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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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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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
  何一东看着阿林,单是看她现在吃饭的神情和姿态,真没人觉得她会是个心智只有八九岁的。傅定祎问,“何先生怎么知道阿林生日的?”何一东道,“听魏太太说的,魏军长和他太太本来也要过来的,谁知道长峰父亲的病情又有了变化,夫妻俩不得不去医院守着。”傅定祎好奇,“哦?倒没听说魏军长的父亲正病着,魏伯父生得什么病?”何一东微微地耸耸肩,“不太清楚,长峰不爱说这些,我也不好问。”
  阿林突然问道,“阿东哥,你最近去哪啦?”从上次在医院受惊以后,这是阿林第一次跟何一东说话,他还真有些受宠若惊,“我回家了一趟,为什么问这个,难道我不在的时候,阿林也想我了?”柏楚楚瞧了傅定祎的脸色,小声嘀咕,“什么都敢说。”
  阿林歪头想了想,说道,“嗯,想过了,老不见你,我还以为死在窑子里了呢,”说着,她转了转眼珠子,“没想到你回家了。”
  傅定祎、喻舒静、柏楚楚,还有当事人何一东先生全都目瞪口呆,她到底是真这么想的,还是只是想膈应膈应何一东啊,喻舒静清了清嗓子问阿林,“阿林,你为什么以为他死在窑子里了?”阿林转了转眼珠子,“隔壁家的阿叔总是不见人影,他一回到家,隔壁家大婶就问,还知道回来啊,怎么没死在窑子里?”柏楚楚喷笑,何一东真是哭笑不得,傅定祎心里一动,阿林昨天突然说菜咸了;他给阿林夹了一筷子才,他说道,“阿林,这样说话很粗鲁,隔壁家大婶是个粗鲁的人,你不要去学她说话。”
  阿林奇怪地眨眨眼睛。
  吃了饭,柏楚楚就离开了。
  下人们将碗筷收拾了,主人和客人们在会客厅聊天喝茶吃零嘴。桌子上摆了不少零食,何一东选了坚果放得比较多的一面。
  喻舒静:“恕我冒昧,何先生是个商人,而魏军长军人世家里长大,二位怎么成了朋友呢?”何一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也没什么,大家都会好奇的,长峰在德国留过学,我也去德国住过一年,在酒馆里遇见,都是华夏人,就聊上了,这一聊就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了,说起来还真是缘分,他在应天,而我在津湾,那时候,如果两人是在国内,这一南一北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衣社人

  第九十九章
  何一东去了洗手间。
  傅定祎发现阿林挪到适才何一东的位置,手里拿了一个钱夹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打开的钱夹子,傅定祎走到对面的沙发旁,在阿林身边坐下,瞧见何一东的西装外套在沙发上搭着,钱夹可能是从他西装的内袋里掉出来的。
  傅定祎扯了扯阿林手里的钱夹子,却怎么也拽不开,原来阿林紧紧地攥着钱夹子,“阿林,乖,你是个好孩子,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阿林抬起头来,有些恍惚地看着傅定祎,“阿哥,这是我梦里的那个小哥哥。”阿林指着钱夹子里一张双人照其中一个男孩子的影响,那男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笑起来很阳光。
  喻舒静闻言,也凑过来看,看完与傅定祎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是何一东诧异的声音,他走了过来,看着被傅定祎拿在手里的钱夹子,面色不怎么好看地扫了几人一眼,动作着要拿回自己的钱夹子,傅定祎却死死地捏住不放手,阿林比较心直口快,凑过去指着那个男孩子问,“这人是谁啊?”何一东面生愠色,“这跟你没关系吧。”
  一时无人答话,僵了一会儿,何一东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抱歉,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是我弟弟,只不过,他去世了。”傅定祎将钱夹子还给了他,“抱歉。”
  在场的其他几人都在琢磨,沈林是从国外回来的华侨,而这何一东自称祖籍在津湾,听话音早年应也是住在津湾,阿林说照片里的人是她的小哥哥,十数年前,阿林怎么可能和他的“小哥哥”在一起呢?这其中到底有哪些缘故呢?
  斟酌一番,喻舒静还是问出了口,“何先生,我们心中有疑问,实在不吐不快,如果话里有不当之处,希望你能海涵。您这位弟弟去世前,一直生活在国内么?有未出国游历或者居住过?”何一东一面不解一面有一种隐私被触犯的不舒服,“喻小姐问这个干什么?如果仅是好奇,就恕我我愿再提了。”
  喻舒静揣度一刻,现在无论怎么想、怎么看,都找不到何一东要对阿林不利的理由和迹象,便大胆地说出来,“是这样的,阿林在您的钱包里看到令弟的照片,便指着他叫小哥哥,她说她梦中的小哥哥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才有此疑惑。”
  何一东十分意外地张大嘴,只见他思索片刻,语气陡然一变,感慨地说,“没想到竟有这么巧的事。我这个弟弟和我同父异母,是我父亲的一个外室生下来的,叫何一南,一南的生母不愿为妾,将只有四岁的一南留在何家就离开了,十年之后她却又回来了,原来她在美利坚嫁了人,有了新的家庭,放不下一南,就回国将一南接走了,在那之后,我们虽然还通信,直到他意外离世,再没见过一面,一南和她的生母。”
  提起英年早逝的弟弟,他的神情无不凄怆,兀自恍惚的一会儿,傅定祎问,“令弟住在美国的那个地方你知道吗?”何一东收神,点了点头,“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XX郡XX。”说了瞧了一眼目光炯炯,认真听他们说话的阿林,“听说阿林是归国华侨,难不成是真的?”喻舒静点点头,何一东道,“如果住的地方相同,他们还真有可能是相识的,可惜啊。”喻舒静追问,“可惜什么?”
  何一东摇摇头,“一南是为了救他喜欢的女孩被人枪杀的,一南的妈妈不愿在伤心之地天天对着害死自己儿子的女孩,早已经搬走了,我送出去的信都被返还原址了;阿林在美利坚的家庭住址,你们不知道吗?”
  傅定祎摇头。他们虽然偶然听沈林提过她来自加州,可是却不知道具体的家庭住址,从前,这种事喻舒静没觉得有必要问,而傅定祎根本没资格问,沈林摩登街的家里和曾经任职过的静安中学,都找不到一点关于沈林的身份证件,大学毕业证、房产证、土地证、居民证等等都没有,沈林似乎提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虽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证明,阿林却坚信何一东的弟弟何一南就是她的“小哥哥”,喻舒静和傅定祎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也觉得可能是事实了。
  阿林于是对何一东亲近了起来,她将自己画过的和小哥哥相处过的情景给何一东看,看完了又缠着他讲何一南小时候的事情。
  讲着讲着,阿林突然问,“阿东哥,小哥哥不是给你写信吗?他没有跟你说过我吗?”何一东歪头作回忆状,“好像没有吧。”阿林倔强地撅着嘴,忿忿地说,“你骗人。”阿林抓着何一东的衣服不停地晃着他,“你骗人、你骗人,”何一东连忙讨饶,“不要晃了,不要晃了,我是骗你的,一南几乎每次来信都会写一个邻居家小姑娘的事情,说她有多聪明拉,他教小姑娘说外语,小姑娘一学就会,还说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还说她不爱穿洋装,是个土气的小姑娘。”
  因为一张照片的发现,何一东突然多了一重身份,喻舒静莫名觉得,这一切显得很突兀,可她具体又说不出哪儿不对,侧身看向傅定祎,对方正盯着壁炉旁边矮几上,几上放着一本书。喻舒静想起来,阿林很怕冷,搬入公寓以后,很喜欢坐在壁炉旁边看书,今天看的书,她瞧了一眼,是一本英文小说《呼啸山庄》,阿林看得很入迷,喻舒静想着有些失笑,看了一眼傅定祎,她突然觉得笑不出来,她最近有一种感觉,傅定心中有事,而且刻意地避讳着她和柏楚楚。
  何一东走后,傅定祎狠狠地教训了守着大门的两个人,守门人也很委屈,以前在医院见过这位何先生,都知道他是阿林小姐的救命恩人之一,而且人家专门带了礼物给阿林小姐庆生,有什么理由不让进,傅定祎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扣他们三个月薪水。
  喻舒静给他们求情,“定祎,他们也不容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是所有人心中的正理,说起来他们想得也不错,你怕有人冷不丁地进来会吓着阿林,应该跟他们说清楚。”转头对着两个守门人,“也不怪你们家傅公子,家里有一个脑袋受了伤、经不得一点吓的病人,实在不好让人随随便便就登堂入室,今天那位何先生突然进门,把阿林吓了好一跳,差点受了伤呢,阿林现在就是个易碎的瓷器,磕不得、碰不得,记住今天的教训,你们以后警醒着些才好。定祎,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三个月太多了,不如就一个月吧。”傅定祎倒不想驳她的面子,答应了。
  阿林生日的当天晚上魏宅
  下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魏家的女主人正在跟管家说话,管家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地问,“太太,您看太爷的后事是大办还是小办呢?”冯伊莲锐利的眼神刺得管家脑门一跳,心脏里也扑通扑通地如擂鼓一般,冯伊莲出了一会神,扭头请问,“将军怎么说?”
  管家斟酌着说,“将军没说别的,说是让太太看着办。”冯伊莲冷冷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管家看,把管家吓得冷汗涔涔,然后突然说,“老太爷一生戎马,战功赫赫,门生故吏、亲朋好友无数,就是老太爷想静悄悄地离开,景仰敬重他的那些人怕也不愿意,你去广发请帖吧。”
  管家如蒙大赦地退下去,真是吓死人。说起来他从将军成亲以后就做了这魏府的管家,魏家的事一年比一年怪了,刚才他请示将军丧失怎么办,将军晾了一会儿突然说,“太太一向事老太爷至孝,老太爷也对她赞不绝口,想必太太更了解老太爷的心意,让她看着办吧。”这话说得真是吓死个人了。
  说起来将军也是个大孝子,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老太太过去的时候,将军却不愿意大办,安安静静地就老太太送回去安葬了。老太爷从gemingdang投诚以后,没多久就带着全家人离开应天去了合肥住着,将军后来到沪赴任,老太爷死活不愿意跟着过来,父子、夫妻分隔两地,一两年不相见,谁知道刚到申城就出了事故,好好的人变得半死不活,只剩了一口气吊着,躺在医院里半年多终于算是解脱了。
  说起来,魏家这几年真是邪性了,老老少少不停地死,别是什么厉鬼在作祟吧!管家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二楼之上,四顾无人,清清冷冷,落针可闻。冯伊莲走向楼梯右侧的一个房门,敲了两声,里面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魏长峰坐在书桌后的办公椅上,身体略微向右斜着,右手半握拳,虚举着,表情有些冷凝,冯伊莲知道,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姿势。冯伊莲关上门,他随意地摊了摊手,对冯伊莲说,“坐吧。”冯伊莲低头敛目从容地坐了,魏长峰问,“你知道白衣社吗?”
  冯伊莲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疑惑地问,“白衣社,名字怪怪的,是哪个服装店,或者是个裁缝铺?好像没听说过,将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魏长峰笑了笑,大马金刀地坐着,“白衣社者,其社员皆穿白色丝质背心或中衣为记,这个组织似乎从天而降,不到一年,几乎统治了申城的整个地下世界,今年的仲春时节,很突然的,不过数日,被人杀的干干净净,大部分人是被钢铁磨成的绣花针刺入要害身亡的,后来剩下的余孽皆被不明人物以各种方法杀死,似乎是为了灭口,或者是为寻仇,总之,白衣社昙花一现。就在前不久,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似乎是白衣社的一员,你说奇怪不奇怪。”
  冯伊莲心中骇然至极,却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连连惊呼,“将军,我一个女人家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古语说,杀人者,人恒杀之,这白衣社顷刻之间被人灭门,想来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才招来仇家报复,比那些横行霸道的流氓黑帮还不堪,父亲也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怎么会加入这种见不得光的帮派,将军虽与父亲有矛盾,也不该捕风捉影地往他身上泼脏水,更何况,死者为大。”魏长峰面无表情地看她,冯伊莲强笑着说,“将军,父亲已经去世了,你就不要再怨他了——”
  魏长峰陡然起身,掏出枪来上栓,指着冯伊莲,森冷的声音说着,“信不信我直接杀了你。”冯伊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椅子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泣不成声。
  定定地看了冯伊莲一会儿,魏长峰冷笑着收起枪,离开了魏宅。                    
作者有话要说:  

  ☆、隔岸观火

  魏家丧事开始接受吊唁的当天,宾客云集,很多人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见到魏明为老太爷的灵堂棺椁,纷纷哀色悲词,且赞且叹。
  傅太太来了,傅二嫂也来了,婆媳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傅太太生活的大概很惬意,依然光彩照人,笑口常开,傅二嫂就憔悴畏缩很多,脸上时而露出不甘和怨愤来,她殷切地拉着傅太太说话。喻舒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了傅二嫂。喻舒静作为喻家的代表也随着父母过来,虽然因为沈林和傅定祎与这两个人的微妙关系,出于礼貌,她还是过去问了好,被不冷不热地奚落了了两句,喻舒静不动声色地打量一起说话的傅家婆媳,惊奇傅二嫂从傅家大宅中迁出不过半月,怎么就憔悴至此了,而且她看向喻舒静的眼神很有点怪异,让她心里陡生不安。
  这天晚上,廖恒接到魏长峰的电话,立刻赶到指定的地点等着,不一会儿,魏长峰穿着便装坐着黄包车就来了,魏长峰四处打量了几眼,脚步如风地走过来上了车。廖恒在心里想,亲生父亲去世了,军长不在家里为亡父守灵尽孝,反而还要去那个地方,军长对对其父的感情还真是让人不敢深想啊,或者只在是公务紧急,片刻都耽误不得?
  车子驶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老式庭院外面,惨白的月光照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偶有冻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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