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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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歌无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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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药栏借着微弱的烛光缝补衣衫,一旁的炉子上煎着药。石头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阿栏,这是谁的?”
药栏看他一眼,抿抿嘴:“师父的。”石头长长的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安静的在一边看着。
药栏又道:“我前些日子去镇上,扯了几尺布回来。”她故意停了停,石头眨巴一下眼睛。
药栏笑了起来,道:“你想做件什么样儿的衣裳?”
石头一时没回过味儿来,愣愣的道:“给我做?”药栏笑着点点头。
石头欢呼一声,眼睛在烛光下熠熠生光:“我要做一件有大大的袖子,绣着好看的花儿的衣服,就像城里人一样!”说着在屋子里像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高兴不已。
药栏笑着看了他一会儿,又低下头来细细的缝补。


第八章 离开
更新时间20121030 13:19:49  字数:3892

 石头闹了一会儿也安静下来,重又跑回凳子坐好,一本正经的道:“阿栏,我不要做新衣服了。”
药栏奇怪的抬头看他:“为什么不做了,怎么了?”
石头板着小脸,严肃的道:“我已经有好多衣服了,阿栏你还是给自己做吧。”
药栏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柔声道:“阿栏还有好些衣衫没穿呢,石头乖,先给你做。”
石头撇着小嘴:“骗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阿栏你就只有两三件,还都破了。”
药栏无奈的笑道:“好了好了,给你做了这件就给我自己做,这样总行了吧?”
石头歪着头,伸出小指:“那我们说好了,打钩钩。”
药栏好笑的看着他,也伸出小指来:“好好好,都听你的,小鬼灵精。”
夜渐渐深了,石头早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坐在小板凳上小脑袋鸡啄米似的一点又一点。药栏柔声道:“石头,困了就先睡吧。”
石头迷迷糊糊眼睛也睁不开,嘴里还犹自咕哝:“我要陪着阿栏。”
药栏微微叹口气,放下手里的针线,轻轻摇摇他的肩膀,柔声哄他:“石头,去睡觉了。”
石头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任药栏扶着他的肩,迷迷糊糊一摇三晃的走到里屋,扑在床上倒头就睡。
药栏无奈的摇摇头,替他将小褂子和鞋袜除了,盖上被子,吹熄烛火,悄悄退了出去。她又到沈不孤房中看了看,方自去歇息。
沈不孤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的不想睁开眼来。他懒懒的动了动身子,觉得身下所躺的十分平整舒适,似乎是在床上?昏迷前的记忆涌来,他猛地睁开眼。
强烈的阳光刺得他不得不眯着眼,他伸出一只手挡住刺目的光线,转头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茅草屋,木壁间的缝隙大的可以穿过一根手指,小木门微微的敞开,门口放了一个小药篓和一把小药锄。屋子角落有一个大大的竹制的畚箕,使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加逼仄。大竹畚箕里摊着尚未晾干的药材,散发着独特的药香。初秋的阳光透过没有糊纸的木窗棂洒在屋内,腾起细细的光雾,显得十分祥和。
沈不孤掀开身上破旧但很干净的薄被,缓缓坐起身来,脑袋一阵阵的发晕,胸前也是隐隐作痛。他掀开衣襟看了看,伤口已被细心包扎过了。
下了床,穿上鞋——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在床边,沈不孤站起来走了几步,除了脑袋晕的厉害,其他倒没有什么。他一眼瞥见床角放着他的包裹及长剑,检视一番,包裹里的东西分毫不少,他心中不由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
带着疑问,沈不孤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外风景独好。
这里是半山腰,山不高,山脚一条河流顺着群山的走势蜿蜒延伸。已是初秋,山上还是一片青翠,有几株枝叶半黄的树夹杂其间,煞是惹眼。几户人家隐于山林间,仅露出几角屋檐。
山风徐徐吹过,泛起一层层绿浪,送来清脆悦耳的鸟啼声。沈不孤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似乎头也没那么晕了。
沈不孤转回眼来,绕着小茅屋走了一圈。茅屋有四间,并排而立,似乎久未修葺,已显得有些破败了。屋子左侧和后面都种上了药草,都是些常见的,沈不孤轻易就认了出来。屋子右侧则是一小片菜地,种着些这季节常见的菜蔬。屋子前则清出了一大块空地,支了竹制的大畚箕,晒着新采的药。此间主人大约是个采药的,沈不孤心里暗道。
这么久都不见有人,沈不孤不由觉得奇怪。屋门都没有上锁,只是虚掩上了。沈不孤凝神听了听,没有人声,伸手敲敲门,也无人应答。
他后退一步,拱手朗声道:“在下沈不孤,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若不嫌弃,还请移步相见!”
他连说了三遍,都无人应答,却又不好随意推开人家的屋子探视,心道许是人家采药未归,便在屋外等候。
日已高升,沈不孤不想再躺在床上,想着练练拳法,却不料才一运劲,胸前就剧痛难忍,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不由叹一口气,只得作罢,一剑穿胸的重伤也不是那么好养的。他在阴凉处捡了块石头坐下,看着远方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那个杀手是何修文派来的,这毋庸置疑,他所施展的是扶风剑法,身法也与自己如出一辙,听那人的口气,对庄内的事情还颇为熟悉。只是沈不孤竟从未发现在庄内还有着这么一号人物,这就不得不令人惊奇了。
须知沈不孤乃是孤儿,尚在襁褓就被其师沈齐抱回山庄抚养,长到如今一十八年,仅随沈齐出过几次庄,余下时间都呆在山庄里,对于山庄里的人,不说十分熟悉也可说有八九分了,若那人是山庄的人,他没可能会不知晓!
唯一的解释,那人是受何修文暗中掌控的,而且依着何修文的野心,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个人受他掌控,只是不知还有多少人,那人的功夫着实了得,若那些人的功夫都相差无几,何修文手下这股势力绝对不弱!
沈不孤随手拔了根草茎放在嘴里咬着,星目微眯,没想到那只老狐狸隐藏的这么深!照这么看来,何修文很可能早已知晓他们的计划,只是故意不点破,放他们出庄,降低他们的警惕,然后派出杀手将他们一一除掉!好深的城府,好狠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分别这许多日,与离现在也不知怎样了,若是被何修文的人找上,他手无缚鸡之力,只有必死一途!沈不孤忧心忡忡,还有师父,何修文既然已经忍不住要对他们出手了,想来也不再顾虑师父,这么说,师父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沈不孤一念及此,猛地吐掉嘴里的草茎,跳起身来,又顿住了。不行,如今自己重伤未痊,就这么回去找师父的话,不仅帮不了师父,反而会拖累师父!
可是师父若是没有识破何修文的真面目的话,岂不是置身于虎口之间?必须要想法子告诉师父才行!想到这里,他不由痛恨自己平日没有将何修文的一些疑点告诉师父,致使现在师父被何修文蒙在鼓里。也是沈齐素日对他要求严格,轻易不许他说人长短,他因此也不敢将自己的怀疑猜测说出来。
此刻沈不孤只恨不得插上翅膀,快快回到庄里,戳穿何修文的虚伪面具,可是此间主人于他有救命之恩,若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忘恩负义,连禽兽都不如?他左思右想,神思不定,坐立难安。
正犹豫时,屋子一侧的山道上传来人声,沈不孤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一位青衣少女和一个小童出现在林荫下。
少女一身质朴青衣,乌发未簪,稍显平淡的面容却显出一股出尘的气质,极是不凡。小童亦是青衣小褂,扎着个朝天小辫,虎头虎脑的颇为惹人喜爱。只见他似模似样的背着个小药篓,蹦蹦跳跳的走在前边。少女亦是身背药篓,手里还提着一把药锄,看着走在前面的小童,微微的笑,更显出了几分柔婉来。
沈不孤一愣,她们就是此间主人?倒是没想到他竟是被妇孺所救,原先还以为是至少是个壮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不及细想,刚要迎上去,药栏已经看到了他,忙走过来,柔婉的声音透出惊喜:“你醒了?”又皱眉道:“怎么跑出来了?外间风大,你重伤未愈,不宜吹风,快些进屋去!”说着不由沈不孤分说,推着他就往屋里走。
沈不孤给她推进屋里,转过身来冲她一抱拳,肃容道:“在下沈不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药栏放下药篓,连连摆手:“我不过尽了医者本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沈不孤正色道:“救命之恩,岂能不提?虽然于姑娘不过举手之劳,在下却不能不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日后姑娘有事在下但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药栏掠了掠散落下来的鬓发,微微一笑:“你实在不该谢我,若是那伤再往上一寸,或是许大叔他们没有及时发现你,抑或那日石头没有采到那株三叶香,你现今都不会再站在这里——冥冥中自有天数,也是你合该命不该绝,我不过顺时而为,略尽绵薄,你无需挂怀。”
沈不孤神色肃然,道:“姑娘此言差矣,救命之恩岂可如此轻忽!若都托辞于命数,天下岂非尽皆忘恩负义之徒?姑娘不挟恩图报,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然不孤虽不才,却也知晓知恩不报,形若狗彘,不孤这条命是姑娘救的,日后当为姑娘所驱遣,姑娘万勿推辞!”
药栏吓了一跳,道:“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我以后可不敢救人了……”她眼波流转,抿嘴笑道:“这么说来,你的救命恩人就多了,许大叔、许大哥、许三叔、刘大叔……这么多人,你报答的过来么?”
沈不孤一愣道:“如此大恩,自当报答,只是不知姑娘所说许大叔是……?”
药栏笑道:“许大叔是这山里的猎户,若不是许大叔父子俩,只怕你就要曝尸山林了。还有许三叔、刘大叔,若不是他们将你抬回来,我就是医术通天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才说,是你命不该绝,不是我谦虚,实在事实就是如此,你若一定要谢,就谢许大叔他们吧。”
沈不孤还待再说,药栏摆手道:“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该头疼了,你且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沈不孤只得依言坐下,伸出手由她凝神细细把脉。
半响,药栏放下手笑道:“气血还是很虚,脏腑受伤颇重,还需细细调理,不过也无须担心,我开副方子,按方吃两三个月的药,保你跟以前一样。外伤倒是无甚大碍,只要每日换药,仔细不崩了伤口就行。不过你要记着,至少三月不得妄动刀兵真气,否则落下病根,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沈不孤默默点头,心里暗自思量,自己已决意要回山庄,不用武功决计不可能。三个月,三个月啊!他吐出一口气,师父与他情如父子,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一定要将师父救出虎口!
他抱拳道:“敢问姑娘芳名?”
他问得突然,药栏一愣,道:“不敢,家师赐名药栏,这是舍弟,药石。”
沈不孤道:“原来是药姑娘,失敬失敬。”
药栏抿嘴一笑,道:“是否山外之人,都同你一般,事事以礼义为先?”
沈不孤一愣,想了想才道:“家师常教导我,人若不知礼义廉耻,与狗彘无异……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不遵礼义者,也是有的。”
药栏一笑,起身道:“我去做饭,你去屋里休息会,或者也可与石头说说话。”又嘱咐石头道:“大哥哥身上有伤,莫要闹着他。”
石头点头,药栏摸摸他的头,自去了。
用过午饭,药栏整理完新采的药草,又忙着翻晒竹畚箕里的药草——这就像烙饼一样,药草也不能只晒一边。
沈不孤蹭到她身旁,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药姑娘。”
药栏直起身看他,沈不孤轻咳一声,脸撇向一边,药栏瞧见他的耳根微红,不由微笑道:“怎么了,有事?”
“我……我想,”沈不孤鼓足勇气开口,“……先行离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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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灵源
更新时间20121031 10:58:57  字数:4069

 药栏诧异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儿?不是我拦你,你重伤未痊,实在不宜多走动,你才昏迷了几日,这就要走?还是在这多养几日吧,虽说没有美味佳肴,粗茶淡饭还是管够的。”
沈不孤惭愧的道:“多谢姑娘关心,只是不孤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法耽搁……姑娘的大恩,容不孤日后再报!”他说着,深揖到底。
药栏骇了一跳,忙避开去不受他的礼,带着丝愠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劝你多养些日子,你何至于此!你要真想走,我难道还能拿绳子把你绑住不成?不过你若执意现在要走,恐会加重伤势,危及性命!”
沈不孤低下头,闷声道:“日后若有机会,沈不孤当为姑娘牛马,以偿今日之恩,只是现下不孤却是非走不可,望姑娘成全!”
药栏气道:“我不要你当牛做马,命是你自己的,若是你觉得要做的事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尽管走就是。我说过,你能活下来是你命不该绝,但你若是自己要寻死,却是老天也管不了的,你尽管走吧,就当我从来没救过你——还说什么报不报恩,自己性命都不保了还说什么报恩,却原来恩是这么个报法,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了,我如今算是见识过了!”
药栏连讥带讽,一改先前的柔婉,话语尖酸刻薄,有气愤,不忿千辛万苦将他救回来,却原来还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更多的则是担心,若是能将他激得留下来将养几日,也不枉她千辛万苦的救回来。
沈不孤猛地抬起头来,面上有一丝黯然,有一丝惭愧,更多的则是决绝:“姑娘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沈不孤此言此行与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也无甚分别,甚至更甚,只是……”他抿着嘴不说话了,只郑重地向着药栏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药栏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却见他又侧过头来轻声道:“此去凶险,然而……不孤不得不去,若侥幸留得命在,他日不孤当登门请罪。”
药栏回过神来,见他愈行愈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笑的是这人是一根筋,这时候想的竟然还是报恩;气的是他竟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白瞎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不由扬声道:“你就这么走了?你的剑也不要了?”
她瞧着沈不孤尴尬的回过头来,扑哧一笑,道:“你等等!”说着跑进屋里,不多时又跑出来,手里拿着沈不孤的包袱和长剑,到了沈不孤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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