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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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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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紫鹃的安排进行了。

……………

在安平镇外,有座庙,叫普惠寺。虽然比不上一些名刹大寺、灵山秀水,但这里栽花插柳,也颇有“曲径通幽处,禅堂花木深”的意味。而且方丈是个能说会道、很会交际的老家伙,结了不少善缘,连年修葺,到了现在却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寺了。

烧香拜佛,占卜吉凶,求签问卦,许愿还愿,那时候不光是富人,连穷人也相信这个。每每掏出自己的血汗钱,去求个签,坏了便垂头丧气,好了也只不过是个心理安慰。也有穷人家得了病症,到庙里求神拜药,弄点香灰、神水回家的。至于能不能治好,天才知道。反正治好了是神佛的功劳,治不好就是你不诚心,是前世的业报。

孟有田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但他在后世每见寺庙一般都要进去观光,或为寻找壁画、泥塑,更为感受其隔绝红尘的气氛。赭黄的琉璃瓦,大红的柱子,难看的新塑的杂sè菩萨,成群的善男信女和旅游者。

每进庙门,多有古松翠柏、梅、兰、竹、菊。抬头望天,白云悠悠,远离了尘世喧嚣,难得忘却了诸多烦恼。和尚和尼姑们当感谢有了寺庙庵堂,给人间的不幸者留了一个隐蔽身、心的避难所。而穷乡僻地破落的寺庙残殿,门窗不遮风雨,院内杂草丛生,枯枝上栖息着几只苦苦鸣叫的乌鸦,更是描绘出人间无尽的寂寞,任人无限的品尝咀嚼。

如果你游览了不同的寺庙,你会发现,其实不论规模大小,位置如何,寺庙建筑是有一定的规律的。一般寺庙建筑的顺序是: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本寺主供菩萨殿——法堂——藏经楼。

山门殿即寺庙之大门,一般称为“三门”,通常是一座带有三个洞门的牌楼式建筑,中间为正门,左右各一个稍小的洞门。这三门象征佛教的“三解脱门”,即空门、无相门、无作门。人们常说“身入空门”,是指进入寺院大门,开始过清静的寺院生活。

山门后建有一通道式的长方形建筑物,称山门殿,殿内一般左右塑对称的手持金刚杵的力士像。传说古印度有二位王子皈依佛门,发誓常随佛旁,作佛的亲近卫士,后来果真悟道,称为“密迹金刚”。在寺庙山门殿中树立的力士即为此二位亲近卫士。

第五十七章逛庙

四个人在一个小馆子简单吃了午饭,便分头办事。孟有田和紫鹃,再加上在后面跟着的张嫂,三人在年集上逛了一大圈,孟有田在一家药房买了些西药,紫鹃也在集上买了些东西,这才去镇子北头的骡马市与瞎老元会合。瞎老元已经选好了牲口,并谈好了价,那是一头黑骡子,就等着孟有田来交钱了。按照瞎老元的说法,这头骡子既能拉车,又能耕田,是别人用熟了的,也好驾驭。

孟有田对此不太jīng通,也就从善如流,痛快地掏钱买了下来。至于骡车,村里有木匠,回去了再弄也不迟。事情都办妥了,他们才坐上车,出了镇子,来到了普惠寺。

普惠寺确实名不虚传,虽然赶不上宁波的阿育王寺、天童寺之类香火旺盛的名刹古寺,建筑规模却也相当不凡了,年终许愿上香的香客也是不少。

“有田哥,咱们只闲逛不烧香吗?”在庙里逛了逛,紫鹃低声问着孟有田:“有很多人都买了香去烧,求菩萨保佑呢!”

孟有田正在凝神看着庙中一堵过人高、几丈长的土壁上的文字和绘画,那上面说的是一些佛家故事。听到紫鹃的话,他淡淡一笑,说道:“在寺庙烧香拜佛的,多是祈求菩萨的保佑。好人祈求菩萨保佑,岁岁平安;坏人祈求菩萨保佑,破财消灾;官员祈求菩萨保佑,不断升迁;商人也去祈求菩萨保佑,大大发财。你说,菩萨是不是不管好人坏人,谁上的香火多便保佑谁?”

“这,应该不是吧?”紫鹃犹豫着说道:“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还有心诚则灵这么一说呢!”

“呵呵,那些人拜佛求佛,却并不是真的信佛,只是对佛有所求罢了。这样怀有自私的目的,怎么能说得上心诚呢?”孟有田笑道:“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从前啊,有个人遇到了难事,便去寺里求观音,走进庙,发现观音像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拜。那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便上前好奇的问道:‘你是观音么?’那人回答道:‘是啊。’他又问:‘君为何拜自己啊?’观音笑答:‘我也遇到难事了,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自己。’”

紫鹃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求人不如求自己,有田哥,我,我不太明白。”

孟有田耐心的讲解道:“就算是神仙,你想要什么它就可以给你什么吗?肯定不是这样的。所以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拼搏去争取,靠自己的双手和血汗去创造,而不是靠烧香磕头来向神仙乞求来的。人人就是自己的佛,要掌宰自己的命运。求佛不如求自己,求自己勇敢一点,坚强一点,再大的风雨也将是成就最美彩虹的前奏。”

“啪啪啪!”土壁那边突然传来了几下清脆的掌声,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棉袍的中年人转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后面的。

这个中年人乍见到发表高论的竟然是一个穿着普通,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乡下人时,不禁一愣,但转而脸sè便恢复了正常,拱手道:“这位小哥,幸会幸会。此番高论jīng僻异常,当真令人钦佩万分。”

这就钦佩万分了?不过是拾人牙慧,抄了些后世网络上的知识来唬人而已。孟有田觉得挺惭愧,苦笑了一下,拱手还礼道:“先生过奖了,俺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不,不,几句话便把这满殿神佛的本质说透,岂能是胡言乱语。”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不知小哥可有空闲,我很想和你好好探讨一下。”

孟有田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俺们这便要往家走了,赶到天黑,可有些不稳便。”不知根知底,谁和你探讨,在紫鹃面前显摆是一回事,和陌生人交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样啊!”中年人露出失望的神情,转而又释然笑道:“没有关系,有缘自能再相见,到时再聆听小哥的高见好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县上师范学校的老师,姓杨,名荆云,小哥若是去县城,可以去找我。”

“好的,好的,俺若去县上,一定去拜会杨老师,咱们后会有期。”孟有田随口敷衍着拱了拱手,拉起紫鹃便离开了这里。

“有田哥,你可真厉害。”紫鹃看着孟有田,满是怀chūn少女对心上人的爱慕和崇拜,“连师范学校的先生都赞不绝口呢!”

“耍嘴皮子的功夫,没啥值得炫耀的。”孟有田摆着手表示谦逊,“生活啊,才是最好的老师。这些年的艰难生活,让俺明白了很多道理,刚才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是啊,这几年你是受了不少苦。”紫鹃感叹道:“现在俺长大了,能当一半家了,以后能好好帮你。”

“嗯,今儿一把柴,明儿两块炭,咱来个老鼠搬家,把你家的东西都划拉到俺家去哈。”孟有田调侃道:“可惜房子太大挪不动,可惜,真可惜了。”

“去,把人家说得那么不堪。”紫鹃嗔道:“其实,只要咱俩对俺爹娘孝顺,这房子早晚也是咱们的。”

“哈哈,还怪俺说你,你不也存着这心思?”孟有田笑着挤了挤眼睛。

“这又不是什么坏心思,俺家就俺一个,房子、地还不都是留给俺的,不,是留给咱们的。”紫鹃的表情没有什么害羞的意思,反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唉,这话呀,你可别对俺娘说。”孟有田苦笑一声,说道:“她怕你大家出身,跟俺吃不了苦,受不了累,还怕俺沾你的光太多了,怕俺最后连姓都改了。”

紫鹃眨了眨眼睛,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俺明白,婶子是怕你倒插门,俺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你的心思。”孟有田微微皱起了眉,有些担心地说道:“只是宋先生那一关不好过呀,得等时机,还得培养感情,不太好弄啊!”

第五十八章少女的勇敢

紫鹃也一时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宋先生虽然比较仁厚,但自视甚高,和村里的大老粗少有交往,之乎者也的也谈不到一块儿。

“办法慢慢想,你别太心急。”紫鹃沉默了一下,安慰了一句,便岔开了话题,“有田哥,一个月前俺来镇上买药,碰见个算命先生,他一眼就看出俺命好呢!”紫鹃和大多数的女孩一样,都希望别人与她共同分享喜悦,“他非要给俺算一卦,还说不要钱。结果你猜怎么样?”

算命先生,骗人呗,每个人算的结果都差不多,升官发财死老婆,哦,那是后世男人的梦想。现在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然是多子多女,走运发财喽!

孟有田虽然对此不屑一顾,但看着紫鹃那充满了渴望和欢乐的脸,也不好去泼冷水,只好呵呵笑着说道:“紫鹃一副好心肠,自然是有好命运了。你算的是命运还是姻缘哪?”

紫鹃明显被哽了一下,脸有些红,敷衍着说道:“是,是命运,命运很好。”

“没算姻缘?”孟有田故意逗她,眼睛盯着她的脸蛋,坏坏地问道:“你怎么不问问算命先生,你啥时嫁人,啥时生娃娃呀?”

紫鹃不吱声了,低着头将手指头挤得发白,脚丫也不老实,在地上轻轻蹭来磨去。要是换个男人,这就是调戏了,她应该高喊“非礼,流氓”之类的话。并且应该扬起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可这是从孟有田口中说出来的,姑娘却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非但不觉得难听,反倒浮起了一丝甜蜜。

陷入爱河中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会变得异常敏感,所爱的人不经意的言语和行动,都有可能让他(她)向那方面去想。

有趣,好玩!孟有田打了个响指,说道:“那个算命先生肯定道行不够,看不出来。把手伸过来,看哥哥给你算算。”

紫鹃微微抬头,眨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你,你也会看手相?”

“当然了。”孟有田很自得地扬了扬下巴,“我这可是研究了西方黄道十二宫的星相学,再与东方传统相学结合,独创的一门学问。”

紫鹃撇了撇小嘴,将手慢慢伸了出来。

这小手,又嫩又滑,还有点婴儿肥,摸起来真舒服。孟有田象模象样地一一指出了生命线,命运线,财运线等等,然后拣好听的胡侃一通,听得紫鹃连连点头,心喜不已。

慢慢的,紫鹃感觉到心跳在加速。孟有田那男xìng的大手,带着又粗又硬的茧子的手,握得她的小手有些痛。然而这痛是满足的,是她期待的。那好久以来积压在她心上的不敢放开的情感,仿佛忽然化开了,喷shè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

孟有田所说的话里分明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是对于紫鹃,他的每个声音,嘴唇、眼sè和手的每个动作都有着不可言喻的意义。这意义包含着对她的怜爱——温柔的怜爱,许诺、希望和让她以前所不能相信的,使她感到幸福的爱情。

紫鹃脸上的红晕显得更加鲜艳了,而且蔓延到了耳后颈间。说这红象苹果,苹果哪有这般灵活?说象霞彩,霞彩又哪有这样凝炬?只有无可比拟的处女才拥有这独特的sè泽,就凭这点sè泽,她们已足够骄傲一切。

虽然脸臊得发红,但紫鹃的眼睛却执着地望着孟有田的脸,望着他的嘴,望着他的眼睛。在这少女勇敢而热切的注视下,孟有田发现紫鹃已经握住了他的一根指头。

姑娘少有的勇敢,让紫鹃只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再这样多呆一会儿,就这样手握着手,眼对着眼。那种纯情的、充满爱意的眼神,生涩的处子表示爱慕的动作,绝对令所有男人都会心动不已。

爱情从告白开始,拉手算是个界限,不是都说先拉手,后摸肘,顺着胳膊向里走。新鲜,刺激,成就感等等,反正孟有田感觉很好,比后世那种“rì”后再说更有品味,更有情趣。拉一拉手就红霞满面,心儿乱跳的嘎嘎纯的姑娘,有那种想法,简直是一种亵渎,对纯洁感情的污辱。

拉手,当然不是全部,孟有田可不老实,一会儿捏捏紫鹃的指头,一会儿又挠挠她的手心,弄得姑娘心猿意马,羞喜交加,走路都差点被小石头绊倒。

……………

良岗庄的孙大户家的大院里鸦雀无声,各处门户都有大汉把守,偶尔走过一个下人,脸上也都带着惶恐。外人还不知道,这表面稍有些异样的孙大户家在半夜里已经被九龙堂的人给控制住了。

院落里的气氛更是压抑,柳无双坐在大厅上,瞪着泛着血丝的大眼珠子,仿佛要择人而噬。他面前畏畏缩缩地站着一个鼠须黄面的小老头儿,正是被诓骗回来的名医孙大拿。此时孙大拿的臭架子,臭排场都一扫而光,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老,怕伤寒,少怕,怕霍乱,小姐之病,乃是伤寒。病邪从太阳寒水之经而,而入,能递传,阳明少阳及三yīn者……”孙大拿磕磕巴巴地说着,一声大吼吓得他差点瘫倒。

“放屁,别跟老子咬文嚼字,快治好我闺女,要不就把你个老不死的冻成冰棍。”柳无双络腮胡子直抖,就差一点上来掐死这个他眼中的庸医。

“出,出汗即好,出汗即好。”孙大拿差点哭出来。

“老子知道出汗就好,折腾大半天了,你倒是让她出汗哪!还有什么招儿,说,说不出来现在就插了你。”柳无双暴跳如雷,从椅子上蹦起来,吓得孙大拿连连后退。

“有,有,招儿,肯定,有招儿!”孙大拿被逼急了,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见柳无双杀气腾腾地又逼近了一步,赶忙说道:“冲喜,不,是贵人,定有贵人相助,再加上俺,俺的药石之力,定,定能让大小姐,康,康复。”

柳无双眨巴眨巴眼睛,逼视着孙大拿:“贵人,贵人在哪?”

紫鹃也一时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宋先生虽然比较仁厚,但自视甚高,和村里的大老粗少有交往,之乎者也的也谈不到一块儿。

“办法慢慢想,你别太心急。”紫鹃沉默了一下,安慰了一句,便岔开了话题,“有田哥,一个月前俺来镇上买药,碰见个算命先生,他一眼就看出俺命好呢!”紫鹃和大多数的女孩一样,都希望别人与她共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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