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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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 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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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风宫玄流却将火药隐于石弹之中,若非因为正盟中人太过密集难以闪避,只有将石弹击碎以避其攻击,那么也许正盟中人一时间绝不会想到石弹还另有妙用,一旦被火种悉数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范离憎来势之迅猛,尚在对方意料之外。

当下立即有六名风宫弟子向范离憎扑至,而其他人则开始试图引燃火种掷向石坪。

几件兵器同时破空而至。

范离憎已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延误,他立时将自己的功力提至极限,“破傲四式”中的“纵横怒”倾洒而出。

剑气如啸,交织成网,一招之下,已将几名风弟子的所有攻势悉数封杀。

而范离憎的身形已如轻羽般飘然掠空而起,欲自对手之间闪过。

但身形甫起,几件兵器再次向他下盘席卷而至。

而此时另一侧已传来敲打火石的声音。

范离憎一声清啸,身形凌空斗折,犹如长虹贯日般倒射而下,漫天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倾洒开来,强横剑气竟笼罩了方圆二丈范围之内的每一寸空间,剑芒倏灿,组成一张严密的剑网,刹那间已将所有攻势尽封于一剑之下。

未等对方撤招,范离憎手中之剑凭借身形斜斜荡开之势,在空中留下一道玄奥莫测的轨迹,剑芒闪掣之处,已有两颗大好头颅高高抛飞。

范离憎之所以以如此狠辣手法杀人,其目的是要使对方的人知难而退,以便自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的手段却并无效果,也许是因为风宫玄流的人早已料定今日只要落败,他们必难脱一死,故对范离憎的攻势丝毫未因同伴的死亡而减弱,一根长鞭如毒蛇般向范离憎颈部席卷而至。

那使长鞭者一招甫出,突然发现手中长鞭已化作两截。

大惊之下,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光芒,随即他便听到了自己的头颅中响起金属与头骨相磨擦时发出的声音,一阵可怕的剧痛由他的眉心处迅速传遍全身,他“啊”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叫后,便觉眼前一黑,就此而亡。

范离憎一剑毙敌,倏然抽剑反掠,挡开一杆短枪后,身形已借枪、剑相碰之力向前窜出。

这时,已有一人将火种引燃,就要向下方抛掷而出,范离憎大惊之下,脚下一挑,一颗摆放于地上的石弹疾飞而出,向那手持火种之人的面门径直撞去。

石弹惊人去势使那人心生怯意,不由自主地退出一步。

仅仅是退出一步,范离憎已闪电般欺身而进,寒剑以斩绝万物之势暴削而出,血光抛洒处,一只手臂连同那人手中所持的火种一道飞出。

范离憎眼见火种向山坡下落去,心中不由一沉,却见一个人影自乱石前冲天而起,一道剑光闪过,那只断臂连同火种一起被挑射到远处。

范离憎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对面的坡上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响,声如惊天之雷,整个断归岛都为之微微震颤。

范离憎大惊之下,很快明白过来,一定是对面山坡上的石弹已被引爆,想必那边与这儿的情形相去不远,也有不少石弹,一旦堆积在一起的内藏火药的石弹被引爆,其威力自然惊人。

思忖间,范离憎身前的山岩乱石堆被飞射过来的碎石撞击得“啪啪”作响,同时下方有痛呼声、怒喝声响起,想必是正盟中人已被殃及,至于隐于对面山坡上的风宫中人,自然更难幸免。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火药、硝石的气息,其中还隐隐夹杂着血腥之气。

范离憎身边的风宫中人亦被惊人的爆炸声深深惊骇,一时间对范离憎的攻击出现了短暂的中断。

这时,那个挑飞断臂的人影已飘然落在了与范离憎相去二丈远的地方,原来是思过寨现任掌门人佚魄。

范离憎心中飞速转念:“石弹在山坡口炸开,究竟是因为风宫中人的疏忽所致,还是另有原因?”

正自思忖间,利刃破空之声已再度向他飞速逼近,对面山坡上的惊变使范离憎更加明白这些石弹的可怕,当下出手更为快捷辛辣,“破傲剑法”本就极为霸道,对付武功比范离憎相去甚远的风宫弟子,自是有凌压一切之势,剑起剑落间,又有数人倒下。

这时,只听得有人大声呼道:“喻少使被炸伤了!”

范离僧心中一沉,他知道所谓的“喻少侠”一定是留义庄现任庄主喻幕。以喻幕的年纪、武功,实是不足以成为十大名门的掌门之一,留义庄中比他更有实力者大有人在,但留义庄之所以有“留义”之名,是因为先任留义庄庄主一反常规,竟是由喻颂、卫高流两位生死之交担当,他们二人同任庄主之位数十年,竟从未有隔阂,成为武林佳话。而他们的子女成了武林人人称道的伉俪,喻、卫两家因此在武林中颇有清誉,留义庄中人感念喻颂、卫高流两位老庄主的高义,同推卫高流之子卫倚石、喻颂之女喻七弦夫妇为庄主,自在情理之中。

第三章 显山露水

范离憎曾在留义庄见过喻幕,同时亦知当时喻七弦、卫倚石为维护喻幕而亡,深深为之感动。若是今日喻、卫两家仅存的后人喻幕再有个三长两短,实是苍天无眼。

这时,佚魄及其他几位正盟高手已围杀过来,本已因范离憎锐不可挡的冲杀而溃不成军的风宫弟子再也无法利用抛石车抛出石弹,很快就被剿杀殆尽。

此时,两侧山坡上的威胁尽除,正盟中人立即全力向岛中央冲击,一直在苦苦支撑、试图将正盟及黑白苑众人围困于船坞附近的风宫弟子终于无法支撑,阵脚一乱,很快被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正盟及黑白苑众人分割包围。

范离憎等人见正盟中人不再集中于石评之上,此时即使再有石弹的攻击,已不会有大多的威胁,当下范离憎便掠下山坡,他留意到有人正在忙着照应伤者,想必其中就有方才被石弹炸开时受伤的喻幕。因为在船上还留有人马,故重伤者皆被送回船上。

这时,穆小青掠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喻少侠伤得很重,已晕迷不醒。”

大概因为她也曾参与留义庄抵御牧野静风攻袭的那一战,故对留庄义的事亦甚为关切。

范离憎心想正盟攻击断归岛之前早已做了周密布署,自然也料到了必会有伤亡,应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要喻慕未亡,正盟中人一定能及时施救。

此时血战正酣,故范离憎只能点头示意,已知晓此事,就未再多说什么。

眼见范离憎身大如轻风,向厮杀最为激烈的地方杀去,穆小青似乎有什么话未来得及说,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断归岛无间殿。

震彻断归岛的厮杀声及金铁交鸣声自然传入了无间殿,冲天的大火亦将无间殿照亮了。

容樱却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无间殿的一间密室中。

她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身前的长几上放着几件东西:泛着幽幽光亮的骨笛,幽蚀自幼便佩于身上的玉佩,剩下的那件则是一顶暗黄色的战盔。此战盔显得极为粗犷。

容樱静静地坐着,似乎外面的厮杀声与她毫不相干。

她的心中却是思绪如潮。

其实,在枯智被杀的那一刻,她心中就有了不安之感,隐隐感觉到有威胁向风宫玄流逼近。

直到鲜于皆安向她禀报说素女门有与正盟联手的迹象时,她便相信这正是与自己预感相应的事,于是她决定先向素女门下手。她相信除去素女门应不会有什么困难,但当厮杀声在断归岛上空响起时,她忽然惊醒过来,明白自己已陷入了正盟早已布好的圈套中。

即使没有人向她禀报,她也能推测出正盟进攻断归岛的过程。

让她难以接受的不是正盟的攻击,而是正盟所布下的圈套在她看来并不十分高明,但事实上她却仍是中计了。

对于一个一惯以计谋对付他人的人而言,中了这低等的圈套几近于耻辱。

由属下略显惊慌的表情中,容樱断定这一次正盟为了进攻断归岛投入了很大的力量,由此看来,正盟似已有必胜的把握。

而他们必胜的筹码无疑是因为枯智的身亡、幽蚀的失踪。

枯智是为卧底而进入风宫——这一点容樱已确信无疑,否则枯智在容樱对付他时,不会丝毫不做申辩。

问题在于枯智究竟是哪一门派的人?

枯智被杀后,容樱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悟空老人所写的纸条,由纸条的内容可以推测,枯智绝不是风宫白流的人,亦不会是战族其他分支的人,而在此之前,容樱曾一度认为枯智是为风宫白流效力。

但以枯智的心智,他怎会如此疏忽,将这张纸条留下而不毁去?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枯智有意假造了这张纸条,将容樱引入迷局;二是枯智觉得是否毁去纸条已并不重要。

前一种可能性很小,因为这种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何况当时枯智被重重围困,又怎能写下这张纸条?

若是后一种可能性,那么枯智又为何会觉得是否毁去纸条已不重要了呢?

一定是因为枯智已完全相信纸条上所说的:他的身分已被容樱识破!

因为写这张字条之人的确是他的师父,所以枯智才对此深信不疑。而事实上容樱只是对他存有戒备之心而已,尚未知晓他的真正身分。那么,难道是枯智的师父欺骗了枯智?

以容樱的观点推测,师父欺瞒自己的弟子并非绝不可能,但容樱更倾向于一种可能,那就是枯智的师父亦是为他人所利用!

枯智对他师父所言自然深信不疑,恰巧容樱对他已有了疑虑猜忌,如此一来,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问题在于为何正好是在容樱对枯智有疑虑时,枯智才收到这张字条?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他人有意做的安排?”

容樱抽丝剥茧般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了一遍,最终归结于这一个疑点上。

容樱的疑点是源于牧野静风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在容樱看来,知道她隐藏多年的秘密的惟有枯智一人,若非是枯智向牧野静风泄密,牧野静风又怎会知道幽无尊的死因以及她与幽求的关系?

但事后深思熟虑之余,容樱发觉了不少可疑之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枯智在风宫玄流的地位很重要,牧野静风当然明白,如果枯智的确在暗中与牧野静风有交往,牧野静风又怎会向容樱透露如此重要的信息?而今夜一旦断归岛被攻下,得利的将是正盟中人,而不是风宫白流的人,以牧野静风的智谋,又怎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举动?

其实,这些疑点,容樱本应在更早的时候就已发觉,但当时因为她得知幽求与幽蚀极可能已在洛阳剑会相遇,而幽蚀与幽求一向积怨甚深,两人极可能会发生冲突。故一向冷静的容樱亦因此而心烦意乱,牧野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成功地骗过了容樱。

让容樱对枯智起疑心的是牧野静风,那么让枯智的师尊相信枯智身分已暴露的人又是谁?

容樱决不会想到在风宫白流地位特殊、又能让正盟信其所言的牧野栖,所以容樱一时无法将这两件事集中于同一个人身上。

但无论如何,她已明白今夜正盟的全面进攻绝非偶然,而是蓄谋已久,而枯智的死则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自知道战魔甲是落在白辰身上,而白辰是曾被牧野静风废了武功的人之后,容樱已知道无论如何,枯智绝没有同时泄露战魔甲的隐藏之地及幽无尊之死两个秘密。因为前者得利的是风宫白流的仇家,而后者得利的是风宫。

容樱相信无论其中曲折如何,枯智被他人所利用已是事实。

如今,幽蚀落在了孤绝无相的手中,鲜于皆安战死,枯智被杀,“吉祥营”的统领官漠已为战魔甲赶赴信州;断归岛的势力大为削弱,风宫玄流被正理设计攻入岛上之后,大势已去。

容樱并无惊惶之色,仅这一点,足以说明她能成为曾势压天下武林的风宫之主绝非偶然。

她相信成就大事者,就应审时度势,能明智地取舍进退。此刻,她所思虑已不再是如何守住断归岛,即使她有回天之术击退正盟中人的攻击,之后白流势必趁玄流大伤元气而出击,那时断归岛必定无法再次幸免。

何况今日要想击退正盟中人谈何容易?

容樱将那管骨笛握在手中,轻轻地揣摩着。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是将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半个时辰之后。

厮杀声由四面八方不断向无间殿靠近,此时,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已退至无间殿数十丈开外。

门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宫主,正盟的人已逼近无间殿!”

容樱平淡地道:“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你让守卫‘墨楼’的人来见我!”

外头的人应了一声。

容樱这才站起身来,将那块玉佩放入怀中,手中握着骨笛,走至窗前,推开窗子向外望去。

一片火光立时映入了她的眼中。

在火光的映射下,一场血腥厮杀展现于她的眼前。

她以近乎淡漠的神情望着那惨烈的一幕幕,对她来说,血腥的厮杀已司空见惯,已无法让她动容,她的思绪超越了厮杀中的伤亡。在她的眼中,生命已不足为道,更重要的是胜与负,成与败。

风宫玄流中人无疑是骁勇凶悍的,但因缺乏如鲜于皆安那等级别的绝顶高手,缺乏枯智那样的智囊,他们的骁勇凶悍亦改变不了他们必亡的命运。

容樱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在天符楼前盘膝而坐的一位僧人身上。

虽然相距近十丈,但容樱仍是一眼就认出那位白须飘飘的僧人是少林高僧苦心大师。

苦心大师盘坐于地,双手合于胸前,默数佛珠,他的双眼微闲,神情慈祥安宁,仿佛此刻他仍是置身于庄严肃穆的佛门中,在他耳边响起的并非金铁交鸣声,而是回荡于佛门大殿的木鱼声。

本性自静自定,只缘触境,触即乱。

见乱不乱,是为不乱。

容樱冷冷一笑,将窗子掩上了。

这时,门外有人道:“属下柳屈人拜见宫主,宫主有何吩咐?”

容樱目光一闪,道:“进来吧!”

一人推门而入,反手掩上门,向容樱施礼之后,便恭立一侧。

此人脸色白中泛青,双目微陷,眼中闪着幽幽光芒,让人一见之下就会产生一种极为不适之感。

容樱望着他,静默片刻,方开口道:“‘墨楼’还能守多久?”

柳屈人道:“一刻钟内绝不会有任何闪失!”他的声音极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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