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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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君弄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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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阵,舒服冰凉的湿巾覆到额前,渐渐驱走了不适。 
“好些了吗?” 
清爽的声音,和它的主人一般有着如风拂柳时的温柔。 
“嗯……”石岩闭了眼睛,但脑袋却已清晰了许多,“青铮,你来了啊?” 
“大人不是看到了吗?”青铮似乎很高兴,“我一收到大人的公函就马上出发了!如果不是知县大人死拉着我提醒这个,注意那个的,我还要早到半天哪!蔡捕头他们更离谱,耳提面示地说什么不要得罪大官,他们还真以为我会那么莽撞吗?真是的……” 
“……我看你已经不负众望了。” 
“啊?” 
不用睁开眼也可以想象得到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刚才你不饶他的人,就是两浙路转运使司辛臣,辛漕司。” 
本以为会听到他惊恐的声音,怎料那青铮不以为意地问:“……那是什么啊?” 
“……除了捕快你就不知道其他官门职名了吗?” 
“不是啊,我知道提点刑狱司这个官职啊!!” 
石岩顿时气结。若他现在昏倒,绝对是被这个小捕快给气的…… 
“治路有四监司,分别是漕、宪、帅、仓,各主地方之财政、刑狱、军民、粮食。适才那位便是手握两浙路上财政大权的辛漕司。” 
“哦,那又怎样啊……” 
听他语气,似乎还是不甚明瞭其中厉害,石岩只有说得更加详细:“随说我等平级,但事实上,四司中以转运使司为重,盖其可影响吏治之清浊,民生之富贫,国库之盈虚,边防之振弱。可说是四司之首。” 
“啊啊啊?!”青铮终于明白了他刚才得罪的人到底有多大权力,可是后悔自己的鲁莽已经来不及了,青铮顿时沮丧得无可复加,“大人……那个什么漕司……会不会公报私仇啊?……”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可怜兮兮的懊丧脸孔,石岩禁不住安慰道:“辛漕司虽然时有偏袒之举,但不至于为了小事而为难下属。想也不会因为这几句顶撞,就越级下令惩办一个县衙小捕快。” 
“大人……” 
他知道他是一个微不足道、大官懒得花时间整的小小捕快啦…… 
但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嘛…… 
……石大人真的很不懂安慰人诶…… 




张知县,偶同情你啊…………(拍拍肩膀)不过把惹祸的小捕快送出去不是更好吗?哈哈哈……………………众位大人都觉得石大人应该把大狗牵走吧? 
哦,对了,下一章(应该是吧?)就会有友情客串的李耗子的出现噢!之前好像也说过了……………… 
到了第七章,还是没有肉肉,没有表白……比《嬉君》还要晚……偶死……但按照剧情这样写下来,完全没有插入表白的可能性吧?硬是加的话,却又太做作……偶真是越写越清了……………………天……猛汗…………偶真的可以这么任性吗? 









严君弄郎 
8 
透过窗外树荫的阳光,调皮地洒在沉睡中的宁恬脸容上。 
青铮坐在床边托着下巴,血液中活跃的因子难得地停下,仔细,很仔细的凝视着躺在床上合了眼帘的人。 
平素紧皱的眉头因睡眠而稍是松弛,紧闭的眼帘遮盖了凌厉迫人的眸子,与这个雷厉风行的人似乎完全无关的安宁,此刻降临在平静的睡容上。 
初次如此靠近。并非俊朗不凡,养尊处优的大官不该有的黝黑皮肤,鬓间有三四条不易察觉的雪发点缀其中。眼下的黑晕,浓重的呼吸声,才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足以说明囤积起来的疲惫几乎压垮了这位手操两浙路刑狱之权的大官。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有血肉之躯的凡人而已…… 
紧泯的嘴唇有点苍白,但似乎很柔软的样子,居然能吐出那么刚毅坚定的说话……好奇怪啊…… 
青铮凑了过去,悄悄地用手指戳了戳那片不可思议的嘴唇…… 
不知道自己的嘴唇跟他相比,会是怎么样呢?…… 
…… 
“大人!!” 
门外传来呼喊之声,打破了漩旎的气氛。 
青铮猛地发觉到自己居然与石岩如此靠近,嘴唇快要吻上他同样的地方了!! 
他慌忙抬起头,急步跑去开门,还未看清来人便一把将对方的嘴巴捂住:“小声点,大人刚刚才入睡!” 
“嗯、嗯嗯!” 
声音有点熟悉,青铮看清来人正是石岩下属宁子。 
“是你啊……” 
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宁子待他放了手,惊讶地瞪着他:“你怎么在这里啊?” 
“是大人叫我来的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在大人的房间里?” 
“大人身体不适,我送他回房休息。” 
“那你怎知这里是大人的房间?” 
“我也不知道,因为觉得是,原来就是啊!”没有任何华丽的摆设,简单朴素,只挂了一副简单的草书墨宝,整齐堆积在床边、桌边、甚至是椅边的书籍,皆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这一切都仿佛告诉了他这里便是石岩的房间。 
想起石岩疲惫几乎晕倒,青铮脸上神色凝重:“大人最近很忙吗?看他累成这般模样……” 
“最近?”宁子不禁苦笑,“该说是一直吧?大人公事繁忙,下及州县重案复核考检,上至刑部大理寺发回案件重议,大人能不累吗?……” 
“知州之类的官难道都不办事的吗?” 
“……唉,”叹他不懂官场黑暗,“阿铮,你该知道大人是仕子出身的职官吧?” 
“那又如何?” 
宁子叹了一声:“在朝中身居高位的官员,绝大多数是门荫补官或是外戚推荐,虽不乏科举取仕之人但也只是少数。大人出身寒微,又非书香门第,却被皇上看重委以要职,那些公卿子弟哪里会不眼红?现在那些人只是碍于大人官位未敢有所微言,但阳奉阴违之事已是习以为常了。他们巴不得扳倒大人,又怎会真心帮忙……” 
青铮愕然,料不到这白道官场,比黑道江湖更加耸人听闻。石岩便是这样独自撑起一切,却无人与他分忧解难……这样的他,令他觉得莫名心疼。 
“宁子,莫要多言。” 
二人慌忙转头,见石岩半依门框,右手用力摁揉眉心,企图搓去睡眠不足的疲劳。 
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麻雀,似乎已经压低了声音,不过谁让他的耳朵还是那般灵敏。 
听到宁子所说,虽为事实,但他却私心地不愿让清澈的人窥见这官场黑暗,免那双无垢的眸子蒙尘…… 
“大人恕罪。” 
石岩本无责怪之意,便问:“有何要事?” 
“呃……大人,那个乞儿……又回来了……”宁子一脸无奈,似乎对他所说的之人是深感烦恼。 
“果然。” 
虎目中出现了一种类似无可奈何的神色,石岩转头对青铮说道:“此番命你前来,便是为这一事。” 
“是什么事,大人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属下定在所不辞!!”青铮振作精神,想到自己居然能帮石岩分忧,不禁难耐心中激动。 
有点习惯他夸张表达内心情绪的说话,石岩摆摆手:“不至于要你去赴汤蹈火。”随即给了宁子一个眼神。 
宁子连忙接了下去:“是这样的。大人到昌化县办案期间,余杭县衙抓了个犯事的乞儿。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囚了他三天就放他走了。但过了半天,这乞儿又犯事被抓了进来……如是者三天两头就见他犯个小事,故意被逮到关牢房……若是没事可犯,他还专门替别人顶罪,实在是胡闹至极。余杭县知县恐其举别有内情,将此人解送到州府衙门,杭州知州对此案也是芒无头绪,只得上报到此。怎料这乞儿在州衙大牢一待就不肯走了……” 
“那干吗不赶他走啊?” 
“真是惭愧……”宁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此人武功极高,又极为机灵。这里的捕快加起来都无法将他赶出去,那乞儿看来也没尽全力,我们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青铮奇怪了:“那我能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的武功能比他高吗?” 
“自然不是。”宁子回答得十分干脆。 
青铮有点受伤的感觉,嘀咕着:“犯不着那么直接吧?” 
石岩接了话题:“那个乞儿曾说起有一个在杭州当捕快的弟弟,名叫青铮。” 
“啊?我哥?”歪着脑袋稍微想了一下,一拍大腿醒道,“四哥!!是四哥!!一定是他!” 
“何以如此肯定?” 
青铮呵呵一笑,甚为骄傲:“四哥平日最好胡闹,说什么生平愿望就是要当个逍遥自在的乞儿,这样遨游天下便不必花一分一毫。我也好久不曾见过他了,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啊!” 
宁子松了口气:“你认识他是最好,我们都要头疼死了。那家伙霸着牢房不肯走,还经常捉弄里面囚禁的犯人。虽然也成功地让几个案犯俯首认罪啦……” 
“快带我去州衙大牢吧!” 
一想到能见到久别的兄弟,青铮顿时兴奋的快要蹦起来。 


“啊——救命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牢房里面传来,很容易让外面的人认为这州府衙门正在刑求罪犯。 
宁子带了青铮,跟守牢的差役打了招呼,亮了通行令牌,二人进了阴暗的州衙大牢。凄厉的哀吼从牢房深处传来,像来自地狱深处的鬼叫,令人毛骨悚然。 
青铮不禁拉了拉走在前头的宁子,问道:“这样用刑没有问题吗?听来那人都快要死了……” 
宁子转头苦笑:“你以为这是谁的杰作啊?” 
“啊?” 
还没反应过来,青铮透过粗栏看到牢房最深的囚笼内关押着的一个手脚被诡异扭曲的犯人。那囚犯是个面目狰狞的粗鄙大汉,双腿此刻奇怪的完全交叉搁在脖子上,双手传过裤裆伸直,手指尚能动弹却又并非被强行折断筋骨。但手足呈极度奇异的姿势令他痛得脸容扭曲,嘶声力竭地哀号着。 
“又来了……”宁子头疼地拍了拍额头,眼神略过那个囚徒,看向牢房中黑暗之处。 
“很好玩吧?”一把不属于黑暗的欢快声音从暗影中传出,“这可是亲爱的五弟教我的练功秘籍哦!听说是从震旦国那边传过来的,可是高级的禅修诶!我见你跟我有缘待在同一个牢狱,才不吝授你,记得要感恩噢!” 
“救命啊……救命!——救命!!”那囚徒似乎对黑暗中的人所说之言毫不领情,还在死命地求救,一见宁子他们进来,马上就叫了起来:“啊!官差大人!!我招了我招了——邻村何二一家是我下毒杀死的!我招了!我全招了!官差大人,求求您快点放我出去啊!救命啊!!” 
宁子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冷眼看了看那个求饶的犯人,便吩咐一旁的狱卒打开牢门将那人拖了出去。 
“怎么这样啊……我好心教他练功诶!瞧他那模样,一定是杀戮心极重之人,学一下修心的武功有什么不好嘛……” 
“四哥?”一听这声音,青铮立马认出此人。 
“诶?——阿铮?!” 
一张乌七八糟的脸从黑暗中探出来,一头篷垢乱发和脏得可以当抹地布的衣服,却因那双灵动狡猾的眸子无丝毫落魄之感。 
“四哥,真的是你啊!” 
“当然是我啦!你白痴啊?”那乞儿大模大样地拍了拍身边的草堆,完全无视身在州衙大牢,像招呼客人到家里做客那般自在。“过来坐吧!” 
“哦!”青铮弯身进入牢门,也不在意地上肮脏,一屁股坐到乞儿身边,“四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有什么不好啊?”乞儿嘻嘻一笑,眼中尽是赖皮之色,“外面天气炎热诶!这里阴凉清爽,伙食又好,不用冒着日头去乞讨,多舒服啊……呵呵……” 
这古怪的言论并无令青铮感到惊愕,反而是预料之内的答案,便道:“四哥,你又来了……别胡闹了啦,这里是州衙大牢,不是客栈啊!” 
“客栈我才不屑住哩!”乞儿靠着草堆,舒服的伸展四肢,“这里又大又自在,喜欢睡就睡,喜欢躺就躺,谁都管不着!呵呵……最重要的是……”他对青铮眨了眨眼,“不用付宿费哦!” 
“四哥……你又不是没银两……” 
“我是没啊!”乞儿掀了掀完全干扁了的破口袋,“就算有,但身为乞丐是绝对不可以用钱住客栈的!” 
“……”青铮无奈,只得说道,“不如这样吧,我让大人替你安排房间,不要在待这里了。” 
乞儿嘴巴一噘:“才不要。” 
奇怪这平日不甚执著于宿地的兄长居然耍赖着不肯离开牢房,青铮感到十分奇怪,灵机一触,便问:“四哥,你是不是在逃避仇家啊?” 
“诶?”乞儿闻言嬉闹的脸色忽然掠过一丝心虚。 
青铮哪会放过,连忙追问:“这的是啊!四哥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么厉害的人啊?连你都要躲到这里来逃避?”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精明啊……” 
乞儿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仇家啦……只不过你老哥我跟人打赌……” 
“哦!你赌输了要避债啊?” 
“也不尽然……总之我就是要在这里躲一阵子,你怎么说我也不走的了!”乞儿耍赖的本事看来十分了得,脸皮也厚似铜墙铁壁。 
青铮知他再劝无效,只得由了他:“好吧……但是四哥,你不要再骚扰犯人了好不好?” 
“什么骚扰啊?!我对他们可是百般体贴诶!” 
“你的体贴……”不禁毛骨悚然。他不禁十分可怜那些被乞儿玩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囚犯…… 
“对了!”乞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青铮道,“如果有一个穿蓝色袍子,面无表情的男子来找我,你绝对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啊!” 
“为什么啊?” 
乞儿瞪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总是不许跟他说起任何关于我的事情,假装不认识就成!” 
见他一副心有戚然的模样,青铮更是好奇:“四哥,你到底欠那人什么啊?” 
“欠、欠什么?……”那伶俐的舌头突然不利索起来,“你甭管!快走快走,别碍着我睡觉!” 
被驱出牢房的青铮奇怪地揉揉鼻子,他刚才大概是看错了吧,怎么平素脸皮厚比铜墙的四哥居然会脸红?……奇怪啊…… 


“大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从州衙大牢回提刑司府,青铮到三堂——石岩办公之处复命,但因为未能达到使命而羞愧不已。 
“四哥他任性惯了,我也……” 
石岩从文案堆中抬起头,摁了摁太阳||||穴,稍是回神:“算了。” 
咬一咬牙,青铮又道:“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说吧。” 
“我想在这里待到四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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