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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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呼吸-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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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渗出了血来。
  “怎么了?”萧之杰问。
  护士的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快去大楼后的树林吧……是你妈妈……”
  一听这话,萧之杰的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妈妈出事了!
  03
  破旧的住院部大楼后,有一片小树林。树林里栽的都是樱花树,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前一夜送母亲来的时候,听李汉良教授说,一到了春天,这片树林就会绽放姹紫嫣红的樱花,煞是漂亮。到了那个时候,漫山遍野的樱花,就如红色的海洋。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对病人的康复也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但是萧之杰却毫无来由地感觉到一丝寒意。密密匝匝的樱花林,莫名其妙让他感到了阴森。很早以前,萧之杰就听网上的朋友说,樱花是一种诡异的花。据说如果在樱花树下埋上一具尸体,那樱花一定会开得灿烂无比。
  萧之杰拉着沈晓叶冲下了楼,绕到了大楼背后的樱花林里。他们看到了一群穿着病号服的患者,正三三两两站在树林边,几个五大三粗的男护士正吆喝着让他们离开。
  萧之杰从那些傻笑着还流淌着涎液的病人之间穿了过去。在樱花树丛里,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他一愣,然后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夺眶而出。一刹那,他感觉天昏地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萧之杰的母亲还依然坐在轮椅上,两眼圆睁,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伫立着的萧之杰,却没有一点精气神。她的嘴唇微微轻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永远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在她的咽喉,有一道血淋淋的创口,鲜血正汩汩地从创口里流淌出来。如果再仔细地看一下,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道创口是被锋利的刀具划开的,可能是匕首,也可能是剃刀片。 
                  发生在精神病院的血腥命案(5)
  她已经停止了呼吸,死在了这片草坪上。鲜血从颈项涌出,将带条纹的病号服全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鲜血漫过身体,从裤管里流了出来,淌进了轮椅下的土地里。轮椅旁的樱花树似乎比以前更加挺拔,一定是樱花的树根正拼命地吸吮土壤里的血液,明年的樱花一定会开得更加绚烂。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萧之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昨天还好好的,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母亲虽然时常会犯病,但她从来不曾去招惹过什么人,更不应该惹来杀身之祸。
  萧之杰向轮椅上的母亲扑了过去,大声叫道:“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一个健壮的男护士想要阻止萧之杰扑过去,萧之杰大声而又愤怒地叫道:“死的是我妈妈!快让我过去!”
  男护士紧紧拽住了萧之杰,说:“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现在这里是命案现场。如果你想抓到凶手,那你就不要破坏现场,说不定这里已经留下了凶手的线索。我们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会赶到的。”听了这话,萧之杰没有再坚持要向母亲靠拢。
  此时的萧之杰不禁悲从心起,他悲伤地恸哭起来。
  站在一边的沈晓叶也偷偷抹起眼泪。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悲剧总是会降临到她所爱的人身上。她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萧之杰。
  半小时后,两辆拉响着警笛的警车飞快驶进了医院里。“嘎”的一声急刹声,警车已经停在了大楼后的樱花林前。
  从警车上走下来的是周渊易。他眉头紧蹙,脸上布满阴郁。在车上,他已经从院方打来的电话中核实了死者的身份。他怎么都想不到死的竟然是萧之杰的母亲,而且显而易见是死于谋杀。
  周渊易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老年的精神病女患者,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目标。也许,她也是连环杀人案件中,最新的一位受害者。之前的系列案件受害者,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与沈建国扯得上一点关系,可萧之杰的母亲却与沈建国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如果一定要扯上关系,那就是萧之杰的父亲在四年前,也许间接地死在了沈建国手里。可如果吴畏的推测成立,那么萧之杰的母亲与沈建国是站在了事件的对立面,那凶手为什么会杀了她呢?这真是匪夷所思!
  而更令周渊易无法想象的是,与萧之杰母亲最后一个接触的,竟然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女人。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就是凶手,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凶手是女人吗?这倒是出乎了周渊易的意料。
  周渊易下车后,看到了正痛哭流涕的萧之杰与沈晓叶,不禁心中一凛。这已经是二十四小时里第二次看到这对年轻的情侣了,昨天夜里是看到他们送萧之杰的母亲到这家医院来,今天却是看到母亲死在了医院后的树林里。这样的情形,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周渊易不想再让他们受到刺激,于是吩咐身后的助手王力带萧之杰与沈晓叶离开现场。
  简单勘测了一下命案现场,从樱花林里发现的大量喷溅型血液可以肯定,樱花林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而在轮椅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指纹。而死者的手指指甲里也没有发现肌肉纤维组织,现场也没有搏斗过的迹象。
  看来凶手应该是萧之杰母亲认识的人,她是突然遇害的,所以根本来不及反抗。
  而立刻赶来的住院部三楼女病房的值班医生,也证明了周渊易的推断。他说:“是的,死者肯定认识那个来看望她的女人。那个女人说是她的亲戚,她也并没有反对,还面无表情地向我点头挥手,让那个女人推她去草坪。”
  周渊易点点头,然后对陪同值班医生前来的医院保卫科长说:“麻烦你把医院的监控录影带交给我看看。”
  保卫科长挠挠头,尴尬地说:“哦?监控录影带啊?”
  周渊易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着保卫科长,说:“当然,从录影带里就可以找到那个与死者最后接触的神秘女人。只要找到那个女人,就可以知道死者是怎么遇害的了。” 
                  发生在精神病院的血腥命案(6)
  保卫科长讷讷地说:“周队长,您也知道的,我们是个小医院……经费很紧张……病人的治疗费也收得很低……我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财力去购买什么监控设备……”
  周渊易郁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王力说:“把他带走!”他指着的,是那个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大声抗议:“怎么了?为什么要带我走?我犯什么罪了?”
  周渊易不声不吭地盯着值班医生的眼睛,在他的凌厉眼神下,值班医生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可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这时,周渊易对值班医生慢慢说道:“我只是让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我们做一下那个神秘女人的人脸拼图!”
  04
  拼图的确认过程,令技术科的小高心里很是不爽。这个医院的值班医生,说话老是拎不清。拿张尖脸的脸形出来,他说有点像;换张圆脸的出来,他还是说有点像。事实上,这个值班医生根本就回忆不出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了。
  小高忍不住发了火,他大声对值班医生说:“你当时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连一个人长尖脸还是圆脸也记不清楚?”
  值班医生很委屈地说:“你不知道我的工作有多忙,每天要看到这么多病人与探视的家属,哪能每个人都记得?”他耸了耸肩膀,“再说了,你也是学医的,就应该知道,医生根本没有义务去记忆一个病人家属长什么模样,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小高也承认值班医生说得没有错,医生的确没有义务去记录一个可能的犯罪嫌疑人长什么模样。但他还是执意问了一句:“那你还能不能回忆起,那个女人有什么样的特征?”
  值班医生抱歉地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那个女人在走到值班室时,躲在了病人的身后,一直埋着头,我根本就没看到她的脸……”
  周渊易听了小高的汇报,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对于现在的状况,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是出了人命关天的谋杀案,而且是一系列有关联的连环谋杀案,如果不做出点什么动静来,市民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王力凑过头来,问:“周队,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周渊易沉吟了片刻。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那个最后与萧之杰母亲见面的神秘女人。可惜,值班医生记不住那个女人的模样。而去问别的人也没用,医院里都是精神疾病患者,他们所做的证明,根本不可能被采纳。
  不过,似乎还有一点转机——精神病院位于郊区,交通不便,只有一条班车线路经过,每半个小时一班。在那里乘车的人并不多,而从那个神秘女人的穿着来推测,她也并不像拥有私家车的人。所以,说不定她是乘坐公共汽车到医院来的,然后再搭乘公共汽车离开。也许有售票员看到了她,并留下了印象。
  周渊易立刻吩咐王力去医院附近的公交车站,调查事发前后,有哪些人在那里等候过汽车。非常幸运,在车站旁有个卖香烟的小摊,生意惨淡。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下岗男工人。他在下岗后离了婚,所以特别喜欢在做买卖的同时,窥视在车站候车的异性。那天他也没有例外,一直在偷偷打量等车的女人,自然也留意到了事发时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神秘女人。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也答应到警局协助做拼图。
  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周渊易焦急地坐在沙发上,无力地吐着烟圈,等待王力把那个烟摊老板带回警局来。他仰起头来,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污渍一圈一圈无规则地排列着,就像一张张模糊的人脸。周渊易闭上眼睛,暂留在视网膜上的那些人脸般的污渍仿佛会移动一样,慢慢地重叠,幻化出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这些面孔越来越清晰,就在周渊易即将看清面孔是什么样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激越的二十四和弦手机音乐,周杰伦在铃声里高唱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发生在精神病院的血腥命案(7)
  又有人在找他了,周渊易睁开了眼睛,视网膜上的那些图案顿时烟消云散,消失得干干净净。
  从来电显示上看,电话是谢依雪打来的。
  “喂……”周渊易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周警官……”从电话里听,谢依雪的声音有点干瘪无力。大概是感冒了,这几天天气变化有些无常。周渊易这样想。
  谢依雪在电话里告诉周渊易,她要到果山的水库老家去住上一段时间,那里没有手机信号,家里也没有座机。关于案子上的问题,她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周渊易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把谢依雪的话放在心上,他也从来不以为谢依雪会对这个案子有所帮助。
  当他挂断电话,正想合上翻盖的时候,这才发现手机屏幕显示有一条尚未阅读的短消息。
  周渊易向来都是个电器白痴,对于商务手机的强大功能一直都只是一知半解。因为他的手机费可以报销,所以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手机只要可以打电话就可以了,短信也只是一项可有可无的功能而已。
  当短信到来时的提示音,周渊易只设定成了一声轻轻的“滴”。今天上午他一直都在精神病医院里忙活,所以没能听到提示声。
  周渊易打开短信,这才发现,消息也是谢依雪发来的。但是短信的内容却吓了周渊易一大跳,上面只有寥寥的几行字:
  “今天有人打电话来找我要杀欧阳梅的三万块酬金,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五点。地点到时再约。”
  发信的时间是早晨八点。
  周渊易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四点了!离五点还有一个小时!
  他很奇怪为什么刚才谢依雪没在电话里跟他说这事。他连忙拨打谢依雪的电话,可惜,电话那头只传来了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也许谢依雪已经进了果山水库附近的山区老家,那里已经没有了信号。
  怎么办?现在应该做什么?周渊易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糟。
  现在已经联系不上谢依雪了。今天中午她发这个消息来,也许正是想把皮球踢给周渊易来解决。欧阳梅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谢依雪。而谢依雪转手就告诉警方,她是无辜的,摆盆黄色的鲜花,只是因为一个意外,才放在了窗台上。而她现在去了果山山区,也许正是为了躲避这应该到来的一幕吧。
  不过,现在周渊易也只有接下这一招。
  冷静冷静,千万不要慌!周渊易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竭力让自己保持思考判断的能力。
  谢依雪现在进了山,不仅警方联系不到她,自然连那个来勒索三万块杀人酬金的神秘人,也联系不到谢依雪本人。那么——
  周渊易已经想到应该怎么做了。
  他打开手机翻盖,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匆匆带了几个手下就开着越野车出去了。
  这个电话,是拨给徐婷婷的。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1)
  01
  周渊易与手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电信局,徐婷婷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所有的准备工作也都已经做好了。
  周渊易在电话里,就是让徐婷婷帮他准备复制好了的谢依雪的手机。
  所谓的复制机,其实就是通常所说的码机。是指将一台已知号码的手机,做出一台可以同时使用的同号码手机。一般说来,电信部门是绝对不允许几个用户同时使用同一号码的手机,但出于侦破案件的需要,再加上徐婷婷的斡旋,技术部门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这台复制机。
  通过电信部门的技术手段,周渊易看到在今天下午,手机的通信记录里并没有未接来电。看来那个勒索杀人的神秘人物,并没有通过手机直接联系,而只是通过短消息在联系。也许是出于害怕谢依雪听出他的声音来吧?
  可是,现在并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那该怎么和那个人联系呢?难道就眼巴巴地等对方发短消息来吗?
  正当周渊易思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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