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奇妙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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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奇妙的航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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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就会遭到破坏,而开始产生幻觉,最后导致死亡。”

  “麻佛近片使人做梦?是这么回事吗?”

  “正是这样,它使你昏昏沉沉,朴朴实实地做半小时梦,这就使你能对付一天的工作了。但是我劝你,除非有紧急情况,你还是别碰它为妙。”

  “为什么?它使人疲乏吗?”

  “不,并不特别使人疲乏。这只是因为做的都是恶梦。麻佛近使头脑变成真空,清除掉白天积累起来的精神垃圾,这是经验之谈,不吃它吧,我可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得把那张地图准备好,而在这上头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

  “那张图吗!”

  “那是宾恩斯的包括所有毛细血管的血液循环系统图,我还得尽可能把它弄清楚。血凝块就在上面这个地方,几乎在颅腔的正中央,紧靠脑垂体的地方。”

  “问题就在这儿吗?”

  “当然是罗。其它任何情况都好掌握。碰伤、挫伤、休克、撞伤都好办。血凝块却不成,非开刀不可,而且要快。”

  “他还能活多久,迈克尔斯大夫?”

  “说不上。在一段时间内不致于有生命危险。我们希望。但是早在死亡之前,有可能引起大脑损伤。而对我们这个机构来说,大脑损伤,就同死亡一样坏。这儿人们期望我们的宾恩斯能创造奇迹,现在他们慌了手脚。特别对卡特来说,这个打击很大,是他需要你。”

  格兰特说:“你是说他认为对方还想再干一次。”

  “他没有这么说,但我觉得这就是他所害怕的,也是他为什么需要你参加这个小组的原因。”

  格兰特环顾四周说:“有什么理由认为这个地方被渗透了呢?他们在这儿安插了特务吗?”

  “就我所知,还没有,不过卡特是个多疑的人,我认为他疑心存在着借医疗手段杀人的可能性。”

  “杜瓦尔?”

  迈克尔斯耸了耸肩。“他是个不得人心的人,而且他用的器械只要有一丝一毫差错,就可以致人死命。”

  “怎样才能制止他呢?”

  “制止不了。”

  “那就用别的人吧,用个你们信得过的人吧。”

  “别人没具有这种必要的技术。而且杜瓦尔现在就在这儿。而且毕竟还役有证据说明他不够忠诚。”

  “但是如果把我作为男护士安置在他身边,如果我的任务是严密监视他,我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我不可能明白他在干什么,或者是不是在老老实实和正确地干。事实上,我跟你说,他把脑袋打开的时候,我可能会晕过去。”

  “他不会打开脑袋,”迈克尔斯说,“血块从外面够不着。这一点他很肯定。”

  “可是这么一来……”

  “我们将从内部去处理它。”

  格兰特皱了皱眉头。慢慢地,他摇着头说:“你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迈克尔斯平静地说:“格兰特先生,从事这项工作的其他任何人都了解情况,都明确自己该做些什么。你是个局外人,要把你教会,倒也真是件苦差事。然而,必须我做的事,我还得做。我现在得让你知道一点我们这个机构所做的理论工作。”

  格兰特嘴唇撇了一下,“对不起,大夫,你刚才讲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在大学里,我的专业是足球;兼修课是与姑娘们厮混,成绩很过硬,跟我讲理论没有用。”

  “我看过有关你的材料,格兰特先生;倒不完全象你说的那样。但是,即使我们在私下说话,我也不会责怪你有着明显的智力和文化水平,因而不承认你有男人的魅力。我不想白费精力,跟你讲理论,我将撇开理论问题不谈,而让你明白这门学问的实质。——我想,你注意到了我们的军徽《CMDF》了吧。”

  “当然注意到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我有几个猜想。《火星白痴和傻瓜统一组织》。猜得对吗?还有一个比这更恰当的,可是说出来不雅。”

  “这碰巧代表《联合微缩威慑部队》。”

  “这比我的猜想更莫明其妙。”格兰特说。

  “我来说明一下。你听到有关微缩的争论吗?”

  格兰特想了一会说:“那时候我在大学学习,我们在物理课上学过一两次。”

  “穿插在足球比赛之间吗?”

  “是。事实上是在不比赛的季节。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有一帮物理学家声称,他们可以把物体缩到要多小就有多小,后来被揭发说是一场骗局。嗯,也许不是骗局,至少算是个错误吧。我记得课上谈到几个论点,论证为什么不可能把人缩小到,比方说,老鼠那样小,而还保持人的特点。”

  “我相信在全国所有大学里都这样做过。你记得有哪些反对意见吗?”

  “我想能记得。你如果想要把什么东西缩小,有两种办法,你可以任选一种。你河以想法使一个物体内部一个个的原子挤到一起,或者你把其中一部分原子整个去掉。要克服原子之间互相排斥的力量,把原子挤到一起,需要有巨大的压力。要把人压缩到老鼠一样大小,木星中心所具有的那种压力都还不够。这些我都讲得对吗?”

  “你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即使你能办到,那压力也会把任何生物压死。除此之外,一个用把原子挤到一起的办法缩小的物体,是会保留它原有的质量的。而一个只有老鼠大小,却有人的质量的物体是很难掌握的。”

  “了不起,格兰特先生,你肯定曾经一连好几个小时围你这种富于浪漫色彩的话,使你的女朋友们开心得了不得吧。另一种方法呢?”

  “另一种方法是按照准确的比例,除掉一些原子,因此物体的质量和体积会缩减,而各部分的相互关系却保持正常。问题就在于:如果你把人缩到老鼠的大小,那么在也许七万个原子中,你只能保留一个。如果把这个办法施之于脑部,那么剩下来的东西就不会比老鼠大脑复杂多少了,这是第一点。其次,那些搞微缩的物理学家宣称,他们能使物体重新扩大;这一点,就象他们所说的那样,你真能办得到吗?你怎样把那些原子弄回来,并且放回原位呢?”

  “情况就是这样,格兰特先生,但是为什么有些知名的物理学家会认为微缩是切实可行的呢?”

  “我不知道,大夫,但是你再也没听到这种理论了吧。”

  “这部分是由于我们的高等学校——奉命——做了件细致彻底的工作;把这个理论推翻了。这项技术无论是这儿还是对方都转入了地下。按字面意义说,真正就在这儿、地下。”迈苑尔斯几乎感情冲动地敲着面前的桌子说。“而且我们必须继续对物理系研究生开设微缩技术的特别课程,他们除非在对方相应的学校里,是学不到这门课的。微缩术是完全可能的,但你讲的那两种办法,一种也不用。格兰特先生,你见到过把照片放大,或是缩小到缩微胶卷的大小吗?”

  “当然见过。”

  “那么,不用讲原理,我可以告诉你,对三度空间的物体,甚至是人,可以运用同样的方法。我们并不是作为实实在在的物体,而是作为图象,作为从时空宇宙外面加以操纵的立体图象被微缩的。”

  格兰特微笑道,“好了,老师,这不过是一堆名词。”

  “是的,不过,你不是不要我讲理论吗?物理学家在十年前发现的是超空间的利用;所谓‘超空间’就是超过通常的三度空间的那种空间。这个概念难以捉摸,在数学上如何表述也是几乎不可理解;但有趣的是,它是办得到的。物体可以加以微缩,我们既不用消除原子,也不用把它们挤到一起。我们连原子也能加以缩小,我们什么都可以缩小,同时,质量也自动减少。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恢复它的体积。”

  “你这话听起来倒是严肃的。”格兰特说。“你是说我们可以把人缩小到老鼠一样大小吗?”

  “从原理上讲,我们可以把人缩小到细菌、病毒、原子的大小。在理论上,微缩的程度是无限的。我们何以把一支部队的所有人员,连同其装备,缩小到可以装进一个火柴盒。然后,从实际出发,可以把这个火柴盒运送到需要他们的地方去,在使部队恢复原来的大小以后,打发他们去执行任务。明白此事的重要意义了吗?”

  格兰特说:“我想对方也能做到罗。”

  “我们认为他们肯定能做到——但是,来吧,格兰特,情况在全速发展,而我们的时间有限。跟我来吧。”

  这儿是”跟我来,”那儿也是“跟我来。”格兰特从一早醒来,人们就没有让他在同一个地方呆过十丑分钟以上。这使他很厌烦,可是他对这个,似乎也无可奈何。是不是有意安排好,不让他有足够的思考时间呢?他们准备向他提出个什么出人意料的要求呢?

  他和迈克尔斯现在乘上了那辆小型摩托车,迈克尔斯象老手似的在开车。

  “如果我们和他们都有这东西,我们就相互抵消了,”格兰特说。

  “是这样,但另外,这东西对于我们都没有多大好处,还有个难处。”迈克尔斯说。

  “哦?”

  “我们已经搞了十年,研究怎样扩大体积比率,怎样达到更大的微缩强度,以及放大强度—一这个问题也就是把超级场倒转过来的问题。不幸的是,我们在这个方面已经到达了理论上的极限。”

  “什么样的极限?”

  “不很妙,‘测不准原理’起作用了,微缩强度与微缩时间的乘积——用的单位当然要恰当——就会得出一个包含普郎克常数的算式。如果把人缩小一半,可以维持几个世纪。如果缩小到老鼠那样大,可以维持几天。如果缩小到细菌大小,那就只能维持几个钟头。过了这个期限就会重新膨大。”

  “但是还可以再度进行微缩啊。”

  “要隔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才行。要不要我给你讲点数学根据?”

  “不必了,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他们到了电梯下,迈克尔斯小声、困顿地咕噜了一声,从车上下来。格兰特从边上跳出来了。

  电梯庄重徐缓地往上升的时候,格兰特把身子靠在栏杆上,他问道:“那么,宾恩斯有什么技术呢?”

  “他们对我说,他声称他能克服‘测不准原理’。人们认为他知道怎样无限期维持微缩。”

  “听起来,你好象不相信这个说法。”

  迈克尔斯耸了耸肩说:“我是持怀疑态度的。如果他把微缩强度和微缩时间都加以扩大,那只能靠牺牲别的因素才能办到,但我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可能是个什么因素。也许这正好说明我不是宾恩斯。不管怎么样,他说了他能办得到,我们不能冒不相信他的危险。对方也不能,所以他们才试图把他干掉。”

  他们已经到了电梯顶端,迈克尔斯在这儿停了一会儿以便讲完这句话。现在他走过来乘另一部电梯,再上一层楼。

  “现在,格兰特,你该懂得,我们必须怎么办了——把宾恩斯救活。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办?——为了他掌握的技术。那么我们必须怎么办?——靠微缩。”

  “为什么要靠微缩呢?”

  “因为脑部那块血块从外面够不着。这一点我跟你讲过。因此我们将把一艘潜艇加以微缩,把它注射进动脉里去,由欧因斯舰长驾驶,由我领航,驶向血块。到了那里,杜瓦尔同他的助手彼得逊小姐将动手术。”

  格兰特睁大了眼。“那么我呢?”

  “你也做为船员同我们一起去。明摆着,是做总管。”

  格兰特生气地说,“我不干。我没有主动要求干这档子事,一分钟也不干。”

  他转身就从向上升的电梯往下走,结果收效甚微。迈克尔斯跟着他,好笑地说:“你的职业是冒险,不是吗?”

  “我只冒自己挑选的那种危险,我习惯的那种危险,我有所准备的那种危险。给我一段你曾经花过的、同样长的时间,来考虑微缩技术,我是会去冒这个险的。”

  “我亲爱的格兰特,没有人让你主动提出要求,根据我的理解,你是派来担任这个工作的。现在它的重要性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要去的,而我没有你年轻,我也从来不是足球运动员,实际上我要靠你一起去,来鼓起勇气,既然勇气本来就是你的行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是这个行当的倒霉鬼了,”格兰特喃喃地说。毫不相干的、几乎生气地,他又说:“我要喝咖啡。”

  他站定了,让电梯再把他带上去,靠近电梯顶端有扇门,标明是“会议室”。他们走了进去。

  格兰特是分成几个阶段才看清楚房间里有些什么东西的。他首先看到的是房间中央那张长桌子一端有个带几个杯子的咖啡供应器,旁边是一盘夹肉面包。

  他马上走上前去,直到他喝了半杯热的、不加奶油的咖啡,继之以大小与他的个头相当的一大口夹肉面包,这时,他才注意到第二个目标。

  这是杜瓦尔的助手——彼得逊小姐,她不是就叫这名字吗?她嘴上带着沮丧的表情,但非常美丽,非常非常近地紧挨着杜瓦尔站着。格兰特马上就觉得他很难喜欢这个外科医生了,直到这时他才看到房间里其它东西。

  一位上校坐在桌子一端,显得很烦恼。他一只手慢慢地转动着烟灰缸,而让自己的香烟灰掉在地板上。他加重语气地对杜瓦尔说:“我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态度。”

  格兰特认出了站在总统像下面的欧因斯舰长。他在机场看到的他那股热衷劲头和微笑都不见了,倒是一边脸颊上添了一处伤痕。他脸色紧张而不安。格兰特同情他的心情。

  “那个上校是谁?”格兰特低声问迈克尔斯。

  “唐纳德·里德,与我地位相当的军方人员。”

  “我想他是被杜瓦尔惹火了。”

  “经常如此,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但没几个人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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