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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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装成长-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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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脚向门口走去,物理老师这才不用讲课的调子说话,我也才能听明白她停顿下来又开始继续的话语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询问。
“吉娜!”她朝我吼叫,我听见她叫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直视她。
“你要干什么去?”
“老师,我不舒服,想请假。”我这才给了她我应该给她的些许尊敬。
“你哪里不舒服?”她的语气和表情让我顺便回想起老木呵责人时的样子。哼哼,老师都一样,对他所授那门课成绩不好的学生都会露出相似的嫌恶神情。
“心里不舒服!”我迈着大步朝她挥挥手,将潇洒的背影和同学们的哄笑同门的声响一起摔给她。
这次,想找他说话的愿望被心中囤积的压抑激起,迫切到无法抑制。
抓起楼下的公用电话,塞入IC卡,拨出简单的七位数号码后,纽纽的声音迅速传出。他从来不会让我等太久,从来都是。
我跟他聊天聊地,聊他或者她,聊思念,聊记忆中的我和他,聊记忆中的她和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默契更增深了彼此之间的亲切感。
我感觉我和他离得很近,心离得很近,他从未走远。
“我很想麦田。”在谈话的间缝中他道出了我许久未听过的想念。
“我弟弟又来找我了。”
“又怎么了?”话题很自然地从他即将开始的绵延不绝的情感倾吐上转移到我提出的问题之中。我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潜意识中我认为我的表弟是一个麻烦的集合体,当然这种潜意识的塑造也来源于我的朋友们,他们对他的疲乏度很多时候更甚于我。久而久之,他们都习惯于在询问他的问题时加一个“又”字,很自然的。
我很不耐烦地将事件的原委加以叙述,不加任何评论的通俗叙述。我也顺便说了发生在昨天晚上的关于我表弟的“被绑架”事件,当然,在我看来这只是表弟为无故夜不归宿找的理由,这种搪塞他父母的借口除了会激起他妈妈的愤怒以外,根本不会干扰到策划“绑架”事件的那个男孩儿。他们不会相信,我也不会相信,但是我又不得不去相信。
“这次是有点过分哈!”纽纽静静地听完了我的讲述后,做出简短并有实质内容的评述。
“嗯……”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呗!”我有点烦躁地说,“我冷静地考虑了好几天,发现似乎没有比我亲自出面更好的办法。”
“你呀,就好好学习吧,别管这些闲事儿了!”纽纽叹气。
“你觉得我可以不管么?”
“哎……”
这样的语气让我很自然地联想到纽纽摸着我的头顶,怜爱地来回摩挲。
“这周五我过去看你,你一个人在那边我是真的不放心。”
“好!”
“娜娜,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
我的心为之一暖,噙着泪将电话挂断。
我是真的很想你们,纽纽、麦田、还有匹林,我们四个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凑到一起去消磨可以任意消磨的时光了。一样的风景,却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去观望了。想到这儿,我不禁无可奈何地悲戚起来。
天边的云重重的,将天空压得低低的。我的心被所有的沉重压制,胸口有种窒息的痛感。心情可能是受天气影响了吧,否则没来由的压抑不会持续压抑。
去哪儿呢?一个人去哪儿呢?我在心中默念。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人,曾经的很多可以称之为朋友的朋友也都在时间的刷新中消失了。去操场?算了,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存在我的精神寄托,他们都不见了,它们也不见了,我也不见了。
回教室吧,在那里虚假的人气还不至于让我感到孤独,至少还能跟人说说话,此时我不排斥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行的对话。
“心里舒服了?”老师用嘲讽的语气和眼神跟进我进门后的行走轨迹。
我无言地重新坐回座位,接受她的嘲讽。我说了,我不会排斥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对话。所以,这样的单方面的交流也算。
她针对我,说明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值得针对的,所以各种形式的嘲讽我接受。
声音让我有存在感,所以各种形式的声音我都接受。
不想要空荡荡的感觉,所以各种可以不觉得空荡荡的事情我都乐意去做。
其实,我是想转移注意力。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弟弟的事情,或者说我不想以常用的方式去处理。现在的我越来越排斥用肢体上的冲突去验证自己的强势,但我却不明了除了用这种方式还能有什么更有效果的方法。很多年前有人教会了我凡事不能忍气吞声,要用直接的暴力去抗衡不公的待遇,而我学会这个道理也是受了直接的暴力鞭策。在某种程度上,它很好用,所以多数时候我崇尚它。我希望我的表弟也能够学会使用适当的暴力,但是他不会,也不知道是我对他的期望过高导致失望,还是我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这方面的期望。
归根到底,还是我的纵容导致了他性格上一定程度的软弱,想来想去,我应该有责任去为他负责。多年以来,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既然是习惯,那么很难改变。
曲飞已经刮完了她的眉毛,转过头来挑着眉骨向我炫耀她的成绩,我只是呆滞地看着此时很不好看的她,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刮掉眉毛?”
她愉悦地回答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画出我最满意的眉毛。”
我不解,亦解。

八十九。来了
更新时间2012211 12:02:12  字数:1708

 纽纽如期而至。
在晚自习开始进行的前十五分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他挂着给我的专属微笑,以一种我习惯了的方式走入我的生活。他未曾改变的容貌和靠近我之后散发出的暖暖的、不太好闻的体味,使我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位感。
“怎么样?说话算数吧!”纽纽摸摸我的脑袋,语调中带有某种兴奋。
我笑笑,有点无精打采的神色。
“怎么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
“没有,我刚睡醒,这会儿有点懵。”我开始对他露出痴傻的笑,“没办法,又是数学课,看着那些数学符号就不由自主地困……”
“好了好了,从来没变过的借口。”
我站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拽着他走出教室。
在我眼中纽纽虽然还是原来的纽纽,但是,他上的那个几乎可以等同于社会的学校,已经使他的整体感觉趋于不协调的成熟,这样使我看起来更像个学生,而他则更像是社会闲散人员。我不想又一次成为焦点,所以只能将他扯离被关注的区域。
“曲飞!”在出教室的时候,他撞上了刚走进教室的她。他亢奋地重逢了他记忆中朦胧的爱人。
曲飞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纽纽。纽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僵硬了的微笑,想当然地琢磨着她此时的情绪,他认为至少她应该是开心的、兴奋的,甚至于抑制不住狂喜的激动,可没成想过了好一阵子,曲飞毫无表情的脸上才开始出现神情,但那神情却是困惑的,之后,她说了一句有可能让纽纽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话,她说:“你是?”
纽纽用受伤的表情扭头看我,我果断得继续将他扯离教室范围。
“算了吧,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强求。”我念叨,“对了,你和林零怎么样了?”
我突然想起纽纽某种变态的执着。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早分了!”他顿了顿接着又用很受伤的语调说:“我心里其实一直只有麦田一个人。”
“扯淡吧你,那曲飞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是闲着无聊么?感情又处于空档期……”
“活该!”我撇嘴,“我这马上就要上课了,也跟你说不了几句话,你要不等我放学?”
“娜娜!”有个带着沉重面部阴影的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背对着夕阳,他被夕阳勾勒出轮廓。
“孙燃!你……你怎么来了?”一年多没有消息的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就在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完全可以不记起他的时候,他又这样刺激到我的记忆,只这一面,我又需要一小段的时间去平复他扯开的裂缝。
“我来看你啊!”孙燃歪嘴一笑。跟从前一模一样的笑意!
“那个欺负你弟弟的男生在哪个年级哪个班,叫什么名字?”站在一旁许久未言语的纽纽此时才说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我诧异地看看他们俩,开始觉得为难。
“别让我们白来一趟!”王明又出现在我眼前,那些只会出现在漫画中的劣质浓眉大眼此时显得异常坚定及决绝。
这些在我生活中失踪了许久的人们,怎么就又这样重新聚在我身边,团结地叫嚣着要帮我这样一个忙。我扭头看看纽纽,想让他明白我吉娜处理这样的事情一向不喜欢别人插手,完全没必要用这么大的阵势去吓唬人。可是纽纽坚定的眼神和已经响起的上课铃让我感觉自己没有时间去做细致的考虑和拒绝。于是,我简短地告诉了他们我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信息,便折回去上课。
“吓唬吓唬就行了!”我不放心,在进教室之前又强调。
“知道了,宝贝儿!”孙燃倒着走离我,并给了我一个飞吻。他消失在走廊转角处,将大分贝的这几个字扔回来。
“刚那人是纽纽?”上课后曲飞递过来的纸条上写着这样的疑问。
“那其他两个人是谁呢?”她继续问,我则回答:“朋友。”
整个晚自习我我又开始陷入某种混沌中、陷入某种回忆之中、陷入某种不真实之中,我在想他们,想他们是如何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如何走进我的生活,然后构想着千万种他们可能走出我生活的场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关于离开这件事,只是有种不安推着我去不安地胡思乱想,像是某种征兆那般让我不停地处于一种焦虑之中。
在晚自习结束之时,我冲出教室,去找那个可能已经受到伤害的男生,结果却被告知他没有伤晚自习。我又去找表弟,看到他平安无事地从教室中走出来才放了心。我跑去操场找纽纽他们,却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我去给纽纽打电话,电话始终处于忙音。这反常的迹象让我开始担心那个男生的安危,我找不到纽纽他们,也了解不到具体的情况,无可奈何的我就静静地坐在操场的栏杆上等可能出现的他们的身影。
夜色降临,从未有过的不安的恐惧如同那蔓延的黑暗吞噬着我。
有什么事要来了……


九十。原来,如此
更新时间2012221 19:08:16  字数:1417

 电话铃声在一个异常安静的时刻突然响起。
正窝在沙发里听音乐的草灿对如此这般的惊扰多少有点厌恶。
“喂?是我!”许文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出。
“哦……”草灿砸吧着嘴,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心情等他说话。
“还好么?好久没你消息了。”许文听不出任何他想听到或不想听到的关于她的情绪。
“是啊,也好久没你消息了。”
他们之间的爱被一种叫做“距离”的东西给离间了。从渐渐有的距离,到有距离感的碰触,从真正具有距离的距离,到无形中将两人拉开的时间的距离,总之,渐渐的,他们被渐渐垒砌的距离给隔开了,空间上形成的距离渐渐成就了他和她心中再也无法逾越的距离。
“草灿,咱们认真地说会儿话好么?”许文也许被某种可以让他疼痛的东西给刺到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柔软,透露出无可言语的悲伤情绪。
“你总算舍得对我认真了!”草灿依旧喜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好不好?”许文显得有些沮丧。
“好吧,就算是,现在也应该不是了。”
“草灿,如果你改一改说话的方式,也许会有很多人可以接近你。”
“我不喜欢陌生人。”
“我就知道咱俩没有办法轻松地聊天。”许文叹了长长一口气,“那么,咱们说正题。”
“你早该这样,不拐弯抹角地说话。”草灿的语气不带有任何情绪。
“是啊,我其实早该将咱们俩的关系好好梳理一下了,我觉得咱们俩还是……”
“分手吧!”草灿还是抢在他前面说了,她只是不想听自己最爱的人对自己说出这样一个决绝的字眼而已,她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必须以骄傲的姿态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空荡与痛苦。虽然她知道这段感情实际上早已结束,但是她无法接受少了这几个字的彻底完结。
“草灿……”
“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一直不想给你这样的机会而已,我懂你,所以我明白我这样的女生是不适合跟你在一起的,我脾气不好、缺乏耐心、无法处理好很多矛盾……”草灿开始自顾自地做她的总结,也许这种看似总结的东西只是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下不得已说的话而已,但是貌似草灿却在很认真地对待,这样的冷静反而让许文很不自在。
他只能听。因为无法安慰,所以无法选择。
许久,他在她停止说话之后的又一段沉默后,他才终于准备好了所有的勇气将他想跟她说的故事开头。
“草灿……”
“不要试图挽留我……”这样的话难免会带有一丝悲戚的哀伤,欲言又止的背后其实表达了与言语完全相反的期待。
“既然你决定要离开,再多的挽留也无济于事。”许文执着于草灿流于言语的情绪,将草灿最后一点对他的期待,对这份感情的期待击溃。
“已经三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草灿默默地将即将溢出的眼泪吞咽。她试图安慰自己,还好这样决绝的话语是她先说出口的,她占有主动权。
“对啊。”
“呵呵……”
“既然这样了,草灿,我也觉得自己再没必要隐藏什么了,有一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是不是你跟席蕊之间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许文惊异。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藏多久。”
“草灿,对不起……”
“如果我不接受道歉呢?”
“对不起……”
“哼哼……”草灿冷笑,“代价太大了,这段感情让我赔付了我的心,我的身体,我的时间,还有我最爱的两个人。”
“草灿,别这么说,我和她之间……”
嘟嘟嘟嘟……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任何的坦白都难免会成为一道抚不平的疤痕,任何的解释也都难免成为一种难以平复的伤害,那么,何必为了满足那一点点卑微的好奇心去将来龙去脉听个清楚?
总之,不管有多痛,也总算明白了和他的感情不过如此,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原来也不过是这样。
但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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