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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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强人-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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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麻雀为何会和这七个奇形怪状、污垢肮脏的老人在一起?她为何面色很苍白也有点憔悴?她最近日子过得好么?
  七个肮脏老人当中有一个是女性。她的面孔五官已瞧不清楚,只有一头白发显示出她的年纪,不过她的声音倒是很娇柔悦耳:“李宽人,你说我们之间无怨无仇么?”
  李宽人大大怔了一下,这位声音娇嫩的老婆婆是谁?她何以认识我呢?
  这个老婆婆自然是黄山高手“金花银蛇”冉华。她轻笑两声:“对,你也许说得对,我们之间可能无怨无仇,但我却想把你们所有的人通通剥皮拆骨。”
  她用食指按唇嘘一声,表示要别人不要做声。然后又说道:“别问我为什么,前尘往事不堪回首,总之,我要剥你们的皮,拆你们的骨。”
  为什么她和他们都对大江堂有如此深化大恨?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肮脏污垢,以至全身发出臭味来?为什么麻雀会带领他们前来?这些昔年纵横江湖却又已经销声匿迹很久的一流高手们,何以会聚在一块儿?
  总之都是为什么,都是疑问。
  紧随冉华身后的就是泰山怒汉冯当世,他身量也和擂地有声袁越一般高大,所以他忽然离队斜行十步,没有人会看不见。
  冯当世的位置已经告诉大家他要对付三名持剑杀手,这三人都是严温的亲信侍卫,平时只听严温命令,甚是跋扈骄横。
  他们虽是震慑于袁越惊世拳力,但这一个老人并不是袁越,手中也没有兵器。所以他们反而窃喜,因为一来他们手中之剑都极为锋利,所学的剑法也都是凶毒狠辣的杀手剑法,一般武林高手的武功可能强过他们,但却不一定会被杀,二来都认为世上拳力强猛,威重得有如袁越的人绝对很少,这一点他们都很有信心。假如没有袁越那种可怕拳力之人,却用赤手空拳对付他们三把快剑,这人一定是想自杀或者是神智不清了。
  故此当冯当世用粗大手指指住他们之时,他们不但没有退却,反而一齐迎上去,事实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三个服饰兵器甚至年纪都一样的杀手悄悄移动脚步,这另外的三个显然打算截断冯当世的逃路。
  正面那三个杀手之中有一个冷笑道:“你想动手?”
  冯当世发出响亮笑声,不过笑声中却表示出勃勃怒气而不是欢喜高兴:“对,我要砸扁你们的脑袋。”
  那三个杀手中有个比较聪明冷静,所以有点惊讶:“你很生气?”
  冯当世道:“我当然生气才杀人,谁在高兴快乐时杀人呢!”
  既然他已声明打扁脑袋,声明要杀人,所以那三个杀手更不必客气了,正面的一个长剑疾挥划出一道眩目光圈,由于剑身雪亮,灯光强烈,故此反射出去的光线真能使对方眼睛有一瞬间看不见别的景物。
  就在这一瞬间,三支剑的锋利尖端都刺中冯当世的身体,事实上正面的一支剑(划圈反射光线的)慢了一线才刺到冯当世身上。
  他们的招式一点都不好看,而且最大缺点就是人人都放尽全力,不像其他武林高手总是攻中有守,总是蕴蓄余势和余力。这样若是一剑攻去不能得手,自己还可以闪避对方攻击,或者可以回剑封架。
  但这三个杀手却都是用尽所有力量和速度,故此看来既不深洒又没有学问。
  可是这才是正式的杀手剑法,这些杀人专家受过严格训练,绝不浪费任何一丝气力于无关杀人的动作上。闪避或者封架只跟自己安危有关,与杀人无关,所以他们就完全不加理会,也决不留下丝毫气力。
  三把剑明明都刺中冯当世胸腹等处,可是那三个杀手忽然怀疑自己的剑尖是不是因为有东西包住所以变得很钝,变得完全不锋利?
  那是因为三把剑都刺不进对方身体。
  其实以他们剑上的外功内劲,加上闪电般的速度,就算用钝头的粗木棍,也可以洞穿牛腹的了。
  泰山石敢当神功号称天下硬功第一,果然有惊世骇俗之威。
  冯当世怒吼一声,这是他神功的一部份,并非被人刺中而愤怒大吼,其实,他吼声还未传出口腔,双拳已发,像打铁一样砰砰砰一连三响,就完全解决了三个杀手。
  这时他怒吼之声才响彻全场,有如深山虎吼,四下树木都肃籁摇震。
  冯当世第四拳却是向身后杀手攻去,其间毫无停滞,在他后面那三个杀手本已包抄阻截他退后,所以双方距离并不远。
  谁也想不到冯当世身躯那么魁伟,硬功那么霸道,但纵跃之时竞也灵活迅快如燕子。那三名杀手已来不及逃走来不及后退,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束手待毙,所有的人都看见三把长剑一齐刺中冯当世身体。他们的剑全无虚发,而且最可怕的是剑剑刺中都是立刻就死,立刻就失去抵抗力的要害。
  可惜,碰到冯当世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冯当世第四拳,第五拳,第六拳连环发出,这三个杀手都立刻飞开老远,有的面目血肉模糊,有的胸陷骨碎,总之都是一拳就送了性命。
  李宽人和罗翠衣迅速交换一个眼色。这迅速一瞥中已经互相交换不少意见:“我们的兵器碰上冯当世都糟糕之至。对手有这么多高手我们一定崩溃败亡,所以我们要不要逃走呢?
  唉,我们能逃到那儿去呢?如果血剑严北在此就好……”等等。
  在这些意见中令人不解的是以李宽人和罗翠衣一身本事,何以会有不知逃往何方的忧虑?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冯当世已走回冉华身后,队伍中却奔出一瘦一胖两人,快逾奔马,一转眼已分头扑上东西两边高墙。
  眨眼间这两人又已奔回,一去一来都迅疾宛如一阵无声清风。
  四面高墙高檐上忽然纷纷传来惊骇叫喊,众人都听得出那是有不少埋伏在高处的人手被那一肥一瘦二人给杀死,或者至少被点住穴道。
  那个瘦老人声音含含糊糊:“这个箭阵暗藏空亡危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身量肥胖的老人声音有如破锣:“没有的事,这个箭阵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破锣声当然就在江西百花洲胡说和尚,此人平生专说反话,你这样说话他非那样说不可,不知道他的人一定全被他弄得颠倒七八。至于声音含糊的瘦老人则是武当痴道人,这两大高手一齐出马,又是猝出不意,所以罗翠衣辛苦训练的“六十甲子死神之箭”登时陷入混乱,不能呼应,冰消瓦解于一旦也就不足为奇了。
  现在只剩下“万里云雁”吴潇潇、“割爱手”顾慈悲没有作声,但顾慈悲根本已经出手,他用一支竹枝顶住麻雀后心,麻雀但觉心胆俱寒,不知何故害怕得完全没有反抗勇气,甚至连反抗连逃走的念头都不敢泛起。
  她如果知道这种现象只不过是“割爱手”制驭心神的妙用之一,她一定更惊惧而且自叹倒霉,为何偏会落在这种邪里邪气的人手中?
  大江堂多数力量(箭阵,人兽,杀手等),无疑已经全部瓦解崩溃。现在只剩下主力李宽人等四大高手有资格一拼,其余的人虽然还有十几个,箭手也还有三四十个,但都不发生作用了。
  严温一转身隐没于黑暗中,但谁也不加理睬,那七位从地牢内跳出来的老一辈高手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而司马无影和朱慎却认定只要诛除了李宽人等四大高手,严温就等于没有脚的螃蟹,一点也不必担心他有什么作为了。
  李宽人他们虽然已发现麻雀面色不对,知道她受到某种奇怪功夫所制,也知道她随时随地都会性命不保,但既然连严温都不管,他们又何必多管呢?
  司马无影朗声道:“哪一位敢是痴师叔?我是司马无影。”
  痴道人怒道:“我不跟你讲话,你们都当我已经死了,还都很高兴,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探探我。”
  司马无影微微一笑,他虽然跟这位师叔最不熟络亲近,但他的痴呆脾气却知之甚稔,所以既不着忙也不急于答辩。
  胡说和尚骂道:“牛鼻子真是糊涂透顶,如果你庙里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叫他们上哪儿探你去?”
  “猛将”朱慎大步踏前几步,道:“李香主,朱慎请你再赐教几手拂花令绝学。”他外表虽是饶勇威猛,但其实心细如发智计过人,所以他能够一下子就扭转场面气氛,使得所有的人注意力又回到大江堂四大高手身上。
  朱慎刚才以一把大刀,在重围中力拼李宽人、罗翠衣两个高手,居然还支撑得住,可见得若是以一敌一,他的胜算一定比较大。
  “我朱慎跟各位并没有梁子过节,要是诸位肯让我们搜查严府和大江堂各处,证明‘海龙王’雷傲候的确没有来,我转身便走。”
  怪叫怒吼之声忽然震耳欲聋,最嘈吵的当然是“擂地有声”袁越和“泰山怒汉”冯当世,其余的人(痴道人等)虽是哼哈吆喝以及说话,但声音都被这两位悍猛高手的吼啸声压下去。
  连朱慎也不禁心头一凛,坐马蓄势准备应变,因为他们激烈反应显然是听到他的话而发生,他们当然很可能都是“海龙王”雷傲候的朋友,如果正是如此,则身为雷傲候的对头的人不用说,也当必是极危险的事。
  众声稍歇,冉华娇软声音升起:“雷傲候如果在此,那就太好啦。”
  雷傲候在此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而且,她的话也没任何暗示使人得知他们和雷傲候之间究竟是友是敌?
  朱慎转头望望司马无影一眼,司马无影心中明白,当下大声道:“痴师叔,我们想从雷傲候身上找到血剑严北,但你们跟雷傲候不会是朋友吧?”
  痴道人呸一声,道:“谁跟他是朋友?”
  敌我之势本是立刻分明,但痴道人又道:“可是那老小子很有点办法,好像跟掌门真人颇有点交情,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以雷傲候的声名本事,能与武当派掌门人结交并不算是奇怪的事。
  泰山怒汉冯当世大怒喝道:“好哇,牛鼻子我告诉你,我找雷傲候算完帐,再找你们武当掌门算帐。”
  这话居然有几个人出声赞同支持。
  冉华娇脆声音道:“冯当世,你是不是糊涂一点儿?”
  冯当世道:“我清醒得很。”
  冉华道:“这十几年来痴道人跟我们有什么分别?你先告诉我。”
  冯当世道:“没有分别。”
  冉华道:“对,可见得人家武当根本全然不知我们的遭遇,既然全不知道,还有什么责任?难道凡是认识雷傲候或者认识血剑严北的人,都有罪过,都有责任?”
  人人都没有了声音。
  朱慎直到这时才放心,但李宽人他们却恰恰相反,因为在这一眨眼间,他们已经陷入七个肮脏老人包围网中,这七个老人虽是肮脏发出奇怪臭味,可是使李宽人等皱眉担心的决不是卫生问题。
  痴道人忽然问道:“这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说时指指麻雀。
  “割爱手”顾慈悲白眉皱了一下,道:“左右一个女孩子,管她叫什么名字。”他只须竹枝上传出内力,麻雀就包死不生。
  但顾慈悲却不敢这样做,因为他感到左右两边都有森寒杀气,左边是胡说和尚,右边是“万里云雁”吴潇潇,如果麻雀倒下,那时他就算不死,恐怕也得付出相当代价。
  罗翠衣立刻答道:“这女孩子名叫麻雀。”
  登时六对眼睛都集中在顾慈悲面上。
  顾慈悲收回竹枝,很大方地把女孩子推到吴潇潇身边。
  吴潇潇一手抓住麻雀脉门,麻雀自是全然动弹不得。
  罗翠衣忍声斥道:“放手,你们都是当代一流高手,干吗欺负一个小女孩?”
  但没有人理睬她,因为人人眼睛都注视着吴潇潇,好像吴潇潇忽然变成英俊小伙子似的,值得全神欣赏。
  罗翠衣怒哼一声,一道绿光从右袖飞出,又快又灵活向吴潇潇手腕搭落。
  吴潇潇没有动弹,反倒是旁边的顾慈悲竹枝忽然一伸,让翠绿色的绸带搭住,这支竹枝伸出去的时间简直间不容发,眼睛不够尖的人必定以为吴潇潇正在变魔术,把他的手腕变成一根竹枝了。
  顾慈悲内力传出,只见那条翠带忽然飞起丈余。
  罗翠衣感到对方内力沿着翠带传到,当即也运起内力抵御,同时小指微微勾一下,收回翠带,表面上风平浪静,双方只过了一招。但罗翠衣却感到心神一震,情绪突然激动得烦燥不安。
  她猛一收摄心神,冷冷道:“原来你是‘割爱手’顾慈悲?你怎会跟痴道人他们走在一块儿?”
  顾慈悲不答反问:“刚才我好像听见‘青蝇吊客’老乐的怪叫声,是不是你把他撵走的?你何以当起大江堂的保缥?”
  他们显然是老相识,罗翠衣道:“你向来最讲究衣着,为何现下如此狼狈难看呢?”
  谁也没有回答谁的话,而且由于吴潇潇忽然开腔,所以他们更加没有机会追问了。
  “还好。”吴潇潇声音很温文尔雅,“麻雀没有事,说不定是顾慈悲功力衰退,所以连一个小女孩也伤不了,哈哈哈……”
  顾慈悲怒道:“放屁,如果别人都不帮忙,我马上叫你好看。”
  吴潇潇仍然温和而又斯文,道:“你省点力气吧,如果雷傲候在这儿,严北不会离得很远,我会等着瞧你怎样给严北好看。”
  霎时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李宽人等大江堂四大高手身上。
  吴潇潇一手牵着麻雀奔去,当他经过一棵大树下面,忽然停步。因为树上传下来沈神通压低的语声:“吴前辈,我是沈神通,顾前辈为何不守诺言,竟想伤害麻雀?”
  吴潇潇放开麻雀:“你最好记住他的外号,他一定以为你跟麻雀有一手,这个人就是喜欢人家伤心。”
  麻雀恢复自由,飕一声跃上大树。
  沈神通道:“顾慈悲根本弄错了,麻雀只是个又乖又热心的女孩子。”
  吴潇潇道:“我没有错,麻雀已经怀孕,我把的脉从不会出错,连大自在天医李继华也不敢说我错。”
  沈神通替麻雀叹口气,也赶快换个话题:“我要先走一步,我希望有机会请你喝酒……”他本来正想说“向前辈你请教”等客气话,但忽又觉得很多余,所以没有讲出来。
  吴潇潇笑一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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