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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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血-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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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祠堂内乱蓬蓬的吵成一团!

这不是外姓人或者外庄人买走十亩八亩,而是把整个义井村多达三千亩的土地悉数买走,不仅这义井村的地被人看上了,就连同上下拔剑村和付近十几个村子,都接到相同的通知。

“这地是卖,还是不卖,今个招大家伙,就是为了说说这件事。”

作为族长的王得兴看着众人,沉声问道,此时乡族里的十几个长辈脸色大都极不自然,似各有所思的在那思索着,有的脸上还带着愤愤之色。

“卖地,这不是卖百十亩地,这是连房子带地,都买走,管他什么公司,他们把地都买走了,咱们王家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可咋活?”

说话的是王家辈份最长的一位,按辈份,就连同族长都得称呼他一声“三爷”,至于王子安,更是得喊他“老祖”

叭叭的吸了两口烟,祖老汉虽说穿着身破衣裳,可那辈份摆在那,自然众人都得等他把话说完。

“两字,不卖!”

“老祖,这,这……他,他们有省政府的公文!”

“省政府又咋的地了,就是县太爷来这,他还能把我的地契给抢了?”

放下手中的旱烟袋,祖老汉用那昏花的双眼盯着王子安质问道。

“没错,这义井村有两成的田都是你家的,可别忘了你也姓王,没了地,这一千多口王家人,吃啥、用啥?咱们王家洪武爷那会从山西迁到这,也算是落了根,祖辈上背井离乡的不容易,现在这地若是卖了,可不又要背井离乡……”祖老汉的一句话,只让祠堂内的人纷纷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可县政府那边……”

“怕他个球!”

不待王子安把话说完,倒是一旁的二大爷说了起来。

“自古这地卖与不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别说是县太爷,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嘴皮一张就把咱的地给收了,咱们即便是不卖,那也没犯王法,若是犯了王法,现在这是民国了,不是大清那会,大清那会抄家还有个由头,现在更不兴抄家了……”

这位二大爷年青的时候,因为身高体壮曾和人出门跑过生意,见识自然多过其它人。

“理是这个理,可话也不能说死了!”

王得兴思索片刻,而后看着王子安说道。

“这样吧,若是他们要买,咱们就拿出百十亩意思一下子,他们愿不愿意要是他们的事,这么做呢,也就是个意思劲,一来是给县府那边的面子,二来呢,省得惹出什么祸来,三来,也能说出咱们的意思,这地卖了,王家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拿啥糊口,不是咱们不愿意卖,实在是卖不得!”王得兴的一句话,也就给这事定了音,自然的众人也没有谁去反驳,自苦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他们当然懂得,所以县府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那……各位长辈,要不你们定定,后个那几位跟我一起去邯郸,那边公司的代表可是在那等着,和征地的各村谈判买的事儿,听说省政府那边也派了人……”

嘴边说道着,王子安的心底却有些没底气,这家公司既然能说动省政府,那背景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扛得住的,若是到时候,那些人恼羞成怒的话,不知会惹出什么是非来,可这边……瞧着满屋的乡亲,这地都卖了,他们可咋活啊!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

第二百六十章征地

第260章征地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都是天下最大的理字,这几万亩地上,几万百姓,就靠着这几万亩田为生,粮食、生计可都是靠着这地,你们要在这开厂、办矿什么的这是好事,也是于国大有助益的事情……”

邯郸县县政府的会议室内,一个声音虽说不大,可却显得很是有力,说话是冀卓远,冀家在邯郸那是正经的大户,单是明清两代便出了小二位进士,虽说平素居住在城里,可在征用地上却有几百亩冀的田地。

今天的这个会议是北方公司与河北省省政府、邯郸县县政府以及士绅、农民征用地区代表们举行的一次协商会,以便通过协商达成协议,实际上,省政府、县政府官员,都是做为中立的调停方参加,真正的协商方,则是公司于征用地代表。

“可,不能因为对国家大有助益,就把老百姓的给牺牲了不是,在你们眼里,那地只是地,可以盖厂房,可以建工厂,可在老百姓眼里,那可是吃饭的活计,是一家老少活命的根本”

翼卓远的话只引得与会的数十名农民代表纷纷点头,相比于其它人,翼卓远面对北方公司的代表时,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怯意,即便是面对省府派来的民政官员,同样也是如此。

“不错,贵公司开出的条件,的确丰厚,涉及土地收购,实行按实估价,住宅亦按实估价,甚至公司还可以给他们兴建新家,这补偿看似丰厚,但是住解决了,可吃什么?那些一家守着几亩田的贫农,地孬也好,坏也罢,勉强总能糊口吧,这些农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为人又实诚,没见过世面,即便是拿着一两百块钱,将来的确是可以做个小买卖,那还不是亏本的多,到那时候,一家老少的,指往什么,到时候,还不是天天饿的前心贴后背,甚至饿死!”

相比于其它人的似是而非的反对,翼卓远的反对几乎句句都占着个理字,似乎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出发点,都是为了老百姓,为了那些苦哈哈的农民,可事实上,他却有着自己的想法,涉及到翼家地,不过只有五百多亩,按照北方公司开出的征用价,一亩地也就只是五十块钱左右的价格,不过只是几千块钱罢了,翼家不差那个钱,但他却有其它的想法,所以,这会他才会主动站出来,为这些农民说话。

在翼卓远的话引得众人点头称是的时候,孙长安则只是静静的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虽说他不过才二十几岁,但在天津的时候,却没少因为土地和农民、地主打过交道,对付这些人,他有自己的办法。

当翼卓远“为农民的利益”大声疾呼时,孙长安却是在手中翻看着一个资料,这是北方公司提供的一份调查资料,在他看来,这份调查资料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同样也是尽快完成土地收购根本。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在坐的都是行家,准确不准确,只是供大家参考一下,在邯郸一带,通常地主家庭一年衣食这一块开支为310元左右,而富农一年则为260元,中农家庭一年也就是180元左右,至于贫农一年至多也就是120元,而雇农每年不过只是75元上下,而其中用于吃饭的开支则为66。45元”

在道出这个数字之后,他又拿出一份极为详细的调查资料,示意随员依次递给征用地各村的代表,随后又继续说道。

“这也就是说,即便是一般地主家庭,每个月收入如在30元左右,就可保持当前同类生活水平,而中农家庭每月只需要15元……这一点,大家反对吗?”

接过那些资料的农民代表们,纷纷翻看着那一份资料,资料中写的非常详细,从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去计算他们的家庭支出。

“那有那么多……”

王子安在心里嘀咕一声,就像本村他要喊着“十三叔”的那家人,一年至多也就是五十来块钱,一家人,冬天就只有两条棉裤,谁出门谁穿,五十块钱,那都是往多了算。

“北方公司是一家大公司,并不是那种买了大家的地,就不问大家死活的公司,这做生意和做人、做事一样,首先要对得起良心,若是买了地,就不问大家伙的死活,那种没良心的事情,公司不会干,也不可能干!”

孙长安先是捧了一下他所代表的公司,随后又认真的说道。

“所以呢,对于大家未来的生活,公司是这么安排的,”

看着在坐的那些老农,和过去一样,他并没有把地主作为主攻对象,而是把农民代表作为主攻对象,至于地主,他另外有一套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那些农民放心的把地卖给自己。

“首先,每个家庭,男娃岁数在十三岁以上,十八岁以

下的,他们可以进工厂技术学校,免费就读学习技术,一年

学成后,可以直接进厂,从徒工做起,每个月的工资为十元

,这样的话,他一年收入也就是一百二十元!若是干的好,

一年内就会成为初级工人,月工资可以达到十五至二十元……”

果然,他这么一说,立即在这会议室内引得一阵哄乱,众人纷纷交头结耳的说道起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恐怕己经不需要再去问其它人了,谁家里没有一个男娃,一个男娃一年能挣一两百块钱!

“至于十八岁以上的,男壮劳力,同样也可以进厂,进矿,当然也需要进行适当的培训,现在公司还没有制定厂矿杂工的工资标准,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保证的,如果每家有一个工人的话,那么维持等同于富农生活水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公司对公司员工,还有种种优待……”

随后,孙长安在那又掰起了手指头算了起来。

“比如,员工和其家属享受公司医院提供的免费治疗服

务,生了病可以直接进医院,不用掏钱看医生,员工子女可

以免费就读公司子弟学校,从小学直到高中,只要他能读下

去,公司都会给他们掏学费,即便员工干了几十年年岁大了”

一抬眼,看着惊诧不己的翼卓远,孙长安微微一笑。

“在那些年,公司也是和员工一起买着养老保险,年岁大了可以直接退休,虽说退休金可能并不高,但维持两个老人生活总没有问题,毕竟,你们的子女、孙子什么,没准到那时候,不仅读了洋学堂,甚至还出国留了洋!”

“你、你说的是真的!”

从身边传来的扑面而来的口臭气,让王子安真皱,不问他,听着那声他也知道是那位祖爷,听着有些发颤的声音,王子安便知道这位祖爷心动了,这位祖爷家里有两个小孙子,他们爹早几年被土匪杀了,撇下这那两个十几岁的男娃,一直都是祖爷的心病,生怕自己那天一伸腿,两个娃娃就没人问了。

“当然!’’

孙长安点着头,看着那位年岁至少七十出头的老头说道。

“这不仅仅只是公司的保证!而且还写在征地合同中,



随后孙长安又将视线投向在座的诸人,他站起身说道。

“北方公司来到这,并不仅仅只是想着在这里办个厂子,而是要把家按在这个地方,这个家里头,大家伙就北方公司的家人,对于家人,公司自然不会亏待,这一点若是诸位在德县有什么亲戚的话,可以打听一下,公司给出的工资,从来都是最好的,工人的待遇也是最优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把大家当成家人!若是大家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如果大家愿意的话……”

孙长安手指着身边的随员说道。

“可以让他们和你们一起回村子里,向村子里的乡老解释,’

会议散了,整个协调会议甚至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这或许是进展速度最快的会议,参加会议的六十二名农民代表,几乎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这一切远远超出了翼卓远的意料。

“怎么样,翼先生,您考虑的如何?”

瞧着有些失神的翼卓远,孙长安笑问道。

“你知道,翼家不差那点钱,而且……”

不待他说完,孙长安却点说道。

“我知道,翼家也不屑于当工人,所以……”

“所以,还是孙先生莫要巧言相劝了……”

面对翼卓远的拒绝,孙长安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然后轻声说道。

“那,不知道翼先生对煤矿怎么看?”

“煤矿?”

翼卓远先是一愣,难道说他们……

“是这样,按照公司的想法,我们会适当的吸收一些本地资本,不知翼先生有没有兴趣!”

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说什么样的话,孙长安自然知道,就像眼前的这位,几千块钱,翼家不会缺那么几千块钱,就像那些地主一样,他们所在意的并不是什么进厂务工之类的长期保障,他们在意的是……

“还请翼先生进屋详谈!”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希望

第261章希望

地契。

对于中国的农民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比地契更为重要的东西,中国人对土地的依恋性,远超过对任何事物的依恋,对于许多农民来说,他们所梦想的无非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家里的土地再多一点,许多农民,甚至种田能手之所以甘愿过着最贫寒的生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年景不好,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宁可从肚子里扣食,从身上扣衣,其目的就是为了能给儿孙多留下那怕一分田地。

对于农民来说,不到迫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卖田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把地契拿去抵押的。

薄薄的一张地契,那地契的年月还写着大清光绪元年日期,虽是有几十年的历史,可那地契却保存的极为良好,看着手中的地契,祖老汉那张如枯树皮般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神采显得极为复杂,这是他爷爷那辈留下来的,他爷爷苦了一辈子,给家里挣下了这二十七亩半田,自此之后,这二十七亩便成了他们一家子的根本,虽说后来几经分家,几经离难,到他手里也就只剩下了这不到五亩半的田地,可却是一家老少活命的根本。

就在昨天,他拎了一壶酒,跪在爷爷的坟边下大哭了一场,一场痛哭之后,他取出了藏在瓦罐里的地契,他这也是没法子,他要给两个孙子讨个明天,讨个将来。

“孙先生,这,这是俺家的地契!”

那颤抖的双手递上了地契的时候,看着那地契上他爷爷的名字,在这一瞬间,祖老汉的眼睛湿润了!

泪水从那满面枯树般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从那双颤抖的手中接过那地契的时候,孙长安的心中同样难以平静。

从大学毕业后,他就开始做起了这土地买卖,他深知这一张薄薄的地契对于农民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对于这些卖掉了几乎全部的农民来说,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他接过这一张薄薄的地契的时候,这些农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本,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房屋,或许,他们得到了一些金钱上的补偿,但他们却失去了自己的根,自己的……“每平方o。15元!”

6万亩地!

平均每平方o。15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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