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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神一振道：“所以他才冒着暴露声音的危险，冒险打了报警电话。”
周浅接道：“就算他不打110，光打120，120急救中心的电话也是有录音的。其实在那种情况下，他如果想救孙萍萍，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声音，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宋云成问。
“那就是用孙萍萍的电话打给孙萍萍的家人，让她的家人报警。”周浅朗声说道。
“那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宋云成问道，“总不会是他没有想到吧？”
“这你得去问那个凶手了。”周浅摊摊手，“不过我私心揣测，不外乎几种可能。一是情况紧急，救人要紧，凶手没有多想。二是凶手不怕留下自己的声音。”
我一唱一和道地问：“他为什么不怕？”周浅道：“因为孙萍萍的车祸跟李丽的死毫无瓜葛，警方不会想到凶手目击了孙萍萍的车祸，而去调查一份报警录音！我们若不是从钟卫民那边调查过来，也不会想到那个好心人就是影子杀手！”
宋云成苦笑道：“听你们俩的口气，已经认定那个报警的目击者就是凶手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们怎么不找老包帮忙，而来找我？”
我无奈地一指周浅：“他和小科闹别扭了，现在还在冷战呢！”
周浅冷冷注视我一眼：“请注意你的用词！”
第一百零四章 眼角眉梢
宋云成会意道：“我懂了。不过110报警平台的电话录音不对外人开放，我可以帮你们去听一下，但很可能无法拿出来给你们，这是警方内部的规定，请见谅。“我说：“我理解，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你们还有别的事情么？”宋云成问道。
我摇摇头：“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好，我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要去哪？我捎你们一程。”
“不用麻烦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宋云成没有坚持，开车走了。
等宋云成离去，我忧虑地对周浅说道：“看宋云成的样子，似乎对我们的判断也不怎么相信，只是他性格没小科那么尖锐，没有明说罢了！”周浅道：“可能这就是他们警方的傲慢了吧。”
我轻轻一叹：“老包以前那么相信我们，这次也在怀疑我们的判断。周浅，会不会真是我们判断错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影子杀手？”
周浅瞅我一眼：“你是对自己没信心了，还是对我没信心了？”
我别过目光，道：“是有点。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也查了这么久，可证明影子杀手存在的实质性证据，一样也没有。我担心，是不是我们…”
“哥！”周浅打断了我，“要对自己有信心。现在在我的心中，影子杀手的形象比以前更加清晰了。”
“是因为电话报警么？”我问。
“嗯！”周浅点点头，“我现在觉得，影子杀手费那么大的心思，将钟卫民的死伪装成意外，其目的应该是不想警方从钟卫民的死，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好心人，进而追查到那份电话录音！”
我心中一震，明白过来。
影子杀手报警的时候可能没想那么多，或者他不认为警方会查到那份报警电话。他跟警方报了钟卫民的车牌号，以为钟卫民能受到惩罚。但是钟卫民让人顶罪，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让一直关注此事的影子杀手动了杀心！
影子杀手杀死李丽，是光明正大地杀，让所有人都知道李丽被人杀了。但是钟卫民的死看起来却是个意外，世人都不知道钟卫民是死于谋杀！
同一个杀手，前后的杀人方式为什么反差这么大？
虽然我不知道影子杀手是如何将钟卫民的死伪装成意外，但就两种杀人方式的难度而言，钟卫民之死显然难度更高。因为影子杀手要冒险控制钟卫民到达青羊水库，路上还要经过那么多的监控，一个不好，影子杀手就有暴露自身身份的危险。
所以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将谋杀伪装成意外呢？为什么不能像杀死李丽那样简单粗暴，但是不留痕迹呢？
答案很可能就是周浅所说的，为了不让警方从钟卫民这条线，联想到他就是那个跟警方报过警的好心人！
这是很自然的推理，因为我和周浅正是从钟卫民这条线，怀疑到那个好心人身上的！
现在一切的关键，就在110报警中心的那份电话录音上了！
影子杀手做下两个案子，一直没留下什么破绽。那我们能根据那份电话录音，查到影子杀手么？
“我们走吧。”周浅说，“宋云成查电话录音的事也不会有那么快有结果，我们再去新化路看看吧。虽然事隔多日，我还是想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点头应是。临走前，我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商业大厦，那个虎背熊腰的保安还站在门口，正有一眼没一眼地偷偷打量我和周浅。
估计他以为我们是什么政府神秘机构的人吧！
我对他挥挥手，他脸现惊喜，对我们咧嘴笑了起来。
“如果这次能够顺利查出影子杀手。”我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可以试着查一下丽花大酒店那个案子。我是最见不得姑娘遇害了，就算那个案子没有赏金，我也有义务帮她查清真相！”
“你又爱心泛滥了？”周浅哂道，“你当影子杀手是只笨拙的鸡么？想抓就抓？我们就算查到电话录音，也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刚上路而已。可能丽花酒店那个案子破了，我们都还没摸到影子杀手的影子！”
我惊讶道：“你刚还说让我对自己有信心，现在又来说丧气话？”
周浅平静道：“这不是丧气话，而是对对手实力的清醒认识。我们能调查到现在这一步，靠了很大的运气。若没有在路边超市‘捡’到那份监控录像，我们恐怕也跟警方一样，对影子杀手的存在一无所知！而我们现在查到一丁点的线索，就兴奋成这样，实在是查案的大忌。这样的对手，你不觉得可怕么？”
听着周浅的话语，我心中忽然升起淡淡的疑虑，对宋云成帮忙去调查电话录音也失去了信心。
这样厉害的影子杀手，会留下电话录音这么明显的破绽么？
带着这份疑虑，我和周浅来到了新化路上。因为是周二下午，新化路上车辆寥寥无几，行人更少。我们将新化路从头走到尾，还是没有找到监控的存在。
我没有沮丧，这是必然的事情，不然影子杀手也不会选择这条路逃走，也不会因此碰上木木。我和周浅之前已经检查过新化路上的监控，今天只是再找一遍，以防之前有遗漏而已。
距离案发当晚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我们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开始在周围走访起居民来，希望能查到线索，希望能问到那么一个人，在案发当晚刚好碰巧看到过那个‘好心人’。可惜的是，案发当晚距离现在实在是有些日子了。普通人对一星期前在路上碰到过什么人都想不起来了，何况是快一个月了呢！查访了半天，我们连根毛都没查出来。
太阳西沉，又快到傍晚了，周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周浅拿出手机，我凑上去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周浅皱了皱眉头，说道：“是你那个女读者。”我心念一转：“彦彦？”
周浅点点头。你怎么认得她的号码？她给我发过信息，我虽然没存她的号码，但有些印象。我知道周浅的记忆力很好，很多东西看过一眼听过一遍，他都能记很久，便没再问。
周浅接了电话，开了免提，小点急促的声音传了出来：“周浅，你们在哪里？铁柱在旁边吗？”
我疑惑道：“我在，怎么了？”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铁柱，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彦彦在你的办公室门口，有特紧急的事情跟你说！”声音清越而爽朗，语气虽急声音却很稳，不带一丝颤音。
像是我认识的一个姑娘。
“眉梢，是你么？”我认出了她的声音，“你和彦彦在一起么？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铁柱，你和周浅快回来吧…”眉梢的声音变得低低的，“曦蕊她出事了！”
“曦蕊出事了？”我心中一沉，“出什么事了？”
小点声音带着哭腔：“曦蕊她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道：“你们先呆那边，我们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我和周浅对望一眼。周浅忽然叹了一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我心中也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一段时间，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我们听到碰到的死亡，也太多了些…
难道这就是做一个侦探所必经的试炼么？
我和周浅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赶去。
曦蕊！曦蕊！
曦蕊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她最近这几天是突然没有在群里出现了，但我们都没有往死亡那方面想。
好端端的一朵曦蕊，怎么会突然凋谢？我脑中回想起曦蕊曾经跟我们说过的事情。难道这一切和她的变态领导有关？我要跟眉梢和小点问问清楚，如果曦蕊的死真和那个叫方寸权的变态有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回到侦探所，果然看见有两个姑娘站在门口。看见我们回来，小点和眉梢迎了上来。她们的脸上都带着悲伤，我知道曦蕊在群里算是个话痨，人又细心，会说话会安慰人，因此人缘很好。我拿出钥匙，一边走一边说：“先进去再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进了房间，一一落座，我首先发问：“曦蕊是怎么死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小点和眉梢对望一眼，眉梢道：“彦彦你先说。”
小点点点头：“你们今天不带我去查案，我只好去找香姐玩。香姐今天正好没课，我们两个在她学校玩了一圈，想起曦蕊也在杭州，我跟曦蕊虽然才见过一次面，但心中对她实在是有些喜欢的。所以我和香姐一商量，决定去找她玩！”
“上次聚会后，我和曦蕊是一起回去的，因为她住的地方在聚会地点和我的学校之间，所以我那天顺便去她那里做了一下客，因此我知道曦蕊的住址。”眉梢接口道，“我和彦彦有在qq上联系过曦蕊，可是没有回应。我们其实是有想过曦蕊今天可能在上班，但我们没有她的手机号码，qq又联系不上，只能找到曦蕊住的地方，希望能找曦蕊的房东要到手机号码。可到了曦蕊的住处，一问房东，我和彦彦就都傻了！因为房东告诉我们曦蕊已经死了！”
第一百零五章 美人计
“曦蕊是什么时候死的？”我问。
“听说…是上星期六晚上。”小点说，“从酒店的高楼上被人推了下来！”
眉梢道：“房东说那天晚上，很多警察来曦蕊的房间搜查了一番，他这才知道曦蕊出事了。”
“被人给推了下来？”我狠狠捶了一下办公桌，怒声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你们知道吗？”
小点弱弱道：“听说曦蕊是出去应酬，被人灌醉，然后…”
我怒道：“然后怎么样？”小点神情异样，没有回我。
眉梢眼里带着浓重的悲愤：“房东的意思是曦蕊可能被人糟蹋了，后来闹将起来，就被恼羞成怒的凶手从楼上房间里推下来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哪个畜生做的？竟敢那样对待曦蕊？我饶不了他！”
“曦蕊出事的酒店是不是叫丽花大酒店？”周浅忽然出声问道。
丽花大酒店？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小科和宋云成提过的么？难道他们说的那个坠楼而死的女人就是曦蕊？
眉梢惊诧地瞧着周浅：“那房东说的好像是叫什么丽花酒店，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周浅对着我道：“你还记得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个中建设计公司的方总么？我记得曦蕊的故事里讲过，他的变态领导就是姓方！”
“等一下！让我确认一下！”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宋云成的号码。
“宋警官，我有个事想要问你一下。”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问道。
“你说。”宋云成回道。
“我想问一下，我们今天见过的那个方总，名字叫什么？”
“方寸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个…”我又有些激动起来，“那个坠楼而死的女人，名字叫什么？”
“孟溪蕊。”宋云成回答，“小陈，你怎么打听他们的名字？”
“这个死者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将曦蕊和我的关系简单讲了一遍。宋云成听了，沉默一下道：“原来死者是你的朋友，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挂了电话，我悲愤道：“确认过了。那个在丽花大酒店里被人从13楼推下来的，正是曦蕊！”
“啊！13楼！”小点捂嘴惊叫，眼里泛起泪花，“曦蕊太可怜了！”
眉梢咬牙道：“听你们的语气，好像是知道曦蕊之死的内情？”我说：“是知道一些。丽花大酒店的这个案子我昨天已经听说了，却没有想到跟曦蕊有关。”
周浅轻叹道：“谁能想到这一层，这也太巧合了！”
“是啊！最近这一个月，在我们身边，出现了太多的死亡，就像死神游荡在我们身边，笼罩着我们。”我一脸忧虑地看了一眼眉梢和小点：“你们两个最好离我和周浅远一些，不然的话，可能会被死神盯上！”
“陈铁柱！你扯这些神神叨叨的干嘛？什么乱七八糟的死神！我们是接受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育的新青年，什么死神，怕个鸟！“眉梢大声道，”曦蕊是我们的朋友，她死得这样悲惨，我们要帮她查清真相，抓住凶手！彦彦，你怕不怕？你会不会置身事外？“小点也是一脸坚毅：“香姐说的对，我们不会置身事外的。铁柱周浅，你们不是侦探吗？正好可以帮曦蕊报仇！”
“杀害曦蕊的凶手其实已经被警方抓住了。”我说，“而且曦蕊也没有被人糟蹋，这可能是这件悲剧中唯一令人稍感安慰的事情了。”
眉梢和小点吁出一口气：“真的没有吗？那真是谢天谢地！”
我点点头：“这个我可以保证。可能是外人并不清楚实际情况，以讹传讹导致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