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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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5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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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玩的有点大了。

朱佑阮是什么人,现在已经被定义成了反贼,一个反贼,居然到处有人为他歌功颂德,有人缅怀。甚至还有人到处为他招魂,这哪里是缅怀,分明就是借机诽谤宫室。

各种各样的流言无孔不入,今日说某地某王已经起兵,明日又是如何如何,文人会编故事。这故事编起来一套一套。

更不要脸的是,不知是哪个家伙,居然写了一书。

这书写的是武则天的故事,无非是武则天宠幸某藩王,如何如何……

别小了这种,这种分明是带有暗喻的,但凡认真细的,都能将现在的人物与故事中的人物对上号,武则天自然是隐喻张太后。至于那位面首兼驸马……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实上张太后已经气疯了。

这些流言还有各种各样的非议,几乎要把她逼疯。

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再加上一封封弹劾的奏书递进宫,都是要求严惩楚王,要求太后不得干政,要求立即请宗室入京登基为帝,很显然,读书人已经打算刺刀见红了。

蛰伏许久的柳乘风被立即诏入了宫中。

这些时日。柳乘风没招谁没惹谁。每天都乖巧的很,偶尔的时候。也是入宫来见见自己的儿子,公主,与张太后偶尔打了照面,也极少说正事。

今日他却知道,张太后已经逼到了墙角,是该自己出马了。

他穿上了蟒服,数百带甲的侍卫拥簇着他,今时不同往日,防卫自是越森严越好,绝不容出丝毫的差错,现在想要柳乘风命的人虽然不会有一千,但是百肯定会有的,柳乘风怕死,在这种事上从来不掉以轻心。

从午门入宫,直接到了正心殿。

在正心殿里,张太后接见了他。

安排在这里奏对,张太后确实花了一番心思,在这里召见,说明张太后是要谈正事。

柳乘风行了礼,跪倒在地之后,太后出人意料的没有让柳乘风起身。

柳乘风只能跪着。

张太后冷眼着他。

眼前这个人,固然是她的至亲,可是到了现在,张太后若是再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真傻了。

从安陆王进京开始,到现在都是眼前这个人的安排,张太后恍然大悟之后,再柳乘风的目光,有了不同。

她到的,不再是个千依百顺的亲人,也不再是个恭顺的臣子,他到了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勃勃野心,到了此人阴暗的一面。

这是一个温和的人,却又有着冷酷无情的一面,他光明,又黑暗,直白又深邃,不可捉摸。

张太后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良久……她叹了口气,道:“何至于到这个地步,先帝在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的,皇上待你也不薄啊。”

柳乘风心里叹息一口气,郑重的道:“先帝之恩,微臣铭记在心。微臣对陛下自是忠心耿耿,对皇上亦是绝无二心。”

这句话可以反着来理解,对朱佑樘和朱厚照,他自然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可是对其他人,那就是两说了,他忠于朱佑樘和朱厚照没有错,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玩弄阴谋诡计,不会对宗室藩王动手。

张太后冷哼:“你不必再说了,哀家现在要另择宗室入京摄政,但愿你这一次,不要再玩花样。至于哀家,已是无用之身,等到宗室入京时,哀家便移驾到别宫残喘吧,柳乘风,哀家希望你能做一个忠心的臣子。”

柳乘风却是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若是这么做,这是要置太后与微臣于死地了。”

张太后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柳乘风道:“宗室和大臣,对太后与微臣已是恨之入骨,一旦藩王入京,让他们站稳了脚跟,太后以为会如何?”

柳乘风冷冷道:“到了那时,就是另一番景象,摄政王要立威,就必须对微臣下手,而想要一劳永逸,唯一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抄家灭族,微臣有三个妻子,有一儿一女,绝不敢拿他们去冒险。而太后也是如此,摄政王对太后但有不满,自然不会直接冲着太后去,可是太后也有族人,张家兄弟平时与微臣走的太近,到时,张氏一族,只怕……”

张太后面无表情,可是柳乘风却是分明到张太后的目中深处露出了几分恐惧。

这个景象,张太后不是不到,从读书人的言辞来,将来反攻倒起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而宗室对皇室,只怕也是怨恨多一些。

张太后若是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掘坟墓,无论摄政王是谁,终究还是别人的孩子,想要别人的孩子对她这个太后有什么感情,根就是痴心妄想,若是再有大臣鼓噪,这后果可想而知了。

张太后闭上眼,叹了口气,随即道:“想不到会到这个地步,这一切……一切还不是你背后操弄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柳乘风的回答却是理直气壮,他正色道:“因为微臣已经不能回头了,微臣已经无路可走,和今日的太后娘娘一样,微臣没有选择。在微臣的背后,有太多的人,也有太多的利益,微臣不能退缩,一旦退缩,迟早就有许多人人头落地,有许多人破财倾家,一朝天子一朝臣,微臣可以对不起自己,但是绝不能对不起那些与微臣同甘共苦,与微臣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在太后来,或许这只是托词,或许不会明白微臣的处境,可是微臣只能这样回答太后:我柳乘风蒙先帝垂恩,已有六年,六年的时间里,既有政,也有变法,为了增加岁入,微臣砸破了太多人的饭碗,为了这天下的清平,微臣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因为在微臣的身后,有太多太多热忱的人,为微臣鞍前马后,有太多的人,与微臣的利益一致,现在微臣回不去了,他们也回不去了,到了这个地步,除了鱼死网破,微臣还能怎么做?”

柳乘风叹息,继续道:“还望太后体谅,能体谅到微臣的难处。”

张太后一时膛目结舌,原她以为,她应该是那个理直气壮的人,谁知道这柳乘风比他还理直气壮,倒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铸造出来的错。

可是柳乘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张太后在这旋窝中挣扎了太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这庙堂的险恶,既然进来,既然到了柳乘风这个地步,柳乘风确实没有选择。

这已经不再是个人恩怨的争端,也不是一个团体和另一个团体之间的斗争,而是一个兴的阶层与一个旧有阶层的对决,非此即彼,谁的脚后跟都是万丈深渊,除了从这血腥争斗中获得胜利,那么就将是数以万计的人走向灭亡。

这个游戏没有规则,没有公平,什么都没有,所有人只信奉一条,谁能抓住那炙手可热的权柄,谁就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第九百八十章:狼

张太后深吸一口气,柳乘风的话确实是实情,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柳乘风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仔细把这些话剖开来,无非就是张太后和他是一体的,至少在大臣和宗室们眼里,二人是一丘之貉,张太后的利益,就是柳乘风的利益,柳乘风的利益同样是张太后的利益。 //

否则张家兄弟又怎么会和柳乘风穿一条裤子?

既然现在斗曱争到这个地步,谁也别想回头,心存什么把权曱柄交给别人就能相安无事的妄想,因为这是一场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的游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以权曱柄绝不能交出去,交给谁都不行。

张太后内心在挣扎,在她的思想观念里,显然不是这样,她所受到的教育,也显然并非如此。

可是到了这地步,想要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想曱做的事,又哪有这么容易?

柳乘风会杀曱人,宗室和大臣也是会杀曱人的,他们未必会杀到张太后头上,可是张家兄弟怎么办?他们不敢杀公主,可是公主与柳乘风的孩子又怎么办?

张太后显然不得不去掂量这个问题。

“那么,你想如何?”

既然事情已经说破了,柳乘风已经摆出了他所有的筹码,张太后心知,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柳乘风毫不犹豫的道:“微臣只求摄政。”

这句话实在大胆,一个外姓,居然当着张太后的面,想要摄政。若是别人听去了,多半会嘲笑这柳乘风天高地厚。可是柳乘风的回答却很是认真,脸色平静,想来这个答曱案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回答。

张太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奇,她就算惊奇,也只是惊奇于柳乘风回答的居然如此直白。以至于连一点托词和委婉都没有。

柳乘风又道:“微臣若不摄政,便要人头落地,微臣若不摄政,太后又当如何自处?微臣若不摄政,则无数人人头落地,这些人都是微臣的近亲好友,都是微臣的旧僚门吏,反正总要有人死。这个人绝不能是微臣,也不会是那些为微臣奔走的部众。请太后成全。”

张太后站起来,冷笑道:“若是哀家不答应呢?”

柳乘风道:“西洋人有句话,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

张太后顿时愕然,立即明白了柳乘风的决心,既然从自己手里得不到。那么这个家伙就会从其他的途径得到,而这个方法,只会更加血曱腥。

张太后在沉默之后,道:“你是在逼曱迫哀家吗?”

柳乘风拜了一拜,道:“微臣不敢,无论是任何办法,微臣蒙先帝垂青,蒙皇上信重,蒙太后娘娘关爱。绝不动太后分毫,太后永远都是太后,既是微臣的君主,也是微臣的至亲。”

张太后的脸色缓和下来,却又露曱出惆怅之色,道:“当年的时候,先帝就曾想到,先帝说,若是皇上在。则你必定是忠臣。是我大明中兴名臣。可是要是皇上不在,你必定权倾天下。目中无人。”

柳乘风喉结滚动了一下,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张太后看着他,又继续道:“正因为先帝早已预知,又深感皇上顽劣,所以才希望你能帮助他,只是不曾想,皇上终究还是不在了,而你,自然也就不再是大明的忠臣干曱将了。”

柳乘风也叹了口气,道:“其实太后错了,微臣想曱做忠臣,也想曱做能臣,只是没了先帝和皇上,微臣便是想曱做忠臣,又岂能如愿?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登基,就要培植自己的亲信和党羽,先帝给了微臣太多,他们定会寻出各种理由,来剥夺微臣的一切,就算微臣远走廉州,我他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一山不容二虎,到时无非就是征战连年,大明大举动曱兵削藩而已,微臣没有退路,既然做不了忠臣和能臣,那么自己的权曱利,自然是靠自己来争取了。”

张太后微微一笑,道:“先帝想到了这个万一,所以留下了一道遗诏,他这个人辛苦了一辈子,临到死了,还要计较以后的事。”

柳乘风愕然。

张太后道:“其实你方才说的很对,你来摄政,天下人纵然会有不服,可是对哀家确实有好处,既然你一心要摄政,哀家又能如何?你先回去,听候旨意吧。”

柳乘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拜辞出去。

柳乘风一走,却不妨从偏殿里走出一个人,却是张太后的亲兄弟张鹤龄。

张鹤龄笑呵呵的走到太后身边,道:“阿姐,不知旨意什么时候公布?”

张太后冷着脸看他,道:“你真是胡闹,哀家让你在坤宁宫候着,你跑到这里来窃曱听?”

张鹤龄苦笑道:“事关重大,臣弟也怕出差错不是,若是你不肯答应楚王,你这弟曱弟只怕没法立足了。”

见张太后不去理他,张鹤龄道:“好了,闲话不多说,臣弟也先告辞了。”

张太后拿这弟曱弟一点办法都没有,冷着脸问道:“方才你不是说入宫有事要说吗?怎么现在又急匆匆的要走?”

张鹤龄道:“天大的事也没有挣钱要紧,阿姐,你久在宫中,哪里知道这里头的行情,阿姐的诏书颁布出去,保准聚宝楼各种货物的价曱格都要暴曱涨,阿姐,你知不知道,楚王若是当曱政,是多大的利好消息,我打个比方,从前商贾做生意都是小心翼翼,家里有一万里银子,最多拿出四五千来,为何?无非是怕而已,怕朝曱廷改弦更张,怕朝曱廷出尔反尔,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大家没了后顾之忧,定然全力以赴,这么多银钱出现在市场,需求膨曱胀,三天之内,市场上的物曱价至少要涨三成,现在时间就是银子,臣弟及早去抢着囤一批货才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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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疲倦的回到王府,这一趟入宫,柳乘风表面上平静,可是心里却是紧张到了极点,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他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他步入后院花厅时,才发现一个人俏生生的站在这里,专侯他来。

“你怎么来了?”柳乘风脸色复杂,慢悠悠的踱步进来。

来人是李若凡,李若凡今日换了一身汉装,更确切的说,是一身一品诰命礼服,只不过这一身官袍穿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若凡微微一笑,亲自起身去拿了茶水来,递给柳乘风吃,道:“殿下辛苦,想必是渴了,先吃杯茶吧。”

柳乘风抱着茶,却不急着吃,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有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一趟来,想必又是抱有什么目的吧。”

李若凡嗔怒道:“原来堂堂楚王,就是这样想我的吗?实话告诉你,我这一趟是来礼部听封的,现在我的部下都已经编入了你们明军,我也算是解甲归田了,到了京师,却发现无处落脚,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你了。”

柳乘风脸色才缓和了下来,道:“旨意下来了?只是你为何穿着的是诰命礼服,你是征北王,又不是诰命夫人。”

李若凡道:“看来你一点也不关心人家,其实我早已上曱书,将这王曱位顺位给了柳顺,朝曱廷便顺水推舟,给我敕封了个一品诰命夫人。”

柳乘风瞪大眼睛:“刘顺是谁?”

李若凡咬牙切齿:“你这没天良的东西,自己的儿子都不知是谁吗?”

柳乘风只得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原来他叫柳顺,这名字不好。”

李若凡道:“我却觉得好极了,他爹太过叛逆,给他取个顺字,从此以后永远顺着我,至少不像他爹一样。”

柳乘风坐下喝了口茶,决心住口不说话了,这种糊涂账越说越错,人家就是来挑你毛病的,你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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