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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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番外-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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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来,乌衣教中人个个目瞪口呆,齐齐停了手。尧绿川出指如风,已强自封了自己心口处|穴道,轻轻转 



身,面向了萧夏二人。 



  眼中,是说不出道不明的神情,似是哀伤痛楚,似是嫉妒不甘,又似绝望无助…… 



  “大哥……”他喃喃道,胸口的血落在淡淡的绿色衫子上:“我好生不甘心,想来想去……说什么也 



得赌一赌。我想赌你以后……会不会一直记着我;赌夏云初和你在一起时,会不会总觉得有个死人横在你 



们中间……” 



  凄然一笑,身子慢慢倒了下去:“你俩一起死了,只剩我天天发疯地想你,岂不是我输了?可现在, 



若我下了注,或许有一分胜算?” 



  萧红屿怔怔望着他,身子忽然晃了一晃,缓缓起身,向他身前踉跄奔去。 



  可手,仍是紧紧拉住夏云初不放,被动地,夏云初也怔怔向前,二人齐齐来到尧绿川面前。 



  “绿川,不要死……不要。”萧红屿喃喃道,拾手握住他胸前深插剑柄,想要拔出止血,却又不敢。 



  “你骗我……”尧绿川眼眸有些失神:“你总爱骗我……你一直想我死,然后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再 



没人拦你……”恍惚间想起最后在刑室床上这人眼中杀机,笑容越发凄凉。 



  萧红屿的心慢慢绞起,心中许多事竟也一一浮起:眼前这俊美少年,为他折过臂,流过血,误杀柳茗 



,逼死水行舟,现在……又为他送了命。 



  “不是……我想你死,只是一时不忿。”他低低道:“其实我……一直负你太多。” 



  尧绿川静静望他,眼中忽然似乎有了光彩。 



  强忍着胸口煎熬般的裂痛,慢慢脸上有了笑意,重现了妩媚张扬:“大哥,前些日你点了我|穴道…… 



又强灌了我春药,我一点……也不恨你。”眼角余光悠悠扫到夏云初煞白脸色,声音渐弱,可笑得却更甜 



:“能和大哥缠绵那几个时辰,绿川只有欢喜不悔……” 



  微微咳嗽几声,嘴边已有鲜血凄艳:“大哥……我只望你……也永远记得那一晚。” 



  忽然想到最初那次赌约,心中一荡,恍惚着回味半晌,方再展了笑颜:“对啦,那次和你打赌能不能 



逼出个《心经》来,我赢了……你却强要了我。你也记着那一晚,好不好?” 



  萧红屿看着他眼光不时瞧向夏云初,明知他此语别有深意,可瞧着他甜美笑颜中凄然神情,心中疼痛 



上来,却无法拒绝他垂死心意,低低开口道:“好……我永远记得。” 



  尧绿川心神一松,终于看向了夏云初,挣扎着甜甜一笑,眼中却有丝微微恶毒:“以后你们云雨时, 



记得学我一样多用用口……大哥他喜欢……” 



  萧红屿心中猛惊,急急转头看向夏云初,只见他面上淡然,怔怔向他望来,二人目光相接,竟都无语 



。 



  尧绿川看着他二人神情,心中欢喜,却终有一事放心不下,挣扎着向夏云初道:“萧大哥他练了那《 



雪融功》,你就把那真的个心经》拿出来救救他,好不好?” 



  夏云初愕然转头,慢慢地,眼中却是他不愿见的痛苦,声音已发了抖:“可我……真的不知道真经在 



哪里,叫我如何救他?!” 



  尧绿川一怔,失望至极。 



  再看向萧红屿,心中主意又起:“大哥,川儿求你一件事……我死了,你答应我接任教主,别毁了水 



教主一生心血……” 



  萧红屿一愣,刚才刚扬言反出乌衣教,此刻又要回头?皱眉正想拒绝,尧绿川却已挣扎大声道:“所 



有人听着!从此刻起左护法重回本教接掌教主之位,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厅中一下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郑同和识得时务,抢先带着众人纷纷跪道:“是,属下遵命!” 



  尧绿川微微松口气,忽然便觉一口甜腥上喉,猛得喷了出来。 



  自知刚才那一剑自己存心求死下,伤已无救,看着面前萧红屿眼眸中痛楚之色,却是万般不舍:曾几 



何时,这个人似现在般目不转睛、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 



  望见那两只被血浸透的双手仍是紧紧握在一处,心中忽然煎熬得难受。痴痴盯着萧红屿,语声渐渐微 



弱:“大哥,我就要死啦……求你抱抱我,用两只手,用你最大的力气,成不成?” 



  萧红屿一怔,望着他眼中凄然里一丝熟悉的狡点,隐约猜到他心中所想。 



  可眼见着他眼中生命光芒渐渐弱,难道又真忍心拒他最后痴痴求恳?   



  正犹豫间,右手中那手微微一挣,轻轻抽了回去。忽然发现手中已空,萧红屿有一刹惊惧,似是心中 



有块地方,也随之空了。 



  回首处,夏云初眼申明净哀伤里是了然谅解。 



  顾不上多想,他怆然回头,紧紧用双手抱住了尧绿川,小心避开他胸前剑柄背后剑尖…… 



  “绿川……绿川,大哥在这里。” 



  感觉到身上双臂环绕坚定有力,再不似以往的敷衍轻薄,尧绿川脸上,终于绽开了一抹真心笑意,不 



再有刻薄狠毒,也不再有哀伤凄厉,只有无比快乐欣喜…… 



  大厅之上,血腥扑鼻,却再度有了短暂的死寂。尧绿川已死,乌衣教众人自然个个不敢妄动。而白雪 



派秦伯岭被一刀穿胸也已毙命,余下众人纵然再想对萧红屿出手,可郑同和心思急转,反身将他们一一逼 



退。 



  “左护法……”有人低低唤道。 



  萧红屿茫然回首,正见郑同和神情犹豫?!水教主生前所托,您并末反对。乌衣教数千之众,不可一 



日无首,还请左护法……” 



  厅中俱是乌衣教中小有身份地位之人,可论威望武功,无一可与萧尧二人比肩。此刻变故突起,心中 



都均知除萧红屿外,任何一人做了教主都会招至他人不服,自然不敢有二心。 



  萧红屿虽然刚刚和众人兵戎相见,但众人均知他素来大度,不是鸡肠小肚的性子,将来必不会因今日 



之事降罪众人,思及此点,便纷纷跪倒,齐叫道:“教主!” 



  萧红屿沉默半晌,淡淡点头:“我应了绿川的事,必会做到。”转头看向了夏云初:“云弟,跟我走 



……” 



  夏云初一怔,眼光终于从尧绿川脸上笑容上移开,看向了他,静默无语。 



  厅中一千乌衣教众已臣服在萧红屿脚下,白雪派诸位师兄弟也已或轻或重负了伤,自然再没人能上前 



相逼……可不知为何,和刚才生死攸关时周身全是热血温暖比起来,此刻他心中却似有丝微微凉意。 



  跟他走?是啊,此处,已无自己容身之地。 



  可这一走,又算什么? 



  原来,同死容易,同生……却难。 



  萧红屿皱了眉,看着他忽然沉默的表情,想起方才尧绿川诸多话语,心中恍然一惊。 



  “夏师弟,你……”冯敬喃喃道,却不知该说什么。 



  是了,这里还有事未了。 



  夏云初终于抬头,淡淡笑容中有让人看不明的苦涩。从怀中掏出那根掌门权杖,向白雪派众人望去, 



心申明白这一去,便真的是前缘尽断,与这从小长大之地再无瓜葛了。 



  “师父叫云初做掌门,我已做了。至于做多久,非是我能掌控。”他安然道:“从今天起,白雪派再 



无夏云初此人,掌们之位,各位师兄弟自定吧!” 



  微微扬手,那黑黝黝权杖已腾空而起向众人飞去。可重伤之下劲力大减,那权杖飞到半途已然势尽, 



便要落下。 



  萧红屿轻啸一声,不及细想从怀中随手掏出那柄匕首,急追而去。以他劲道拿捏,若是寻常匕首自能 



正好追上权杖,送之前行再钉在前方木柱上,可他却忘了这匕首不是凡品,只听一声金戈之声,匕首华光 



一闪,已将那沉沉权杖堪堪从中斩成两半,齐齐而落。 



  一件事物豁然而出,在空中飘飘悠悠旋转而坠,色作洁白,是一块不长的薄薄丝绢,上面墨迹隐约, 



似有文字。 



  白雪派众人都是一呆,一时间却无人上前。等了半晌,还是夏云初静静走过去,拣起了那块丝绢,展 



开一看,接着身子一颤,完全呆住,倒像是见了什么极古怪的事物。 



  众人正心中疑惑,却见他忽然起手,将那丝绢细细撕碎,方起身向萧红屿道:“你等我一阵,我去房 



中……收拾些行李就来。”神色似乎依然安静,可声音,却终于有些微微发抖。 



  不等萧红屿回答,他已疾身越过众人,竟真一个人去了。 



  萧红屿心中忐忑,想到他方才脸上古怪神情,震惊中又似有丝惊喜,那绢布上短短几行字……又会写 



有什么? 



  正猜疑间,夏云初已去而复返,手中紧紧抓了一个小小包裹,倒似真的收拾行李去了。 



  “大哥……我跟你走。”他微笑,刚才的怔仲犹疑已忽然不见,竟似有些说不出的欢喜。 



  身体本就早已旧伤连篇接踵,方才拼杀又已耗尽力气,虽远不如萧红屿伤重,却比他更早到了强撑之 



境。 



  此刻看了那丝绢上文字,心中一块大石忽然放下,身子晃了一晃,终于昏倒…… 



  晨昏互换,一日已过。 



  日前从雪山下来,萧红屿也终支撑不住,昏倒过去。郑同和自是慌忙将二人送到本教附近行宫,尽心 



全力找人救治。 



  所幸萧红屿身上伤虽多,却大多不重,只是那般耗着也不知淌了多少血,一番抢救,也不过是补血固 



元的法子。 



  夏云初睁开眼时,见到的萧红屿仍末醒转,正昏迷着躺在自己身侧。 



  怔怔看着那英俊非凡的苍白面孔,夏云初有刹那失神。半晌轻轻起身,将自己的右手从他手中抽回。 



这一动,昏睡中那人轻哼了一声,眉头忽然皱紧了,似是感到手中空虚,在昏迷中也是不安。 



  微叹一声,终于又轻轻将手放回。体会着两人肌肤相碰,温暖如昔,正悠悠想着心事,却听身边萧红 



屿轻轻呻吟,口中吐出两个模糊的字:“绿川……” 



  夏云初的心,忽然收紧。 



  转头看向他紧皱眉宇间那道熟悉的细细纹路,一时间,百般心思涌堵于心,竟是痴了…… 



  烛光幽幽,一夜无人来扰,再难人梦。 



  次日,萧红屿也终于醒转,睁眼只见阳光刺眼,身边却冰冷空无一人。连日来诸事齐齐想起,心中忽 



然惊惧莫名,大叫一声:“云弟!” 



  猛然掀开帘帐,却见窗前夏云初听见他大吼,正悠然回头向他看来。背着五彩绚烂阳光,一时却看不 



清他脸上表情。 



  猛松口气,他摇晃着重新坐回:“我……我以为你……” 



  “以为我走了?”夏云初起身回到床边坐下,微笑:“怎么会?你安心养伤,别再多想。” 



  萧红屿怔怔望他,心中似乎安定了些。转眼看看四周,已认出这里是本教四川行宫,忽然想起一事, 



心里一紧。 



  “这是那里?好像不是客栈呢。”夏云初随口问道。 



  “这里——是乌衣教四川行宫。”萧红屿低低道,不愿隐瞒:“当日你被逐下雪山,不久就被我抓住 



……便是带到此处。” 



  夏云初讶然望着他不语,想到那两日两夜非人折磨,终究禁不住心中微微发寒。“哦…… 



  便是这里。”他低垂了眼帘,喃喃道。 



  忽然心里惊悸,从床边猛然起身,呆呆望着身前那张豪华柔软的大床,再也动弹不得…… 



  鼻侧,似乎有似曾相识的不知名幽香淡淡传来,丝丝缕缕缠绕上心。“这间屋子……一直是你居住? 



”终于涩然开口。 



  听不见回答,只能见到面前那眼眸中的痛楚懊恼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他脑中“嗡”了一声,几欲晕倒——便是在这张床上,自己被他高缚双手迷盲双目,强喂了提神药物 



一再强暴……怔怔记起那夜曾被他抛在冰冷地上从身后进入,也许便是现在脚下站立之处! 











“是,是!”萧红屿忽然高声道,猛然将他拉回身边死死抱住,声音里是无尽痛苦:“你有什么想问的一 



并问出来,别再拿钝刀子慢慢凌迟我……成不成?” 



  带了破釜沉舟的颤栗和坚定:“你不问,我自己说!当日一时兴起,曾与绿川赌我两日内能否让你屈 



服,没料他却赌赢了。是我厌恶被男人压着,却使计强迫了他……” 



  闭了眼,索性再无隐瞒,继续道:“至于前些日强灌他春药点他|穴道,也是真的。可我只是……想折 



磨他,让他对我死心。可最后见他自残,终于还是不忍,便和他再度有了一夜云雨。” 



  恍然想着那夜里那少年火热的身体,眼角的泪滴,喃喃道:“明知他在赌我到底狠不狠得下心,可我 



还是输了……” 



  “原来他一直都能赌赢……”半晌夏云初终于涩然开口:“不知这一次,他会不会赢?” 



  萧红屿怔怔看着他眼中淡淡凄然,一时无语。 



  “赌注已下,生命作押。”夏云初喃喃低语:“……好一场豪赌。他赌你心中,再难忘了他;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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