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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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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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见三娘沉静温婉下来,觉得无比安慰,自然不料短短几日,这位勋贵千金竟然在庵堂里春心萌动。
三娘先去见了黄氏,又说要往远瑛堂与祖母认错。
宋嬷嬷捏着袖子里,养子从当铺寻回的那枚兰花簪,只在黄氏面前磨蹭,闲扯着家长里短,就是不肯告辞。
黄氏总算是咂摸出一点味道来,屏退了侍女。
……
而绿卿苑中,秋月闻得三娘“刑满释放”,揣着一兜瓜子糖果寻了小姐妹们闲聊了一阵,意气风发地回来禀报——
“三娘跪在太夫人面前痛哭流涕,自责不已,后来还去给崔姨娘道了错儿……那清平庵果然是个好地方,还真能让人脱胎换骨。”
旖景听了,也就是淡淡一笑。
若不经历巨变,哪有这么容易就脱胎换骨,她多少还是了解三娘的,只怕这示弱,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其中也许还有宋嬷嬷的居功至伟。
可是三娘的事,她暂时还顾不得。
莺声的鞋子还在精工细作中,宋嬷嬷那边也暂时没有新的举动,旖景思前想后,还是让秋月暂停了原本的计划。
趁着扶风堂里听讲的时候,旖景一边与安然发展“亲密”关系,一边与安瑾培养“热络”感情,兜兜转转打探楚王府里的陈年往事,无奈一个就是天生闷葫芦,一个又是才入府的“新人”,收获委实不多,但旖景每次装作无意提起安然的生母与楚王妃,还是留意到了她的紧张与戒备,分明内有隐情。
细细想来,安然虽是庶出,可也是楚王唯一的女儿,却迟迟没有被封郡主……
老王妃也好,楚王也罢,甚至连太后、圣上,都极有默契地一直疏忽着。
疑虑越积越多,却总找不到突破口。
旖景十分郁结。
安瑾与她熟识起来,也或多或少地说起重前的事儿,旖景从她的讲述中,总结出镇国将军极为宠爱她的生母,之所以一直养在府外,全因身份限制。
一个伶人,是不可能让皇室承认的身份,安瑾要认祖归宗,她的生母就必须得远远离开。
旖景认为,安瑾母女在前世时就是存在的,不过是镇国将军小心,因此一直没有闹开。
可这一世,为何就被将军夫人得知了呢?
婉转地打听下来,安瑾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楚王府的下人说漏了嘴。
再多问起镇国将军的事儿,安瑾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来,翻来覆去只说父亲如何疼她,眼下生母被送去了陇西,多亏镇国将军一力呵护,她才能在楚王府堪堪立足,言辞之间,对将军夫人恨意隐隐。
而关于楚王府的陈年旧事,安瑾完全没有听镇国将军说起,包括楚王世子身患“恶疾”,也是安瑾最近才得知的。
“世子哥哥待人彬彬有礼,又和气可亲,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偏偏没有好报。”安瑾十分感慨。
看来从这两个小女孩身上下手的策略是行不通了,旖景只得放弃,又盘算着,是不是干脆从虞洲那里套话呢?

☆、第二十二章  暗下决心,脱胎换骨

尚还不待旧的疑惑解开,又有了新的变故。
才刚刚进入六月,旖景就听说了先生魏渊辞行要往宁海的事儿。
又是一件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事态!
旖景分明记得,当自己嫁入楚王府后,魏先生依旧还是府中西席,不过学生不再是诸位娘子,而成了三弟苏芎,直到自己殒命,魏渊也不曾有辞行的打算。
先是安瑾的出现,再是虞沨的少年成名,与魏渊的辞行……这些偏离原本的事件,并非是因为旖景的重生而改变,那么又是究竟因何发生,其间有什么联系?
虽说这些变故目前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可把握不住的因素,还是让旖景觉得一些忐忑,为了不让这种情绪加深,以致对未来产生茫然,旖景总结了一下眼前要做的事,决定先不管这些变故如何,只按自己的计划继续前进。
大的方向确定,不过有些细致计划还是得调整。
因为魏先生已经正式提出了辞行,而卫国公暂时没有择定新的西席,小娘子们只得进入了停课的阶段,考虑到旖辰已经十五,待大长公主生辰一过就得考虑婚嫁,黄氏便干脆提议让长女跟着她打理家事,为将来做准备,大长公主自然不会反对,小娘子们也没有觉得惊奇,倒是让旖景受到了启发。
如果自己不再懵懂,长辈们或许就不会只将她看做天真孩童,一些话,一些事,或许就不会隐瞒,尤其如果能让祖母改变看法的话……将来行事自然少些约束,方便得多。
旖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祖母一定知道楚王府里的蹊跷,不过觉得她年岁小才有所隐瞒,年龄的事她没有办法更改,但只要性情改变,稳重谨慎,一定会让祖母改观。
当年祖母十二岁时,已经驰聘疆场,而自己体内,毕竟不再是懵懂少女的灵魂。
有了新的打算,旖景立即就着手实施。
这个清晨,因为小姑姑要出门做客,没了时间鞭策旖景练习骑射,旖景决定先去远瑛堂问安。
明堂前,玲珑穿着一身极有朝气的茜红襦裙,仿佛是被远天的朝霞染得灿烂夺目,俏立在廊下,看着几个婆子搬抬一扇紫琉璃精雕花鸟屏风,不断嘱咐着小心、仔细磕着的话,瞧见旖景避在道旁,又连忙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前:“五娘今儿个这么早?太夫人与国公夫人正在里头说话呢。”
“怎么一大早就把这个搬了出来,又是要搬去哪里?”旖景亲热地挽着玲珑的手,笑着问道。
“是涟娘子要去贾府给贾夫人贺寿,太夫人吩咐添了这屏风作礼。”一边带着旖景往次间行去,玲珑恭谨作答。
贾府?可不是小姑姑未来的夫家?算着日子,小姑姑的婚事也快议定了,记忆里那个贾姑父也是个有趣的人,数年前小姑姑“侠名远扬”,一时成为锦阳贵女与郎君们的谈资,虽说多数人都赞一声巾帼英雄,不愧是将门虎女,可也有那些装腔作势的纨绔们说小姑姑性子太野,将来只怕是个河东狮,贾家这位郎君还替小姑姑打抱不平,狠狠教训了那些说酸话的纨绔。
祖母倒是极欣赏贾郎的仗义执言,也动了与贾府联姻的心思,细细打听过那位郎君的为人,后来祖父去世,这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从前旖景就偶然听过丫鬟婆子们议论,说这位贾郎年岁虽说长小姑姑七岁,却也是一表人才,因那些年四处游学,婚事一度被耽搁,后来回京,还不及议亲,他的祖父与祖母又先后去世,连着守了几年的孝,才蹉跎到了二十二岁;三年前,与贾府的婚事还未议定,祖父就撒手人寰,众人皆以为贾郎君到了这样的年龄,怕是耽搁不得,不曾想这三年贾府竟然也不曾与旁人议亲,可见这贾郎果真对小姑姑心生钦慕。
上一世,小姑姑婚后与贾姑父琴瑟合鸣,举案齐眉,生活得十分幸福。
这一世,应当依然如故。
旖景这么想着,唇角就牵起了愉悦的笑意,入得屋里,瞧见六娘坐在临窗大炕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专注,边上的丫鬟悄没声息立在一旁,见了旖景,也只是默默福身,连呼息都不敢放得太粗。
显然,国公夫人与大长公主在里间说话,这会儿还没空见小娘子们。
旖景到六娘身边一瞧,却见她依然还是在看《溟山文集》,不过是六娘自己抄录的,这本上头,显然不再是虞沨的笔迹。
影子被照在书页上,六娘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些人,懒懒抬眸瞧了旖景一眼,似乎极不情愿地下地见礼,惜字如金地说道:“五姐早。”
“六妹妹早,怎么不见大姐?”旖景挨着六娘坐下,这般亲密却让六娘觉得几分怪异,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了过来,却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
这些时日,旖景有意与六娘亲近,可六娘却始终怀疑她不安好心,加上本身又是个冷面人儿,于是固执地与旖景保持着距离,旖景也不以为意,只一昧地讨好,倒让六娘身边的丫鬟小篆都过意不去了,彻底放下对旖景的戒备。
见六娘没有答腔的打算,小篆忙陪着笑接腔:“大娘子等会子要随夫人一同前往贾府,忙着更衣梳妆,因此先回了芝兰轩。”
六娘很快又进入了书本里,摆明了对旖景的不闻不问,小篆与秋月都觉得屋子里气氛凝固,面面相觑,都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旖景也没有再打扰六娘,而是去了隔扇外的榻椅上坐着,恰好能听见祖母与母亲的对话。
“贾夫人亲自来送的帖子,我听她说的话儿,那层意思很明显了,如果母亲也赞成,今日我就给她个准信,也好教贾家聘媒正式提亲。”里间卧房,黄氏坐在大长公主的下首,谦谨和温婉地禀报。
苏涟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奉若掌珠,这婚姻大事自然只能由大长公主作主,若不是黄氏瞧出婆婆也属意贾家,是万万不敢贸然建议的。
只是原本以为大长公主会立即赞同,却久久没有收到回应,黄氏便有些不安,不由得看了一眼边上侍立的宋嬷嬷。
宋嬷嬷何等敏锐,立即笑着解围:“涟娘可是公主的心头肉,公主一时不舍也是有的,不过呀,眼瞧着涟娘已经十八,公主就算不舍,也得考虑着了。”
这一句话算是说中了大长公主心坎,她是不舍,无奈女大不中留,再是心疼女儿,也不能将她拘在身边过一世的。
“依你看来,贾家究竟如何?”这话却是问的黄氏。
“贾家是世家望族,祖上也出过好几任丞相要吏,虽说都是前朝的事儿,根底却始终还是稳的,贾大人现任太常寺卿,乃清要之职,也不在权势中心,他为人又稳妥,国公爷时常提起,也很是嘉许。”黄氏观察着大长公主的神情,仔细斟酌言辞:“贾夫人性情谦和,在贵族圈子里名声甚佳,膝下几个女儿也调教得知书识礼,媳妇打听过了,贾家大郎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通房,是身边的侍婢,也是个老实本份人……”
数十年来,公公身边可不曾有过什么通房,黄氏只担心大长公主对此会不满,可贾家大郎毕竟二十五了,身边若是连个通房都没有,也实在说不过去。
略微犹豫,黄氏瞧不出大长公主的喜怒,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贾家大郎虽说眼下只是礼部铸印局副使,尚未入流,可到底是进了六部,又是松涛书院的门生,还有家世撑着,将来前途是不用操心的,就是配咱们家涟娘,他仍然算是高攀了。”
大长公主的嫡出独女,要说不高攀的,也只有皇族子弟,可亲王们都已经婚配,皇子们又比苏涟要矮一辈,因此她也只能低嫁了。
自从三月除服,不少勋贵女眷都找黄氏转弯抹角地提起涟娘来,也都奢望着能与卫国公府联姻,就连金相府上的太夫人,也好几次别有用意地称赞自家的儿子,可黄氏在大长公主面前一提,都没了下文。
黄氏猜度着,婆婆应该是不想小姑嫁去重臣府中,这也难怪,如今金相与秦相势成水火,朝堂争夺激烈,而卫国公府更成了两方拉拢讨好的对象,谁让婆婆是圣上的姑母,国公爷又受圣上信重呢?这个时候若是与金相或者勋贵联姻,也就是摆明了态度,要与秦相、前朝功臣世家作对了。
而贾家虽是世家,却不在权势中心,就算涟娘嫁过去,卫国公府的立场依然还是中立。
依黄氏看来,这门亲事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
旖景这时在隔扇外“窃听”,也尝试着琢磨其中的厉害关系,好歹最近看了几册史书,她对联姻的事也有了较深的认识,明白像自家这样的门第,除了考虑对方的人品德行,更要注重姻亲的政治立场,可隔了许久没听见祖母的回话,不由也为将来的“贾姑父”悬心。
知道后事的她,当然希望小姑姑与贾家大郎能如命定那般,缔结良缘、两情相悦的。
“母亲……是否媳妇哪里考虑得不周全?”大长公主的沉默不语,终于让黄氏稳不住了,忐忑难安地询问。
“你想的倒也周全,不过涟娘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只怕不合世家的眼……”大长公主总算出声:“这会子我还在,又有她长兄撑腰,也不怕旁人挑剔她,就怕将来有个万一……”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不吉的话来:“这些年来,贾家大郎的行事我也看在眼里,的确很不错,也是个有担当的,不过还是先不要给贾家准话吧。”
这是什么意思?
屋里的黄氏与宋嬷嬷一时都琢磨不透大长公主的用意,外头的旖景也听不出来祖母这算是赞成还是反对。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今后的日子还得靠涟娘自己,我想先问问她的意思。”大长公主也不讳言,瞄了一眼隔扇,眼睛里略带笑意:“景儿与风儿都进来吧。”
正聚精会神的旖景吓了一跳,知道祖母耳聪目明,早知自己在外窃听,不由吐了吐舌头,深吸了口气,才去拉了六娘一同入内。
心虚地看向罗汗榻上正襟危坐的祖母,见她目中温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旖景方才吁了口气,与六娘行了福礼,乖巧地坐在一旁的锦墩上。
大长公主便道:“看见两个孩子我才想了起来,不是说魏先生已经提了辞呈,可择定了新的西席?”
黄氏连忙回答:“国公爷最近公务繁忙,一时还没有心思管这事。”
旖景见宋嬷嬷立在一旁,心思忽动,灵感一闪,便接嘴道:“祖母,父亲不是有个幕僚,正是松鹤书院的门生,岂不是合适?”眼睛只看着宋嬷嬷,见她毫无反应,旖景又加了一句:“听大哥哥时常提起,说是个才华出众的,仿佛叫做李霁和。”
宋嬷嬷依然垂眸屏声,对这个名字并不敏感。
旖景不由笃定,至少在这个时候,宋嬷嬷并不知道李霁和此人,可分明李霁和对宋嬷嬷心有怀恨……
这两人之间,必有纠葛,宋嬷嬷不知,李霁和却明白,这能否说明,也许与宋嬷嬷结仇者并非李霁和本人?
要说两人年龄之差,足足隔辈,难道是李霁和的父母与宋嬷嬷有旧怨?
若是李霁和真能做了这个西席,将来与他便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说不定能查探明白。
大长公主却摇了摇头:“他是名门学子,又专程来投,想来是指望着出仕,只怕不耐烦做你们几个小娘子的西席。”
旖景微微有些失望,可想了一想,依然没有放弃争取:“这位先生据说是丁鸿儒亲自教导的门生,若一意出仕,大可由丁鸿儒直接荐举,又何需做父亲幕僚这般曲折,祖母不如先与他提一句,若他为难,别勉强就是。”
南儒丁昌宿,这时已过仗朝之年,高龄八十有三,明面上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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