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过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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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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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这叠信件放到她的腿上。 
  “回头看看,不是坏事。” 
  有些信是南方的城市来的,有些则是海外来的,地址都是老宅,收件人都是她。 
  莫向晚轻轻抚摩这些脆弱的纸,仿佛蒙咙了,她一封一封打开,信件真是很多,还有汇款单。她看不完,只是看邮戳上的日期,最近的是两个月前,最远的是八年前。 
  莫北说:“你收得太紧了。” 
  莫向晚说:“可我不想看它们。他们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莫北说:“他们都回来过,只是你不愿意见他们,那就没有办法相见。也许他们还在惭愧。” 
  她垂头低语:“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告诉莫北,“我真的累了,我不想看信。” 
  “好的。” 
  莫向晚挽住莫北的手臂:“莫北,带我去一个地方休息吧!” 
  莫北说:“遵命。” 
  在路途之中,莫向晚怀里捧着这么一堆的信件,心里又回想到了莫北。 
  他是怎么找着她的?可过程和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男人就在她的身边,在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突然出现拉了她一把。 
  她想,他是有做魔术师的潜质的。 
  他还有拍电影的潜质,莫北把车一转,就到了外滩,远远的,她看到了那一栋老楼,经年累月的古旧建筑,矗立江边。这是过去。 
  但老建筑上挂了霓虹灯,艳丽的颜色点缀其间,总是有些变化,这是现在。 
  莫北把车停到了停车库里,他们从地底走上来,进这扇门的刹那,她捉紧他的手臂。 
  他说:“向晚,想不想看看以前的房间?” 
  她问他:“哪一间?” 
  莫北说:“一个起点。” 
  莫向晚是记得这里的大堂里有乳白色的天顶,玛丽莲吊灯的光辉在午后是看不到的,但金箔的玻璃吊灯随处可见,盈盈的,掠过她的记忆。 
  莫北带着她踏到软而且厚的地毯上,一步步接近最初的那个开始。 
  这里一切都是旧物,重新修复,重新开放。好像一切又变新了。八十年前的马赛克,还留着手工拼接的痕迹,但是经过刷新,她步入其间,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进入到一间房间内,这里也不太一样了。 
  莫向晚放开莫北,走到窗前。这个位置没有了睡榻,空留一处鲜红地毯,踩在上面如同踏入浮云,感觉终是不太一样的。 
  她感慨万千,趴在窗台上,眺望正午阳光普照下的黄浦江。 
  莫北从她的身后拥抱她。 
  莫向晚轻轻颤抖。 
  她记得的,当年穿着浴袍似冻鸡的少年,冰凉的拥抱,她是心甘情愿豁出去的。但此时身后的他气息温暖柔软,就像脚下的地毯,看似不受力的,却将她稳稳托住。 
  莫北只是箍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你不是草草,你是莫向晚。”他将她面前的窗户推开,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她深深嗅两口。 
  窗户上面画着“圣诞快乐”四个字,还有圣诞老人在微笑。 
  她指着圣诞老人:“我记得以前这里写英文字。” 
  “所以时代在变化,现在是中国人过圣诞节,当然要写汉字。” 
  “是不是一切变化了,就是真的改变?过去的痕迹全部都不在了?” 
  莫北叹气,与她一起眺望江的对面。 
  那头现代建筑高耸人云,如同银笔立地,暮色之下都有铮铮光辉。 
  他说:“你小时候一定逛过外滩,还记得这里看对面的感觉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谁都想不到芦苇荡变成金融区,只要我们想。” 
  “这是有人在努力。” 
  “向晚,因为努力,所以一些东西改变了。” 
  莫北亲吻她的耳垂,让她微微泛起痒,可是舍不得躲避,由他的体温传导到她的身上。 
  “我就要失业了,在这么一个糟糕的时候,新的公司也不要我,我会一败涂地。也许以前犯的错现在来和我清算老账。” 
  “你会再接再厉,天道酬勤,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莫向晚转过身:“是的,我要相信自己。莫北,一切会好的,明天我们仍有勇气迎接朝阳,是不是?” 
  莫北笑:“谁说不是呢?” 
  他低头亲她的唇。 
  亲吻的方式也不一样了,明明是同一个地方。 
  莫向晚想,这不该是过去,而是现在。同一个地方不应该是同一段心情。 
  “向晚,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我不希望你回到过去,你是应该往前走的。” 
  莫向晚喃喃叫他:“莫北。” 
  他的吻渐渐深了,勾引她的舌头,与她交缠。 
  如果继续,将会擦枪走火。但此刻莫向晚是多么不想远离他,只想与他亲密到天长地久。 
  莫北的手在她的身体上引燃一簇火焰,将她的意识烧至昏沉。 
  但他想,这样不行,这里不行。这里有莫向晚最坏的回忆,关于他和她,他们最初的惨淡,记忆里的沉疴,抹不掉的失落。 
  他带她回来,是想让她看到这里的改变。他强自克制着,本要稍稍远离她,可又舍不得放开她。最后沉住声音唤:“向晚?” 
  他不知是想进,还是想退,这么小心翼翼。 
  莫向晚就靠在他的怀内,她感受得到他的一份小心,小心珍惜到要将她呵护在掌心。他的拥抱也和九年前不一样,他带她来到这里,从这里看外面的世界,看外面一个翻新的天地。 
  不知为何,她能体味,然后感动。 
  她主动去吻他,每一刻的交缠,都化解她心中一刻的仓皇。她攀附着他.两个人再也分不开。 
  莫向晚在他的怀里问:“这里,是不是重新装修过了?” 
  莫北笑了起来:“不,水龙头还是银的。” 
  她问他:“莫北,我真的能另找一个新起点吗?” 
  莫北没有答,他没有等。他告诫自己不该唐突,但她如烈火,要烧灼到他的身上。他抱住她,转瞬之间,转换天地,将她压在床上一寸寸吻下来。 
  莫向晚轻喘,热情将脑中的一切烧毁。 
  身上的这个男人,在她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赶过来,拉起了她。她几乎要在他急切热烈的吻下面,软化成为一摊水。 
  莫北的手抚摩着她的身体,他说:“向晚,再这样下去,我会犯错误。我本来不想——”但是被莫向晚仰头吻住。 
  他的手正包裹住她的胸,与她的心跳贴合。 
  她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望着他,在想,他也许将不仅仅是她孩子的父亲,还是她所爱上的那个男人。她与他之间的障碍,早就轰然倒塌。 
  莫北看着怀里的莫向晚,她的眼内,迷惘燃烧成了热情,在他身下敞开了身体。她能够接受他所带来的温暖,他希望能给予她所渴望的。 
  如今的他和她,不再是Mace和草草,他是莫北,她是莫向晚,这样亲密贴合在一起,作为心情的解答。 
  于是,他们不再等待。他们彼此亲吻,这样的吻,就像橡皮擦,一寸一寸擦去过往,那个第一次在这里的不愉快,也将烟消云散。 
  莫北进入的时候,莫向晚有些吃痛,但不逃避。她仰着头,看见馨红的霞光照射进来,洒在这一处缠绵之地。她的身体接纳他的入侵,她的心也因此打开。 
  莫北低头看着她,缓慢地与她结合,进入到她的深处。 
  她在紧张,先绷住了身体,他就用吻让她放松,让她渐渐打开身体。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障碍了,他们用最亲密的接触替代语言,交付彼此。 
  莫向晚什么都无法想,身体上承载着这个男人的力量,他每一次的悬宕起伏都能够让她心潮澎湃,随之激荡。 
  这个男人,用有力的姿态与她结合,和好多年前的他,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体充满张力,有侵略和保护的欲望。 
  莫向晚一点一点丢开那一年的苍凉,一心一意感受他的力量,和他的爱护。 
  亲密的欢悦从结合的那一个极点爆裂,炸得她四肢百骸都如同脱胎换骨,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无力想。也许就这样,把一切交给这个男人,他已经抵达她的深处,沉没在那里,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把一切都交托出来? 
  呻吟破碎地冲出了口,莫向晚能听见自己在呢喃“莫北”“莫北”,他冲击着她的身体,让她把这个名字印刻到心头上去。 
  最后的那一刻,他握住她的胸,随着她的心跳,说:“我真高兴,在这里终于有了位置,就在非非旁边。” 
  后来的一切是无意识的,莫向晚好像在岁月之中睡了醒,醒了又睡,仿佛荡漾在江面之上,浮浮沉沉,总能被这一双臂膀搂住,温暖的体温始终没有稍微远离。 
  再后来,莫向晚并没有睡得很实,抬一抬头,窗外已经夕阳西下。她轻轻翻身,身边的人仍是用手环住她的腰和胸。她伸出手从丢在床下的包里捞出了那一叠信。 
  莫向晚一封一封拆开来看,好像是看报纸上的情感专栏,她只是一个拆着读者来信的编辑,看着读者在信上的忏悔、控诉、不解和关切。 
  莫北在身边翻了一个身,把她揽人怀内。 
  他问:“为什么你要把这些信都退回到老宅?” 
  “他们从没有来过信,比起他们每年来一封于事无补的、总是让我要反省当年的信,两种局面我更接受第一种。” 
  莫北紧紧抱住她:“他们都回来看过你,没敢和你相认,因为你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莫向晚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角度,窝好了,问他:“你和他们联系了?” 
  莫北只是叹息。 
  莫向晚抚摩着他的发,软软的,这个好脾气的男人。 
  “莫北,对我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一件不落都做了。” 
  莫北笑起来:“因为你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凭着这一点残存的灵犀,她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圣诞节生日?” 
  莫北笑:“其实比耶稣诞生日晚五天。”但是扳正她的面孔,又扳回正题,“向晚,他们都想回来看你。” 
  莫向晚垂下眼睑。 
  “你放不下过去,是因为你从不曾原谅他们。”他抱紧了她,想让她莫向晚的身体可以温暖起来,“这样只会让你自己更辛苦。” 
  莫向晚只是沉默。 
  莫北亲吻她的发,换了姿势抱她,双手抚摸着她软乎乎的小腹,动作轻柔而谨慎。忽然问:“生非非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这是往事了,被他问起来,勾起她辛苦的回忆。她的念头全部转到自己的身上来,将过去的感觉拾回来,告诉他,或者说,与他分享。 
  他是另一半,给予她孩子的那个男人,他们各自分出一半骨血,创造了莫非这个孩子。 
  现在这个念头,只会让她感觉温馨。 
  莫向晚告诉莫北:“疼了八个小时,最后还是挨了一刀。非非这孩子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没怎么折腾我,出来后也没怎么折腾我,最痛的时候不过是那八个小时。” 
  他翻一翻身,已经看到她腹部上的旧伤痕,虽然已经快要淡入不见。他轻轻抚摩着她软乎乎的腹部,再与她紧紧地依偎,说道:“真抱歉我当时不在。” 
  “你在也无济于事。” 
  “至少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但莫向晚瑟缩一下:“冷。” 
  莫北才发现窗户半开,他起身将窗户闭牢,温暖又重回到他们身边。、莫向晚说:“我懂你的意思。” 
  莫北说:“试着解开你自己,这不只是原谅。向晚,你可以回头看了,才能更好地向前看。” 
  莫向晚叹口气:“我在这里,曾经是你的礼物。” 
  莫北抚额,叹息:“最好忘了它,我的莫非妈妈。” 
  他见莫向晚不响,便呵起她的痒,于是她就想要躲,但是他不让,再也不让,牢牢箍住她。 
  莫北用类似莫非那样赖皮的口吻讲:“莫非妈妈,你想好了,让我进来了,就别想赶我走。” 
  莫向晚只得点头。 
  莫北又问她:“其实现在想以前,也没那么糟糕吧?比如我。” 
  莫向晚忍不住笑起来。 
  莫北看她终于能笑得灿烂,心里也轻松,把心头阴霾暂扫片刻。 
  他在早晨看到论坛上的消息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莫太太在电话里问: 
  “北北,那些是不是真的?” 
  莫北先没有做声,他思考了一下,用平缓的语气问母亲:“妈妈,你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莫太太讲:“我一直希望你们是早恋,她人好,我什么都不计较。但你们不是早恋啊!那种事情被人说出来可真是臊死了我,有多丢人你知道不知道?这得在多少人面前丢人?” 
  莫北说:“妈妈,那时候是我犯了错误。犯了错误的人,你就不准他改一改? 
  不要总想着丢人行不行?” 
  莫太太听出莫北急于辩护的意思,愣了愣,她是没有想到儿子口气会强硬起来。她的儿子从来脾气温和,对父母恭敬有礼,她不禁就急了,命令地讲了一句: 
  “北北,我建议你去查一下孩子的DNA。” 
  莫北立刻回驳她:“妈,你不是见过孩子吗?他和我小时候长得不像吗?如果长得不像,你怎么又三番四次去见孩子?” 
  莫太太被驳倒。 
  “妈,我一直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 
  莫太太便语重心长:“那时候我还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做过这些事,今天听得我魂都没有了!” 
  “我以前做得更差劲,你不是都知道?” 
  莫太太要气结,但莫北连着问:“妈,你要我怎么样呢?查好孩子的DNA,是我的儿子我就抢过来,不再管孩子的妈?妈妈,你记得不记得当初你带我去大院放映院里看了一部叫《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台湾电影,把你哭惨了,你直说孩子的爹不是东西,怎么这么待孩子的妈。妈,我不想做这种爹。” 
  莫太太要语塞,一赌气,讲:“你别跟我扯了,去跟你爸说吧!” 
  莫北放下电话,一骨碌站起来,向江主任请假。他想事情不宜迟,该说的事应当说一个清楚。 
  回到家里,母亲也在,保姆说上午母亲急匆匆从机关里回来,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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