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子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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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鬼子都不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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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继宗已经有办法了,快说说看。”张胜老谋深算,慢条斯理。
“咱们现在有小泉和三木留下的日本快枪,张胜哥可以找金龙大哥去学学快枪是咋放的,回来再教我和占魁;再一个,我注意到据点里的军曹渡边经常带人去县城办事,他们肯定要经常穿过清水湾那片大林子,我们能不能效仿梁山好汉智劫生辰纲的法子,在林子里干掉这几个货。”
“我们除了往菜里吐痰,还可以来点巴豆、砒霜什么的。”占魁也想出了自己的招术。
张胜也眯缝着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鬼子经常有骑马路过到店里来喝酒的,只要趁他们不注意在马鞍子下面放点蒺藜刺、碎碗瓷片什么的,保准他骑不了多远马就会受惊,摔不死也给他整残了。”
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弟兄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想出了许多整治日本人的办法来。三人说得高兴,两坛酒很快喝得一滴不剩,眼看天色不早,三人才躺下安歇。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张胜提着两瓶汾酒、一只烧鸡、四只酱猪蹄、一包腊牛肉,摇摇晃晃地去找表哥王金龙进山打猎。
王金龙是个极爽快的人,虽然他家和张胜家是远房亲戚,但两人从小就过从甚密,长大后二人虽各忙各的事,逢年过节来往走动却不亚于小时候,只因二人都性格豪迈、见多识广,除了有亲戚这层关系外,更多的是有那么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见表弟来约,王金龙二话没说,带上两个平日关系很铁、枪法很好的手下,一行四人背上四杆长枪,一路说说笑笑,迤逦进山。
虽然已是暮春季节,但由于海拔高的缘故,此时的燕山依然是初春景色,满山的野花烂漫地开着,清新的空气中一阵阵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惬意。这里属燕山北麓,源自燕山的诸条河流汩汩地涌出山外,滋养着山外那一大片肥沃的平川,充足的绿色植物为大小飞禽走兽提供了充足的食物,山鸡、野兔、黄羊、梅花鹿、狍子随处可见。因此,从清朝顺治帝始,这里就作为皇室行围打猎的御苑。
正走着,王金龙示意大伙禁声,远处一群黄羊在山坡上懒懒地晒着太阳,旁边有几只梅花鹿在悠闲地啃着青草。
大家迅速趴下举枪瞄准,王金龙俯卧在张胜边上,教他如何开保险,如何三点一线瞄准。其实张胜以前经常打猎,枪法极准,只是以前用的是土枪而已。
“啪、啪、啪、啪”四声枪响,三只黄羊中枪倒地。
张胜因初次使用长枪,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子弹落空没有斩获。刚出来就有收获,四人自然兴奋异常,紧接着就是架火烤肉,开怀畅饮。王金龙又让手下把枪拆装了几遍,细细地给张胜讲了快枪的用法。张胜顾不上吃喝,掂着枪四处寻找目标,直到四人所带的子弹全部被他打光,这才不甘心地坐下喝起酒来。
皇协军使用的是国民政府设在河南巩县的兵工厂仿制的毛瑟枪——“中正式”步枪,而日军使用的“三八式”步枪也属毛瑟枪系列,两种步枪构造相似,只是尺寸、口径、射程、质量不同而已。所以等张胜回到店里时,已经能熟练地使用小泉和三木留下的三八大盖了。



第三章 清水湾屠倭

渡边军曹在柳林镇据点负责军需伙食给养的采办。今日一大早,他就领着几个手下去县城联队军需处领本月的日用品,中午时分,已经走在返回的路上。
几个人坐在慢慢悠悠的马车上,年轻的手下耐不住寂寞,一路上不停哼唱着“君之代”“樱花之歌”等日本歌曲,但渡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一起哼唱。
他已经四十来岁了,年轻时在名古屋上师范学校,毕业后在家乡小镇上的中学教语文,战争爆发时他已经三十九岁,随着政府一声令下,他应征入伍来到中国。
来之前他对中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孔子、孟子、李白、杜甫,还知道秦始皇、汉武帝、岳飞,可以说是半个中国通。他更知道拿破仑的那句名言:“中国是头熟睡的狮子,当他醒来的时候,全世界都要为之振动的。”
现在,日本已经来到这头睡狮的跟前。
战争初期,日军进展还算顺利,但随着战线的拉长,日军的进攻能力显得越来越弱,不得已才到处修据点来固守已占领的地区。
占领区的老百姓表面上表示顺从,但渡边从老百姓的眼神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愤怒和痛恨来;皇协军也越来越不像话,对皇军的配合也越来越消极,更可恶的是,皇协军里经常有人在背后打日军的黑枪;中国政府军的抵抗越来越顽强,甚至经常主动出击与皇军交战;游击队到处活动,几乎成了皇军的噩梦。
他觉得日本正在弄醒这头狮子。在这头庞然大物面前,日本更像一只强壮的蚂蚁,即使再强壮,也不可能战胜狮子。
渡边昏昏沉沉地想着心事,连头上热辣辣的太阳的烘烤也浑然不觉,汗水已渗透了他的上衣和军帽。
“渡边君,请你擦擦汗。”旁边一个下等兵递到渡边脸前的毛巾惊醒了他。
“谢谢,不用了,前边就是清水湾,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洗澡。”
清水湾是清水河上的一个水湾,河岸宽阔,水势平缓,两岸布满了芦苇、水柳、杨槐、胡杨以及各种各样不知名的灌木丛。走进树林,古木森森,凉风习习,令人暑气顿消。
如果没有战争,这里会是一个修身养性的极佳场所。
学文学出身的渡边多少还有一些浪漫气质,虽然战争已将他变成了凶残的杀人工具,但骨子里残存的文人气质是很难去除干净的。
就在渡边还在暗暗赞叹水色天光时,年轻的士兵们已纷纷扒掉外衣冲进河里,欢快地洗澡冲凉、泼水打闹起来。
渡边暗叹一声,慢慢也跟着下了水。
日本兵们的一举一动早被一直悄悄跟随其后的继宗、张胜瞧在眼里。两人相对一笑,便在渡边他们不远处无声地坐了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酒肉对饮起来。
当暑热消尽、浑身清凉的日本兵走上岸来,浑身的轻松让他们的嗅觉和肠胃变得格外敏感,空气里弥漫的酒香使他们像猎狗一样伸出鼻子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
“渡边君、各位太君,各位的大大的辛苦。”
张胜从树后转出,手里抓着一条刚撕下来的黄亮亮、油汪汪的卤鹅腿,笑容可掬地对这群浑身湿淋淋的日本兵打招呼。
看见张胜,日本兵们像看见亲人一样欢呼着拥过来,他们知道,只要碰到张胜,准有好吃的在等着他们。
大家席地而坐,亲热地吃喝着张胜和继宗带来的酒和肉,边吃边赞:“酒的好、肉的好,张桑大大的好。”
继宗二人笑眯眯地看着日本兵们吃喝,嘴里不停地劝道:“多多的吃,多多的喝,酒的肉的、大大的有。”除了酒和花生米外,卤鹅、猪头肉、腊制鸭杂中拌入了大量的巴豆霜。
顷刻间,酒干肉净。日本兵们满意地擦着嘴,打着饱嗝,哼哼唧唧如一群刚吃饱了的猪。
看着已经得手,张胜一使眼色,便和日本兵们告别,然后和继宗二人不慌不忙地离去。
二人还未走出林子,已听见后边屁声如雷、呕吐之声大作,大剂量的巴豆已开始发生作用。两人悄悄转回,日本兵这边已忙得不亦乐乎。
巴豆在中药中属强泻药,一般服下少量便足以让一个壮汉上吐下泻,今日继宗两人携恨下手,哪儿还管什么剂量不剂量,今天他们给日军下的剂量足以干掉十头牛。所以,二人尚未走远,这些日本人已开始发作。
二人静静在旁边看着,日本兵们已到了上吐下泻、提不起裤子的程度。有几个日本兵干脆分散蹲在河边芦苇丛中长蹲不起。
渡边因吃得少,症状较轻,但也是瞬间已有五次下泻。他浑身大汗淋漓,眼冒金星,一蹶不振。
看到这里,继宗抽刀径自来到一个蹲在芦苇丛中正努力排泄的日本兵身后,一脚踩翻,压刀一抹。
“哗——”日本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头已与身子分家,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继宗毫不迟滞,一转身朝芦苇丛中的另一个日本兵奔去。
这个日本兵更可笑,正撅着蜡黄的屁股、满头大汗地在使劲。
继宗更不多言,上去一脚踏翻,日本兵只觉脖子一凉,然后便看见了自己的后背,他还没来得及纳闷为什么会这样,眼前突然一黑,意识便像风一样消失。那边张胜也在瞬间扭断了另外两个日本兵的脖子,超渡他们回到了东洋姥姥家。
还剩渡边一人。
此时的渡边眼冒金星、两耳轰鸣地靠着树坐着,他感到自己虚脱得厉害,外界发生的事他毫无感觉。等他感到眼前一暗时,忙奋力睁开眼,凶神恶煞般的继宗、张胜已站在他面前。
“张桑的食物的可能有问题的。”他喘着粗气说道。这傻冒到现在死到临头还没有明白过味来。
没等渡边说出二话,继宗凶狠有力的一刀便终止了他的心跳。
渡边看见了睡梦中的狮子不经意地打了个喷嚏,蚂蚁便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渡边五人外出整日未归。
这个战前的中学教师风流成性,没事时经常出去找花姑娘放松自己,这次恐怕又是借出公差之际跑到哪儿放松去了。据点里的鬼子们想当然地猜测着,他们甚至想象着渡边又会给他们带一个经过他本人加工的、令人刺激、让人血脉喷张的风流艳事回来。
然而,他们等回的是五个面色蜡黄的人头。
日军士兵不惧怕战死,但非常忌讳被砍头。一个失去脑袋的皇军士兵是不会有灵魂的,更不要奢望进神社享受供奉了。
“这一定又是山里的游击队所为!”
“是的,必须立即进行清乡,将这些让人讨厌的游击队清除干净。”
“小林君,你说得都对,但游击队在哪里?怎么行动?”
“大队长阁下,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清剿游击队。”
……
小岛的办公室里,他的属下们情绪激昂、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小岛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联系到上次的袭击事件,综合考虑两次的行为特点,他可以断定两次事件是同一伙袭击者,决不会是游击队所为。
属下们的争论让他感到有些烦躁,他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你们考虑过这些袭击者的行动特点没有?”
在他凌厉且略带鄙夷的眼光逼视下,属下们仿佛都矮了一截。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小岛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游击队蛰居山区、物资匮乏,那满满一车的军用品一定会让他们感兴趣的。可经过清点,军用品一件不差,这是为什么?游击队一向以杀伤消耗皇军有生力量为目的,他们往往打完就走,可这次为什么还要将小泉、三木的遗体及渡边等人的头颅送回?这说明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用眼睛一遍遍扫视着部下,希望有人能在自己的启发下有所领悟。
没人吭声,一时间办公室里变得极为安静。
“中国的孙子兵法有云,”看到无人领会,小岛的声音再度响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所以我要提醒诸君,我们目前敌情不明、敌踪不知,如何行动?”
此时大家只有呆着脸听他说的份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哪还有什么思考问题的能力。
其实小岛也明白,他的这些属下已经习惯了服从命令,他们的大脑中充满了狂热和勇敢,但缺乏理智和思考。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接着说:“综合分析两次事件中袭击者的行动特点,我可以断定,这些袭击者根本不是什么游击队。在柳林镇周围一定存在着一个秘密组织,是他们制造了这两起事件,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对皇军充满了仇恨,这就是他们要送回遗体和头颅的原因,目的是在向我们示威、挑战,你们明白吗?”
小岛的一番分析,令属下们如醍醐灌顶。小林少佐第一个站起来表态:“小岛君,我们该怎么做?您就下命令吧。”
小岛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摆了摆手示意那些要发言的人坐下,然后命令道:“在未发现袭击者确切动向之前,暂不采取任何军事行动;严令控制各部分人员擅自远离本镇自由活动,必要时应以小队为单位集体行动。”
最后他又意味深长地嘱咐属下:“传达命令时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要谈论什么袭击者,士兵们问起只说由于游击队活动猖獗,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
当晚,据点里又一次燃起了焚尸的大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第四章 诛奸

时间不知不觉便进入了夏天,“桃园酒家”的生意也像这夏天的气温一样火热起来。
张胜从几个常来喝酒的鬼子嘴里得知,日本人对清水湾发生游击队袭击日本兵的事很重视,正在对镇周围地区进行秘密监视和侦查,同时严令士兵不得单独外出到镇外地区活动。
张胜听着日本兵煞有介事的说法,不由肚里暗笑,同时心里也有些着急:总不能老在店里杀日本人吧,这些日本兵来店里喝酒总是三五结伴而来,而且来时总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在店里动手容易走风。
占魁就更上火,上次因店里离不开,他没去成清水湾,现在又听说目前不宜在店里动手,他已经有些急红眼了。
当晚,占魁置酒,执意要留下堂倌吃上几杯酒。因堂倌年岁最大,三人推堂倌坐上首,堂倌推却不过,最后勉强坐定。
坐在三个如铁塔般的大汉中间,同时还置身于身为老板的张胜的上首,堂倌开始还有一丝局促不安,三人频频举杯敬酒,几杯酒下来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我给各位说一个笑话,权当给大家佐酒。”堂倌呷了一口酒说道。
“以前‘荣茂斋’生意好时,南来北往的客人一天到晚流水一样进出,来的客人中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当时光堂倌就雇了三个,有一天,来了几个‘怡红院’的婊子,吃完饭一抹嘴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想赖账,气得大掌柜当着客人的面就给了伺候那几个婊子的小堂倌一个大嘴巴子,小堂倌当时委屈得就哭了,还边哭边说‘你说我冤不冤枉啊?她们赖账我使力!’……”
话音未落,张胜一口酒直喷到地,占魁差点让酒呛得背过气去,继宗用手点着堂倌笑着说不出话来。
酒意已浓,堂倌用他那阅人无数的双眼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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