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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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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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沨挑了挑眉,故作不解。
旖景脑子里纷扰有如乱麻,一方面,委实想不到什么计策揭穿甄茉,一方面,又拿不准是否应当让虞沨牵涉进来。却听虞沨忽然一叹:“五妹妹,你信不过我?还是……只将我看作是外人,不愿我插手你的事?”
有些自嘲的笑容,让旖景心中一紧,便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沨哥哥,并非如此,无论是中秋宴,还是兰花簪的事,都多得你出手相助,我怎么会不识好歹……我是担心,甄四娘会对阿音不利。”
旖景连忙解释:“我瞧着祖母的意思,极欢喜董氏阿音,可到底没有正式议亲,故而还不好张扬,甄四娘心怀企图,只怕会嫉恨阿音,所以,我才不放心让阿音去卦灵山之邀。”
果然,一如自己所料,这丫头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屡行对杜宇娘的承诺,虞沨眉心微蹙:“五妹妹一心为他人着想,可你不过也是弱质闺阁,怎能以身犯险。”
沉吟一刻,虞沨又道:“若五妹妹信得过我,莫如依我之策行事。”
却根本不给旖景犹豫的机会,只将早先才盘算的计划与她道来,又分析了一回甄茉会有什么举动,又该如何应付,本是粗陋的框架,便渐渐轮廓完整。
经虞沨这么一筹划,旖景也有了八成把握,沉思了一阵,又问:“不知那日,甄二郎可会出席?”
“若五妹妹有心让他出席,他便能够出席。”虞沨微笑。
旖景十分感激,把握便又加了一层:“有劳沨哥哥,让甄二郎提议在霞浦苑的聚会中,增加击鞠为乐。”
“这有何难……不过到赴会那日,五妹妹要答应我与你同往。”虞沨提出条件。
旖景尚且有些迟疑,她实在不想让虞沨犯险。
“此类宴会,虽各府都有随从同行,但甄四娘若当真心怀恶意,必会布下陷井,避人耳目,虽说依我之策,有如姑姑安排的暗卫扮作侍女,对付甄四娘身边那位侍婢绰绰有余,可难保甄四娘不会另有准备,故而,五妹妹之计虽然可行,但也有所纰漏,我身边的灰渡,轻功与剑术十分了得,若有他在暗中保护,倒可无忧,但他本是王府近卫,瞒不得旁人,若无我同行,只让他随侍,难保甄四娘不会生疑,为了稳妥为见,还请五妹妹不要拒绝。”虞沨坚持己见。
此事太过危险,他是怎么也不会放纵旖景孤身前往。
最终,旖景再一次被世子说服,两人决定携手,共同对付甄茉。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谋双方,各自手段

灵山红叶正值灿烂之季,可锦阳城中,已经是黄叶纷飞愈渐箫瑟的时候。
甄夫人从婆母居住的院子里出来,神情十分不善,踩得一地落叶“嘁喳”作响,沉着脸去了女儿居住的西厢,甄茉正斥责着一个当值的丫鬟,一时不备让落叶积于窗下,她最是看不得萧瑟之景,一到秋季,未免有些心浮气躁,再说,这些时日她的心绪也实在不佳得很。
早几日与人相约去疏梅楼品茶,在门前竟与苏荇遇了个正着,她虽然已知与他姻缘无望,可冷不丁地遇见,心下还是忍不住惊喜。
却不想苏荇一见她,神情俱变,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当真是避之不及。
甄茉险些没有被心里的怒火沸腾了周身血液!
这下子就连苏荇都被她恨之入骨,当下更加坚定了要拆散他与董音的决心,又兼太子妃也已拿定了主意,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
等除去董音,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至于与卫国公府联姻……甄茉也已经作好准备,只待事成之后,她便“患疾”,借此拖延个一年半载。
眼看着圣上已经赐婚苏氏大娘,明年就要与福王完婚,苏荇的婚事自然不会拖延太久,自己这么一病,也就暂时不能议亲,太子妃与皇后再是心急,也没了办法。
只要不与卫国公府发生纠缠,大长公主应当不会将她与太子的事张扬出去。
甄茉一心以为苏荇是因对董音“情深意长”,才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心里嫉恨澎胀,只恨不得看着董音死无葬生之地,只要苏荇娶不成她,就算娶了旁人,也会一世遗憾。
她心怀怨愤,故而这些时日以来,肝火旺盛,常拿下人使气。
今日身边的丫鬟不过是略有疏忽,没及时清扫落叶,甄茉就是狠狠一番斥责,尚还不觉解气,若不是甄夫人来此,那丫鬟怎么也逃不了一场毒打。
甄夫人今日心绪也是浮躁焦灼,非但没有劝解女儿,反而火上浇油:“与这等没眼色的贱婢废话做甚,既不得用,卖了拉倒。”随口一句话,便判定了婢女的悲惨命运。
母女俩摒退众婢,闭窗私话。
“你祖母也不知盘算什么,一定要让二郎跟去灵山,看来,还打着让那贱婢之子攀附望族的主意。”甄夫人锁着眉头,一双眼睛里火星迸射。
甄茉也是一蹙眉:“二弟与阿晴的婚事还未议定?”
“庚帖都已经交换了,难道还能反悔?”甄夫人愤恨不已:“只待灵山的事一过,我就让人送小定去廖府,看你祖母还有什么奈何。”
甄茉并不关注此事,思忖一阵,方才劝解母亲:“阿娘莫为这等小事与祖母上火,横竖当日去的都是显赫门庭的嫡女,二弟一个庶子,怎么也攀附不上的,随他去凑兴倒也无妨。”
“我就是担心着那小子心怀叵测,又坏了我们的大事!”甄夫人依然对甄南顾坏了中秋宴的事耿耿于怀:“灵山之事,至关重要,若有疏忽,可是连太子妃都会受到牵连。”
“阿娘宽心,已经诸事齐备,必不会再有什么变故。”甄茉眸中狠戾阴凉,口中冷哼一声:“有大姐姐身边的侍婢与死士相助,董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此次必死无疑。再说二弟身为男子,也不会与小娘子们扎堆,至多当日我留意他几分,必不会再让他坏了事。”又问起文家:“阿娘可曾叮嘱了姨母?毕竟是以文府的名言发的邀帖,若想天衣无缝,少不得她们配合协作。”
“你安心吧,咱们与你姨母家原本就是一荣俱荣,她们必不会掉以轻心,若真出了什么纰漏,她们可才算主家,也脱不得干系。”甄夫人信心十足。
自从毒计生成,甄茉原本不想牵涉文家,但转念一想,若真由自己主办这一场聚会,大长公主说不定会提点董氏阿音,不让她出席,倒是让文家出面,大长公主也许不会防备。
果然,不仅董音有了答复,说一定会去,国公府的几位娘子也都乐意前往。
陷井已经布成,猎物即将入网,这事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当日并无长辈出席,是你们小辈的茶会,虽说如此一来,事情更有胜算,可我到底放心不下,可巧太后娘娘正在汤泉宫静养,我与你姐姐商议着,那日便往汤泉宫问安,当事发之后,你记得先遣人知会我们,才更稳妥。”甄夫人又说。
甄茉也觉得如此甚好,应诺下来。
母女俩将计划又从头至尾地琢磨了一通,确定没有漏洞,方才作罢。
却说这一日,甄三郎因为他家二哥的一个提议,兴致立即高涨,才从国子监归来,迫不及待就到甄茉面前“支招”。
原来,依据大隆礼俗,郎君小娘子们经过长辈许可,虽可在外游玩聚会,但膳时还是得分院而坐,并不能男女混坐着觥筹交错,也就只有膳罢,或者游马踏秋观赏红叶,或者隔坐切磋琴棋书画,才不拘束,当然,少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不能避人耳目私会的。
一年四季,此类聚会不胜枚举,未免会有些乏味。
于是,二郎便向三郎提议,莫如玩个新奇的游戏——传花击鞠。
大致规则,便是先以击鼓催花的“游戏”,确定下场击鞠者,若输的那一队,便应胜者要求,展示一门才艺,岂不比各施其长的传统比艺新奇有趣,又更有难度。
再说,小娘子们击鞠,娇喘吁吁,绣裙飞扬的场景,也实在美妙。
三郎一听,大以为然,便来说服他家四姐。
甄茉一想,横竖也与她筹谋的事情无关,在场之人兴致越是高涨,越是没人留意旁杂闲事,她的计划就越有成算,也就随了三郎的兴致,与文氏表妹商量了一番,将这新奇的“规则”通告与会诸美,让她们有所准备。
毕竟,不是个个贵女都会击鞠,若自己不擅此技,便要带上个擅长击鞠的侍女应付了。作为筹办宴会的主家,当然没有让人措手不及的道理。
甄茉完全没有想到,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改变,最终造成了她的功亏一篑,自己一头栽进了亲手挖成的陷井里,灰头土脸、身败名裂。
暂时不提后话,只说旖景,也是一番准备。
因她要在汤泉宫小住,国公府的侍卫并未随行,这一次出行,太后便嘱咐着让宫中禁卫随侍,但侍卫们毕竟是男子,大多只能在霞浦苑外等候,旖景身边带的侍女,也要细细择选。若依惯例,自然是秋月与夏柯同往,但旖景既有旁的打算,自然不能依照惯例。
旖景主动提出,因前些日子京郊才出了命案,她想来总有些惴惴难安。
太后被这一提醒,也觉得不能疏忽,当即下令让如姑姑同行,并择选两名宫女。
这两名宫女,还得从太后亲侍里择选,要知太后身边亲侍,兼有“暗卫”的功用,都是习武之人。
这就是虞沨的计策,针对的当然是甄茉身边那位从太子妃的亲侍里讨要的婢女,有这两人在明,灰渡在暗,要保旖景与董音安全,应当绰绰有余了。
虞沨料到,甄茉要对董音动手,造成她是连环命案的受害者,自然不会当众用强,想必是会使些手段,将董音引去偏僻之处。
至于应对的细节,因为拿不准甄茉的具体计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总之安全置上,至于能不能让甄茉暴露险恶嘴脸,也就只能是事在人为了。
当旖景听说,太子妃与甄夫人定好在二十六那日,到汤泉宫与太后问安,几乎肯定,甄茉必定会有所行动,这些时日,倒常常与虞沨碰面,商量的无非都是灵山一行的细节,以及该如何应对可能存在的变故。
但看在旁人的眼里,只觉得世子与五娘十分“亲密”,就连老实人春暮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往常看着虞二郎与五娘已经是亲如兄妹了,不想自打世子回京,倒觉着与五娘更加相投。”
秋月做为最早“洞悉”她家主子心思的丫鬟,那是十分得意,对春暮的见解格外赞同。
夏柯虽说没有插言,心头却也在度量,她倒没看出五娘对待虞二郎有什么“亲密”之处,反而觉得五娘待楚王世子的亲近非常人比得,那些自然而然的亲切与关怀,竟胜过了卫国公世子这位嫡亲的兄长。
秋霜脑子里也同时晃过了金童玉女的字眼,暗自庆幸——好在楚王世子疾已全愈,两府交情也一惯亲厚,看来,再过上三两年,这一门姻缘,便是水到渠成了。
四婢这么一交流,从此对世子的态度又尊敬、亲近了十分。
灰渡眼看着他家世子与苏氏五娘的关系突飞猛进,心里也雀跃得很,直替晴空可惜——早劝着他要习武,加入侍卫的行列,他偏执迷不悟,如何?这下子因不能随侍行宫,白白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好戏!心里盘算着归府之后,应当如何吊晴空的胃口,乐不可支。
罗纹却十分替江薇忧愁——从前,世子虽待阿薇略为疏漠,可相较旁人,也算是亲近了,眼下与苏氏五娘一比,竟成天壤之别……她依然还是觉得,江薇才是最适合的世子妃。
无奈世子对阿薇并无男女之情,又兼阿薇身份是与苏氏五娘终究悬殊。
只希望事情或有转寰吧,阿薇的心事,罗纹一直清楚,她这一世,只怕已经是认定世子了。
却突然就有这么一个午后,江薇姑娘出人意料地来了“玉芳坞”,旖景正在午歇,秋月闻信,蹙着眉头迎了出去,老远就瞧见花厅外立着个青衣女子,似乎等得有些不耐,正低着头用脚尖踢着落叶。
还真是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呀,秋月不免对江薇更添了一种鄙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淑女心情,慈父怀抱

江薇这些时日一直患得患失,自从得了世子的嘱咐,她果然就学会了谨言慎行——几乎不到万不得已,甚至都不会开口,这个“万不得已”,其实就是指的与太后避不可少地交谈,除此之外,也就只有每日往余照苑,每当在世子的面前,她才能畅所欲言。
可是许多日以来,能与世子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在她一连几日的追问下,罗纹总算告诉了她实话,原来,这些时日,世子与苏五娘频频会面,尽管罗纹屡屡宽慰:“王府与卫国公府本就是亲戚,当年老王爷与大长公主兄妹之间,感情十分深厚,世子只将五娘看作是亲妹子一般。”
江薇虽不擅与人交际,但与罗纹还是十分熟悉地,知道她这些话不过就是安慰而已。
想起那一日,为了不让苏五娘尴尬,世子竟不顾禁忌,这哪里是对待妹妹的举止。
一念及此,江薇心生烦躁,并没有多想,就贸贸然来了玉芳坞,可当她到了这里,却又不知道该与苏五娘说些什么,却又不甘落荒而逃,心里正在矛盾。
“江姑娘好。”
宁静忽然被打破,江薇抬眸看向迎上前来的丫鬟,瞧着与苏五娘年龄相差无几,福身行礼时也是一般地稳重,但这丫鬟的目光,却没有举止这般有礼有节,带着些挑剔与挑衅,乌溜溜地直盯着自己。
江薇不由轻哼一声,她就瞧不上这些虚伪的人,分明就不欢喜,何必装模作样。
也没有回礼,直冲冲就问了一句:“苏五娘呢,怎么还不见人?”
秋月憋屈得不行,若不是五娘一再叮嘱,她可不愿搭理这么一个野丫头,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还不见人?她以为她是谁呀,她以为她一来,五娘就该迫不及待地迎出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但到底秋月还没忘记规矩,尽管心里头怒火直拱,还是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姑娘来得不巧,五娘午睡未醒,奴婢不敢打扰。”
这话,就是逐客令了。
江薇依然用脚尖“蹂躏”着落叶,倒也不甚在意:“那我等她睡醒就是。”
“如此,便请姑娘于花厅稍坐。”秋月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忍住心里的怒火。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
……
秋月闭了闭目:“姑娘,若是如此,五娘会怪奴婢们怠慢了贵客。”
“如果真当我是贵客,为何不将苏五娘唤醒?”江薇蹙了蹙眉,她倒不是存心刁难,的确是不明白一定要强迫人家去花厅等候算个什么待客的规矩。
无法与江薇正常沟通,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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