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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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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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比起大漠来,实在是有天囊之别,丝绸的棉被,柔软的床垫,让这李昊睡的尤为香甜。

不只是他,便是楼下的几个护卫,此刻也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他们喝了一些酒,也就各自挤在一起睡下,在这圆月之下,这阁楼的门儿却是悄无声息的打开,紧接着,一个个人影掠了进来。

虎背熊腰的彪形汉子们脸上只有漠然,口里衔着匕首,虽是蹑手蹑脚,却仍有笨重之嫌,显然并不擅暗杀之事。

好在这阁楼里的人实在是太过疲倦,鼾声如雷,早将这些发出来的动静掩盖,三个人进阁之后,随即聚在墙角做了个手势,其中两个毫不犹豫的扑向护卫们所处的厢房,另一个显是头领的刺客则是猫着腰,继续蹑手蹑脚,朝着二楼摸上去。

阁楼里的灯已经熄了,这黑影只是借助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一许惨淡夜光行动。……………………………………………………………………………………………………

 第五百八十八章: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刘健下榻的地方,距离国使的位置并不远,虽是疲倦,刘健却是睡不着,冉冉的灯火将他的卧房照亮,为了特意照顾他,鸿驴寺这边特意给这边加了个碳盆,此时天气虽然还算暖和,可是刘健体弱,给室内添几分暖意也是理所应当。//

刘健倚在榻上,偶尔传出几声咳嗽,手里捧着一本书卷,正在细读。

事实上,他的心思有些散乱,宫里近来似乎传达出了一点儿意思,开始渐渐地启用他了,自从瓦刺这事儿出现之后,这个信号已经越来越明显,先是叫他入宫议政,接着又是让他来主持迎接瓦刺使节的事宜。

要知道,宫里是让刘健回家养病的,并没有撤销他的大学士之职,所以刘健还算不上是致仕,可是现在,宫里开始让刘健做事,虽然还没有准许他入阁当值,可是这也意味着,宫里已经不承认刘健有‘病”那起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于宫里的暗示,刘健岂会没有感受?只是现在,他却犹豫了。

他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当过十年的大学士,也做过不少的事,刘健甚至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个儿现在这个时候致仕也算是急流勇退,在家歇养了这么多天,这功名利禄也不禁看淡了一些。

所以对宫里放出来的信号,他并没有跃跃欲试,反而觉得有些身心疲惫。不过眼下他最担心的还是鞑鞋国使的事,现在副使重伤不治,鞑靶人要追究,大明朝肯定要妥协,鞑靶人与瓦刺并无什么不同,都是豺狼,他们若是借着此事咄咄逼人,大明朝该如何应对?难道当真舍肉喂狼?

想到这里,刘健更显得忧心重重,心不在焉地放下书,突然,一个声音传进来,这是一个极轻微的咯吱声,似乎楼下的门开了。

不止如此,还有蹑手蹑脚的踩踏声,这个声音很低,微不可闻,刘健虽然老迈,可是耳朵一向灵敏,却是听出了动静。

他盘膝坐在榻上,眼眸变得锐利起来,这须发皆白的老者居然一点儿也没有紧张,反而脸上多了几分严厉。

阁楼里静悄悄的,刘健脸色凝重地侧耳倾听,这个动静再也没有了,可是他有一个感觉,一对杀气腾腾的眼睛正在某个未知的角落死死地盯着他。

有杀气!

刘健冷笑,猛然大喝:“是谁?”

这个声音中气很足,既是敲山震虎,同时也是在呼唤惊醒楼下的护卫。

可是楼下的护卫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在这屋子里的屏风后却是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来。

儒衫纶巾,长眉朱唇,眼眸如星,连走路的姿态都带着几分儒雅,虽是男装,可是仍掩饰不住这美人的婀娜,只是那如脂如玉的柔美上却是紧握着一柄匕首。

匕首长一尺,豆大的灯火之下,锋芒闪闪。

“你?”刘健镇定自若,可是眼眸中还是忍不住掠过了一丝疑惑:“你是随廉国公进来的那个书生?”

“是我。”李若凡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道:“李阁老或许想不到吧。”

刘健却没有兴致回答李若凡的问题,他的脸色凝重,铁青着脸道:“你是廉国公的人”

到了他这今年纪,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虽然逢人便说,再不管俗事了,可是此时他想到一个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忧心仲仲,柳乘风将此人带了进来,难道柳乘风是主谋?若是如此,这柳乘风就当真是狼子野心了,偏偏这个家伙还是天子宠臣,在锦衣卫中握有实权,更不必说他还拥有巨大的财富,此人若是心怀不轨,后果极为严重。

李若凡笑了,仍旧是那傲气凛然的笑容,用坊间的俚语,这李若凡便是个尾巴要翘到天上的人,她的眸光掠过一丝轻蔑,淡淡地道:“柳乘风吗?他……不过是个棋子而已,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亏了他,我和我的伙伴也进不来这里。”隔着一扇窗,即可以看到隔壁的一个阁楼,对面的阁楼幽森森的,没有一丁点儿火光,李若凡不禁道:“想必这个时候,鞑靶国使也已经死了,刘公,我在关外的时候就久闻你的大名,那时候我便在想,若是瓦刺也有你这般的贤相,族人们的日子只怕就好过了。”

“可去”,”李若凡那绝美的脸变得阴冷起来,淡淡地道:“只是可惜汉贼不两立,今日,我却是非杀你不可。”

刘健反而松了口气,他并不怕死,到了他这今年纪,更多是在为身后事打算,方才他怀疑柳乘风可能是幕后主使,现在看来,这些刺客不过是利用了柳乘风,至少……就算是自己身死,朝廷之中也没有什么心腹大患。

要死了吗……。

刘健轻轻地叹了口气,宛如一头濒临死亡的老马,眼中终于掠过了一丝哀伤。

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少年中第,平步青云,他也曾遇到过心爱的女子,也曾为人哭,为人笑,人生数十载,往事历历在目,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刘健轻轻地吁了口气,道:“你杀了我,就自信自己能逃出去吗?”

李若凡笑道:“能杀了你,就没有遗憾。”

刘健哂然一笑道:“想不到老夫到了如今这今年纪,不堪重用之时,竟还有人惦记,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李若凡已经举刃逼近,慢悠悠地道:“在大漠里,老迈的豺狼是无用的,他们会被狼群抛开,我的族人们也是如此,正如你们汉人所说的那样,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可是在我看来,一个老迈的刘健却是不容小觑,所以刘公今儿必须要死。”

匕首发着锋芒,高高举了起来,一声娇斥,匕锋掠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狠狠地朝刘健扎过去。

情丽的身影欺身而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突然,从这床榻之后突然掠过了一个人影,一柄长刀猛地向李若凡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令李若凡没有想到,她的匕首并不长,而对方的利刃却已经欺到了她的胸前,若是她再往前送一分,必死无疑。

李若凡不得不旋身避过这绝杀的一剑,勉强站稳,才发现一个人站在了刘健身前。

这个人,李若凡认得。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脸上的菱角分明,正是随侍在柳乘风身边的高强。

“是你?”

李若凡咬唇嗔怒道。

高强没有做声,因为这个时候,楼道间响起了靴子踩踏的声音,随即,门开了,进来了一个诛玉般的青年,不是柳乘风是谁?

柳乘风抿嘴轻笑,看着李若凡道:“李小姐深更半夜到刘公这儿来讨茶吃,倒是颇有魏晋之风,只是此举虽雅,却是不智。”

李若凡呆了一下,俏脸微红,冷冷道:“原来你早就料到我才是真正的刺客?”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我一直希望李小姐是我的知心朋友,可是……”

“可是什么?”不得不说,李若凡冷漠的样子依旧很好看。

柳乘风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李若凡呆了一下,脸色的冰霜居然消融了一些,但依旧淡淡地道:“大家各为其主,汉贼不两立,你若是瓦刺人,或许我们可以做…“”

柳乘风冷笑,带着裸的轻蔑,这一笑几乎刺痛了李若凡的自尊,让李若凡又不禁捋了捋乱发,柳乘风傲然道:“可惜我是汉,你是贼。”

李若凡吁了口气,道:“廉国公就是这样瞧我的?”

这喃喃的细语居然让柳乘风的心里隐隐作痛,越是如此,柳乘风的脸色就越是冷,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的人动手?”

说话之间,两处阁楼下已经传出一阵阵的嘈杂声音,无数人举着火把,将这儿围住,已经有一队人冲入阁楼。

李若凡恢复了傲然,慢悠悠地道:“我要是不束手就擒,莫非廉国公当真要杀我?”

柳乘风脸部酒肉抽搐,差点要蹦出一句话来一格杀勿论。

可是下一刻,李若凡却突然笑了,似笑非笑地道:“想要我束手就擒倒也容易,只是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柳乘风道:“你是想问,我是如何瞧出你的瓦刺细作的?”

李若凡没有再吭声了,柳乘风已经替他回答了问题。

坐在榻上的刘健此刻也跤鞋下地,心中隐隐带着好奇地看了柳乘风一眼。

柳乘风淡淡地道:“既然李小姐想听,那我不妨就实言相告吧,所有人全部退出去,斟茶上来,这儿只需留下李小姐、刘公和高强就可以了。”

他一声令下,那些个冲进来的校尉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位合事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

 第五百八十九章:谜底

青烛冉冉,檀香袅袅。//

刀光斧影已是不见了踪影,阁中静谧起来,光晕之下,一方简洁的书案摆放在正中,三个蒲团,刘健坐在上首,老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柳乘风则是坐在刘健的左手位置,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跳跃的烛影洒落在他的深邃的眼眸里,让整个人多了几分神秘。

李若凡已经缴了械,与柳乘风相对而坐,她的神情还算是正常,可是脸色略显出几分苍白。

螳螂捕蝉,谁知却是黄雀在后,原以为能做到万无一失,却不曾想竟是被人当作了傻瓜。像李若凡这样高傲的人,自然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高强则是抱手站在柳乘风的身后,警惕地盯着李若凡,只要李若凡稍微有星点的动作,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气氛很是紧张,事实上,刘健和高强二人一直都在沉默,等到茶水斟了上来,一个校尉小心翼翼地为刘健三人斟了茶水,柳乘风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微微一笑,看了李若凡一眼,道:“鸿肿寺的茶,不知李小姐吃过没有?”

李若凡没有吭声,将身前的香茶一饮而尽,随即轻轻擦拭了嘴角,摇头道:“不过如此。”

柳乘风倒也没有生气,笑吟吟地道:“李小姐多喝几杯吧,只怕这是你最后一次喝茶了。”

李若凡冷笑道:“茶有好坏,若是坏茶,我宁愿滴茶不沾,也绝不会不分良莠好坏。”

她看了柳乘风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道:“柳金事难道只顾喝茶吗?你说吧,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我便是瓦刺细作的。”

她对柳乘风的称谓从廉国公变成了柳金事,这让柳乘风心里不禁唏嘘,这女子变起脸来当真比翻书还快,方才她还是红颜知己,如今却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柳乘风示威似的,举起了茶水喝了一口,道:“其实在我看来,茶水只是生津提神的饮品,所以任何茶水都不至于难以下咽。人各有好,我也就不强求了。只是不知李小姐要听什么?”

李若凡冷声道“你是如何看破我的。”

柳乘风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这个其实也简单,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巧合太多。

“嗯?”

柳乘风要开始讲述的时候,不只是李若凡,连刘健和高强二人也不免竖起了耳朵。

柳乘风慢吞吞地继续道:“我们在文山茶坊相遇,那时候,李小姐乔装为男子,端的是风流得很。而且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不过那时,李小姐故意装作一副瞧不起我的意思,与我作对,若我猜得没错的话,李小姐是故意如此的,你应当是让人在公府盯梢,见我的车驾出来,又打听出我是陪着两位夫人去文山茶坊,所以你先走一步,掐准了时间在那儿候着我的,之所以对我嗤之以鼻,语气中多有讽刺,其实并不是当真对我心生厌恶。”

“那是什么?”李若凡的脸色不变,那双勾魂的眼眸儿此时出奇的庄重。

柳乘风道:“理由很简单,李小姐只是想给我留个印象而已,以李小姐的聪明,想必早已知道,任何故事唯有悲剧才最容易令人记忆犹新,而像我这种身居高位,又是春风得意之人,也唯有对我嗤之以鼻才能在我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这个道理连刘健都不由点头,人就是如此,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之人,若是有人吹捧你,或许过了几日,你便没有太多印象了,可要是有人出言相讥,反而能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刘健不由扫了李若凡一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子不过二八芳龄,竟是有如此心机,很是不简单。

李若凡没有否认,只是轻抿朱唇,算是默认了。

柳乘风继续道:“李小姐之所以给柳某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只是为下一步做铺垫,而李小姐的第二步就是结交柳某人,可是要结交像我这样的人物却是不简单。毕竟柳某人地位也算不低,而且在这京师里也是出了名的性格乖张之人,更不必说,在此之前,李小姐还‘得罪,过我了。”

“于是,李小姐又布置了一招妙棋,来了个周瑜打黄盖,埋伏了死士刺杀周王世子,再派人前去解救,你这么做既是为了进一步接近柳某人,同时也是想撇清与瓦刺人之间的关系。这个方法确实很有效果,事实上,当时我心里也对你怀着几分感激,若不是你,周王世子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到后来,你约三日之后喝茶,其实早已预料到我会有一个麻烦,三日之后肯定不会赴约,这个麻烦就是瓦刺细作的消息,以你的估计,鞑鞋的那个王乘风虽然被拿,可是要吐露出消息并不容易,鞑鞋人应当知道你们一点儿蛛丝马迹,可是瓦刺人袭击了平远堡,那么鞑靶人必定会要求释放王乘风,而这个时候,锦衣卫逼问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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