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过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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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过分美丽-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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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向晚走到自家楼下,厨房间的灯亮着,排风也是开着的。她疑惑,三步并两步上楼。莫非兴冲冲跑来给她开了门,不等她说话就拉她到桌前。 
  桌上放的是四菜一汤,干净清爽。冷菜还是难弄至极的酒醉膏蟹,竟然也膏香色喜地摆了出来。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厨房看一看有没有闲杂人等在,但是厨房是空的。她问莫非:“怎么排风机开着?” 
  莫非趴在桌子上拿筷子,口水要淌下来了,他嘴巴里塞着筷子说:“四眼叔叔老粗心的,忘记了吧!” 
  她就知道是他。 
  “全是他烧的?” 
  莫非点头,把筷子举起来:“四眼叔叔讲要等妈妈回来吃,妈妈,可以吃了哇?” 
  小孩子又饿又馋的模样她最受不了,只好点头同意。 
  莫非搛了一块膏蟹,先放到莫向晚面前,然后说:“为了谢谢四眼叔叔,我把我做的橘子水全部给他了。” 
  莫向晚看他那个小主人的样子,不禁笑出来,孩子还是有亲疏之分的意识,危机感少掉几分,表扬儿子:“对其他人的帮助,我们是要感谢的。你做的很对。” 
  他只是其他人,不可让莫非将他当作自己人。 
  莫非扒了几口饭,又讲:“妈妈,四眼叔叔家务做的很好的。” 
  他一说就小眼珠子转一转,莫向晚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她立刻就有招数应对:“他不会洗衣服。” 
  莫非立刻苦恼,只好闷头吃饭。 
  莫向晚自己这样一说,倒是想起来莫北那件拉风的D&G还在新村口的干洗店里。她吃好晚饭洗了碗,去干洗店把衣服拿了回来。 
  那次去拿衣服,因为又脏又臭,她没仔细看这件衣服到底什么样子。这一回在干洗店里拿了出来,才看清楚是亚麻T恤。他穿衣服都走简洁风,上班就是着正装。牌子拉风,穿在身上却是稳重。谁又知道这种人肚子里弯弯绕的肠子这么许许多。 
  他这样存心示好,做的四菜一汤,道道精彩。诚然本城男人会做家务并不稀奇,但他是针对她而做,她就要受之抖豁了。 
  他的追求,她是不敢当的。她接回那天晚上伤脑筋的思考题去,她想,她至少先不用担心他要来同他抢非非了。 
  这大约是这一天乱麻心间唯一值得安慰的结论。 
  莫向晚把莫北的衣服拿了回去,送到莫北的家门口。来开门的不是莫北,又是上一次碰见的大胡子男人。他看着莫向晚直笑,说:“莫北洗澡去了。” 
  莫向晚先是要收一收手,这样把衣服递过去,在外人眼里太暧昧了,可是没有这个理由,如何解释她来敲男邻居家的门? 
  这个人,老是给她出难题。 
  这样犹豫了几秒钟,莫北一手拿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走出来了。他没有戴眼镜,整个人都有一股随意的慵懒,看人时候微微眯一下眼睛。 
  他的这个样子,有她不愉快回忆的根源。在久远的记忆深处,像是冻鸡的男孩,还有三级片《玉蒲团》里男主角。 
  那一串记忆,钉在她极端不愿回首的沧桑往事里,是她的今生的耻辱柱,还连接着十六岁的惨白。她以为会忘记,但是一下全部涌上来。迷幻的五彩缤纷,圣诞夜的冷风,父亲的一千美金和母亲的一封信。 
  轰轰烈烈,全数倾泻。 
  莫向晚把衣服往他手上一甩:“你的衣服。” 
  她想她对他的抵触,应当源于她以为那时候已经是the end了,可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偏偏就变成了continue。   
  第 42 章   
  莫向晚就知道,她摸的有七八分准头了。她发作出来的任何情绪,在对门403莫先生面前,根本就是一拳头打进棉花毯子里。 
  为什么以前的Mace没有这样难缠?荒唐夜晚的早晨走的爽爽气气,三万块也给的爽爽气气。这样的男人不像是会给自己留后遗症的人。 
  现在的他,租一间老旧工房的一室户,全套宜家摆进去,不过就是当宿舍用。宝马车停在花坛边上,把一笔月费交给管车棚的麻哥,让人家把他的坐骑管的提心吊胆,就怕被仇富小市民或者无聊小朋友刮一个花出来。 
  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适适宜宜,他是何苦来哉? 
  莫向晚把衣服甩给莫北,当即就感觉自己又犯糊涂了,完全多此一举。依照莫北的脾气,既不会介意,更不会生气。是她触景伤情举止过分了。 
  她转念,如此耗下去,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的磨洋工,太没有必要。她需要有一个主动的计较。 
  莫向晚闭着眼睛养了一夜的神,想出一个破釜沉舟的主意。 
  第二天的早晨,莫北还是送了早饭过来。莫向晚正在刷牙,满嘴的泡沫没有吐干净。莫非一听到门铃响就不管没穿好的裤子,着着小裤衩就冲出去开门。 
  莫向晚最近起的早,给莫非在家做早餐吃,让莫北的早饭好几次都白送。他倒也耗上了,干脆比她更早。 
  她在卫生间就听到他对莫非嘱咐,什么“要吃饱了再上学”、“功课有没有预习”、“以前写的错别字以后不可以再犯了”、“英语课上要尽量和老师讲英文”。 
  莫向晚是竖着耳朵在卫生间里听着,他什么时候开始对莫非的方方面面关心到这个程度?或是她工作太忙,被他趁了这个空隙。 
  她胡乱吐掉满嘴的泡沫,擦一擦嘴走出来。莫北蹲在莫非面前,耐心给他解释数学题。 
  这简直是笑话,莫非的数学何时要人解释过?小葛老师都说数学老师直言,莫非可以跳级去三年级上几何了。 
  可是莫非把手搭在莫北的肩上,小脸分明听的过分认真。 
  一大一小,都是能装的。莫向晚不好容忍,她走过去,莫北蹲着就抬起头来,问一句:“洗好了?” 
  莫向晚脑筋没别过来,本能“嗯”了一声。 
  莫北说:“那就快点吃吧!”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今天是皮蛋瘦肉粥,香得她腹腔快要似雷鸣。 
  莫北还问她:“衣服是新村外那家叫‘立得净’洗的?” 
  莫向晚蹙眉:“是啊,怎么了?我检查过了,没洗坏。” 
  莫北站起来,把手里的簿子还给莫非,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讲:“你总是有本事把我当贼防。” 
  莫向晚的表情就是“难道你不正是吗”。 
  莫北不同她多计较,只是问:“莫非妈妈,有没有空讲几句话?” 
  莫向晚也正好有话,便说:“去你那边。” 
  她又关照莫非几句,就跟着莫北去了他的403。 
  莫北把门轻轻阖上,转过身给莫向晚先倒了一杯茶。他用的杯子是骨瓷的,泡的是菊花茶。菊花茶似乎有安神之效,但莫向晚喝一口,心口还猛烈地跳。 
  莫北在她对面坐下来,神色温和。初升的太阳照进来的阳光也是温和的,莫向晚被晒的暖洋洋。 
  他用商议的口吻询问她:“我还是那个问题,关于莫非的身世。” 
  莫向晚闭一闭眼睛,她是有备而来的,不应该慌乱。可最后还是没有做声,用沉默作为回答。 
  这是莫北原本没有预料到的反应。在他的惯性思维里,她应当矢口否认。但是她微微将头一垂,这是一个美好的弧度,就像易碎的瓷瓶。在他面前的她,竟然示弱。 
  那样一刻,莫北开不了再追问的口,心底却暗暗计较和确定,他尝试开口对她说:“我提的建议请你考虑看看,这样对莫非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莫向晚双手握着茶杯,指节青着,太过用力,也在紧张。 
  这样一句话,是含蓄的,但她认为那之后藏着锐利的刀锋。她就把被摁到砧板上被重新切割组合。或许他是因怜悯或是责任,但目前的她真是不需要。她只需要摆脱砧板上鱼肉的命运。 
  莫向晚深深吸一口气,用确切的口吻告诉他:“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不要你负什么责任。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眼里的莫北,没什么失望或释然,只是静静等着她说完这些话。他推了一推眼镜,笑得温煦,带能够表达出来的歉然。他说:“我年轻时候闯的祸不少,也许因此害了你。我很抱歉。” 
  “这绝对是你想多了,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没有谁害谁的讲法。”莫向晚喝一口菊花茶,清了一清喉咙,继续对莫北说,“你关心小孩,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的关心。只是希望你不要想太多,你跟我在那个时候都有选择的权利的,既然我们都这样做了,那么就不要再计较什么。如果因为小孩,把两个根本不搭界的人拉到一起,总归是不好的。你说是不是?” 
  莫北想,自己是不可以说“不是”的。她急急撇清后才能安心,他便只问:“你不会阻止我继续关心小朋友?” 
  莫向晚迟疑了一下,他只需不要关心的太过,她也真没有阻止的必要。 
  莫非这么喜欢他,短短一两个月就对他的名字不离口了。切断孩子的喜爱太过残忍,这是莫向晚权衡再三也没有办法下决心阻止的。 
  但她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搬走?” 
  莫北笑一笑,讲:“我还没有这么无聊,搬在这里确实为了工作,这么靠近你百分之七十是巧合。” 
  他是一个诚实到可以令人跳脚的狡辩家。 
  莫向晚也不是甘心就此服输的人,她向莫北建议:“要么你当我们是离婚的好了,这样比较正常,我想我们彼此之间也好坦然相处。” 
  莫北做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证都没有拿我就成了离婚男士,莫非妈妈,你的建议我不晓得该不该接受。” 
  莫向晚再补充:“这样我也好向非非解释。” 
  这是她在夜里不能成眠时,思忖出的最大让步。莫非的身世,不可能在她肚子里藏到她肠穿肚烂为止。孩子一天大似一天,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刻。她梗着脖子,翻心一想,不如就切切实实在莫北面前退一大步,说不定重出升天,可以以退为进。毕竟他们除了生下一个莫非,没有任何其他瓜葛。 
  可是这个莫北,真真是个对手。 
  莫向晚没有想到,莫北退的那一步会比她还要大。 
  他说:“你觉得完全有必要同非非说了,你就去说。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就不用说。这是我的想法,在非非面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做任何决定。” 
  莫向晚瞠目,竟然就这么简单? 
  莫北又说:“我的建议不是开玩笑。不过,我尊重你的意思。” 
  这叫莫向晚绝对讲不出话来了。   
  第 43 章   
  莫北也没有想到莫向晚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一刻的摊牌,是他思虑好了的,不同于那一晚口头上的便宜,那是情不自禁。 
  莫北那天在家里,还陪着母亲看了会儿电视剧。最近电视台重播《孽债》,母亲又重温旧经典。 
  他给母亲切水果时,电视机里的男人问男孩:“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证明吗?” 
  母亲连呼:“作孽的,认一个儿子还要看证明?有什么证明的好看的?自己的种还不知道?这种男人好去跳黄浦江了。” 
  他手里的水果刀一歪,差点没把手指头给削了。 
  母亲又说:“算了算了,我说别人家顶什么用?你连个孽债都没有。” 
  这个苹果削的比较吃力,他哭不是笑不是,叹气不是咳嗽不是。当完孝子,当天晚上就回到租住的房子去了。 
  最近莫非会趁莫向晚不在来敲他的门,在他这儿厮混一会儿。 
  这个孩子找的借口是问数学题。他明明是懂的,偏要装作不懂,腻在他身边写作业。 
  莫非有一些小习惯同他非常相似。他做作业的时候,低着头,眼睛靠着簿子很近。这不是好习惯,莫北小时候就因为这样才会上了初中就戴上眼镜。 
  他会及时纠正孩子的不良习惯。有一回看到电视里放“背背佳”的广告,差一点就要买了。就是怕送给莫非又会刺激到莫向晚,现在他给他们母子买早饭,给莫非买买零食,已让莫向晚到了忍受界限的边缘。 
  莫非吃东西不挑食,总是先给大人布菜,再选自己想吃的菜。这是一份好教养,莫北也有这样的好习惯。他厚着脸皮想,这也可能是遗传。可是心下承认是莫向晚教的好。 
  莫非某些细微的神态同他非常相像,撇嘴、蹙眉、挠头发,种种不一而足。而莫向晚毫无心理准备的应战,情绪的高低起伏,都让他在心里抽丝剥茧。 
  最初接近莫家母子,他就带着这样的怀疑念头,还有一份刨根问底的职业本能,只要一个突破口,就会发现越来越多疑点,几乎层层递进确定他的想法。 
  可是,接近之后,他又开始犹豫。 
  莫非昨天下午问他:“四眼叔叔,你觉得我妈妈好看吗?” 
  他答:“你妈妈是一个大美女。” 
  “那么有这样一个大美女做女朋友,是不是很有面子?” 
  这个孩子一双眼睛像极了她,任何情绪都不能掩饰。莫非带着小聪明般的沾沾自喜。 
  他问孩子:“你要给你妈妈找男朋友?” 
  莫非用力点头:“妈妈下班回家很辛苦的。” 
  他揉揉莫非的头发,头发舒软。母亲也说过他,头发软,脾气好,人的肚量大。 
  这么小的孩子,为了自己的母亲,存着这样一份心思。这些天接近他,是在观察他,考量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适合当妈妈的男朋友。 
  他想到了,又好笑又有隐隐的辛酸。 
  莫北就问莫非:“你要给你妈妈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莫非讲的很坚决:“能给妈妈洗衣服、修灯泡、修煤气、通马桶、背米袋子。” 
  他笑了:“你要找的是保姆阿姨。” 
  莫非词不达意,嘴里咬着铅笔,鼓着腮帮子为难。孩子没有办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他能懂。 
  他与草草的最初,无关爱情,无关欲望。这样结合,生出这么一个孩子,他需要居在何处来处理?怎样做都不妥。 
  那一晚面对坐在沙发上就要立时睡倒的莫向晚,他头一次生出责任感。 
  这种责任感是莫名的,他唯一的念头是给她减压。然之后,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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