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醒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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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醒卖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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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若尘点点头,示意她说。
「方大哥说若尘大哥不仅喜欢漂亮的姑娘,还喜欢漂亮的相公。。。。。。小蛮不明白,相公是什麽?只道夫妻拜堂後,女方要称男方为相公,可是。。。。。。」
方敬哉觉得背後有道视线阴冷阴冷地射过来,直透过脊椎而後兵分三路,一路向上冷到头顶,一路向下凉到脚心,还有一路顺著胳膊一直冰到手指尖。。。。。。
封若尘冲著小蛮翘起嘴角笑如春风,「那些都是方大哥说著逗你玩的,若尘大哥就喜欢这样的小蛮,以後别想著窑。。。。。。呃。。。。。。那种地方的事了,好麽?」说著还在小蛮额头上亲了一口。
就见小蛮咻得一下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神愣愣地点了点头。
封若尘又道,「你先出去下,我和你方大哥有事要说。」
「好!」小蛮答得爽利,端起桌上的水盆走了出去。
方敬哉听著木门吱呀打开,吱呀合上,而後便是一大片阴惨惨的死寂蒙头罩了下来。
「喜欢逛窑子,喜欢漂亮的姑娘还有漂亮的相公。。。。。。看来方二爷很了解在下的喜好。。。。。。」
方敬哉听到封若尘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著衣料互相摩擦时的沙沙作响,一颗心吊在嗓子口扑通扑通地乱跳。
身後的脚步声没了,方敬哉有些认命地转过身来,可怜兮兮略带乞求的眼神投了过去。
「不打脸可不可以?」
「你说呢?」封若尘嘴角一抹冷笑,灵台一片灿烂光明。
晚膳时,方敬哉顶著两黑了的眼圈闷闷地扒拉著饭菜。小蛮奇道,「方大哥,你另一边眼睛怎麽也青了?」
方敬哉瞪了封若尘一眼,继续埋头闷吃,封若尘好整以暇道,「你方大哥说两边对称了才好看,是不?」转过头去对著方敬哉盈盈一笑。
方敬哉继续扒饭,整张脸都快埋进了碗里。
他娘的,都说不要打脸的!
几日後,封若尘的书童如墨在村人的指点下寻了过来。
刻下,杭州那边正是收春茶的时候,在这边耽误了些时日,封若尘本打算第二日就起程,但是碍於方敬哉脸上那两乌青於是又延後了几日,到了第四日方敬哉才拖拖拉拉地跟著那两人下了山。
看封若尘他们一到镇上就急急地买马套车,方敬哉抱著手臂在一旁冷眼道,「我说你啊,简直就是自找的!」
「怎麽说?」封若尘略有不解。
「你一开始走水路不就得了,偏偏弄匹老马来套车,这不遇到了山贼横生事端?」
封若尘先是一愣,随即笑著摇了摇头,「封某若是坐船走,就恐怕遇不上方二少爷了。」
方敬哉挠了挠脸颊,总觉得封若尘这句话听著还有别个意思在里头,但究竟是什麽却也说不上来。
「方二少爷要不要和封某同行往杭州一游?」如墨套好了马车,封若尘上车前向方敬哉邀道。
「不要!」方敬哉回拒地干脆,他可是做梦都想摆脱这个瘟神。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
「彩舫笙箫吹落日,画楼灯烛映残霞。」
「。。。。。。」
「百顷风潭,十里荷香。」
「你就算把古人的诗词都引全了,我也不去。」
「都说杭州出美女,方二少爷历游花丛,不想品鉴一下?」
「然後再用『情迷』让我连战三日声名远播?」
如墨撇过头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敬哉脸一沈,转身就走。
「西湖龙井,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饮後感太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
方敬哉的步子缓了下来。
「封家在杭州的茶园专产贡茶『明前龙井』。有云,雨前上品,明前珍品。。。。。。而『明前茶』皆由尚未出阁的女子采摘,且非是用手,而是以双唇。。。。。。」
嘎的一下,停下脚步,转身,走回封若尘这边,跳上马车坐好,而後催促著还站在外面的封若尘,「你不是急著赶路麽?还不快走」
封若尘摇了摇头,跟著上车,待到他们两个坐好,如墨马鞭一甩,马车便上路了。


16

方敬哉倒也不是嗜茶如命的主,就算皇帝老子才能喝的明前茶他也不会稀罕到哪里去,他真正感兴趣的却是那采摘的方式──
碧波如倾的茶园里,素面朝天的少女,著著青色的布衣,脸上多少清纯与懵懂,噙著柔柔婉婉的微笑,如花瓣一般的双唇轻柔地含下嫩叶,露水沾上了唇瓣,娇豔欲滴。。。。。。方敬哉兀自沈醉在自己的遐想中。
一路上,坐在车里的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因为基本一开口说不上两句就会劈里啪啦的电光四闪。
「。。。。。。为什麽我看上的人,总是看上了你?」方敬哉望著车窗外,手撑著下巴郁闷道。
因为实在无聊,便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了大哥和爹,想到了酒坊里教他酿酒的师傅,想到了绮香阁里那个死活不让他赎身的花魁,才色双绝的无双公子;想到了临下山时,小蛮悄悄递了什麽给封若尘;路过某个小镇资助了一个卖身葬母的女子,结果那女子缠著封若尘定要跟著他,做奴做婢都无所谓。。。。。。
想著想著便脱口而出,回头,封若尘正专注於手中的帐簿,时不时地用笔在上面点划,偶尔蹙眉思索。似乎感觉到他正在看他,对方抬头,笑了笑,「但是封某心里,只有一人。」
方敬哉突然来了兴趣,「噢?是谁?」
封若尘合上帐簿放到一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你先把欠我的那两夜还了,我才告诉你。」
「哈!哈!哈!」方敬哉仰天长笑了三声,颇为得意的样子,「你是生意人,应该知道口说无凭立据为证,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衣服随身物件似乎都还在山崖上。。。。。。」
「是麽?」封若尘回问道,悠然淡笑眸子烁烁地看向他。
方敬哉突然觉得背後毛毛的,一阵寒气从脚底心一路往上窜,而原本头顶上的晴空灿烂瞬间乌云密布响雷声声。
「其实有些时候,重要的东西并不一定要随身带著的,而随身带著的也并不一定要原本才行。」对著方敬哉虎睁的眼睛,封若尘一派澹然自若,就好像看著爪子底下的耗子,说著转向外面,「如墨,我让你保管的东西呢?」
车帘被撩起,如墨递进来一只锦囊。
方敬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接过那东西,然後似乎是为了让他看清楚一般很慢很慢地打开,取出里面的那张纸,展开,在他面前抖了抖。纸上明明白白的写著某人愿意以身偿债,三夜为限,落款方、敬、哉。
某人将纸从上到下扫了三遍,又从下到上扫了三遍,然後──
石化!
方敬哉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猫爪子底下任其蹂躏的耗子,无论怎麽逃,对方吧唧一扑,就给逮了回来,而这一次,是自己傻兮兮地往他爪子底下窝。
原以为那张「卖身契」落在了山崖上,等到那姓封的想起来再去找时,估计早不知被风吹到了哪个旮旯里,又或是不知被马蹄子碾成了哪堆土,如此一来,字据没了,债务飞了,方二少爷的心头事也解了,以後便可高枕无忧了,於是欣欣然地跟著封若尘去杭州,但是现在。。。。。。
自己简直就是货真价实,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送货上门!
方敬哉除了後悔便是想到这样的画面──一只灰头土脸的耗子屁颠屁颠地跟在一只大猫屁股後头来到一只正架在火上烧得扑噜扑噜直响的锅子前。然後封大猫一个眼神,方小耗子便像脱衣服一样的脱了自己身上的皮毛,刺溜一声跳到锅中,一边撒佐料一边将自己刷干净。。。。。。想象结束然後接著後悔。
就这样一路後悔到杭州,而封若尘对於剩下的那两夜却是只字不提。但越是不提,方敬哉心里越是不踏实。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都要挨,而这样一刀下来砍三下,不把人折磨死也能把人吓死。方敬哉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封若尘,竟然要被他如此欺凌。

17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柳烟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烟波淡荡,堤柳青翠,而城外漫山遍野的茶园,油绿油绿真不负了那句「白云峰下两旗新,腻绿长鲜谷雨春。」
封家大宅的湖心亭里,封家老爷若尘公子亲自为方二少爷点茶。
那人全神贯注,一手娴熟的技艺,研茶,煎水,调膏,做来不徐不急,然後一手点水,一手运筅、击拂,然见汤花匀细,紧咬盏沿,久聚不散。纵使方敬哉这种不怎麽懂茶的俗人,也看得出来封若尘这一手技艺绝非一般。
「润泽者茶味更真,龙泓清泉水味甘醇,清明如镜,配这明前龙井再好不过。」封若尘说著,双手将白瓷茶盏递给方敬哉。
方敬哉甫一接过茶盏,便觉一阵幽香清冽,浅浅抿了一口,入喉香郁醇厚却淡而无味,正疑惑间,却感有太和之气弥沦齿颊之间,原来此无味才是至味。
方敬哉不禁道了一声好茶,闻言,封若尘淡笑说,「明前龙井又名『女儿红』,一两千金。」
方敬哉暗暗乍舌,自己不怎麽懂茶,再好的茶到他这里也是被拿来驴饮,这一两千金的珍品到他这里倒有些暴殄天物之嫌。
见他蹙了眉头,许是以为犹有未尽,封若尘安慰道,「这茶我自己也没留多少,其它的都要压以银模,饰以龙凤花纹送到宫里,你若是喜欢,待到回京我送你几饼雨前茶,保证是一牙一叶的旗枪。」
方敬哉摆了摆手,「我玩不来你那套伺候茶的把式,给我也是浪费的,不若你自己留著好了。」
封若尘轻笑出声,清清浅浅的宛如泉水东流,再一看,眉目舒展,嘴角上扬,刻下又是一身素装,显得格外清神俊雅。方敬哉看得怔愣住,好在有下人过来禀事让他回过了神来才不至於丢脸。
封若尘收拾了下茶具起身说要去茶园巡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茶园里看看,方敬哉想反正也闲著没事做便点头同意。
茶园里,茶女正忙著收茶,收完的几个说说笑笑将茶篮里的茶叶汇集在一处。封若尘一边巡视一边向管事的问话,闻见人声,那些采茶女纷纷抬头,见她们看向自己这里,方敬哉颔首一礼,那些茶女正是怀春的年纪,有几个半羞半涩地撇开头,脸上飘起了桃花粉。
方敬哉心里一喜,有些洋洋得意,却见那些茶女围成了一撮指著在那挑拣茶叶的封若尘窃声私语不知在说什麽,有脸皮薄的已经羞红了脸,不停的用手捶著其他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一阵阵传来,方敬哉顿时泄了一半的气,心情黯了一截。
封若尘问完事便去检查拣好摊在那里的茶叶,方敬哉凑了过去,见那嫩芽状似莲花,怪道,「这是什麽品种的?怎麽长得这麽奇怪?」
封若尘回道,「茶按产期先後及芽叶嫩老,分为八级,即『莲心、雀舌、极品、明前、雨前、头春、二春、长大』,这便是『莲心』,须在惊蛰初过清明之前采摘,就算是熟练的茶女,一天也不过采摘二十两,可谓珍品中的极品。」
方敬哉正要伸手去碰,被封若尘拽住,「不可!」而後解释道,「那芽太嫩,手指的温度会让叶片变红,且用手采摘会留下掐痕,所以才须要未出阁的茶女以双唇采下,茶女进茶园前还要口含冰水,沐浴净身。」
「那我刚才喝的那种也是这样采摘的?」
封若尘点点头。
於是方敬哉开始在脑海里浮想联翩,碧绿如新的嫩叶,晶莹剔透的露珠,少女桃花色的唇,柔软饱满,轻含下莲心状的嫩芽。。。。。。
封若尘冷眼看了下身旁那个咧著嘴沈浸在幻想里的家夥,似乎背後有一簇簇的鲜花红的粉的紫的,稀里哗啦的花痴的开著。
「在想什麽?」
方敬哉回神,啧啧地赞道,「美人采好茶,不愧为珍品中的极品。」
封若尘伸了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往旁边一指,「那些姑娘都太年轻,摘采『莲心』可是一门技艺,非是一年半载就能掌握火候的。。。。。。」方敬哉顺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几个中年女子正麻利地晾晒著茶叶。
「你的意思是。。。。。。?」
「她们是茶女中的老手,莲心都是由她们采摘。」
於是前一刻还沈醉在美好画面里的方二少爷,下一刻被现实打击得有种撞墙的冲动,那些红的粉的紫的花簇,如云团那样散去。方二少爷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那这茶还是留给皇帝老子去享受吧。」
「怎麽?失望了?」封若尘负手而立,朗声道,「这些茶女为了采摘莲心的技艺而贻误终身,或许一辈子都要留在这茶园里。。。。。。世人都看到那极品的珍贵,可又有多少人看得到这其中的劳苦。」
封若尘这几句话,让方敬哉为之一震,看向那些茶女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敬意。
「其实很多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封若尘一边检查著茶叶,一边说道。小小的叶片掂在他手里,只消看一看闻一闻便能说得出是什麽品种,雨前还是雨後,在方敬哉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封若尘一派淡然,「封家在杭州、福建都有千亩的茶园,要管理这些,这点本事怎麽可以没有?」
封大老爷走到哪里,下人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再加上他方才小露的那一手点茶的手艺。方敬哉突然觉得,那是赤果果的炫耀,世人已经把他方敬哉说得很不堪了,现在那人更是亲身上阵将他方二少爷踩在脚底下嘲笑。
於是方敬哉原先的佩服都转为不甘,不屑道,「这有什麽了不起的,老子对茶不懂,但要说到酒,老子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辈。」
「噢?」
「你不信?」
「封某还真有点。。。。。。」
「我试给你看!」方敬哉也不管封若尘一身事务,拉著他便往外茶园外头走。
他娘的,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麽叫心服口服!


18
三张八仙桌拼成了一张,上面整整齐齐摆著好几排酒盏,甫一进来,酒香,果香,各种花香扑面袭来,未尝已有三分醉,这些酒都是封若尘让人到杭州城内各酒坊搜罗来的。
「开始吧。」两人分站在长桌子的两边,封若尘作了个请,又道,「只是没有奖惩,便不好玩了。」
方敬哉不以为意,端起第一杯,「对了你喝,错了便是我的。」
「好!」
方敬哉将酒盏递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酒色微黄,澄澈透明,酒香馥郁,浓而不烈,此乃陈年女儿红。」
酒盏上贴著标签,对著封若尘这一边。封若尘不言语,淡笑著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方敬哉接著拿起第二杯,仍是先望後闻,嘴角一弯,「竹叶青酒,色泽金黄带绿,纯净透明,香甜适中,柔和爽口,少饮可调和腑脏、疏气养血。」说罢径直递了过去,封若尘接过杯子,那标签上正写著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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