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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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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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思豪迷迷糊糊,正要嚼去,未料那蜘蛛竟是活的,动了起来,一碰到口腔内壁,仿佛烧红烙铁入水般,哧地一声轻响,竟自化了,一滩清凉倏地被口腔吸收,直上入脑,瞬时一个激灵,意识恢复,一片清明。大脑似化了一汪清泉,经玉枕,通大椎,顺脊髓通道,飞流直下,直达尾闾。

    常思豪只觉下身一阵热痒酥麻,胯下十余年安如蚕宝的小肉虫居然勃然篷起,一股说不清的舒适滋味在体内涌动,想要爆发出来。

    袁凉宇语速甚急:“快提肛!”

    常思豪一愣:“什么提肛?”

    袁凉宇道:“缩吸收抵,如忍二便!”

    常思豪依言而行,两臀收紧,只觉一股阳气倒吸,回到体内,与之前的清凉合二而一,化做暖流,那话儿登时缩软如常。

    那暖流却不停歇,在皮下涌动,自下而上,直入小腹。腹内立如斜阳懒晒,温暖如春,似海汪洋。袁凉宇将第三块点心塞入常思豪口中,命令道:“含着它!”言讫右手一伸,按在他小腹之上,由右至左,一拧,一按!常思豪只觉一股劲道入体,热辣如火,腹内那风平浪静的暖洋立刻化作翻天覆地波涛,汹涌而起!

    袁凉宇灰白的面色仍觉冷冰,眼神中却流露出欣喜之色。

    一股强大热流,仿佛火山熔岩般在常思豪体内升起,沿下脘、中脘、上脘到巨阙,又由巨阙经膻中过天突直入承浆,不由自主地,他的舌根被这股热流顶动,炽热如燃烧般的舌尖轻轻翘起,抵向上腭,然而,却半途停住!

    夹在舌尖与上腭之间的,正是那第三块点心翠绿葫芦。这葫芦坚硬异常,非牙齿所能咬动,而且通体淬冷,仿佛冰玉。

    袁凉宇放在常思豪小腹的右掌,又是加力一按!

    常思豪重重哼了一声,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腹中热流再一次大幅激扬而起,感觉整个舌头都灼热得像要变成烧红的铁块。

    叽地一声,葫芦口处的竹叶融化,封口破溃,汁水自小孔内流溅而出,一股咸涩腥臭的味道溢满口腔,在那开口之内,似有什么东西扭曲蛹动,痛苦不堪,待欲爬出。

    忽听劈天盖地一声怒吼,斜刺里,一波如冰山般冷冽的刀风暴然而至,直取袁凉宇!

 第九章 金刀总管

    袁凉宇掌指一收,抓定常思豪,身形倒坐,向后疾退!

    间不容发,第二刀泛起金光,挟风夹啸如影随形,追身而至!

    袁凉宇脚尖点地,弩箭般射身而起,伸手疾摸腰间黑索,恰在此时,又有两柄刀自侧袭来,各取一臂!

    这两把刀一宽一窄,速度亦快,虽比先前攻击那人劲力稍差,可此时袁凉宇身在空中,这两招又是攻其必救,他想再抓定常思豪己是难能。

    袁凉宇闷喝一声,将常思豪推飞出去,左手一抖,腰间黑索如搅海黑龙,卷裹而出!

    这黑索上布满鳞片,在他内力摧动之下,片片爆起,锋芒毕露,索身立时粗了一倍有余。

    空中两柄长刀与黑索相碰,火花暴绽,铿锵如炸!

    黑索本是软兵,极易消解劲力,然而袁凉宇却感觉到手掌被震得微微发麻,显然来敌定非庸手。

    他空中的身子,开始下坠。同时余光斜瞟,常思豪身体仍在空中翻转未落,方才两侧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武士,再度举刀奔袭而来,而正前方,却空无一人。

    恰在此时,背上忽感凉意。

    冷冽如雪山冰泉。

    他心中一沉——哧啪脆响,背后红色斗篷有一角被金刀绞碎,四散纷飞,如凋花雨!

    几支洁白鹤羽飘散开去,写意自由。

    然而袁凉宇却不见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方才参与夹攻袁凉宇的武士之一。

    当他发现之时,颈子己被黑索缠上,忽然一股清凉感觉传入脑中,他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向前冲去,手中还挥着刀。

    原来袁凉宇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将黑索向后一背,硬受那一击,并借劲射身而下,趁其猝不及防,一击得手。

    “正因兄!”另一武士狂嘶冲前,挥刀怒砍,袁凉宇抖索迎击,倏进而疾退,两个起落,己到五丈之外,猿臂一舒,抓向空中落下的常思豪。

    常思豪身在空中,落势却忽地停顿!

    不但停顿,而且瞬时向后翻滚,如门帘般挑飞而起,与此同时,一柄金刀,自常思豪身下而出,如同长空赤雷,刺向袁凉宇!

    刀锋未至,寒气己入肤三分,袁凉宇心知夺常思豪己是无望,一个燕翻,避过此击,人身己在两丈开外。

    他稳住身形,面上露出温和的微笑:“我道是谁来和袁某玩笑,原来是山西秦家的金刀二总管。”

    持金刀者双足安然踏地,此人身形魁伟颀长,须髯飘摆,黑中有白,双目中神光炯炯,却不看袁凉宇,对常思豪道:“快吐出来!”

    袁凉宇:“陈胜一,你倒很会坏事。”

    常思豪此时舌根麻木,欲吐不能,金刀陈胜一伸指在他耳下轻轻一弹,常思豪嘴一张,那小小的翠葫芦掉落在地,葫芦口处,一黑色怪虫堪堪挤出一个小头来,螯牙戟张,触须蠕动,浑身分泌着腥臭粘液,形状丑恶之极。

    旁边那武士抢前一步,举起钢刀,将翠葫芦和黑虫斩为碎泥。

    袁凉宇道:“方才听你喊那人正因兄,想必死者是陈二总管的爱将文正因了,焦不离孟,阁下莫非是严汝直么?”

    那人骂道:“正是你严爷爷!”他失去形影不离的兄弟,神情悲愤之极。

    袁凉宇道:“吸魂蛄乃是千金难买的灵物,却被你一刀斩碎,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他口中虽说可惜,面上却无一丝惜色。陆正坚远远望着虫尸,心下骇异,以前曾经听江湖传闻,此虫产于滇南湿地,极是罕有,被其咬中之人,必被吸走先天真精,元阳不稳,精神恍惚,如行尸走肉,不日即死。后有一异人,研制出两种药物,一名七红散,乃疗伤圣药,一名化脑丹,是活络通脉之极品,两药合一予人服食,则气脉发动,元气暴增,此时以内气催导,将全身真精元阳集于一处,令吸魂蛄咬而吸之,则人立死无疑,再以药物将吸魂蛄化水服食,可令常人增寿,武者添功。

    没想到袁凉宇手中竟有此物,莫非聚豪阁的势力已经由湘入滇,达到极南之地!

    严汝直骂道:“什么狗屁灵物!弄些肮脏虫子,四处害人!连孩子也不放过!”

    袁凉宇望着常思豪道:“此子骨骼雄奇,瞳神目秀,心正无疑,然而身上却阴煞极重,戾气纵横,出手无情,视人如尸,必又是个大杀家,绝非普通少年可比。”

    常思豪跪伏于侧,半咳半呕,口吐黑痰,舌头麻木没有知觉,体内那一股极烫热流慢慢向下消退,由胸入腹,舒适异常。

    袁凉宇看他皮肤血色,己知他先天真精归位,元气复体,自己那两块点心中所含之七红散、化脑丹,都成了送给他的强力补药。轻叹一声,继续道:“可惜此子福缘太浅,不能将真元精气奉献给长孙阁主,真是遗憾之至。”

    严汝直钢刀斜指,大声詈骂:“放屁放屁!被你害死,还算是福缘!这等厚颜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袁凉宇嘿嘿轻笑,不以为然。

    陈胜一道:“原来这吸魂蛄是要进献给长孙阁主的东西。”

    袁凉宇神色谦恭,仿佛长孙阁主正在天空之上俯视自己:“那是自然,我袁某人何德何能,能受用此等灵物。”

    陈胜一面沉似水:“我听说此虫原生不过米粒大小,吸得一人真元,便长大一分,方才所斩这条,恐己害了百人以上的性命。”

    袁凉宇淡笑道:“不错,被此虫吸取真元者,己有一百三十七人。”

    在场诸人闻之瞠目,各自心惊。

    陈胜一道:“那些人是否无辜,暂且不论,阁下鼓动收买长青帮与秦家为敌,又杀我爱将文正因,不知道这笔账,是要算到聚豪阁头上,还是你一力承担?”

    袁凉宇轻笑:“袁某身为聚豪阁八大人雄之一,上下一心一体,由谁承担,并无两样!”

    此言一出,无疑代表聚豪阁向山西秦家下了战争通告。

    大风骤起,沙尘漫漫,天空中变了颜色,日正偏西,成群的黑鸦不知从何处飞掠而来,啄食着地上的尸首。

    鸦影凌乱,死者无言,崩坏的车轮,倒斜的旗帜,被黄沙染旧,为这苍茫天地,凭添一抹凄然。

    陈胜一金刀握紧,二目凝神,脚下三七分力,其稳如山。袁凉宇如标枪般笔直的身子,也微微前倾,手腕不动,手中黑索却不断卷曲吞吐,宛若活蛇。严汝直望定袁凉宇,以他为中心,步伐缓缓移动,拉开距离,与陈胜一形成犄角之势,以便夹击对方。

    他心知方才自己与陈胜一、文正因三人合力偷袭袁凉宇,尚未取全功,而且还搭上了文兄弟的性命,此敌武功之高,实非自己所能估测。

    现在对于己方有利之处,一是以二敌一,人数占优,二是袁凉宇背受一击,必定身受内伤,战力有所折损,然而想要胜出,毕竟还是底气不足。

    双方的气势,渐渐蓄满——

 第十章 漠上狂沙

    杀气于天地之间纵横弥漫,起伏激荡,如浪似潮!

    战局一触即发。

    双方的精神,已经集中到极点。

    埋头食尸的乌鸦们,忽然惊散四起,在空中又化成一队,向远处疾飞,叫声凄厉己极。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沙暴来了!”

    但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沸水翻花般腾起黑云,仿佛揭起的地毯,迅速地席卷了天空,阳光刹时黯淡下去,沙涛滚滚,如同钱塘潮起,怒海扬波!

    隆隆的隐雷之声渐成刺耳的狂啸,近了!近了!

    天空己被遮蔽,一切变得浑黑,极目而望,也仅能看出十数丈的距离。

    飞射的沙石,将陈胜一的金刀打得叮叮直响。天鹰寨和长青帮的武士们扯起衣衫包裹头部,惶惶然纷纷后退。常思豪将长河刀拾起归鞘,挡在自己的眼前,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沙暴之中,隐隐现出一个巨大涡旋,陡然而起,带起万千沙石,形成一个极天的黑柱,仿佛一个旋转的地狱,伴随着鬼哭般刺耳的轰鸣吼嘶,卷地而来!

    “沙龙卷!”

    众人都是久在沙洲、惯行丝路之人,对这场面虽不陌生,却也不由得骇然失色,顾正坚、陆长青这两位头领带头狂奔,他们手下的众武士们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便逃。

    袁凉宇和陈胜一、严汝直这三人,却充耳不闻,精神全部集中在对手身上,身形安如山岳。

    常思豪看得痴然发愣,不觉间,龙卷己在十丈之内!

    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

    袁凉宇那三人皆是高手,脚下生根,常思豪哪里把持得住?逃避己是不及,他双手握住刀柄,撑刀于地,勉力与这强大的龙卷吸力抗衡,然而身子却如被九牛之力拉扯般,不断地前移,身上的衣衫吡啪作响,仿佛要被扯脱。

    沙龙卷势若摧城,地上那百数十具尸体连同兵刃、旗帜,碎烂的车轮,齐被卷吸而起!

    “啊!”

    一声惊叫,常思豪终于支持不住,被沙龙卷吸得双脚离地,向那旋转的黑柱中飞去!

    忽然他脚踝一紧,身子停在半空。

    抓住他的人,正是秦家的二总管,金刀陈胜一。

    沙龙卷怒吼狂嘶,速度极快,转眼间己在三丈开外!

    严汝直惊叫出声!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危急关头,二总管会去出手救人!

    以他们的武功实力,自这龙卷之下逃生虽非易事,但也绝非做不到。但是,对面还有一个敌人,聚豪阁八大人雄之一的袁凉宇。

    沙龙卷以摧城之势卷地而来,双方的对峙,已经转变为定力之争。

    双方心里有数,谁在龙卷及身之前先心神失定,那一刻,就将成为最好的进攻时机!

    陈胜一不但不专心防守,反出手去救常思豪,无疑自毁长城。

    袁凉宇果然出手!

    天昏地暗,鳞刃上闪耀着幽芒的黑索,以迅疾无伦的速度直取陈胜一的左腿!

    虽然索势威猛无俦,但在沙龙卷惊天彻地的近身轰鸣之下,行进得宛如槐虫般无声无息。

    陈胜一心中暗暗叫了声毒!他虽出手去救常思豪,但仍留有防备袁凉宇偷袭的后手,不论攻自己肩背还是腰腹,皆易闪避而过,然而在龙卷吸力强大,不可纵跃的情况下,腿部却最是薄弱难防。袁凉宇不攻要害,直取必得,显然是料到自己的想法,退求其次,想击伤对手,减损战力,自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稳占上风,这乃是最稳妥的打法。此人在优势如此明显的关头,仍能冷静判断,实不愧人雄之称。

    严汝直手中钢刀暴然撩起,一道白芒如同残月斜勾,挑向黑索的末稍!

    袁凉宇肩头微动,右手中多了支黑色四棱短刺,射身而上,由于借助了龙卷的吸力,速度极快,精芒斜指,直取他软肋!

    “小心!”陈胜一怒喝一声,手中金刀水颤,光芒大盛,挟着一股千年寒冰般的刀气,罩向袁凉宇——金光忽地一黯。

    陈胜一手中金刀,己被黑索所缠。

    与此同时,那一根四棱黑刺,却拐了个弯,没入他的小腹!

    陈胜一闷嘶一声,目眦欲裂。

    袁凉宇嘴角亦沁出鲜血!

    陈胜一岂是易与之辈,金刀之上运足十成功力,虽被黑索所缠,不能伤人,但内劲却透索而来,破体而入。

    然而袁凉宇溢血的嘴角,却斜斜翘起,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软索长兵,可放长击远,但被敌攻入身侧却危险之极,这一根短刺是他防身之物,亦是他最强的杀手锏。

    第一招直取陈胜一左腿,乃为吸引严汝直救援,第二招攻击,势在必得。陈胜一若不出手,则严汝直必死无疑。两次声东击西,终于一击得手。陈胜一金刀虽强,但身受重创,战力己失,这场战斗,已经奠定胜局。

    一片白光罩顶,严汝直的钢刀,忽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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