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系列之基地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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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系列之基地边缘-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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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拉米突然笑了笑,「而你认为我们其中之一正是那个所谓的『外在心灵』?难道不可能正是你所说的那个『神秘组织』  与我们对立竞争的  远比我们还更有力量的那个组织  所搞的鬼吗?」
  「有可能,」甘迪柏说。
  「既然如此,我们  这些跟你完全一样属於这个组织的,被你所 解的就不应该有罪,而你也该撤回指控才对。还是说,你想指控我们这些人里面,可能有哪一位是在那个神秘组织的控制之下吗?或者我们其中之一,并不是他或她表面所呈现的?」
  「或许吧,」甘迪柏回答时,已晓得这名女发言人正在把他引进一个圈套。
  「这种认为,只可能是说,」得拉米开始收紧圈套。「你对该神秘组织的认定,只是犯了偏执狂的恶梦才产生的结果。这就跟你偏执到幻想那些农夫是受了影响,而我们这些发言人里,有人暗中受到他们的控制一样。我愿意顺着你刚才的这种指控问你一句。发言人,你认为我们之中哪一个是受到了控制?
  可能是我吗?」
  甘迪柏说,「我不会这麽认为,发言人。如果你想藉着第叁方面的间接手段铲除我的话,你就不会笨到如此公开表示出你对我的憎恶。」
  「那或许是我在耍间接又间接的阴谋呢?」得拉米仍紧迫钉人不放。「这通常是偏执狂所可能推测出的狂想结论。」
  「这麽说也就有可能了。至少你对这种手段比我要有经验。」
  发言人赖斯汀。吉雅尼突然怒声打岔。「看清楚,甘迪柏发言人,假如你认为得拉米发言人没有涉嫌的话,那你等於就将指控针对到我们其他人的身上了!我们之中的某个人为何只想耽误你参加开会的时间,而不乾脆让你一死了之呢?」
  甘迪柏好像就在等这个问题似的,马上接口道,「当我刚才进入会议室时,你们正谈到要不要删除某一段『首席发言人』所讲的话。而我却是那唯一的一名未听到这些话的人。先让我再听一遍这些话到底是什麽,也许我就能告诉你,想耽误我迟到的动机到底是什麽了。」
  首席发言人说,「我刚才那段话的大意是说  那是得拉米发言人和其他人都一致表示反对的说法  基於我的直觉,还有我所采用过的不当『心理史学』的数学推论,认为『瑟顿计划』的整个未来成败的关键,完全系於『第一基地』的议员戈兰.特维兹的被放逐事件上。」
  甘迪柏说,「别的发言人怎麽认为,那是他们的事。对我来讲,我完全同意这种臆测。特维兹正是关键。我发现他的突然被放逐,内幕绝不单纯。」
  得拉米说,「那麽你是否想说,甘迪柏发言人,特维兹正是被这个神秘组织所左右的  或者说,那些放逐他的人才是呢?或者是除了你和『首席发言人』  以及我之外,每个人、每件事,都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呢?」
  甘迪柏说,「这些泛指并不需要解答。我只想先问一句,是否还有哪位发言人,同意我和『首席发言人』的这种看法?我假设各位已经事先看过了我那份分析报告。」
  会场中一片死寂。
  「我再重复一遍,」甘迪柏道。「还有哪位是同意的?」
  仍然很安静。
  甘迪柏他说,「首席发言人,那麽现在,你就有了想耽误我开会的动机了。」
  首席发言人说,「解释一下。」
  「你曾表示有必要对特维兹和『第一基地』采取对策。那也正是说,大家在看过我的备忘录之後,已经晓得这次会议将引发政策上的许多改变  他们事先已经心里有数了。除非他们集体  我是说一致  同意你,你就无法推动你的修正计划。而只要有一名  我是说一名  发言人支持你的话,按照往例,你就能够采取新的政策了。我,正是那名支持你的人,而所有其他发言人在看过我的备忘录後必然也了解这点。所以,  我,就必须不惜一切的被阻拦在外,不克参加这项会议。这个阴谋差点成功,但幸好现在我及时赶到,来支持『首席发言人』了,而这是其他人  某个人  所意料不到的。由於我同意你能这麽做,根据传统,就可以忽略掉其他十个人  十位发言人的反对。」
  得拉米用拳猛敲会议桌。「这也就证明、暗示了某个人已经事先晓得在会议中,『首席发言人』将要建议什麽,而甘迪柏发言人又绝对会站在何种立场而所有其他发言人又将站在何种立场。这也更进一步暗示了,甘迪柏发言人的偏执狂想所推论出的这个神秘组织,的确有可能在从中阻挠,因此,我们这些人里面,的确是有一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是在那个组织的控制之下。」
  「的确有这种迹象暗示,」甘迪柏完全同意。「你的分析太透彻了。」
  「你到底是指控谁?」得拉米叫道。
  「我不指控谁。我请『首席发言人』来处理这件事。很明显,我们之中的确有某个人是在对付我们其他人。我建议每一位替『第二基地』工作的人,都必须经过一次彻底的精神分析。每个人  包括发言人在内  甚至包括我自己  还有『首席发言人』。」
  会场顿时一片大乱,甚至还有某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而当「首席发言人」终於说出休会的收场话时,甘迪柏  没再跟任何人讲话  就走回到他房间里去了。他明白自己在那群发言人中,并不能找到任何朋友,甚至就连支持他的「首席发言人」,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的赞同他而已。
  他无法告诉任何人他对自己和「第二基地」未来命运的恐惧。末日的滋味在他嘴里发出酸臭。
  27
  甘迪柏那场觉睡得很不安宁。他清醒的思潮和睡眠中的梦境,完全夹缠不清,不停的在跟黛洛拉。得拉米争吵着。有一段梦境中,竟然还把她跟那名「汗密虚农夫」鲁匪南搅和在一起,变成了是她在用一对大拳头猛 着他,而且她一边打,还一边露出野兽般的尖牙在对他冷笑。
  他终於醒了过来,比平常要晚了许多,而且一点都没有睡了场好觉醒来後的那种清醒舒畅;他是被他床头上的「蜂鸣器」所吵醒的。他转身趴过来,伸手接到对讲机键钮。
  「喂?什麽事?」
  「发言人!」声音是这一层的公寓管理员所发出来的,口气相当无礼。「有个访客希望跟你谈话!」
  「访客?」甘迪柏一按「备忘时间表记录板」开关,看了一下,发现他中午以前并无任何约会。
  他再按时间显示器的按钮:早上八点卅二分。他就有点不悦的说,「这时候有谁会来找我?」
  「对方不愿讲名字,发言人。」然後,语气变得更不客气了,「是个外面来的『汗密虚人』哪,发言人。是你请来的!」最後那句话,完全摆明了指责的意味。
  「让他到会客室等我下来。叫他等一会儿。」
  甘迪柏一点不急。经过一夜的折腾,他的思潮仍然专注在某一件事上。那就是某个人想利用「汗密虚人」来阻止他的行动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为什麽现在又有个「汗密虚人」跑到他宿舍来找他呢?难道又是个阴谋陷阱吗?
  想到这里,他考虑究竟要不要带武器下去。可是这种想法一产生,他马上就不屑的予以打消掉了;难道连个农夫都对付不了,那岂不太丢脸了吗?
  他认为自己这麽过度胡想,一定是因为昨天遭到鲁匪南的攻击之後,而产生的不良影响。也许正是鲁匪南本人,或者他那群帮凶之一。为了害怕有所不利,而特地赶来向他道歉吧?可是……鲁匪南怎晓得到哪儿找他呢?他又能找谁帮忙他找呢?
  甘迪柏由楼梯间跑下去,闪进管理室,再走进会客室一望,马上就吃了一惊,他立刻转身回去找那位管理员。
  「管理员,你没说访客是个女的啊?」
  管理员低声道,「发言人,你也并没问清楚婀?」
  「喔,不问你,你就不讲吗?我应该记住你有这种脾气的。」(他也要记住去查一查,这名管理员是否也是得拉米的眼线。而且他也该记住,这些管理员对他这种年轻发言人的不屑。)「有哪间会议室是空的吗?」
  管理员说,「第四间  只有它是空的,发言人。可用二小时。」他瞟了一眼那个农妇,转眼又瞟了一下甘迪柏,脸上毫无表情。
  「好,那我们就用四号会议室好了,而且我劝你不要胡思乱 !」甘迪柏出其不意的点了对方一下。他用强大的精神力量,打入管理员的脑海之中,对方根本来不及防卫。这名管理员至少要头痛上好几小时。活该!
  28
  甘迪柏一时之间未能想起她的名字。事实上她也不可能希望他会记得住她的名字。
  他有点不耐烦的说,「你是  」
  「我是诺维啊!学究老师,」她叫道。「我叫苏拉.诺维。」
  「对。诺维。我们昨天遇到过,我记起来了。我并没有忘记你所给予我的帮忙。」他实在无法在「校园」中用粗话跟她交谈。「你是怎麽找到这里的?
  」
  「老师,你说过我能写信给你。你说只要写『发言人之家,房号十七』。
  我现在写好亲自带来了  是我亲手写的,老师。」她很得意的说。「而且你昨天会对鲁匪南说过你的名字叫甘迪柏,老师,所以找就找到你了。」
  「他们就让你进来了吗,诺维?没要求看你的信吗?」
  「我跟大学的门房说,『甘迪柏学究答应要带我参观的。』两个门房笑笑就让我进来了。其中一个还说,『他可有得瞧了。』他们告诉我怎麽走过来,同时警告我不能乱跑,否则会被赶出去。」
  甘迪柏一听,脸都有点红了,假如他有意去找外面这些女人的乐子的话,他干嘛还要把她们带进来?如果真有这种意思的话,选上这个女人,不是反显得他格调太低俗了吗?他望着对面这位「特朗多女人」,内心暗自摇头。
  她似乎很年轻,甚至比他想像的还要年轻许多;只是因为干粗活的关系,才使她看起来较为老成。她绝不可能超过廿五岁;这种年纪的女人,在「特朗多」早就结婚了。由她打的发结就可以看出她还是个处女  这点他绝对有把握。由她昨天骂男人的态度,一般的农夫汉子是不敢随便惹她的,弄不好反而会挨她一顿老拳。再说她的长相也不吸引人。虽然她花了点工夫打扮自己,她的脸孔还是很平庸,两只手膀子又红又粗。他只能看出她的面貌中有股英气,而绝非秀美。
  她被他打量得下嘴唇都开始颤抖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尴尬、害怕、还有自怜。然而昨天,她实在对他有点用处。
  他终於以温和抚慰的口气说道,「所以,你就特别跑来找我,要我带你参观一下这个『学府』?」
  她睁着那双黑眸子(倒满秀气的)说,「老师,不要讨厌我吧,我……是想来读书的。」
  「你是说,你也想当个『学者』?」甘迪柏这才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好小姐  」他哽住了。天啊,要他怎麽向她解释啊?对一名完全未读过书的农家女,你要怎麽才能把她塑造成一名学者啊?
  然而苏拉。诺维却很坚决的说,「我会写,也会读。我已经读完过好些本书了。我想当一名学究。我不想当个农夫的太太。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农田里。
  我不要嫁给农夫,也不要生一大堆农夫小孩。」她扬起头,骄傲的说下去,「很多人向我求婚。很多很多次。我总是说,『不要。』很客气,可是『不要』
  就是『不要』。」
  甘迪柏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在骗人,并没有人向她求过婚。可是他脸上并未露出一丝表情。他说,「假如你不结婚,你这辈子想干嘛?」
  诺维两手按在会议桌上。「我要当学究。我不当农家妇。」
  「那假如我不能使你变成个学究呢?」
  「那我什麽都不要,就等死。我不当学究,我这辈子就什麽都不是。」
  他有这麽短短的一刹那,忍不住想用精神力量去探索一下她的心灵,想搞清楚到底她的真正动机是什麽。然而这麽做是不对的。一名发言人,不能随随便便的看自己的高兴,去运用精神刺透那些无知的心灵。「精神控制学」也跟所有其他科学一样,是有着它的戒律的。起码的自制力还是该具备的。(他突然对刚才以精神力量令那位管理员头痛的事,感到十分惭愧。)
  他说,「为什麽不愿当个农家妇呀,诺维?」只需稍微动用一点脑筋,暗中支配一下,他就可以让她心满意足的去嫁给一名农夫  或者同时对另一名农夫进行洗脑,将娶她的观念灌输给他就行了。这不会有什麽害处的。这是行善。  然而这又抵触了戒律,根本是不可想像的事。
  她说,「我不要当。农夫只不过是只癞蛤蟆。他只会在泥堆里打滚,後来也会变成泥堆。如果我嫁给他,我也会变成一堆泥。那时我就再也不能读书写字,而且慢慢就会忘了怎麽读和写。我的脑袋  」她伸手点太阳穴,「就会变蠢。不行!当学究就不会这样!会有思想!」(她的意思就是说会变「聪明」,而非单纯的会「考虑」。)
  「一个学究,」她说,「跟书本还有  还有  我忘了那个字句  生活在一起。」她拚命把手挥来挥去,想让他了解那个她讲不出来的字,他搞不懂  除非她的心灵能放射出来,引导他。
  「显微影片,」他说。「你怎麽会晓得还有这种东西的?」
  「从书本里,我读到过许多东西,」她很自傲的说。
  甘迪柏实在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一些。这不是个普通的「汗密虚人」;他以前从未听说过有像她这种人。「汗密虚人」从未被吸收进「第二基地」过,可是假如诺维再年轻些,就说只有十岁的话呢真可惜!他不会扰乱她;他绝不会扰乱她的。然而,身为一名发言人,竟然不能有先见之明,去观察出某个不同凡响的心灵的话,他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说,「诺维,我要你妤好坐在这里一会兕。必须尽量安静。一句话也别说。也不要想说任何话。只需想着去慢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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