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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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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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林:“怎么认识的?你要向她买什么东西?她和什么人交往?等等等等,事无巨细,都说给我听。”
  翠喜偏头想了一下:“一次,我随白老爷,就是白廉白老爷——以前经常去咱们家的那个——去漱玉斋,发现一见翡翠玉佛和小姐身上自小带着的那件非常像,我凑近前,越看越觉得那玉佛是就小姐的物件儿,就想买下来,斋主说玉佛不是店里售卖的,是别人放在店中修补的,我问明谁是物主,后来去拜访,这才认识了小田螺,可是小田螺一直不肯卖,说那是她的心上人送给她的定情物,她被我缠得烦了,就不停地加价。”
  沈林:“嗯,你知不知道小田螺的恋人是谁?”
  翠喜点点头,“知道,我见过他好几次了,看他长相举止,家里不是高官就是富商,很体面的一位公子,今天从小田螺那里出来,正好见过他,小姐他有什么不对吗?”
  沈林赶紧追问:“还记得他的穿衣打扮吗?”
  翠喜莫名地看着自家小姐焦虑急切的神情,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穿了一件中长的黑色呢子大衣,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拿着一个暗色的阔檐帽。。。。。。”
  沈林打断她,“好了你先别说了。”翠喜忧心不已地看着沈林,“小姐,到底怎么了?”沈林摆摆手,“这个以后我再和你详说,小田螺的底细,你了解多少?”
  翠喜:“不多,只知道她从小流落江湖,是在一个戏班子里面长大的,好像还是当家花旦,后来戏班子散了,她被人带到了申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沈林沉吟片刻:“戏班子叫什么?”
  翠喜:“似乎是叫元凤班。”
  沈林惊异莫名,如果“元凤班”“当家花旦”“玉佛”这两个词单独出现,她还不能想到小田螺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玉佛怎么会落到她手里?
  她手里的玉佛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她找了那么相像的一件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真的,她是怎么将它拿到手的,是一开始就到了她手中,还是辗转得到的?想不出来所以然,只好暂时放到一边。
  沈林继续问:“你怎么成了白家的姨太太?”翠喜表情诧异而惶惑,眼中又开始闪烁着泪光:“小姐,你是不是早发现我了?”
  沈林蹙眉点了点头,眼中含泪:“翠喜,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知道吗?我在找到你之前先遇到了翠玉,她话里话外都说你是害死爸爸妈妈、让周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和周顺在一起,而且遇上我的时候,周顺已经死了,她自己也是个乞丐,由不得我不信她,我一直派人盯着她,最近才发现她与人勾结,想对我谋财害命,我这才确定是她陷害了你,翠喜,你知道我为什么派人盯着她吗?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一家人为了躲避齐远山,从家里搬出来住,只带了你和周顺,在周家,爸爸妈妈最信任的两个人就是你和张顺,我又何尝不是呢?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害怕你就是家贼。”
  翠喜惨然泪下:“小姐,她才是罪魁祸首啊,老爷太太早就发现翠玉居心不良,可是不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谁,怕动了她更找不到是谁在窥伺周府了,谁知道那群贼子就那样闯了进来,老爷太太本来张罗好,带着小姐、周顺和我一共五个人连夜逃出去的,可是有翠玉在地道就会被发现,谁也逃不出去,老爷太太只好将翠玉引开,让我二人逃了出来。
  “出城之后,一直在乡下住着,被贼人发现之后,好不容易逃出来,周顺被抓了壮丁,我一直跟着他,过了几年,他扛不动抢了,就被扔了出来,我和他做了夫妻,后来到了申城,突然就看到了翠喜,她带着一群人把我和周顺抓起来,我趁看守的人不备逃了出来,听到有人说起白廉白老爷,就找过去,这才到了白家,白老爷说,为免惹人嫌疑,就纳了我做姨太太,白老爷和白太太对我很好,小姐,二公子前不久也来了申城,你知道吗?”
  沈林向周围扫了几眼:“翠喜,你知道吗?你的话除了前面爸爸妈妈一起逃出的打算,后面的经历和翠玉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翠玉和她同伙一直派人盯着你和周顺,现在,欲对我谋财害命的人和盯着你们的人是一伙的,而且,早在定城的时候,他们就盯上周家了。我很奇怪,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翠喜,你知不知道白家的老爷太太为什么突然搬到申城了?”
  翠喜认真地看着沈林,“小姐,你是在怀疑白家的人吗?小姐,白老爷和白太太都是好人,跟外人说的是他们老了想到申城来养老享福,其实是为了给二少爷治病?”
  沈林诧异:“他怎么了?生了什么病?”翠喜悲悯地叹了口气:“听白家的下人说,二少爷早年得了疯病,一直不见好,请来的洋大夫说,二少爷心坏了,所以就神志不清了。”沈林茫然地问,“怎么好好地会得了疯病?”
  翠喜凑近了一些:“听说,二少爷成亲那天,新娘子被歹人害了,死的样子很难看、很可怕,二少爷就被吓坏了。”沈林捂着嘴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周明慧她在成亲的当天晚上被人杀死了?”翠喜点头。
  翠喜突然说:“小姐,二少爷来了半年,我瞧着他不说话、不理人,不哭也不笑,连饭都不知道吃,却拿着小姐送给他的那些小玩意儿不停地看,小姐,二少爷他只想着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他,他知道小姐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一高兴,病指不定就好了呢?”
  沈林目不转睛地盯着翠喜的眼睛,直到翠喜眼神开始无措慌乱了,她才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地,静了一会儿,说道,“过几天,我去看看他,在我未去拜访之前,不要和任何人说我的事,白凯南也不行。”
  华春楼
  沈林敲了敲房门,无人应,推门进去,将门轻轻地阖上,打量着这个房间,沈林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客厅兼起居室,还有几扇门,她不确定哪个是卧室,随意地看了看,便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想心事。
  她能模糊地听见离她最远的那扇门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突然有一种冲动,破门而入将这对男女吓一大跳,想了想,自嘲地摇摇头,若非必要,她不会去干这种没有格调的事。
  “咔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最先走出的是一个女人,她看着沈林吓了一跳,眼神慌乱地看向身后的男人,男人问:“怎么了?”推开女人,出现在沈林的视野里。
  看到沈林,方鸣宇瞳孔一缩,表情莫名的有些狠狞,旋即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你不是离开了吗?”沈林扯了扯嘴角,“离开就不能再回来吗?”信步走到女人面前,笑眯眯地问:“小红,故人相见,我可是高兴地很,你怎么躲在人家后面,一句话也不说?”
  元红,也就是如今的小田螺,面色苍白,勉强扯了扯嘴角:“经年不见,你过的好吗?”沈林走近她,“好,当然好,有体贴的恋人,有知心的朋友,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你呢?”
  元红嗫嚅着说不出来话。沈林将手伸出来,往元红的脖子里面探过去,方鸣宇过来阻拦,拉住沈林伸出的那条胳臂,“阿林,你不要这样,我可以解释清楚,我和她没什么的,只是有事情摆脱她。”沈林不由分说地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他一下子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直嘶气。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好冷啊,俺都不想动了

  ☆、黑吃黑的

  沈林捏住元红脖子上的红绒绳大力一拽,元红惊叫了一声,捂住脖子哀哀呻吟,沈林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掌中的翡翠玉佛,眼角瞧着元红手握在门把手上,门已经要打开了。沈林大步走过去,踢了一脚把门阖上,“小红,你跑什么呀,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面对我?”
  元红怯生生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沈林:“我没有,你是因为这个玉佛吗?小元,这是方公子送给我的,我见它很合眼缘,就随身带着,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沈林摇头嗤笑了两声:“你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的玉佛一直严严实实地藏在衣服底下,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呢?”元红惊惶地摇头:“我没见过你的,我只是觉得这件比较合眼缘,小元,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方鸣宇缓过劲来,又上来按住沈林的肩膀:“阿林,你不要冲动,这个玩意儿确实是我送给她的,不关她的事。”沈林心里顿时一抽,只觉得浑身发凉,“你什么时候得到这个东西的?”“大概两年前,在一次拍卖会上得来的。”沈林:“你什么时候送给她的?”
  方鸣宇叹了口气:“一年前。”沈林呵呵笑了两声,泪水滚珠而落,“撒谎!这条绒绳旧成这样,少说也有两三年了吧,以她的性情,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弃旧换新。”沈林掐住元红的脖子,“要么说实话,要么去死,你自己选?”
  元红颤抖着向方鸣宇投去哀戚恐慌的眼神,沈林推开欲抓住她肩膀的方鸣宇,扯住元红的后脖领,把门打开,将元红按在了只有半人高的走廊栏杆上,元的上身悬空斜在外面,她张牙舞爪地发出恐怖地尖叫,方鸣宇过来拉人,又被沈林踹趴下,折腾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跑出来围观了。
  沈林将元红扯回来,“咣”地一声将元红扔走走廊的地面上,对其中一个围观的人招招手,那个人指了指自己,意思在问“你是说我吗?”,沈林点点头,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票据,“这张支票上有五十块大洋,你帮我把这个女人的四肢撅折了,支票立刻就是你的了。”
  那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小姐不会是耍着我们玩吧,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在他犹自不相信的时间里,旁边有三个人冲上来,抢着要为沈林效劳,最先头那个人急了,忙跟沈林说明自己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在元红身上动作,凄厉的惨叫传遍了整个华春楼,让看热闹的人纷纷毛骨悚然,方鸣宇此刻却不去阻止了,他倚着门框抱臂而立,表情冷漠的看着沈林,仿佛此刻正在受苦的女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沈林冷笑了两声,将手中的支票扔出去,“你们平分了吧。”
  瞧热闹的人讲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人们的眼神恐惧而又厌恶,不知谁说了一句,“她买凶伤人,把小田螺伤成这样,大家伙都看到了,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把她送到警察局。”沈林在心里嗤笑,真的路见不平怎么不直接冲上去制住行凶的人,还妄想煽动群众把她送到警局,申城的警察根本就是一群穿着制服的流氓。
  沈林笑了笑,“真是抱歉,这个叫小田螺的小戏子,勾搭的我未婚夫要在娶妻之前纳妾,我这是要叫她知道本分,不要指望着男人的宠爱就想无法无天了,大家不要多心,骨头断了可以接回来,我未婚夫家资丰厚,找个顶尖的骨科大夫好汤好药地伺候着,养个半年又跟没事儿人一样,这是两百大洋的支票,我当着大庭广众清理门户,让诸位受惊了,这些钱就当是我给大家压惊的茶酒钱,还请不要见怪,先生,你帮我分一分吧,谢谢了。”
  已近下午四点,华春楼里的人已经不多了,约还有三四十人的样子,每个人约能分到五块钱,真是相当多了,人们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又有人说了:“小姐,我们不了解内情,冤枉了你,像这种专勾人男人做不体面事的狐媚子,当场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给人陪些钱。”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沈林无奈地摇摇头:“死生大事、人命关天,我不是神仙,也不是恶鬼,没有权利随便夺取别人活命的权利,不过,感谢诸位的好意,再会。”
  这一天的傍晚,沈林第二次造访闵陈区金溪巷“处座”的宅子,隐身来到“处座”房间的墙根底下,“处座”的房间里人不少,却没有一丝杂音传出来,众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沈林的耳中。
  最先说话的人声音很高亢,不过似乎有些湖南口音,湖南口音的皮鞋砸了下地面:“报告处座,韩长官报告,地图属实,共有二十个箱子。”
  处座的声音里难以掩饰的兴奋,然后沉声问道:“是吗?这肯定不是周家所有的存货,去告诉黄莺和翠玉,今晚不要动手,将沈林活捉。命韩德忠原地待命,让红将亲自带队去把东西放到安全的地方,雪地寒滑,让他们做好防御措施。”湖南口音领命而出。
  静了一会儿,叫“苍鹰”的男子略带谨慎的声音响起:“处座,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处座”冷冷地说:“讲”。沈林今天去了华春楼,中间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然后将小田螺从房间里拖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打个半死。”
  “处座”轻蔑地哼了两声:“女人就是女人,只知道争风吃醋,白白浪费了她的好出身,若是易地而处,哼~”房中人皆诺诺称是,倒没有再多说什么恭维的话。“处座”紧接着问:“白家怎么样?还有那个方鸣宇查得怎么样?方鸣宇的出现让人感到不安,他肯定有些来历。”
  不等苍鹰回答“处座”的问话,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湖南口音说道:“报告处座,黄莺说,沈林跟本没有回家,通常这个时间不回家,她会提前告知,或者临时打电话说明情况,今天的情形有些意外,黄莺担心沈林察觉到什么,打算对两个老仆动手。”
  沈林心里紧了紧,不知道陈泉冰的人能不能保护好吴叔吴妈,但是她不能回去;目前看来“处座”是这次行动的最高领导,可是她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她和她身边的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她必须继续追踪这些人的动向,消灭掉所有隐患,不然,她一辈子都不要安生。
  九点十五分,湖南口音又来了:“报告处座,黄莺那边似乎出了状况,电话无人接听。处座“嗯”了一声,声音急促上扬,沉声说道:“苍鹰,你派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苍鹰领命。
  苍鹰一直未归,也不曾送来消息。
  第二天凌晨四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湖南口音又响起,声音里带了一些惶然:“处座,与韩德忠和红将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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