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子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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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鬼子都不留-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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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天还没亮,据点里的鬼子就像一群疯狗般扑向了周围各村。
张宁说得不错,这帮小鬼子比以前的老鬼子更凶残,被抓之人稍一反抗就会遭到残酷的杀害,由于青壮年事先藏起来不少,鬼子们抓不到青年,就拿那些老少妇孺撒气,烧、杀淫、掠,令人发指。
这些鬼子新兵几个月来天天修据点,累死累活的还要受军官和老兵的拳打脚踢,一肚子的邪火没处撒、也不敢撒,几个月下来心理已经严重扭曲变形,因此在抓民夫的过程中,他们比那些老兵们表现得更凶暴、残忍。
所以,第一天抓民夫的过程中,他们实实在在是在进行一场杀戮,杀掉的远远高于抓到的民夫,即便是抓到的民夫们也是被打得伤痕累累。
濑川鉴于工程需要大量的劳力,因此严令这些属下,不得随意开枪杀人。
但这些从杀戮中找到了乐趣的野兽下属哪还管什么命令不命令,他们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肆意开枪射击。
刀枪之下,老百姓们惊慌失措的躲藏、悲哀的哭啼、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样子都极大的刺激了这帮野兽们的屠杀的欲望,他们兽性高涨、疯狂地进行着血腥的杀戮。
柳林镇据点的日军属守备部队,在日军序列中属丙级编制,每个步兵大队(类似国军营级建制)下辖个三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每个步兵中队下设三个小队,每小队配备有轻机枪两挺、掷弹筒两门。
而此次据点鬼子在抓捕民夫的行动中,动辄成中队出动,无论是人数上还是武器配备上都占有绝对优势,继宗几人加上兰卿他们,也无非只有三十多人枪,又没有重武器,根本无法和鬼子进行正面交火,硬干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继宗哥几个在一起进行了详细的谋划,最后决定在马兰峪和鬼子干一场。
马兰峪村呈枣核状,有六十来户人,村东头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峪口,村西头一条羊肠小道通往深山,一条小溪蜿蜒着穿村而过,绝对是一个天然设伏的好去处。
当一个中队的鬼子迈着罗圈腿、如狼似虎般闯进马兰峪的时候,村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出现以往那种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场面,村里空无一人。
在场的除了继宗、张胜、占魁外,其余的个个都是老兵油子,兰卿此言一出,大家立刻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
王金龙心里暗暗赞叹:到底是沙场老将!经验老道、粗中有细。
随即说道:“就依你,转移”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大家便爬上旁边一个更高的一个山头,山后边就是马兰峪六十多户人家藏身的山凹。
在这里,山谷及对面山脊的情形依然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刚一坐下,占魁就叫起饿来了。
昨晚忙了大半夜,水米没沾牙,天亮后忙着埋伏、休息,接着就和鬼子干上了,谁也没感到饿,现在一休息下来,肚子立刻咕噜咕噜起来。
谁也没带吃的。
一抬头,旁边有几棵野杏树,此时野杏业已成熟,黄黄的挂满了枝头。
占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猛踹,野杏如下雨般落下。
野杏中看不中吃,吃到嘴里,酸、涩、苦俱全,极难下咽,唯一好吃的是野杏仁。
占魁捂着酸倒了牙的腮帮子,一口口往外吐着口水,愁眉苦脸地靠着石头紧盯着野杏发狠,其他人也都四处踅摸看能不能再发现点吃的。
空、空、空————一阵掷弹筒发射的声音打断了大家对食物的渴求,翻身望去,刚才隐身的的阵地,已经被炮火覆盖,对面山脊上鬼子的机枪也开始凑起热闹来。
“格老子,狗日的神气个啥子嘛?老子没得炮,老子要有炮,早送你龟儿子的上西天喽。”
炮兵出身的川兵朱长贵一阵破口大骂。
“就是,老子只要一发炮弹,连试射都不用。”
前晋绥军炮兵上士柳栓柱也生起气来。
鬼子们打了一阵子,见这边没有动静,慢慢的也消停下来。
鬼子们好像也饿了似的,他们在远处的山谷里埋锅造饭起来。
看来鬼子们要和他们摽上了。
看着鬼子开始做饭,占魁更是饥火难耐,忍不住骂道:“你们他妈的还想吃饭,看老子一会儿咋消遣你们这帮龟孙子。”
说罢回头看着继宗说:“咱俩一会儿下去放他几枪,搅了他们的饭局,让他们吃不成。”
“行!”继宗一时也童心大发。
说罢俩人起身顺着山脊悄悄向远处的鬼子摸去。
兰卿领来的这帮当兵的以前都是正规军,打的都是阵地战,日本人有飞机、大炮、坦克,所以以前打仗没有不吃亏的,像今天这样利用有利地形,像打兔子似的撂倒了这么多日本人而己方无一人死伤,在他们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兴趣极高。
看到占魁和继宗又要去骚扰日军,有几个当兵觉得挺有意思的,站起来看着兰卿和子美,意思也想跟着一起去。
兰卿一笑,朝子美一努嘴:“你也跟着去。”
鬼子们做饭的速度还是惊人的,等占魁几人来到日军的近旁潜伏下来的时候,日军小崽子门已经欢呼跳跃着围在行军锅周围准备开饭了。
“吃、我让你们他妈的吃屎。”占魁低声咒骂着。
说完,也不招呼其他几个人,率先开枪,其他几个人也迅速据枪射击。
中弹的鬼子一头扎进锅里。
慌乱中有几个还活着的鬼子也被挤进滚烫的锅里,他们在锅里拼命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真如滚汤泼老鼠。
鬼子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的几锅饭菜眼看是吃不成了。
占魁心疼得一咧嘴:“好好的饭菜,可惜了了。”
继宗一拉占魁:“快走吧,你还等着日本人请你去吃饭不成?”
刚才日军光忙于开饭了,闹哄哄的,谁也没注意那几枪是从哪儿打来的。
日本人已经快要气疯了,他们乱糟糟的一阵漫无目标地射击。
周围的群山回应着鬼子的枪声,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从开始到现在,日军根本就没有看见过对手的影子,而对手就这样在他们不防备的时候突然出手,鬼魅般如影随形,造成了约一个小队的皇军士兵伤亡。
这种情形,对一群鬼子新兵心理上所造成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带队的鬼子军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这样下去,只会造成越来越多的伤亡,但就此撤兵又非常的不甘心,一时竟茫然不知所措。
等继宗他们返回到原地的时候,大伙已经津津有味地吃上了。
原来马兰峪的老乡们给他们送来了鸡蛋、煎饼、馒头。
占魁一阵欢呼,伏在食物筐子上大口餮饕起来。
趴在山脊上一直监视下面的张胜突然一阵惊呼:“你们快过来看!小鬼子们在干啥?”
山谷里,一小队鬼子手里拿着刀、背着袋子,他们将那些已经死了的鬼子的手掌一个个砍下装进袋里,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干什么?
兰卿咧嘴一笑解释道:“这几年鬼子伤亡越来越多,已经顾不上将尸体运回火化,只能砍下手掌带回火化,在中条山时他们就经常这么干。”
继宗说道:“看来鬼子要撤,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转向送饭的几个老乡,问道:“从这里有没有通往峪口的捷径?”
送饭的是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一听问话,赶紧答道:“有、有、有,我们可以带路,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到。”
残阳如血、峰峦如聚、松涛如怒。
经过近一天的折腾,一无所获,还白白损失了一小队人马,鬼子们已身心俱疲。
一听到撤退的命令,鬼子们个个如蒙大赦,蜂拥着、争先恐后地向峪口涌来,恨不得多长两只脚,赶紧离开这个恐怖之地。
夕阳下,继宗他们静静地隐藏在峪口的阴影里,他们放过了前边的日本兵,对着后面的鬼子开始了密集的射击。
枪声大作。
狭窄的山道上,鬼子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射击和猎杀,占魁边打还不时抽空嚼上一口煎饼。
受到攻击的鬼子纷纷中枪倒下,还活着的如受惊的野驴般疯狂向前奔逃。
兵败如山倒,受到感染的其他鬼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互相践踏拥挤着、头也不回地拼命向峪口外平原地带窜去,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战场终于沉寂下来,几十个被遗弃的鬼子尸体和伤兵狼藉地枕叠在一块,伤兵的呻吟声在湿气浓重的傍晚显得格外响。
战利品是相当丰厚的,机枪两挺、掷弹筒两门、步枪五十多只、两只南部十四式手枪、炮弹二十发、各种子弹上万发。
“老子发财喽!”朱长贵如抱了个娘们儿一样抱着掷弹筒。
当晚,马兰峪下起了瓢泼大雨,滚滚山洪将鬼子的尸体和肮脏的污血冲出了峪口,大自然用它那特有的方式将这些垃圾处理得干干净净。
马兰峪之战,鬼子伤亡上百,那些幸存下来小鬼子想起马兰峪就心有余悸,所以在后来的抓民夫的行动中,鬼子往往同时出动两个中队,一队在村外警戒,一队进村抓人,而且是快进快出,再也不敢在村里作过多逗留,更不要说烧、杀、淫、掠了。
这一日,从水帘洞传来消息,莲儿顺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第十六章 沼泽

孩子的名字叫庄伯康,是莲儿起的,莲儿的意思是继宗将来还要有仲康、叔康、季康等许许多多的儿子。
新生的孩子的确为大伙增添了不少的乐趣,满月的汤饼会上,水帘洞张灯结彩、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金龙、张胜、占魁几个人用一块足重五十两的金砖给孩子打了一把长命锁,严氏、棠儿、雨玫这几个月来为为伯康缝制了大量的衣物,把个伯康打扮得团花锦簇,俊雅异常。
那帮丘八们也准备了一大堆的刀啊、枪啊之类的礼物,堆地如小山一般。
从酒席开始,棠儿就抱着伯康不撒手,不停的逗弄孩子,嘴里一个劲地让孩子叫二妈,见着田三非要让田三认外甥,把个田三气得直翻白眼,黄胡子直翘,但又无可奈何继宗分明是乐昏了头,他穿戴得整整齐齐,傻跟在棠儿身后,棠儿说啥他跟着说啥,棠儿到哪儿他到哪儿。
莲儿则优雅地坐在女主人位子上,含笑看着身边的一切,心里充满了对上苍的感激。
旁边的雨玫看着棠儿那到处张罗、烧包的样子,以及继宗亦步亦趋紧紧尾随其后情形,心里不禁一阵醋意。
“姐姐,你瞧继宗那傻样,你说他傻不傻呀?”
本来想在表姐跟前编排棠儿几句,但她素养极好,出口却成了埋怨继宗。
莲儿心思灵巧之极,能不明白雨玫的心思,但话又不能挑明了说,遂打趣道:“别急,总有一天,你和棠儿都有让继宗乐傻的时候,要不明天就给你和继宗办圆房酒?”
雨玫脸一红嗔道:“表姐,这哪是你说的话啊?”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充满了蜜意,刚才的醋意已荡然无存。
今年夏收的收成不错,借着给伯康过满月,田三带着庄家营子的壮劳力们给水帘洞送来两万斤粮食、各色的果蔬及活的鸡鸭猪羊,张胜粗算了一下,洞里的储备够住在洞里的人吃用五年的。
因水帘洞里住着莲儿等女眷,兰卿他们感觉住着不方便,于是在闲暇之余,领着二十多个丘八在天坑里凿出十几孔窑洞,用以住人和储存各种物品。
水帘洞现在是兵精粮足,人畜两旺。
现在的继宗他们,绝非一年多前的情形。
他们以“桃园酒家”为中心,以水帘洞为秘密据点,以庄家营子为后备,再加上分散在周围各个村屯的那些被营救出的战俘,暗暗形成了一个非常大的力量。
濑川终于完成了挑沟蓄水的工程,他终于可以长长嘘一口气了。
那些又瘦又黑、发育不全的小鬼子们也像蹦蹦跳跳的蚂蚱一样,在柳林镇的各个角落都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
“桃园酒家”自然是他们最爱光顾的地方了。
这些生理年龄上依然还是大孩子,但心理上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的日本士兵,动辄来一大帮狂吃海喝,喝醉了酒又叫又闹不得安生,然后就阴沉着削瘦如鸟喙的脸一坐就是半晌。
店里也专门为这批鬼子准备了特殊的食物配料:洗脚搓下的老脚皮,是鬼子喜食的丸子的主要配料;哥几个的尿液随时注意保存,那是鬼子们酒里的必不可少的添加剂;至于鼻涕粘痰等往往是趁着新鲜往菜里添加。
刘大牙最近变成了忙人。
由于这批鬼子根本不会说协和语,经常比划半天,张胜、和尚也搞不明白他们在瞎比划些什么,弄得这帮小蚂蚱“蝗军”们大发雷霆,因此不得不劳动刘大牙的大驾翻译翻译。
而刘大牙的态度很坚决,他拒绝说日语,他只翻译鬼子的话,绝不和日本人说话交谈,而他的翻译也颇具特色。
“这孙子要碗阳春面。”
“这王八蛋想吃豆腐。”
“这婊子养的想要点醋。”
“这杂种想吃生鱼片。”
………
为了方便,张胜在店里专门为刘大牙在墙角临窗处设了个专座,没事时,两碟小菜一壶酒伺候着,刘大牙悠闲地慢慢自斟自饮,两只薄如纸片的的小耳朵支楞的地老高,一天下来,总能得到不少消息,然后有意无意的将鬼子们言谈中漏出的重要信息透漏一二。
这一天,七八个折腾了一天的鬼子刚离开酒家,张胜准备关门打烊。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大牙,突然自言自语道:“一帮龟子儿王八蛋,吃饱了、喝足了,还想去糟蹋妇女,作孽啊!”
说完,看也不看张胜,用手支着地爬出门去。
张生急忙来到后堂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吃饭继宗几个。
占魁立即奔出后门,远远望见那几个鬼子的背影,他们正摇摇晃晃的往向北的岔路上拐去。
“都别吃了,追狗日的。”
留下两个帮厨的,哥几个加上和尚迅速从后门出去,远远跟在几个鬼子身后。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暮色中,燕山巨大的轮廓清晰地凸现出来,四野俱寂,只有清风和着虫吟,偶尔,不远处的沼泽地里会传来一阵蛙鸣,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草香和若有若无的炊烟味。
黑暗中,几个鬼子如幽灵般漫无目标游荡着,他们似乎迷路了,他们正朝着沼泽地的方向踉踉跄跄走去。
“阳春面”和尚用日语大声喊叫着。
他就会说这一个日本单词。
旷野里,声音显得非常的突兀,隐隐地还带点回音。
鬼子们转过身来,他们在黑暗中费力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是河野君吗?”一个公鸭嗓的鬼子大声询问着。
没人回答。
鬼子们发出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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