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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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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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性格,在我的印象里,王平就应该是那个把我轰成碎片却依然下不了最后一炮的笨蛋,除了拿不值钱的善良当原则就再没其它的家伙。”太岁随意说的几句话却让王平的心中有些温暖的感觉,只是为了让周围人活下去,他自己首先要活下去。
    不冷血,怎么杀人?
    不杀人,怎么生存?
    这个世界,为了活,总要有人死。
    王平没有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直到教会的人员出现在夜幕早已经降临的旷野里,这些家伙自然有所凭依,好象还不仅仅是教会一伙人。前后两个批次,骑着马的在后,开着摩托车冲在其面,两边都点着火把,看起来声势不小,都在四十人上下,相比来说还是那十多辆老式摩托车看起来威风一些,还有利用两辆摩托车中间焊接上座椅架上轻机枪充当‘机械化’部队的车辆,眼看临近约定地点,这帮家伙不约而同的开始呼哨,夸张点的还开始挥舞手中的铁链。
    这是天主教徒?看样子那个会长为了维护形象,找了外人来帮忙吧?
    别看特里是个小头目,他的身材可不小,就是头脑简单了一些,只能在三合会里充当个打手兼车队长的角色,平常就为三合会看看场地,需要的时候带人出去解决各种麻烦,这次老大派他出来与教会合作接收设备,特里可没想那么多,出了新诺里就带着手下一路冲到前面,到了约定的那个土包附近,果然看见那上面放着个模样古怪的东西,特里也不客气,挥手就让手下人去搬。
    清脆的声音立刻让这些喧嚣的摩托小子安静下来,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出来有人通过枪声警告这些人,黑黝黝地山顶上传下了喊话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晰,声音喊道:“带摩托车过来没有?机器上我们绑了炸药,如果不见摩托车,小心我手一歪,把你们要的东西炸上天!”
    “头,还是等教会的人来吧。”
    手下的话让特里本来因为可以随意
    不用担心被老板骂自己浪费燃料,有些兴奋的心情冷止住自己的手下企图对山上开枪的动作,特里大声喊道:“我们是来看看的!等教会的人来了你们自己谈!”
    骑马当然不如摩托车快,不过特里他们骑的那些老旧油料摩托,除了轰鸣声就是肆意升腾的黑色尾气,速度也高不到什么地方去,因此没过二十分钟,跑的有些冒汗的马匹与马车跟着来到土包下面,特里简单地将情况说了一下,从马车上搬下两辆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竞速类摩托车,别说王平与太岁,就是特里等人也看直了眼睛。
    这可是核动力驱动的精品摩托车啊,全新诺里绝对不会超过十台,就这么送人了?
    “摩托车先让人在地上跑一圈给我们看!你们现在派一个人上土包看机器,没问题的话就把摩托车和东西留下,然后你们抬着机器走!实话告诉你们,土包下的土是不是踩上去有点软啊?那下面埋了炸药!如果你们耍诡计,那咱们就同归于尽!”山上带着股德州口音的英语听起来得意扬扬的。
    教会的人也没多说,竟然连地面也不检查一下,派人上去看完设备确实如同以往K神甫传回的消息一样,内部零件清点一下也没见少,接着就让人当着山顶神秘任务的面,开着摩托车兜了两圈,确认没有问题,留下两辆摩托车和一包东西,这些人开始乱糟糟的撤退。
    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两个身影悄悄地摸上了摩托车,摆弄了两下,马达声再次响起,黑影翻身上车,刚刚开出去不到六百米,轰鸣声音骤然响起!那两辆摩托车连同车上的人都被炸的粉碎!
    用的炸药其实并不多,威力却不小,似乎有少量的汽油作为附着燃烧物,炸药应该是隐藏在轮胎里,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是遥控引爆,只要不按起爆按钮,就可以当作正常摩托车来骑,爆炸后小小摩托车的火光也一度蹿起两米都多高,在夜晚有些阴森的原野中显得格外刺眼。
    从望远镜以及留守的观察哨了解到这两个倒霉的家伙肯定是活不成了,看样子K神甫最后两个手下也坐上了开往地狱的渡船,负责灭口的教会小头目又让人去残骸边确定有炸碎的人体组织后,这才满意地离开。
    用两台看起来华丽,实际上坏了连零件都找不到的摩托换回机器以及两条可能威胁到三合会或者教会老大的人命,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夜色越来越深沉,阴云的天遮挡住了稀少的光源,整个石头山包括山包与旁边烧尸体的洼坑,整个荒原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沉默与寂静中,到了后半夜,还下起雨来,微微带有酸味的雨水,应该是今年这片荒原的第一场看起来正常的小雨,雨水不大,淅沥哗啦下到天亮,仍然没有停止的样子,昨天还是干旱,充满了荒凉痕迹的原野,这半夜雨之后,似乎突然多出了许多绿色的小东西,生机顿时昂然了不少。
    两个身影在柏油路上慢慢地溜达着,如果普通人遇到这样的天气最起码也要把脑袋包起来,不然雨水占到头发上不及时清理会脱发,流到眼睛里不赶紧用水冲掉会让眼睛红肿,可是这两个人似乎对酸雨免疫,压根就没做什么防护。
    敢这么做的除了太岁与王平自然没有第三‘人’了。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把他们都干掉,非要让我的分身演场戏给这些笨蛋看?”太岁将脸上的雨水抹了两抹,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这是为了将神甫的事情彻底结束,可是起码也要让我弄个马匹什么的,大不了我给你当马骑,这样咱们的速度不是能快一些吗?”
    “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而且我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神甫走之前和咱们说的那些事情,老人家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有些话还是听听比较好。”王平看着烟雨中景色变的模糊的山野,暗红色的岩石,辅助计算机给他的大脑传来了清新却略带酸涩味道的刺激信号,没有来由的,王平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野猫的事情、基地的事情以及连日来的杀戮发泄,通通被他抛到脑后,有那么一瞬间,长毛男突然感觉自己又象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注一:这句话虽然是老话。也是我多年职场经验的感悟,比如办公室小美女一个月奖金赶上我三个月工资,不合理吧?但是存在就是合理的,毕竟人家也有付出。
     
   
第一百零九章 回归(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王平拥有仿生躯体以来从来没有过长毛男自己都不能明确的说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如果用比较严谨的态度去分析,只能说王平是一个除了大脑,小脑和部分脊椎之外,再没有人体器官的家伙,即使是辅助计算机将所有感觉提升到最灵敏,或者进入虚拟空间与野猫相会,长毛男的感觉流程仍然是从数字信号转换成生物电流,然后再刺激神经产生相对的反应,理论上这种刺激的精度超出了正常人神经能够感觉的最高精度,就算是性高潮,也能模拟的完全一样,但是,实际上却总有些不同,王平在醒来之后,即使是在基地内彻底翻修身体,仍然时刻对这个世界有种不真实感。就算不象刚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么强烈,也不象心态逐渐调整后如同去掉了一层玻璃,但是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模糊感。
    尤其是进入虚拟空间与野猫相会后,这种对世界的疏离感就更加强烈。如果说在北美之行刚刚开始的现在,这种疏离感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恐怕对比东亚与北美之间的不同就能很容易的得出一个十分令人恐惧,也一直让段天星担心的疑问。这也是段天星为什么再后悔,也不试图解除王平潜意识中那个机器人定律的枷锁,一直让这个枷锁在长毛男犹豫不决的时候暗中替他做出抉择,人狼怕的就是这个疑问以及推论产生的结果,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发生在远离那些让王平伤心、担心、关心、用心的人群,远离东亚,远离野猫的时候,再加上人种外型的差异,终于解除了王平心中最后一道枷锁,这个疑问就是,假如一个人失去了他的绝大部分身躯并且能够保证他拥有超越一般人实力的时候,这个曾经的人,为了追求失去身体的同时所失去的实在感,那种实在的血肉感,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会肆无忌惮地杀人。
    一杀再杀。
    杀无止境。
    只有不断毁灭他人的生命,不断重复这样的经历,才能让这样的人找回那种血肉的感觉,无论是远程的狙击枪一枪毙命,还是近距离的格斗,血肉横飞,对于没有人类肉体,却将灵魂与精神拘禁在一副冰冷躯壳中的王平来讲,某种意义上,死就是他能感受到的生命的意义,也是唯一的意义。
    生存,是为了灭亡。
    太岁并没有察觉王平的异样,拥有生物学渊博知识的他,对于心理学多少知道一些,但对于改造人心理学这样的陌生学科,压根就没有概念,如果王平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总有一天会精神崩溃,成为真正的杀人狂魔,杀到最后,就只有杀死自己。
    王平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之所以拖延了入城时间,也是为了搞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顶着带有弱酸性的雨水走在公路上,
    方向是没有错的,只是烟雨蒙蒙,还有多远才能到新诺里,两人逐渐失去了概念,如果王平查阅辅助计算机的步幅测量数据,当然能有个相对精确的结果,但是长毛男现在的脑海中所回忆的画面,除了杀人时的血腥与真实,就是与野猫相会在虚拟空间中的飘渺与香艳,完全没心思想别的事情。
    或许是接近城市了,路边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残骸、尸骨与垃圾,各种车辆的残骸从路上到路边乃至荒野中,到处都是,还有些被人随意搭建又随意抛弃的窝棚,挺立着奇形怪状的外表站立在路边,有几个还随着细雨飘飞着塑料布,偶尔还能看见几具干尸与枯骨,最吸引人的是远处一具早已经风干的尸体,就吊在路边不知道做什么的铁架子上,本来被电镀过的铁架经过长年累月的风霜侵蚀,早就是伤痕累累,遍布黑斑痕,而那具尸体应该在死前选择了最结实的绳子,固执地在风中轻轻晃动。等两人穿过水雾走进一些,才发现尸体上挂着牌子,用英文写着一段话。
    欢迎来到新诺里。请向前走二十公里进入市区。
    附:不要在偷东西的时候打喷嚏,老威斯养的狗,耳朵很灵。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王平仅仅是看了一眼,又向前走去。从这个很可能是被狗咬死后被钓在这里的家伙开始,路边的干尸就开始增多,有些尸体上也挂着大小不一的牌子,写什么的都有,似乎这是新诺里的民俗或者说是一种迎接外来人的方式。
    一具已经从金发美女风干成老太婆的尸体上写着:新诺里甜心之家人人都知道,欢迎任何能‘站立’的男人!满
    任何要求,奸新尸也可以!干尸免费。
    只有半个脑袋的尸体上写着,企图抢劫赌场,这没什么,我们很宽容的剁了他一只手,但是这个混蛋的惨叫声影响我们营业。
    我怎么可能知道地下室的煤气管道竟然残留着煤气?
    吃生老鼠没有关系,约翰,但你不该吞活老鼠。
    快枪捷克是最好的保镖!我就是他的杰作!
    新诺里风干食品,请找罗伯特。
    放了上百年的罐头不能吃。
    别拿火烤子弹。
    啊!地雷!
    微弱的哭声忽然引起了两人的主意,思绪有些飘忽的王平也没多想,拉着太岁寻着哭声离开了大路,离路边大概三十多米,有片流浪汉聚集的窝棚区,似乎是依附着一个种植园或者是私人花园的遗址建立起来的,低矮的窝棚因为下雨,污水横流,就在窝棚边上,一处四面漏风,简易的只有块铁皮罩在上面的空架子下,有个小孩子趴在一位女性的身体上哭喊着。见到王平走近他,那个浑身沾满黑泥用来抵挡雨水的小孩,还知道擦擦眼泪,也不管流过嘴唇滴落在地上的鼻涕,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恐惧的神色看着带着长枪的长头发的怪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怪人要做什么,却依然挡在那个女性的身前。
    王平将那些飘忽的思绪暂时丢在脑后,命令辅助计算机将自己的声音尽量调整的比较柔和后问道:“是你妈妈?”
    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颤抖着有些寒冷的身体解释道:“姐姐,也是妈妈,爸爸和婊子生下姐姐,又和姐姐生下我。”
    “乖,你和你姐都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王平慢慢地走进小孩子,他不得不谨慎,因为就在孩子手边放着一颗手榴弹。
    “我叫杂种,有时候爸爸也叫我狗娘养的,我六岁,姐姐叫贱货,十七岁了。”小孩子的颤抖逐渐停止了,看样子杂种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能分辨出眼前这些人没什么恶意,如果他们想把杂种变成奴隶,恐怕杂种还要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天谢谢他们。
    “你们是要买我吗?我很听话的,我姐姐病了,只要你们能救她,我把自己免费送给你们,只要给点吃的我就能干很多事情!”杂种丝毫没有迟疑地说道。
    小孩子的声音和清脆,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符。
    王平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走近,先将手榴弹拿到手中,杂种并没有阻止他,长毛男掂量一下手中的这个铁家伙,外表很象,似乎是训练用的假东西,难怪小孩子没反应。
    王平负责转移小孩子的注意力,继续问道:“你爸爸呢?”
    “昨天爸爸领了几位先生过来,让姐姐好好伺候,说先生们满意了就会给我们很多好吃的,结果今天早上姐姐就这样了,爸爸和他们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太岁凑过来,将盖在姐姐身上塑料布掀开,又挪走塑料布下面的破烂布头,一具发育成熟,充满女性魅力却也遍布着青紫伤痕与各类淤伤的女性身体展现在太岁眼前,小麦色的肌肤,只能分辨出是黑褐色长卷发,也都粘满了灰土。尤其是脖子上的卡痕尤其明显,看来施暴人深知如何追求最大的快感,另外就是胸部与下体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相比之下,她那张已经臃肿的看不出长相的脸却显得没那么吸引人注意了。
    太岁肆无忌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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