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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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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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有人知道,永恒,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想到这我心头突然猛跳,这句话。。。。。。为什么那么的,似曾相识?深渊般未知的记忆中,好像。。。。。。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而且我为什么要在这刻发出如此感慨?

    思绪又被偏离了。。。。。。无法控制,能够敛聚心神的只有再想回高城这,而他之前那句话在脑中盘旋。我是第二个他,会像他一样,致疯。他是这意思,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之前他闻着我的气息能够暂扼狂性,是否是因为等同于有两个他在抵抗?然后我曾喝过周景的药粥,身体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地狱魔星的药性,所以我其实是在走一条与他一模一样的道路?

    不过还好,除了我控制不住这脑子运转外,好像还没出现濒离或者疯狂的情绪,反倒体内那股气流越来越通畅了,使我在缩骨与钻爬间得心应手。

    只要是路就有尽头,而这幽暗空间的尽头处有一个我缩骨后能钻入的四方孔口,光影从上方掠入进来。我屏着呼吸直起腰,悄悄地够到光口位置向外看不由惊诧。本以为至多是看到一个类似于溶洞的空间,却没想,我看到了可以称得上是古式建筑的一间内室。地砖和墙壁都是用类似于白石所砌,中有雕花廊柱,顶蓬繁复塑形雕砌而琢。

    怀疑自己受那地狱魔星异味侵扰太深,从而产生了幻觉。

    视线凝定在前方冒着白雾的池子,我不确定此时身处真实还是幻境,就见那大约是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池子,池内白雾升腾,一股浓郁的异味钻入我鼻底,眼前重影叠嶂。

    我摇了摇头,晃去晕眩视线又清晰,原来那池子就是地狱魔星药物的源处。怪异的是它并不像四周扩散,而是好似一道直流般全部向我方位涌来。由于隔了有四五米远,白雾到我面门处就变成了水汽,外带那股异香。气味就是从那池子衍生,从我现在窥视的四方口飘入,穿过钟乳石层里各种缝隙进到底下静河空间内。

    但问题是,假如这池子一直这般存在,应该是气味早已漫布底下,何以会在我们待过一段时间后才闻到?答案很快就出现了,我听到了脚步声,蹒跚的。

    下意识地矮身躲藏,听着那步子一下一下到了不远处就顿住,等了好长一会不见有动静,我又悄无声息地抬起头看。不由一怔,那是。。。。。。周景?

    实在是震惊!不过相隔一天,原本红光满面看似七十来岁的精悍老人,竟突然变得垂老异常,这种老是眼睛能看得出来的。红光不再,皱纹遍布,脸色暗沉,就连背也拱了起来。

    他正是站在那池子旁边,沉沉看着那升腾中的白雾。本还在意想他为何来这,忽然对方视线掠向我这,使我措不及防。但庆幸这个光口不过拳头大小,当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他发现我藏在这。但看他缓慢着脚步向这处走来,心头还是发紧,怀疑他难道真的看见我了?暗暗盘算与这老头斗能赢的几率。

    即使此刻他老态龙钟状,但从他之前那阴森诡布的行为可看出,他不简单。正思疑着,突见周景在离我两米之外跪了下来,并且五体投地拜倒。看着这一幕我惊愣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耳边传来周景叩在地上含糊声:“。。。。。。祈佑,不管外来力量多强大,我都誓将镇守,决不让我们黄氏一族断送在我手上。”

    他抬首而起,再拜倒而下,每次叩首到底的时候嘴里都会呢喃一句,前两字总听不清,只听得后两字是“祈佑”,一共磕了三次头后,他才颤颤巍巍站起来。

    我不甚唏嘘,心说这礼行的也是够大的,若他知道我正好在正前方,一定得气疯了吧。但是为何他要朝着我这方向磕头呢?信仰?

    曾听之前有人喊老妪是酋长,而老妪与周景的关系有目共睹,周景也隐晦提及他那个神秘家族,恐怕这些人出自某个部落。那有一些什么怪异的信仰,类似于方位代表神明所在的传说也说不定。正兀自想着,忽然瞥见周景走至池子旁,扬手而洒出什么。

    这时才发现那池子里的白雾就在刚才已经变得几乎没有,而在周景洒出粉末后,即刻间白雾又再升腾出来。终于顿悟过来,之前的疑惑有了答案,原来是周景在那池子里撒了地狱魔星导致异味飘散而出。

    周景偏转了身,往旁走至我看不到的视界,然后沉鹜的声音传来:“用不了多久了,你就可以去找他,然后把他带回来。”《

章节目录 231。有一种痛叫作无能为力

    周景蹒跚着脚步离开了,室内陷入沉寂。我伸手掰了掰光口位置,发现石层很坚硬,在旁边水平位置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圆形光口,同样石层坚硬。

    我要如何出去呢?这个空间差不多刚好供我容下,前后只有一点余地,我用手在周旁石壁上抚摸,突然间感觉有点异常,这石层的切面相对平滑,好像有人为雕琢的痕迹。正触摸间,突按到某处凸起,下一瞬就发生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身前那块位置,居然自动移开了一块长大约三十公分宽十五公分的石板,但没有光照进来,石板的外层还有一层。我有了经验,摸索着寻找凸,按下之后果然又一层石板在缓慢移动,刚才是向右移,现在是向上,还有一层。

    我蹙了蹙眉,到这时自然明白是机关,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要在这位置安置上层层机关。轻轻敲击了下石层,听着空心,很可能就是最后一层了,我正要再去寻找机刮。突听外头传来异响,我不敢再动,屏息静听。可听着听着就脸色白了,那熟悉的啸音正由远及近而来。

    脚下一软,心中迸出念:高城来了。

    震愕之后才去想,他不是在底下的静河里吗?为什么他会来这?刚念转过身体就僵住,答案从心底里冒出:是因为我。。。。。。因为我在这,他没有缩骨功不可能延着我来的路追来,只能循着我的气息而来。

    蓦的脑中神经一紧,不好,外面有飘散地狱魔星气味的池子,之前单单是从这处飘进底层的气味就已让他狂性难控了,如果来了这。。。。。。我不敢想象其后果。

    用力咬了咬唇,疼痛让我清醒,我要立即出去想办法将那池子毁了。可是摸遍四下都没再找到类似的凸,而那石层始终无法打开,急得我恨不得去撬开它。

    事实上当我通过光口看见高城身影时,已再不能冷静,不管其它就用尖石去敲击。可那石层之坚硬,居然敲击下去毫无磨损。急的额头冒汗,目光没有离开光口,死死盯着高城。

    他在疾冲进来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怒走。在他身后追来了一群人,不见老妪,周景在其中。只见他嘴角噙着阴沉的笑,看高城的眼神就像是笼中猎物一般,甚至眸光中夹带着兴奋。而高城却恍若无人般,若有人上前阻挡,都被他打开,他气息浮躁狂乱的不行,双眸四处搜找着什么。

    我的眼眶霎时就酸涩了,他在找我。。。。。。

    他在疯狂之下仍能感受到我的气息在这空间中,可是。。。。。。可是地狱魔星气味在吞噬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性,他找不到藏在这里面的我。

    终于忍不住,眼泪落了满眶。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余光中看到周景在悄悄移步向一侧,正是之前他在说话的位置,我心头涌起无数不祥的感觉,那里有着谁?心头一晃而过某个影像,惊骇从心而起,那是。。。。。。

    又听到周景在说话了:“本还打算再过些时候将你带来这的,既然你自己来了也不妨将过程提前了。总也不差,时机刚刚好。”顿了顿,沉鹜声再起:“该是你出场履行使命了。”

    话落就听到一声极轻细的诡异声音,随而我的眼前一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有什么挡住了我眼前的光口。是什么从我的正上方落下来了?眼前一闪,光影再现时听到高城凄厉的啸音再起,近在耳畔。他已就在当前了,下一瞬,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周景的声音传来:“药引催化,以血引血,楚高城你成魔吧,将致以无穷力量,做我黄氏一族的魔神。”我听得震骇不已,而崭露的光影又被什么遮去,但可见高城在这空间内,因为他那血红的双眸正死死盯着藏在这里面的我。

    我轻喃出声:“高城,你不能。”红眸中再多的凶戾我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他濒临疯狂边缘的潜沉意识里有我,可我却听到被撕碎了的声音从那边抵进来:“小竹子,走!”

    在那之后,就听到惨烈的嚎声震彻耳膜:“啊——”

    我怎可能走?悲恸欲绝当如此吧,我看着高城的双眸就像火焰狂燃般血色猩红,痛苦丝丝蔓延,最后,被疯狂掩盖。

    有一种痛叫作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高城被他们施以折磨,我却没法帮到他,这一段缩骨钻爬全都成了白费。恨,如何不恨?我恨不得冲破这狭隘的空间,将那周景撕碎!当这么念想时,身体里那股气流开始逆行并横冲直撞,周身各处都在疼,不过片刻仿佛四肢百骸都有针在刺一般,就是如此我也不肯闭眼。

    用力看着高城仍在咫尺却已疯狂的红眸,大约明白自己这也是致狂的征兆。真的被说中了,我是第二个他,终将与他一样。不过又如何呢?我说过,假如命运如此安排,那么我们有地狱一起猖獗。所以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我尽可能地把眼睛凑近那光口,这样就缩短了与他的距离。如果这是疯狂前最后的清醒,那么就再多看一眼他吧。指甲抠进石缝,静静站着,看着他,许久许久,恍惚间觉得那双血色猩红的眸也变得极温柔。

    当痛淹没我神智,眼前一片黑时,我想,终止于这了。

    好似。。。。。。什么在震颤?伴随着尖利刺耳的声音,颤栗感越来越强烈了,我脑神经迟钝地反应过来是这个空间在震动,可是空间为什么会震动?地震?太离谱了。

    就在我歪倒的瞬间,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那块我始终没找到机刮的石层竟然碎裂了,光束射入,清楚看到一只拳头横亘在那!眨眼,拳头动了,以崔古拉朽之势破坏着石层,看得我呆怔在当场。

    周景惊颤声传来:“不,我的神像!阻止他,快阻止他!”

    但就在他话落,我的眼前蓦然敞亮,高城的脸出现在背后,清晰看到那双血眸内自己惊愕的倒影。下一刻我被他一拽而出,狠狠撞在他胸口。周景在旁惊怒:“原来你在这!难怪他会来。”转而他笑了,连喊三声:“好,好,好!”扬手而指命令:“阿月,抓住她!”

    手指的方位是这边,但他阴沉的双眼寒凉盯着我,显然是在说我。可场上哪里有老妪?

    突觉头顶上方劲风唬唬,我一抬眼就看到一团黑影疾冲而来,高城松开我举掌而击。就在那一瞬,我的侧旁伸来一只手,余光瞥见时已经晚了,肩膀被扣,一股重力将我往侧后拖去。我本反应迅速地沉肩缩骨去挣脱,可我骨缩一分,那扣住的力就紧一分。

    一侧转眼看清肩上的手时,心中一沉,阿月真在这。扣住我肩的是她的钢爪,爪指已经刺入了我的肩胛骨,即使我再缩骨也都无用。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借着这股拖拽之力,狠狠往后击撞,两人同时翻滚在地,抬头间目光定住。

    直到这刻我才知道刚才自己所处的狭小空间是什么,竟然是。。。。。。一尊巨大的蝙蝠雕塑!而那所谓的两个光口,其实是它的眼睛;能够移动的石层是它肚腹位置,如今已经破开了大洞,向上破裂到面部位置。所以,之前周景跪拜的其实是它?

    又是蝙蝠!

    之前看到秋月白的样子,只当是一种被妖魔化了的仪式。甚至因秋月白外号“巫师”而认为是邪门的巫蛊之术,如今却又再次看到蝙蝠塑形,到底蝙蝠意味着什么?

    视线划转,对上阿月的目光时我失声而道:“你的脸。。。。。。”不对,“你是秋月白?”

    容颜年轻、双眸血红、一脸煞气,这不是老妪阿月,可是为什么她也会有这钢爪?对方冷笑一声,一掌拍向我面门,看得分明,那是她另一只衣袖里的钢爪,若被拍上,我的面颊骨绝对碎裂。险险向旁躲开,冰冷的金属刮过脸侧,我抬脚而蹬过去,同时右侧肩骨撕裂的痛侵袭而来,生生将那抠进骨头里的钢爪给格开了。但结果是,我的整个右半边身体都抽痛到无知觉,右肩血流如注。

    “秋月白”阴寒开口了:“谁说我是她了?”

    我很是一怔,迟疑地看着她,将她上下打量。她突然冲我莞尔一笑,却让我感觉后脊发凉,只听她说:“倒多亏了你提醒,与其等待不如主动,这样才不会是被牺牲的那个。”

    这话意已经浅白地告知我,她是老妪阿月。凝着那双红眸以及那张隐带了黑气的脸问:“所以。。。。。。你代替了秋月白?”只有这种可能,她才会衰竭症痊愈恢复本来面貌吧。那么秋月白呢?难道与她交换衰竭成老妪了?

    却见阿悦露了个诡异的笑:“我们是双生姐妹,彼此命运都纠缠在一起,哪里有代替一说。只会是:我是她,她亦是我。”

    “什么意思?”

    她抿唇不语了,目光划向一侧,我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心头一震。那处高城正与一团黑影打斗在一起,黑影时上时下,好似有根绳子悬吊一般能够掌控自如,速度快得惊人,可仍能分辨那是个人。问题是为什么人身上会不断冒出黑气来?

    耳后传来阿月阴恻恻的声音:“双生同一体,骨血相溶,剩下那具身体就不妨成为药引了。”我不可思议地回转头,她意思是她把秋月白的骨血都抽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现在与高城在斗的是已然没生命的秋月白的身体?“这与杀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阿月答,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她的思维,从此以后我们俩都不需要再担心恶疾复发了。你知道吗?周老没有骗我们,原来楚高城被地狱魔星魔化后的血,就是能够治愈我们两姐妹的药,从此我可摆脱那噩梦了。”《

章节目录 232。盛宴

    我眯起眼,这女人疯了,或者说,她人格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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