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下by白萱(强攻强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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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下by白萱(强攻强受he)-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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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熙听他口气十分不对,也顾不得他言下嫌恶之意,又道:“我其实——” 



      林原只怕他又要纠缠不清,并不给他机会多说,抢先说:“所以……你万万不必当真,我纵然没死,你也不用惊喜。” 



      聂熙知道他心里已有定见,再说什么也没意思,只好皱眉苦笑:“我知道了。林兄放心。” 



      他毕竟向来有礼数惯了,更何况林原是他多年爱慕之人,纵然情意已消磨,态度还是温柔一如当时,并不分解什么,起身客客气气告辞。 



      林原见他并没有纠缠的意思,反倒微微一愣。正好那童子煮好茶过来,林原笑道:“何必如此匆匆,吴王尝尝我亲手采集的初雪香茗如何。左右咱们多日未见,我也十分承你的情,正该好生叙旧。” 




      他总算把忍了多年的心事坦然告诉聂熙,松了口大气,整个人顿时洒脱自在起来,又是当初那个潇洒不羁的林原了。 



      聂熙摇摇头:“改日再来叨扰林兄罢。我还有要紧事……”记挂聂暻,无心多说,匆匆告辞。 



      林原见他神色忧虑,毕竟多年情分,还是慰问了一句:“吴王何事挂怀?不如留下说说,看看我可能效劳一二么?” 



      “抱歉,真不能耽搁了,”聂熙边走边应道:“皇兄近日病得十分不妥,我怕他有事——” 



      话音未落,眼前淡灰色影子一闪,却是林原忽然施展轻功,冲了出去。到了庄门口,一翻身上了聂熙的快马,一路疾驰,正是对着皇宫方向。 



      聂熙不料林原忽然如此,一个不防,顿时丢了坐骑,暗暗叫苦,只好施展轻功追赶。他的坐骑十分神骏,聂熙轻功虽好,失了先机,不多时被拉下一大截。他只怕林原对聂暻作出什么糊涂事,一路狂追不舍。 












      林原一路冲向皇宫方向,到了禁宫之外,守门的卫兵正要阻拦他,林原喝道:“我是虎翼军元帅林原,奉皇命诈死潜伏民间数年,有紧急大事通报,若耽搁了军情,唯你是问!” 




      那士兵一听“林原”之名,定睛一看,顿时打了个哆嗦,还想盘查。林原索性解下腰带上一块玉佩,高高举起——这正是聂暻昔日所赐之物,龙纹映日生光。那士兵一见之下,再不敢出头,只好支吾道:“林大人知道宫里规矩,这么贸然——” 




      话音未落,林原已去得远了。那士兵手足无措,又不敢擅离,只好赶紧要同伴禀告长官。林原高举玉佩,一路直入。遇到卫兵,总被他疾言厉色喝下。他昔日是天子嬖幸之臣,凭这玉佩出入宫禁从来畅通,略多些资历的老兵都心里有数。眼看他死而复生,心里虽惊骇,看在聂暻面上,却不敢认真阻拦。多是喝问两声就支吾含糊过去。林原对聂暻寝宫原本熟悉无比,就这么一路直奔内廷。 




      他到了聂暻所居的崇光殿,看着熟悉的雕龙画凤,茫然出神一会,一咬牙,大步走了过去。 



      守护聂暻的众宫奴一见林原,都是大吃一惊,只道是见了鬼,纷纷惊呼“护驾”,顿时把林原堵在门外。只有曹欣然是当日经手林原之事的人,知道内情,一看林原来了,皱眉道:“林大人,万岁爷不是要你安心住在鹤龄山庄么,怎么不听宣召就来这里?仔细万岁爷知道,又狠狠罚你——” 




      林原静静一笑,并不分解,只问:“聂暻——要死了,是么?”他直呼当今皇帝的名字,口气竟然温柔安静之极。 



      曹欣然一愣,见他神情不对,心下警惕,挥手示意众人加紧戒备,沉声道:“林大人,皇上没说要见你,你还是快回去罢!” 



      林原低头默默出神一阵,凄然一笑:“可我要见他啊。他要死了,是吗?” 



      曹欣然不料他如此固执,一时间无话可说,本想要左右侍卫拿下林原,又怕惊动了病得昏昏沉沉的聂暻,正在头痛,里面忽然传出聂暻淡漠的声音:“曹欣然,放他进来罢。” 




      林原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眉尖微微皱起,随即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聂暻半靠在床上,强打精神,对着林原淡淡一笑:“给林卿赐坐。” 



      林原笑笑:“微臣特意来看……陛下怎么死。陛下一定不吝于赐微臣这个荣幸罢。”这话大逆不道,听得曹欣然面色大变,正要喝令金瓜力士过来重惩,聂暻笑道:“不必了,你们下去……林卿想来有话要说。”他说话略多,十分乏力,便往枕头上靠得更深了些。 




      曹欣然见林原神色凄迷,略带杀气,心下不安,低声道:“陛下,此人——” 



      聂暻左右是要死的人了,也不担心林原作怪,一笑:“无妨。”又挥了挥手。曹欣然无奈,只好带着随从候到外间。 



      林原一直静静看着,这时便说:“陛下果然好胆气。” 



      聂暻双目微合,养了一会精神,慢慢说:“你见过我二弟了。” 



      林原没想到一见面他就问这个,冷冷道:“才见过。” 



      聂暻微睁眼睛,徐徐道:“那就好。你们和好罢。朕就放心了。林卿,以前……是朕对不起你……还好二弟对你一片真心,可以补偿——” 



      林原一愣,嘿嘿干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慢慢地就笑出了眼泪,嘶声道:“聂暻,你以为我还会听你安排?你……凭什么……” 



      聂暻病中精神短少,听着他的笑声觉得刺耳,皱着眉心道:“因为他喜欢你……不惜为你失去双目,丢了一切……再没人这样对你了,林原。你们好好过罢。”他居然说出这样的温柔劝解之词,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无比,可毕竟还是说了,好容易讲完,心里闷痛得难以呼吸,有些晕眩地靠在枕头上,又闭上了眼睛。 




      林原眼看他气色惨白,病容已深,似乎随时可能死去,心里一阵绞,忽然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嘶声道:“聂暻,不管你弟弟如何对我,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听到没有?我厌了,不想再装模作样,陪你们兄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也别想支配我的一生。我林原,命可以不要,心只是自己做主!” 




      聂暻身子无力,被他摇得头昏,目光却依然冷酷,轻轻说:“这么说,你不肯陪我二弟?” 



      林原颤抖着说:“我只陪你。不管活着,还是死了——”本来凶狠锐利的眼神,忽然就柔软凄迷了。 



      聂暻摇摇头,勉强提起力气说:“不用,朕不要你殉葬。林卿……朕心目中,从未爱怜过你,你——好自为之。” 



      林原拼命摇头,忽然狠狠掰着他的头,发狂般亲吻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我心里有你就行了,陛下……我带你走,好不好?你活着不肯爱我,我就带你的骨头走,陛下——” 




      他正自疯狂般倾诉着,忽然小腹一凉。林原武功极高,觉得不对立刻躲避,但还是着了一击。 



      ——聂暻瘦骨嶙峋的手上,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他自从朱后之乱,越发戒备,就是病中,也在枕头下暗藏匕首。想不到今日却是用来刺伤世上对他最狂热的那个人。聂暻看着刀尖上的鲜血,再看着林原伤心欲绝的目光,只觉筋疲力尽,轻轻叹了口气:“够了,你出去罢。” 




      林原捂着小腹,有些站不稳,哆嗦着说:“陛下——这一刀——你为何不刺我胸口?”他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聂暻,嘴角像是在笑,只是笑得十分惨淡。 











      聂暻被他问得难以回答,有心多说,委实提不起力气。不料林原竟然摇摇晃晃走了上来,聂暻虽然料定他性情,也觉得意外,皱眉看着他。林原惨然一笑,握着聂暻持刀的手,缓缓举起,刀尖直直对准自己心口,柔声道:“陛下——这里刺下去——我就解脱了——” 




      聂暻头脑晕眩得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暗中咬一下舌尖,借着剧痛恢复神智,勉强坐了起来,一记手刀挥出,喀嚓一下,带飞了那匕首,低声喝道:“别胡闹。”只是这样一用力,不禁冷汗直流,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林原面色惨变,按着小腹,幽幽道:“你就这么不屑我,连为你死——你也不肯要?” 



      聂暻冷冷回答:“不要。我从未对你动心。林原,你走罢。”他虽然病得半死,这话却说得斩钉截铁,清楚无比。 



      林原一震,全身发抖,出神一会,忽然笑眯眯道:“原来你怕死后我不能好好度日,存心断我念头。就算我用刀对着你,你还是没一句甜言蜜语,免得我真的殉葬……陛下……你也不是一点不顾惜我啊……我好欢喜。” 




      聂暻一时语塞,闭上眼睛索性不说话了。 



      林原想了想,笑道:“我真的很欢喜啊,陛下——既然你舍不得我死——却又不肯爱我——我索性让你欠我一辈子,你说……好不好?”他问着好不好,却并没有给聂暻回答的机会,忽然拾起匕首,一刀割在脉门上,顿时血水急涌而出。 




      聂暻喝道:“干什么?”他委实提不起力气,连这句话也说得有气无力。 



      林原的脸苍白得像半透明的瓷器,凝视着聂暻,轻轻一笑:“我的血带着多年毒性,最是躁热,虽然是毒,定能吊住你十天半个月性命。” 



      聂暻吃了一震,看着林原,一时无语。 



      “所以——陛下,你要记住我一辈子,好不好?”林原笑容满面,竟然一派心满意足,强行把手腕凑到聂暻嘴边,低声催促:“快喝。” 



      聂暻凝视着林原,冰冷锐利的眼中不禁泛过一丝波澜,忽然狠狠拉动了床头金索。 



      曹欣然和众侍从在外面正等得心焦,忽然听到屋檐上金铃激响,连忙一涌而入。他眼见林原一身是血,聂暻面色苍白,不禁骇然道:“护驾护驾!”早有十来条大汉扑上,乘着林原失血力乏,七手八脚抓住了他。 




      林原被牢牢按在地上,不觉失声大叫:“陛下,你不屑我,连我要救你,你也不屑么?” 



      聂暻一挥手,断然道:“带他回鹤龄山庄严加看守,待养好伤,逐出京师,永不许回来。” 



      林原一震,惊愕凄苦,颤声道:“聂暻——你会死的,让我救你!”声音凄厉如狂,分明焦心到了极点。 



      聂暻本已筋疲力尽,闻言却勉强坐直,微微一笑:“林原,我折磨你不浅,你却如此相待。我既然不能爱惜你,便更不能受你丝毫恩惠。你走罢。”示意众人拖下林原,就听他嘶哑的号叫声一路慢慢远去。 




      聂暻怔怔出神,渐渐听得林原的声音弱不可闻,忽然脱力般靠回床上。 



      曹欣然大惊,连忙催促候在侧房的太医过来急救,正自混乱,外间急匆匆进来一个小太监,大冷天居然跑得汗流浃背,顾不得礼仪,扑通跪地道:“陛下,兵部尚书张科有火急文书待进!” 












      聂熙一路疾冲,忽然记起没有戴易容面具,只怕以吴王带罪之身难以入宫,赶紧摸出面具贴上。还好这是京郊,没人看到他在弄古怪。他一想着林原的性情,心下焦急,当真是狂奔如风。不多时进了城,正好有一队卫兵经过,聂熙大喜,亮出李风奇的腰牌,要到一匹骏马,赶紧奔向内城。 




      转过两条大街,街角处忽然冒出一人,冲过来拦阻聂熙的马头:“李将军!李将军!”这人武功极高,轻轻一伸手,居然硬生生勒下了奔跑中的骏马。 



      聂熙一看,是个陌生面孔,他焦心聂暻之事,喝道:“让道!”就待把那人掠到一边,那人恭恭敬敬一礼,却堪堪避开聂熙的大擒拿手,躬身道:“我家王爷有请将军。” 




      聂熙武功极高,平生难逢敌手,想不到一招拿不下那汉子,微觉意外,沉声道:“贵府是——” 



      那人微微一笑,只是他长相阴沉,笑起来也不甚好看,低声说:“英王聂炫。听说皇上病重,王爷十分焦急,已到京中,打算明日朝拜天颜。现下有事和李将军商量……” 




      聂熙一震,今天才有梅世勋提议立聂炫为皇太弟,想不到他已经到了京中,难道二人果然早有勾结?聂炫忽然邀请李风奇,到底打算干什么?莫非他担心不能顺利得到皇太弟之位,打算勾结李风奇,干预朝政? 




      若光是如此,倒也罢了,更怕聂炫是听到聂暻病危,另有打算。要知道,当年聂苍穹就一直想做九五至尊,这份家族野心,只怕从聂苍穹一直传到了聂炫吧? 



      论起来,他正该装糊涂,乘机刺探一下聂炫的意思。只是聂暻如今病得十分不妥,又多了一个意图不明的林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如何敢停留? 



      当下道:“英王相邀,李某本该从命。奈何确有急事,不如明日再说?烦请阁下代我向英王致意。” 



      那人似乎也不意外,笑眯眯凑近了一点,柔声说:“李将军不肯?那就不用走啦。”话音未落,一指点出,居然是久已失传的裂神指!这一下若让他点中,怕不戳断一根骨头! 












      聂熙喝彩一声,曲腕一笼,正好抹向他脉门。那人不敢被他抓实,急速变招。聂熙手快,连连打中他几下,触手如击中金铁,竟然手掌震痛,显然此人护身罡气十分了得。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连过十余招,居然平分秋色。聂熙用的李风奇身份,出手只用了七成功力,但也远胜寻常江湖豪客,这人居然能不落下风,放眼大内,还真没有这样的高手。看来聂炫为了帝位,只怕早就网罗人才、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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