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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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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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h的尺寸送了过来。
只三娘拿过来针线一看,微一挑眉:“我实话实说,五妹妹这些年来女红虽有进步,可到底还不精细,莫若让丫鬟们做吧。”
旖景当然不置可否,原本宗亲婚仪,礼服是由宫里按制定做,并不需她动手绣嫁衣,这套喜服,不过是新郎宴客结束,沐浴后穿着,又不需穿去外头现眼,“粗糙”些倒也无礙,这一世她定要亲手做成,但只这话,不需与三娘解释。
便岔开话题:“姨娘身子可好些?”
三娘神情却是一黯:“味口越发不好,更是消瘦。”
“三姐安心,等日头暖和了,姨娘定会好转。”旖景虽有疑惑三娘“性情大变”,却不欲多问。
可秋月却满腹孤疑,好不容易盼得三娘离开,连忙与旖景说小话:“三娘最近性情大变呢,奴婢瞧着甚是蹊跷。”
“到底年岁大了,哪还像从前那般使性,再者崔姨娘身子越发羸弱,三姐姐心软也合常理。”旖景不是没怀疑过三娘会有“恶念”,可再是一想,崔姨娘毕竟是她生母,三娘当不至阴狠于此。
却不想没过几日,便听说崔姨娘汤水不进的消息,大夫来了几拨,都说病者心结郁怀,五内俱虚,只是拖延时日罢了。
三娘更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崔姨娘跟前儿,任谁劝都寸步不移,张姨娘眼看二郎喜宴将近,崔姨娘却将黄泉,憋气得不行,找了黄氏多回,建议让崔氏移去庄子里养病,免得秽气。
黄氏很是为难,而三娘闻讯后,更是去和瑞园跪地哀求,后来传到卫国公耳里,心里也觉凄恻,求去大长公主跟前,称难得三娘一片孝心,崔氏眼下虚弱,庄子里清冷,更不宜她保养。
虽说喜宴将即,不过崔氏只是姨娘,便是没了,也不会举丧,并无冲突。
大长公主想崔氏到底是婉娘当年的侍女,又育有三娘,多年来循规蹈矩,并没有侍宠而娇之行,临了临了,若真让她孤伶伶地在庄子里咽气,也于心不忍,便没理会这事。
二月某日,已是掌灯时分。
绿卿苑里,几个丫鬟正陪着旖景穿针引线,却有崔姨娘跟前儿的霁雪红肿着眼睛求了进来,说崔姨娘眼看不好,恳求旖景去见上一面。
秋月大是恼怒:“你们姨娘不好,要见也是见三娘,与五娘何干。”
“五娘,奴婢求求您了,委实是姨娘嘱咐,要见您一面。”霁月连连叩首,额头撞在地面砰砰的响。
旖景连忙让夏柯将她扶起,蹙眉想了一阵,暗忖崔姨娘到底是母亲身边的旧仆,眼下情形不好,想见自己一面虽说有些逾礼,却也合情。
便交待了夏柯与秋月跟着,一行提着风灯,去了崔姨娘处。
才进院子,便见三娘立在廊庑里淌眼抹泪,那悲凄的模样倒不像做戏,一见旖景,连忙迎上前来:“五妹妹,姨娘硬要见你,我也规劝不住,情知是姨娘逾礼,还请担待则个。”
说着又是一串眼泪,哽咽不止。
旖景真心实意地安慰了三娘几句,跟她一同入内。
却见崔姨娘果真瘦成了一把枯柴,面目苍青,呼吸几近不闻,再不复从前柔美妩媚的风情,旖景目睹,也觉凄恻,三娘更是跪在榻前,声声轻唤,好容易才让崔姨娘清醒。
崔姨娘目光已经涣散,瞧了半响,似乎才看清旖景,便要撑身坐起,三娘扶了几扶,却险些连自己都栽倒,旖景看着不忍,上前劝阻:“姨娘别拘礼,你身子不好,就躺着说话吧。”
崔姨娘连咳几声,这才嘱咐了三娘出去,竟是要与旖景私话。
旖景才吩咐了秋月与夏柯在外头等,手就被崔姨娘一把拉住:“听说五娘婚事已定?唉,若是夫人在天有灵,便也安心了……婢妾眼看是好不了了,五娘,三娘她从前年幼,性子不好,对你多有冲撞,你宽容大度,别与她计较。”说完双眼直瞪,一眨不眨地盯着旖景,指节更是用力,直握得旖景手腕生痛。
旖景只好安慰:“不过是姐妹间绊嘴罢了,我原本就不放在心上,姨娘宽心。”
崔姨娘哀哀叹了口气:“五娘与夫人一样,都是善良人儿。”
旖景汗颜,她可不像生母那般温婉善良。
却听崔姨娘呼息忽然急促,又说出一番话来:“五娘,当心继夫人,她……她……不是良善之辈。”
旖景心下大惑,连声问道:“姨娘此话何意?”
“三娘便是因她纵容,才成了这般……”崔姨娘又是连声咳嗽,喘气更如风箱一般:“婢妾从不曾对三娘提说旧事,是继夫人……是她告诉的三娘,夫人曾有将她收在名下的打算,因后来有了你,方才作罢。”
说完这话,崔姨娘像是油尽灯枯一般,又陷入了昏睡。
而旖景自是心事忡忡,翻来覆去琢磨崔姨娘的话,心下越发孤疑。
一来这话不知真假,再来即使是继母当年告诉的三娘,也有可能是无心之言,怎知三娘因而怀怨?
而崔姨娘隐忍多年,何故这时才将这话告诉她?
一夜辗转,竟在天子赐婚之后,第一次失眠。
却在次日,当去远瑛堂问安,旖景便听闻崔姨娘在昨夜丑时病逝的消息。

☆、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里,已有暗涌

楚王府的关睢苑里,自从元宵过后,已经开始了刷漆描栋,布置新房,便是世子之书房画室,也因授令,装饰一新。
一应屏架桌椅、锦饰玉雕,无不是虞沨亲自选定。
即使新岁之后,虞沨又因公务去了一趟香河郊县,人并不在府中,关睢苑里也是喜气洋洋。
唯有罗纹甚是愁闷,一日里但凡得了空闲,都要去西苑一回,与江薇窃窃私语。
这一日回了关睢苑,闷坐一处,好一番哀声叹气。
谢嬷嬷正监管着下人们般进抬出,看廊庑里的匠人在横梁栋宇上描画出凤凰相偕,见女儿满面愁容,一身沮丧,眉心便是一蹙,拉起罗纹避向偏僻,一指头就戳在额头上:“世子婚事将近,是为大喜,你哀声叹气个什么名堂?”
“女儿是在担心阿薇,任是怎么劝说,她依然愁怅不解,便是王府都不想留,只等着世子归来当面告别,就要回家。”罗纹嗫嚅道。
“跟你说过多少回,主子的事,可不容咱们奴婢插手多言!”谢嬷嬷闻言,更是肃色:“我知道你与阿薇要好,却也当明白,世子对她不过是兄妹之情,眼下大婚在即,她要回避,原本也是该礼。”
见罗纹甚是不甘,虽咬唇不语,眉目间依然甚是倔强,谢嬷嬷又是重重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肩头:“将军夫人对这桩婚事多有抱怨,原本就等着添乱,咱们关睢苑里的人,可不能怀有二心!你给我仔细了,若我知你因为江家兄妹之故,对将来世子妃有半分不敬,第一个饶不得你!”
当见罗纹红了眼圈儿,谢嬷嬷到底叹了一声儿:“将军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圣上这才一赐婚,立即就说去老王妃跟前儿,口称礼法,说世子既已大婚,便应住去后宅,以后世子妃才便于晨昏定省,在老王妃跟前儿侍候,无非是瞧着关睢苑里森严,她插不进手,后宅这些年由她打理,世子移了进去,才好安插人手,王爷好容易才说服了老王妃,称关睢苑与荣禧堂只隔着花苑,从侧门出入倒也方便。”
罗纹只垂着脸,把玩着腰上系着的如意结。
“将军夫人本就不甘,这些时日看你常去江姑娘院里,可不让二郎身边的朗星与你时常接触,你心里可得有个盘算,别听人家几句蛊惑,就存了那非份之想。”谢嬷嬷又是一把,打开了罗纹的手:“听仔细没!”
罗纹只好嗫嚅着答应:“女儿省得。”
“真给我明白才好,世子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楚,好不容易才遂了心愿,将来与世子妃恩恩爱爱、携手共老才是咱们这些奴婢期盼的事儿。”
说完这话,却见晴空一溜小跑入内,连路嚷嚷:“世子回来了,人已经进了角门儿,罗纹姐姐快些准备暖水净衣,世子沐浴后得往荣禧堂请安呢。”
谢嬷嬷这才作罢,推了一把罗纹,自己连忙迎了出去。
罗纹这才敛了沮丧,吩咐下去烧水,自个儿进了卧房,准备好一套干净的衣裳,拿去净房,一一打点好香露沐皂,见世子入内,连忙迎上前去,解下鹤氅外衣,便退了出去。
世子沐浴,从不需人在内侍候。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听见里头唤人,罗纹又再入内,用一捧蒸了热气的软巾,替世子绞干乌发,重新梳好发髻,披上一件黯蓝锦面大袖云纹狍子皮镶里的氅衣,打量世子眉目舒展,神情甚是愉悦,并不带风尘疲累,罗纹终是没有忍住,提起江薇:“阿薇听说世子大喜,生怕居住王府多有不便,有意回自家,可前些时候不仔细,染了寒凉,这些天来咳嗽不停,江家又没个侍女,清谷先生又时常要在宫里当值……”
言下之意,还是希望世子能挽留江薇。
虞沨自然晓得罗纹的意思,微微颔首:“抽个时间,我劝一劝她。”
“奴婢劝过了,可阿薇甚是担心郡主她,会为此不满。”罗纹悄悄垂眸。
虞沨微一蹙眉,看了一眼罗纹,终是没有说话,只挡开了罗纹正欲整理衣襟的手,自己理了理氅衣,便踏出净房。
才从后庭出来,便见正厅外的石阶上,灰渡与晴空一站一蹲,正在呛嘴。
“谁说郊县冷清,你是没瞧见,香河县城张灯结彩的喜庆,这回跟着世子,可是尝遍了郊县美食佳肴。”寸步不离世子的灰渡,在被弃京都的晴空面前极尽显摆。
“哈,谁不知世子此行是为务公,哪会带着你灯红酒绿,你就吹罢,这回我虽没有同行,却是‘因祸得福’,国公府三顺知道吗?隔三岔五地就请我出去饮酒,因而还得了五娘不少赏赐。”
“没个规矩,还不改口称郡主?”灰渡黑着脸,十分不满。
“我偏不,连五娘都不在乎,与你何干,改口可得到五月,那时,便是……”
忽闻身后一声咳嗽,晴空连忙站了起身,一张小白脸笑得春暖花开:“世子,小的可记挂着您。”
灰渡嘟囔:“刚才也不知谁说‘因祸得福’。”遭至晴空两眼一瞪,灰渡毫不示弱地瞪视回去。
“都得了什么赏?”虞沨心里好奇,不知旖景打发三顺“收买”晴空因何目的,干脆往廊庑设着的圈椅一坐,接过罗纹奉上的暖茶,边喝边问。
“可多了,有桂花坊的白玉糕、桥南张家香麻饼,还得了两个吉祥金锭,最让小的欣喜若狂的是,五娘竟知小人有舞文弄墨之才,赏了一套十二支蒙恬精笔。”见世子不置可否,晴空眼珠子一转:“五娘有心,托了三顺打听世子日常喜好,饮食偏好,茶点汤膳等等,小人得了赏,当然知无不言,世子今后可有口服了。”
又凑上前去,讨好地替世子捏肩揉臂:“听闻世子又去了香河,五娘还打听世子归期,应是挂念世子您呢,可惜的是眼下定了婚期,距离五月还有百来日……”
依例,双方既定婚约,便是通家之好,也不应会面。
不过眼下,有的开明人家,往往也是“阳奉阴违”,尤其是通家之好,双方往常也时常碰面,这短则数月,久则一载不见,未免让有情人各自煎熬,只要不是大张旗鼓相约出门儿,当得长辈允许,见上一面瞅上几眼也不是没有可能。
晴空言下之意,是蛊惑世子去对面串门儿。
虞沨自然不置可否,一盏温茶入喉,更觉神清气爽,便去了荣禧堂与老王妃问安。
还没入门,便与虞洲碰了个正着。
相比年前时常烂醉如泥的落拓模样,虞洲这时,竟又恢复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当见虞沨,明显一怔之后,恭敬行礼:“长兄归来了?”
虞沨还了一礼:“才刚归府,二弟这是才见了祖母?”
“正是。”虞洲略一犹豫,终是扯了扯唇角:“还未与长兄道贺。”
“承情。”虞沨轻挑眉梢,目光恍恍地捕捉到却虞洲脸上那一闪即逝的不甘,微微一笑:“听说二弟授命为西山所京卫,不日便将赴任。”
虞洲心中更是憋堵——莫说宗室子弟,便是公候世家,子弟但入武职,多数都是天子亲卫,再次也是宫卫御侍,可他几经波折,最终还是进了父亲执掌的西山所,虽说也属京卫,但到底不及金吾、羽林等卫尊荣,尽管这只是入仕的过渡,宗亲子弟万无可能在区区京卫一职“扎根”,但相比旁人,他在起跑线上就输了一步,今后前途无疑更多坎坷。
这时,脸上却也霁月光风:“正是,明日便要轮值,一去便是五日,特地来与祖母道辞。”
“二弟保重。”虞沨不欲多说,往里一步,却又听虞洲在身后一唤——
“长兄,祖母未知从何听说五妹妹曾与三殿下……正在生气,虽我一再辩言,不过是流言碎语,祖母却仍然介怀,长兄可得为五妹妹美言几句。”
从何听说?
虞沨心下冷笑,当日圣上略有意动,那些个一定赐婚的话,可不是王府里率先传扬,老王妃原本不理闲事,听了也不在意,这会子却生起气来,还不是有心之人多番挑拨之故。
只略微颔首,却一言不发。
虞洲犹自立于门外,直到目送虞沨步上玉阶,略咪的眼角,方才闪过一线阴沉——你的一切,原本尽属于我,你且记住,我不会就此罢手。
荣禧堂的暖阁里,老王妃当真还在暗恼,一屋子丫鬟默然无声,大丫鬟鸳鸯瞧见世子入内,这才强笑着迎了上前:“奴婢见过世子。”
老王妃一听这话,才从凭几上微微转过身来,眉心到底紧蹙,只有气无力地冲虞沨招了招手,让他坐在炕沿儿:“可回来了,圣上也是,这年节里,又这么冷的天儿,还让你去郊县奔波,满朝文武这么多人,难道只你一个办事的?”
虞沨哭笑不得:“祖母,这差事本是孙儿自请的。”
老王妃重重叹了口气:“我正欲入宫,请太后三思,在你婚事上头不应这般草率。”
事情有些严重,他那二婶可真是没少下功夫。
虞沨肃言:“祖母,圣上既已颁诏,此事已然落定,祖母莫应些微流言……”
“什么流言!”老王妃大急,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景丫头年前,可是在宫里住了一阵,听说三殿下多得她照顾……”
“祖母,三殿下为救五妹妹,生死垂危,若五妹妹置之不顾,圣上岂能不怪罪国公府?这原本也是情理当中之事,祖母莫信传言,行罔顾君令之事。”虞沨只好分解。
“这理儿我也晓得,但三殿下他既对景丫头有意,圣上何故不成全了他们,偏偏下了这道旨意,岂非是让你与三殿下结怨?”老王妃满面愁容:“再有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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