先两日前传谕朝臣,各献即事五言排律一篇,选取其中佳者,为新翻御制曲。于是朝臣都争华竞胜地去做诗。
  韦后对中宗道:“外廷诸臣自负高才,不信我宫中嫔御无有才胜于男子者。依妾愚见,明日将这众臣所作之诗,命上官昭容当殿评阅,使他们知宫廷中有才女子,以后应制作诗,俱不敢不竭尽心矣。”中宗大喜。遂传旨,于昆明池畔另设帐殿一座。
  帐殿一侧高结彩楼,等候上官昭容登楼阅诗。此旨一下,众朝臣俱到昆明池来。那日中宗与韦后及太平公主、安乐公主、上官昭容等俱至昆明池游玩,大排筵宴。诸臣朝拜毕,赐宴于池畔。酒行既罢,诸臣各献诗篇。中宗传谕道:“卿等俱系美才,然所作之诗,岂无高下,朕一时未暇披阅。昭容上官氏才冠后宫,朕思卿等才子之诗,当使才女阅之,可做千秋佳话,卿等勿以为亵也。”诸臣顿首称谢。中宗命诸臣俱于彩楼之前左边站立,其诗不中选者逐一立向右边去。少顷,只见众宫女簇拥上官婉儿上楼。楼前挂起一面朱书的大牌来,上写:“昭容上官氏奉诏评诗,只选最佳者一篇进呈御览,其余不中选者,即发下楼,付还本官。”当时,婉儿把那些诗篇举笔评阅,众官在楼下仰望。只见那些不中选的,纷纷飘下楼来。每一纸落下,众人拾看,见了自己名字,即取来袖了,立过右边去。众诗落尽,只有沈佺期、宋之问二诗不见落下。等了许久,又见飘落一纸。众视之,却是沈佺期的诗,其诗云:
  法驾乘春转,神池象汉回;
  双星遣旧石,孤目隐残灰。
  战鹢逢时去,恩鱼望幸来;
  山花陡骑绕,堤柳漫城开。
  思逸横汾唱,歌流宴镐杯;
  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材。
  诗后评云:
  玩沈、宋二诗,工力悉敌。但沈诗落句辞气已竭,宋作犹陡然健举,故去此取彼。
  婉儿评完,下楼复命,将宋之问的诗呈上。中宗与韦后观看,都赞好诗。即召诸臣至御前,将宋之问的诗传众观看。其诗云:
  春豫灵池会,沧波帐殿开;
  舟凌石鲸动,槎拂斗牛回。
  节晦蓂全落,春迟柳暗催;
  象溟看浴景,烧劫辨沈灰。
  镐饮周文乐,汾歌汉武才;
  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
  诸臣看毕,大家称美。中宗并索佺期之诗来看,又看了评语,因笑道:“昭容之评,二卿以为何如?”二人道:“评阅允当。”中宗又问:“众卿之诗,多被批落,心内服否?”众官道:“果是高才卓识,怎敢不服。”中宗大悦。当日饮宴,极欢而罢。自此,中宗为韦后辈所玩弄,心志蛊惑,全不留心国政。
  时光荏苒,不觉腊尽春回。京师风俗,每逢上元,灯事极盛。六街三市,花团锦簇;大家小户,张灯结彩;游人往来如织;金鼓喧天,笙歌鼎沸;通宵达旦,金吾不禁。韦后闻知外边灯盛,忽发狂念,与上官婉儿及诸公子,邀请中宗,一同微服出外观灯。中宗笑而从之。于是各换衣妆,打扮做街市男妇模样。又命武三思等一班近臣,也易服相随。挨群逐队,遍游街市,与这些看灯的人,挨挨,挤挤,略无嫌忌。军民士庶,有乖觉的都窃议道:“这般看灯的男女,像是大内出来的。不是公主,定是嫔妃;不是王子、王孙,定是公侯、驸马。可笑我大唐皇帝,难道宫中没有好灯赏玩,却放他们出来,与百姓们饱看。如此人山人海,男女混杂,贵贱无分,成何体统!”众人便如此议论。中宗与韦后领一班男女,只拣热闹处游玩,全不顾旁人骇异。又纵放宫女几千人,结队出游,任其所往。
  及回宫查点,不见了好些宫女。因不便追缉,遂付之不究,糊涂过了。正是:帝后观灯街市行,市人瞩目尽心惊。
  任他宫女从人去,赢得君王大度名。
  未知灯事后,中宗与韦后又作出何状,且听下回分解。

第14回 鸩昏主竟同儿戏 斩逆后大快人心
  却说上官婉儿自彩楼评诗之后,才名大著,中宗愈加宠爱,她愈恃宠骄恣,横行无忌。中宗又特置修文馆,选择公卿中之善为诗文者二十余人,为修文馆学士,时常赐宴于内廷,吟诗作赋,俱命上官婉儿评定;其甲乙,传之词林,或播之乐府。
  由是天下士子争以文采相尚;一切儒学正人与公谠正言不得上达。婉儿又与韦后私议,启奏中宗听许婉儿自立私第于外,以便诸学士时常得以诗文往还评论。因此,那些没品行的官员,多奔走出入其私第,以希援引进用。婉儿因遂勾结其中少年精锐者,潜入宫掖与韦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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