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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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风弄-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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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白少情故意蹙眉:“你是司马负何人?司马繁,似乎并不是司马嫡系。”
“原来前辈不信司马繁的实力。”司马繁冷笑数声,转身道:“可叹可叹,大好机会居然就此放过。万里红,你还是在这里隐居吧,江湖快意,已不是你的事儿了。”说罢,昂头走出客厅。
激将法人人会用,但司马繁字字温柔细腻,却字字似挑拨又似激励,一举一动丝毫不矫揉造作,让白少情也不能不佩服他的人格魅力。
“留步!”白少情扬眉叫道。
司马繁停下脚步,轻问:“前辈还有何吩咐?”
白少情心道:此人厉害,到了江湖上一定会搅个天翻地覆。机会难得,何不跟在他身边好好看热闹,再从中待机而动?
他思量片刻,沉声问:“你真的可以帮我得回江城派掌门位置?”
“前辈若不信我,又何必叫住我?”
“那好,”白少情缓缓点头:“只要你帮我取回江城派掌门的位置,我就为你司马繁效力。”
司马繁似乎早就料到,转身露出欣慰的笑脸:“前辈有勇有谋,司马繁得臂膀也。”
“废话少说,我们上路,哈哈,我老万也要重归江湖了。”
白少情昨天惊见司马繁手中画像,早有离开的打算,所以包袱已经准备好,只要司马家的人一离开就动身。不料现在变了和司马繁一道上路罢了。
于是,这个关系叵测的诡异队伍中,又多了一名成员。' C(v〃x'L+Y }
张开黑色翅膀,翱翔九天之外。
我回来了,江湖。

马蹄声声,车队缓慢前行,白少情谢绝坐马车,独自选了一匹黑马随车而行。
不引人察觉地,坠后到徐福身旁,与徐福并肩而行。
“真看不出,你竟然也是个武林高手。”徐福天生大嘴巴,最耐不住寂寞。无奈司马繁随行的侍卫都极严谨,竟无一人与他搭讪,所以一见白少情靠近,徐福立即精神起来:“万里红?这名字我也听说过,嘿嘿。司马公子似乎很瞧得上你。”
此人看来一直在徐家侍侯,养出了目空一切的坏习惯。自己武艺不如何了得,说起武林中人来居然高高在上。
白少情也不和他计较,淡淡道:“这位司马公子杀伐决断,果敢睿智。万某多年不出江湖,竟不知武林中出了这样一位少年英雄?”叹了一声。
徐福晒道:“不知道的人多着呢。不是我夸口,武林上下,知道司马公子来历的恐怕只有我们徐家和司马家了。”
“哦?”
“听着了。”徐福有机会卖弄,立即咳嗽一声,挺起胸膛道:“司马公子姓司马,单名一个繁字,今年二十有一。”
白少情见他一副滑稽模样,微微一笑,继续听下去。
“司马公子的父亲名叫司马领,乃是当今司马当家的表弟。父出名门,来不少吧?嘿嘿,可司马公子的母亲,来头更大。”徐福卖个关子。
白少情稍一沉吟,随口猜测:“难道是武林中有名的美人?”
“不不不,武林美人算什么?这位姑奶奶,是武林第一大家,封家的二小姐封玉娟,就算现在武林盟主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姑姑。你说,来头大不大?”
“封龙的姑姑?”骤听封龙二字,白少情微微一震,幸亏有人皮面具,将他的不自在掩去大半。
封龙,在十八里乡隐居两年,也已经有两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从别人的嘴里念出来。如今忽然听见,心窝忍不住浪涛翻滚,分不清的酸辣滋味全冒出来了。
“可惜啊,那个武林盟主啊……”
略有走神,竟然漏了徐福后面的话。白少情回过神来,只抓住最后一点隐约的惋惜,忙问:“可惜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那个人称剑神的封龙失踪了。”
“失踪?”
“嗯,失踪两年了。”徐福瞥白少情一眼,安慰道:“你隐居多年,这样震动武林的大事不知道也不奇怪。武林盟主封龙在两年前神秘失踪,不但如此,封家的百年老居莫天涯更是被一场离奇大火烧个干净。”
“啊?”白少情纵使再深沉,此刻也不禁露出诧容。
揪住缰绳的手微微发抖;漆黑的眼眸蓦然水波震荡。
封龙,封龙竟然失踪了?他……他难道真的被我一刀……不不,我那一刀极有分寸,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心开始乱了。
咬住下唇,又转头问:“莫天涯一场大火,到底是谁干的?那封家的仆人们呢?”
“谁知道是哪个干的?封家仆人一个都不见,大概都烧死了吧!”徐福皱眉,装模作样地叹道:“唉,这两三年武林真不安定。武林四大家族,白家首先被灭了满门,也是一场大火毁个干净,不到一年,又轮到封家了。听说这都是正义教搞的鬼,也难怪,四大家族本来就跟这邪教誓不两立。”他故作神秘地凑过来,压低声音,“所以司马才和徐家结成姻亲,好一同抵抗正义教。”
白少情心不在焉地点头,陷入沉思。
白家的大火是他亲手点燃的,内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莫天涯为什么会被烧?不可能是正义教在向武林正道示威来着。”他重重哼了一声。
白少情淡淡扫他一眼,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就像心湖藏着一样东西;但隔着水,影影绰绰,说不出个究竟。
蹙眉想了半晌,封龙两个字好像铭刻在心头一样,轻轻一碰就若有若无地疼。白少情决定暂时放开封家的事儿,把念头转到司马繁身上,徐徐问:“司马公子少年艺成,即使不是司马嫡系,也应该在武林中大有名气。你为何说知道他来历的人不多?”
徐福一拍后脑,“你看我这人,刚刚说到司马公子就把话岔开了。司马公子的双亲虽然出身武林名家,但都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成婚后,两人离开司马老家,到北漠荒原隐居去了。司马公子就是在北漠出生的,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大少奶奶和公子的婚事,司马公子也不会出北漠呢。你说,认识他的人能多吗?”
白少情眼底微微一亮,“这么说,司马公子现在是要带妹妹、妹夫回北漠去了?”
“谁知道呢,反正跟着公子走就是了。”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变暗,白少情抬头一望,红日坠到天边,被山坡遮住大半,不多时就会完全没掉踪影。
徐福说的话在心里一遍一遍过滤,每过滤一遍,浮出的问题就越多。
他曾亲耳听过司马繁传音入屋,功力深厚无比,竟能与封龙相提并论。是他的武功真的如此强横?还是内有玄虚?
假如司马繁内力真如此强横,那问题就更多了。这般武功,绝对是从小苦练,吃尽常人不能忍受的苦头而来的。司马繁的父母既然无意江湖,为何还要让儿子受尽煎熬,教出一个武林高手?
若司马繁只是一个北漠荒原的少年,又何必把妹妹嫁给徐和青,又何必用徐梦回挟制徐和青,又何必逼迫徐和青举家迁移?仅仅从招揽自己这件事,已经可以看出他野心极大,非常人可以想象。

车队专挑偏僻路线,每到一个地方,总能遇到一些奇怪的人。司马繁或用惊人武学,或用优雅风度,或用难辞诱惑,将这些人一一收在自己掌握下。
白少情冷眼旁观,惊觉这许多人都是三山五岳的邪派人物,司马繁定早布置了眼线,知道他们藏身地点,仔细策划了路线,好逐一收于门下。
看来只有自己,是司马繁此行的“意外收获”。

陆续走了是三天,进入山西境内,与第一次遇到车队的时候相比,包括白少情在内,已经多出八人。
当夜,众人住进一个宏伟的大庄院,白少情被安排在西厢一雅致住处。
司马繁是个不错的主人,佳肴美酒任意享用,送来的用品也都极考究,吃穿梳洗都有人伺候。可白少情接下来的七天,都没有见到主人的影子。
他也不急,暗忖司马繁此刻定在笼络其他七人。以他万里红的身份,只可以帮助司马繁对付江城派,当然比不上胡顺漂那种老怪物值钱。
这天刚吃过晚饭,白少情兴致忽起,命伺候的丫头唱首曲子解闷。
正侧躺在藤椅上打拍子,忽然听见窗外爽朗笑声,“万前辈好雅兴!”一偏头,原来是司马繁来了。
司马繁从门口进来,笑道:“司马繁事忙,招呼不周,前辈见谅。”
“多承招待。”白少情从藤椅上站起来,请司马繁坐下。心中暗算,今天刚好第八天,这人筹划周密,竟真能一天料理一个江湖上的高手?稍有定计,开口问道:“司马公子可还记得答应万某的事?江城派……”
“前辈莫急。”司马繁扬唇浅笑,“司马繁答应过前辈的事一定会兑现,但大事不可草率,容我慢慢斟酌。”
白少情心道: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为了江城派掌门的位置么?难道是欲擒故纵之计?淡淡道:“既然公子要慢慢斟酌,万某就耐心地等了。不知司马公子今日……”
“自然是有事请教。”司马繁抬手挥走两个丫头,低声笑道:“有一件事,想求前辈指点。”
他笑得诡异,白少情暗自警觉。
“公子请说。万某定知无不言。”
“如此,司马繁就直说了。”司马繁沉吟道:“我想请问一个关于阴阳的问题。”
白少情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万里红以采阴补阳的邪行得罪武林同道,关于如何阴阳调和,如何交融掠取,一定深明其道。没想到司马繁模样斯文,竟对这种歹事有兴趣。
他心中对司马繁的评价又低三分。
“公子想问的是……采阴术?”
“非也,非也。”瞅见白少情的模样,司马繁轻摇纸扇,缓缓道:“此事复杂无比,待我细细说来。比如,有一个人,他练了一种阳刚气极重的武功,而这种阳刚气最忌讳阴气。所以,这个人只能和男子……”他略去后面两字,含笑不语。
司马繁其实也算美男子,眼睛亮若星辰,望向白少情的目光温厚柔和。不知为何,白少情却平白生出头皮发麻的感觉,不自在地答道:“若只是男子和男子交合,民间多有例子,此类的春宫图也可重金购得,公子何必烦恼?”
“若我不仅仅要交合,还要采阳呢?”
“采阳?”白少情诧异地看着司马繁。
男人采男人的阳?这真是千古未闻的奇题,莫说冒充的万里红,即使是真的万里红,恐怕也无法回答。
司马繁神态自若,毫不觉得自己此问离奇,接着道:“我再举一个例子。假如有人练一门阳刚气极重的武功,他的徒弟若与他交合,阳气是否可以被师父所吸附?”
“如果在交合时暗中默运采补神功,那师父吸附的就不是阳气,而是徒弟的功力。”白少情据实答了一句,心中蓦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当日和封龙交欢时,若封龙用了采补术,自己岂不是一命呜呼?
这样一想,竟又让他想起另一件可怕的事来。
天下只有横天逆日功至阳至刚,司马繁口口声声阳刚气极重,最忌讳阴气,难道他所说的那人,竟然就是封龙?或者这个司马繁,竟然就是封龙的另一个徒弟?
想到这里,白少情“啊”一声,骤然惊叫出来。
司马繁讶道:“前辈可是想到什么了?”
白少情连忙收敛惊态,笑道:“没想到司马公子对此道如此精通,竟能想到以阳采阳,实在超乎前人所能想象。万某佩服。”
司马繁盯着白少情,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薄唇紧抿,神色间说不出的冷冽,仿佛白少情身上的某个秘密已经被他看穿。
他一向斯文有礼,温文尔雅,此刻骤然改变,分外叫人心里一颤。
白少情被他一盯,只觉得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前辈请看。”司马繁绕着白少情走了一圈,站定在桌前,伸手将桌上的黄铜酒壶拿起,默运功力。
黄铜酒壶在他掌中渐渐变色,似乎变软了几分,不过片刻,竟完全熔成铜水,从司马繁纤细白皙的指缝间滴淌下来。
“嗤嗤……”铜水热度惊人,落到桌上,响起冷热相遇之声。
白少情坐在桌前,冷眼看司马繁卖弄功力,心中蓦然大震。司马繁功力深厚他早已知道,但最让他心悸的,是司马繁此刻用的,竟是横天逆日功。
真真正正,绝无虚假,应该只有正义教教主会使的横天逆日功。
司马繁露了一手,朝白少情笑道:“前辈看我这功夫如何?”
白少情嗓子干涸,只觉得心跳异常地快。“厉害……”心中不断揣测,难道司马繁真是封龙的徒弟?横天逆日功是武林第一奇功,封龙除了他外,竟另有择徒?
自己拜师之事曲折无比,另有机缘。封龙又是看上了司马繁哪一点?
他细细打量司马繁侧脸,只觉越看越是俊美,心里泛起微酸,又立即扯动肝火来。
司马繁有点得意,又问:“前辈可知这是什么功夫?”
白少情动了怒气,心中反而不再害怕,从容地扫他一眼,淡淡道:“有点像传说中的横天逆日功,但此功武林中极少人见识过,我也不敢肯定。”
“前辈果然好眼光。”司马繁毫不掩饰点头认了,斟酌一会,问白少情道:“若我与封龙比试,前辈觉得谁会赢?”
白少情只道自己又被封龙换了个法子作弄,刚想冷冷回道“你们师徒两人若同归于尽,倒也是武林之福”,却蓦然醒悟到一事,忙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回肚里。
封龙即使另有徒弟,也决不可能教出司马繁这样功力深厚的弟子。再者,司马繁提及封龙的语气毫无敬意,怎是对师父的态度?
他最后一问,更加居心叵测,让白少情弄不清司马繁葫芦里卖什么药。
白少情脑筋转了好几圈,才不急不徐答道:“封龙乃武林正道领袖,武艺超绝,司马公子虽天资聪颖,只怕还要历练两年才能胜他。”
“正道领袖?”司马繁得意地笑了两声。
白少情察言观色,暗忖司马繁一定早已知道封龙身份。但他若不是封龙徒弟,何以练成横天逆日功?难道正义教中另有隐情?
好奇心顿起。
司马繁看淌在桌上,又从桌沿落到地上的铜水渐渐变冷、凝固,眼光专注,不知心里正在打算什么。
白少情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心里隐隐知道此人与封龙之间,必存在某种奇妙的关系,也在盘算如何把这些一个一个的谜题解开。正思索着要怎样打开僵局,司马繁却蓦然问道:“我已将横天逆日功给前辈看了,前辈还是不信我吗?”
他问的没头没脑,白少情不免一怔。
司马繁只道白少情装傻,索性挑明道:“横天逆日功只有武林第一大教正义教的教主会用,前辈应当明白我的身份。”
他说这话时,白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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