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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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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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作者:刹时红瘦
作品简介:
谋杀亲夫、畏罪服毒——苏旖景的人生,就此惨淡落幕。
皆因得不识好歹、又遇那“如意狼君”——却幸能豆蔻重生。
发誓脱胎换骨、华丽转身——且看闺阁千金,如何灭刁奴、斗“狼”君、扭乾坤。
正步步为营,又忽而发现——似乎有人与她有相同的经历……
某苏可怜兮兮:该还的我都还了,夫君尚待如何?
某虞挑眉斜睨:是吗,为夫怎么觉得还远远不够?
作者标签: 宫廷斗争 豪门世家 重生宅斗

☆、楔子

远庆九年除夕,夜色初降,黯沉阴森的云层重重压抑在大隆朝国都锦阳京的上空,似乎蓄意要将这座庄严寂静的城池摧毁,没有华灯彩幡,更不闻笑语喧哗,本应君臣共庆,万民同欢的新春佳节,笼罩在一片噩梦将至的阴冷气氛霸道的遏制里,无论是高门望宅,又或是陋巷民居,都沉浸于死寂凝重之中,就连人们偶尔的一句交谈,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胆颤心惊。
子夜,平安门前新岁钟依时撞响,厚重的声浪震彻着浓重的阴霾,在锦阳京三十六座牌坊间寂寥的迂回。
随着远庆十年正月初一到来的是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雪,呼啸而至,铺天盖地,一直到元宵前夜,才止住了这场声势浩大的突袭。
风住雪停,天空却依然被阴霾笼罩,灰墨的云层与厚重的积雪远远交融,阴冷凝重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风雪的喧泄而消散,依然让人胆颤心惊、呼吸艰涩。
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没有火树银花彻夜狂欢的例行庆典,森森皇城之外,平安门前空空荡荡,不见张灯结彩,不见歌舞升平,不见华丽巨大的金龙灯,不见灯下虔诚叩拜,许下美好心愿的臣民,只有那座金砖砌成、飞檐雕梁的四方形钟楼,寂寞的守望在空旷的广场,悄然黯立。
穿城而过的流光河畔,更是不见春灯明媚;沿堤朱阁画楼里,也没有红袖曼舞,觥筹交错的绮艳情景。河水缓动,波光幽黯,没有画舫行驶水中,没有娇娘美妓琵琶半抱,樱唇轻张,低唱着撩人心扉的清歌妙曲。
这般沉寂凝重,皆是因为远庆九年秋的太子遇刺案!
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中殒命,多家勋贵、世族牵涉其中,每一日都有人被京卫铁甲军逮捕入狱,其中不乏高官厚禄者,当然也有市井平民。
锦阳京从那时起,便笼罩在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氛中,以致于人人噤若寒蝉。
可刺杀太子的主谋却迟迟没有查明,臣民们尽都暗自揣测——
无非就是那几位觊觎储位的皇子!
“就怕又发生太宗帝时的焦月谋逆!”有老者想起先帝太宗登基之初,由梁王、桂王联合英国公发起的那场谋逆,不由忧心忡忡,谁不渴望盛世太平,有谁愿意战火再起?
可那些勋贵高官尚且不能自保,又遑论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无论如何,远庆十年的新春佳节还是在这片压抑的沉静之中悄然过去,大隆王朝在第三代帝王的统领下又凝重地迈进一步,进入虞姓江山的第四十四个年头。
正月十六,天光初霁,位于皇城西侧的京都第一坊——祟正坊左侧,楚王府两扇厚重的金漆大门被仓促拉开,低哑的开合声在苍青的雾蔼里回响,似乎悲鸣。
十余名身着缟素的仆妇凌乱而急促的步伐彻底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她们响亮而凄厉地哭喊着,穿过门前的青石大道,直奔对面的卫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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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一条祟正坊,只有两座豪宅盘据,楚王府与卫国公府,都是深受三代帝王信重的国之栋梁,皇亲国戚。
先楚王虞安政,德妃所出,是高祖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因高祖长子早夭,他实际上相当于高祖长子,安政随高祖在楚州起兵,十年征战之间,立下赫赫战功,后高祖突崩,因未立东宫,又无遗诏,因而引得四子相争。德妃早逝,安政自幼被高祖皇后严氏抚养,与嫡出五皇子手足情深,自然力主立嫡,为太宗帝顺利登基扫清障碍,后梁王、桂王谋反,又是安政将他们亲手射杀。
卫国公苏庭,其母早逝,其父本是高祖麾下大将,不幸在征战郊郢时阵亡,高祖怜他孤弱,留在身边亲自抚养教导,一如亲子。苏庭自幼英武,十岁时便披甲上阵,杀敌立功,十四岁,便受命为先锋骁骑军的统帅,南夺宁海、北征翼州,后来东明哀帝被逼退位,又是他领三万军直入锦阳京,灭肖氏叛党,定京师时局,当年不过也才十七,未至冠岁,便为大隆王朝的一统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苏庭少年成名,不到二十就被封为一等公,高祖更是亲令赐婚,将唯一的掌上明珠——皇后严氏所出的上元公主下嫁苏庭为妻。
说起这位上元公主,又另是一段传奇。
高祖虞兴邦,原本是前朝东明镇守楚地的大将,出身东明名门,深得谨帝信重,后谨帝崩,哀帝继位,却是东明三百年历史十四任帝王中,最为残暴不仁的君主,仅凭一时喜怒,屡屡大开杀戒,甫一登基,便将元配妻子赐死、灭族,把一个出身卑贱的侍婢肖氏立为皇后,并恩及其父兄族人,授肖氏之父——一个大字识不满一箩筐的文盲为东明丞相,掌六部政事!
这一举措引朝臣愤起,纷纷上书,劝哀帝收回成命。
无奈哀帝沉迷肖氏美色,被枕头风一吹,理智尽失,竟然连斩中枢、六部数十官员,在东明朝廷掀起血雨腥风。
肖丞相为了巩固权位,四处拉拢党徒,竟然起意要与虞家联姻,将自己的痴傻女儿嫁给虞兴邦亲侄子为妻。
当时兴邦虽远在楚地,一家老小却留在锦阳京中,兴邦之父素来刚正,本就瞧不上肖家,又怎么会让子孙受这等屈辱,因此严辞拒绝了肖丞相的提亲。
于是肖丞相便进谗言,空口白牙地诬陷虞氏一族谋反,撺掇哀帝下旨,诛杀虞家满门,拿兴邦回京治罪。
可怜虞家满门五十余人,唯有严氏与一双儿女逃脱劫难,就连长子也不幸在那场灾难中夭折。
幸存一子自然是后来的太宗帝,女儿便是上元公主。
严氏带着一双子女,历经艰险九死一生才到了楚地,与高祖团聚,高祖早已得知家门不幸,逼于无奈才拥兵楚州,与东明皇室对抗。
上元公主幼年坎坷,自然不似普通闺阁那般矫揉造作,因随高祖南征北战,打小便练就了一身骑射本领,豆蔻年华时,更自主筹建了一支飞凤部,起初不过是身边女侍、将士家眷,到了后来,竟然扩充至近万人,也吸讷了许多少年俊杰加入。
飞凤部在公主的统领下与苏庭率领的骁骑军,并肩疆场,浴血拼杀,为大隆江山的奠定立下了赫赫战功。
少年俊杰与巾帼英雄,并肩共进,驰骋江山,既是青梅竹马又有生死之交,最终喜结良缘、结发合卺,当年不知引多少人津津乐道,羡慕盛赞,实为狼烟烽火里的一段佳话与传奇。
时光荏苒,弹指抛人,当远庆十年,先楚王与老国公早已辞世,爵位分别由各自的嫡长子继承,上元公主已经被封为大长公主,乃当今圣上的嫡亲姑母,依然极受臣民尊重。
楚王府与卫国公府既是比邻,又是血亲,关系历来亲近,眼下楚王世子虞沨所娶妻室,正是卫国公嫡次女——有京都双华之称的苏氏五娘。
世子自幼便有弱症,缠绵病榻,直到十六岁时,得一名为清谷的神医诊治,经过数年将养,病情似乎才有了好转。
可这时新春才过,正月十六的清晨便有楚王府下人前往卫国公府报丧……
更让人震惊的是,当日傍晚,卫国公府也高张白幡,阖府举哀!
——上元大长公主,殁!
——楚王世子,殁!
——楚王世子妃,殁!
纵使太子遇刺的阴霾还压抑着锦阳京的臣民,可楚王府与卫国公府的连番噩耗还是引起了市坊间的议论沸腾。
过了几日,许多世家勋贵依稀探得了其中隐情——
就在那个森冷寂静的元宵夜,竟然是世子妃毒杀了楚王世子,留一遗书,畏罪自尽,大长公主听闻此讯,悲痛欲绝,咳血晕厥,卫国公虽然立即入宫求请已经成为太医的清谷为母亲诊治,却也已经回天乏术。
许多贵妇掩面叹息:“大长公主,一代巾帼,不知胜过多少须眉,却不想到头来竟然因几个苦命的子孙……苏氏大娘嫁给三皇子后听说连着两次小产,也是身染重疾,如今不过就是卧榻残喘,因着她的事,大长公主就甚是操心……加上卫国公世子又因太子遇刺一案横死……也难怪大长公主再受不得五娘的突然辞世。”
“苏氏五娘才貌兼具,自幼被大长公主奉为掌上明珠,连太后都是赞不绝口的,怎么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害得她的祖母也……”
“楚王世子也是可怜,自幼病痛缠身,好不容易有了好转,不想却被自己的妻子亲手给毒害。”
“楚王世子虽说身子羸弱一些,性子却极为温和,据说对世子妃也是千依百顺、呵护有加,不想世子妃表面上美若天仙,却生着副蛇蝎心肠,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成婚也有两年了,怎么下得去手?”
世家贵族们议论纷纷,好奇的有之,哀叹的有之,痛骂的有之,兴灾乐祸的有之,可无论是怜悯也好,指责也好,那些逝去的人,再也听不见,更加无从辩解。
岁月依然匆匆,不会为任何人的凄切停留。
远庆十一年,太子遇刺案终于落幕,最终查获的凶手竟然是一个江湖暗杀联盟和几个北原佃作,而今上的气喘症也日益严重,于是群臣上谏,请今上早立王储,以定国政民心。几个成年皇子之中,生母地位最尊的四皇子呼声最高,而今上却圣心独宠历来只知吟风诵月,近几年又沉迷女色,意志消沉的三皇子。
有人洞悉圣心——
想是圣上依然怀疑太子之死与几个才干突出的皇子脱不开关系,反而对三皇子全心信任。
远庆十二年,三皇子颢西立为储君,诏告天下。
同年,帝崩,庙号明宗。
虞颢西登基为帝,大赦天下,次年改元“清平”,立卫国公嫡长女苏氏为后。
清平元年八月,皇后薨逝,谥号惠宁。
因楚王世子已殁,楚王再无子嗣,圣上恤楚王无嗣袭爵,特允他过继庶弟镇国将军长子为嗣——虞洲被封楚王世子。
国丧过后,虞洲迎娶建宁候府嫡女七娘——曾与苏氏五娘并称京都双华之黄氏为妻。
十里红妆绕城,祟正坊在沉寂多年之后,再度吸引了宾客如云。车水马龙不断,恭贺之声不绝,而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却再无一人提起。
唯有夹道的梧桐叶叶扶疏,和着金风轻吟浅唱:高墙深宅里,多少岁月如流水,玉堂画栋中,谁家豆蔻正青涩?犹记竹下戏青梅,却忘前盟,早忘前盟。

☆、第一章  醒来豆蔻,爱恨重头

她最后的记忆是腹痛如绞,寒冷侵骨,往深不见底的地狱里坠落。
怎么视线里,却不是刺目的烈焰,反而是一片舒适的苍白,就像无数个从梦境里舒醒的清晨,清浅的天光从轩窗外弥漫入内一样。
苏旖景用力闭了闭眼睛,又再缓缓睁开。
她发现自己睡在朱纱帐里,身子下面是柔软的锦褥,虽然觉得脑内昏沉,可是小腹里的剧痛已经消散,喉咙与眼角也再没有那种让人绝望的干裂刺痛的感觉。
难道因为出身勋贵,所以就算入了地狱也是锦衣玉食的待遇吗?
混沌的思维里,蓦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想法。
忽然清醒!
从榻上一跃而起,掀开朱纱帐,赤脚站在樱桃木铺成的地板上,旖景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的情景——茜纱窗上映着青竹婆娑的剪影,瑟瑟而动,可以想像温软的南风在花叶里婉转游走,窗下梨花木案上一盆琼花已经盛放,被苍白的天光映出惊心动魄的玉洁,靠壁而立的百宝格边,一幅墨色山水垂画。床前孤高的九枝灯,红烛显然已冷,地上的雕花香鼎里,浮烟盘绕而出。
是什么在身后叮叮玲玲地脆响,一回头,便见一栊珠帘。
分明熟悉,又实在陌生……
下意识地再往左看——
雕花乌檀妆台上,一面铜镜里映出她模糊的身影。
玉白纱衣,青丝垂肩,身量未成!
旖景摊开手掌,放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她的手,却不应是她殒命前的那一双手,无论是手指还是手腕,都太过纤细了一些。
“五娘!”身后忽然响起女子柔软的声音,带着微微地惊喜与诧异。
一个青衣丫鬟,掀开帘栊,削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梢眉,水盈盈的一双眼睛向她看来。
“春暮……”旖景犹犹豫豫地喊道,听见了自己略带着嘶哑,却是稚气未脱的声音。
是一场梦境吗?那究竟是眼前还在梦中,抑或所经所历的那些是一场噩梦?
“五娘发了整整一日的高热,昨儿夜里才退了,怎么能赤脚站在地板上。”春暮连忙走了过来,扶着旖景的手,将她往榻上引去。
她的掌心温暖,是真真实实地温暖,以致于让旖景切实地感觉到周身血液在脉络里同样温暖地涌动着。
于是再一次仔细地打量四周,那些雕屏绣画,那些玉瓶瓷樽。
毫无疑问,这是她的闺房,是她生活了十余年,无比熟悉的地方,不是楚王府的关睢苑,不是那个充满了阴霾与杀意的元宵夜!不是远庆十年,那么……今夕何时?
旖景再次将视线投往左侧,清楚地看见紫朱琉璃樽里,五支各异精美的绢纱宫花。
记得的,自从七岁那年,第一次对春季宫里赐下的绢花产生兴趣,祖母每年便会赏下一枝,由得自己拿回闺房插在妆台,一直到她及笄——那么这时,是她的豆蔻年华,她的十二岁!
心里的恐慌渐渐平息,旖景险些热泪盈眶,这时才体会到刚才的自己,是多么害怕在远庆十年醒来——死亡,有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却不知怎么面对罪恶。
然而她更希望远庆十年所经历的那些事,不过是豆蔻少女偶然的一个噩梦。
可她纵使震惊于这时光重头,也明白不过是一个奢望,如果真是一场梦境,此时清醒,当如释重负,不会有那么汹涌的恨,也不会有那么锥心的愧。
“五娘……”春暮显然被旖景复杂的神情疑惑了,担心地询问:“五娘可还是觉得头痛?嗓子里是不是还干涩难受?奴婢这就去回了国公夫人,让再请太医来瞧瞧五娘。”
“不!不用,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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