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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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战-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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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茨把处方簿放回书桌抽屉,事先他把抽屉留了几英寸的缝。“你的意思是她是对的?我得放弃这份工作?” 
  “你这个蠢货,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她的间谍?”这个念头让温切向另一个方向踱去。一堵墙挡住了他,墙上挂了幅孕妇子宫的彩色剖面图,里面是个完整的胎儿。巴茨从以前的办公室把它拿来,算是对过去辉煌的可怜的纪念品。温切恼怒地盯着它。 
  “别再窃窃私语,”他对挂图下着命令,“说!大声说!” 
  “什么?”巴茨问道。 
  温切转过身来面对他,面部充血。“你有个前任,蠢货。一个叫巴狄帕格里亚的傻瓜。那个蠢货知道那些婊子受到传染,跑到我这儿来抱怨。为什么?因为他得用手检查她们的阴部,也许会传染给他。” 
  “他肯定戴了手套。” 
  “他妈的,”温切咆哮起来。“我告诉过他,让他把那些婊子从检查名单上删掉,然后闭口不提。里奇的婊子没有被传染的,懂吗?从没有。尤其是这是事实时更不能说有。他向我保证过,告诉她们像修女的屁眼一样干净。其次我知道他和你的妻子吃午餐!她一定告诉过你。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她一定提到过那次午餐。” 
  巴茨摇摇头。“我记不得了。” 
  温切停顿了一会儿,眼睛转来转去。“让我一个人呆着,”他命令自己的声音。巴茨发现自己压抑不住兴奋。妄想狂。精神分裂症的表现。MegaMAO。关于副作用的学术论文。他的威望—— 
  “你应该记得,”温切断言。“我们得除掉巴狄帕格里亚。我想也可以除掉那个叫赫加蒂的娘们儿,但是她很幸运。我想这该吓住她了。好吧。我欠你一个人情,巴茨,因为你泄露了她的秘密。所以听好了。” 
  “我在听。” 
  “告诉她巴狄帕格里亚得到的,她也会得到。告诉她肯定如此。她一直想把我和那些生病的婊子扯在一起,好像我疏忽了她们似的。你和婊子还有什么好于的?她们得到的都是她们该得的。我会为她们操心十秒钟?让她们去死吧。” 
  “爱琳说过里奇娱乐公司体检的事。” 
  “谁在乎?婊子不是人。一旦她们不能让嫖客满意,你就把她们像其他垃圾一样扔掉。对这帮人是这样,以前我也这么干过五六次。这叫做安乐死。像巴狄帕格里亚得到的。像你妻子这样也会得到的,如果她仍然一意孤行。如果我不欠你什么,相信我,我不会善意地提出警告。” 
  “我认为她不——” 
  “住嘴。”他一把揪住巴茨·埃勒衬衫的前襟,把他从椅子上拎起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像在呻吟。巴茨的眼睛突了出来。“住嘴。”温切重复说,“你不这么认为吗?都是在放屁,你不这么认为吗?你欠我你该死的命,药剂师。现在你欠我你的妻子。”他把巴茨扔回椅子里。“二十四小时。我希望她在二十四小时内放弃这个案子。我希望在二十四小时内看到她的辞职信。我希望看到她给该死的婊子当事人的信,告诉她们去他妈的。你只有二十——”他的声音停住了。他的眼睛斜向一边。“谁这么说的?”他问道,“别插手。” 
  “温切,那个声音。也许我可以给你些——” 
  温切的脸气成古铜色,他转过身走出房间,每走一步,地板就在他的古巴高跟鞋下颤抖。好长时间巴茨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盯着温切走出去后大开的门。然后,他突然颤抖了一下,站起身来。上帝保佑,他做到了。只有让温切泄露秘密导致他被判无期徒刑,否则你和那个诉讼人的婚姻就岌岌头危了。但是做这样的事情让你变得虚弱。眼见一个男人在转瞬即逝的妄想情景中痛苦地挣扎,各种各样的声音,一个男人被MegaMAO逼入危境,对这种导致精神错乱药品的发明者来说同样让他感到虚弱。 
  巴茨像个老人般慢慢走到前厅,它连接着后面的小公寓到前面的诊所。在一顶旧灰呢帽和一把旧伞后面高高的架子上,他从一个柜子里摸出个录音机。他检查了一下,磁带还在转动。上帝保佑,他做到了!他把录音机放进浅棕褐色旧雨衣口袋里。然后他尽量直起身,动了动肩膀。 
  爱琳把整个过程完完整整地教给他,下面的就像机器人般缓慢而准确地进行。首先写完处方。然后穿上雨衣离开办公室。观察一下是否有人跟踪。IND地铁把他从第8街上的第6大道带往城外。巴茨对自己的大胆和温切的反应感到震惊,他在第50街下了地铁,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个电话亭。“我得到公寓去,”他告诉爱琳,用他们事先计划好的口令。“我得拿些衣服。” 
  “零星的东西?” 
  “不,全部东西。”他挂掉电话。 
  她比他先到了,兴奋得热泪盈眶。“巴茨!巴茨!” 
  从他手中接过录音机时,她的双手颤抖着。她把头伸进婴儿房。“蒂尔娜,这是埃勒医生。巴茨,这是蒂尔娜。我们在卧室。本古,和爸爸打招呼!巴茨,”她喋喋不休地说,“和本吉打招呼。不。等等。等等,本古,我们马上就回来。一分钟。很快。” 
  她把巴茨拽到卧室锁上门。他们坐在大床上,她用耳机听着磁带。她又放了一遍,做着记录。她放第三遍来检查她的记录。然后她找了另一个录音机,复制了一盘磁带。最后她抓住巴茨,重重地吻他的嘴唇。 
  “这材料行吗?”他问道。 
  “这是全部,甚至承认了谋杀巴狄帕格里亚并威胁我。巴茨,这正是我需要给温菲尔德在地方检察院的朋友的。整个案子现在不同了。”她的脸上越来越神采奕奕,现在似乎闪现着火花。“巴茨!我们要对温切·里奇下手了!” 
  她抓住他的手,把他从床上猛拉起来,拽着他回到婴儿房。年轻妈妈的帮手从杂志上抬起头来,杂志上报道了下午电视节目中男主角们的爱情故事,他们智力低下的孩子们的问题,他们爱偷窃的同胞兄弟姐妹及失控的不忠实行为。“本吉!我要向你介绍一位英雄父亲,巴茨医生!” 
  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正在地板上玩着软塑料的荧光橘红色卡车,他抬起头看着父亲。“巴德?”他问道。 
  巴茨跪到地上。“看到他劲儿很大吗?卡车都被他捏成两半了。” 
  “巴德?”本吉问道。 
  “蒂尔娜,”爱琳说,“现在推车去买点东西,好吗?” 
  妈妈的帮手离开后,爱琳和巴茨坐在地上。她用手臂绕着他的脖子。“是巴茨,本吉。不是巴德,巴茨茨茨。” 
  “巴德!”婴儿纠正她。他把卡车递给爸爸,“我的巴德。” 
  巴茨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盲目地回头对爱琳说。“你看——看到没有?他认识我。” 
  “争取,医生,”她说,拍了拍他的背。“今天早晨之后,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第六十六章



  “你什么?”查理问道。他的声音尖利,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诊所里的房间很像他在华盛顿酒店的套房,他与查理·布瑞弗曼和宋文曾在那里会谈,但那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儿是诊所——属于里奇兰控股公司——互相连接的小屋点缀在纽约北边的山谷里。夏季,树木遮掩住一切。现在是三月,还看不见发出的新芽,大片的森林里满目是灰色的树枝和零星点缀的常绿植物。 
  父亲怒气冲冲的声音让温菲尔德眨了眨眼睛。这是他在女儿面前掩饰愤怒的一贯作风。“任何人都有可能计划这件事,”她说,觉得此刻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任何人都可能放置那些火柴盒装置。” 
  “你这个傻瓜。”查理躺回那张可调节的床上。护士们演示过如何使用电子控制改变它的形状。可查理还太虚弱,无法进行任何操作。“你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他说,恢复了往常用来掩饰愤怒的冷冰冰的声音。大观景窗外,三月的风把白桦树吹得沙沙作响。他的视线投向摇曳的树木,分散了注意力,思路中断了。 
  “你……”他眨眨眼睛,意识到思绪已经飘远了。然后,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冰蓝色的眼睛几乎随意地刺透她,像用鱼叉刺中一条游过的鱼。他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她觉得受伤了。 
  “你让我感到遗憾,”温菲尔德说,与他同样的冷漠,“我从来都是那么信任你。我们俩之间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我也很遗憾你告诉了我。”他用刺耳的声音说。他的身体复原得不是很好。这已经是在诊所的第二个星期了,他仍然被无尽的噩梦缠绕,常常在夜里惊叫醒来。他的胃几乎不接受任何食物,注意力无法集中,无法思考生命中的任何一段。他的脸凹陷下去,眼睛变得更大了。他的体重减了十磅,对他这么结实的男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他失去的是推销员那种振奋的精神,自信能够获得成功。当他照镜子时,越来越发觉“教授”那种苦行僧般的脸孔会回望着他。 
  “因为你让我进退两难。”他告诉她,“我要么提醒齐奥·伊塔洛,要么变成和你一样的叛徒。” 
  “这就是你生气的原因,”女儿用最镇定的语调指出,“你一点都不关心温切。你只是不喜欢自己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困境。你永远不想再称自己是里奇家族的人。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骨子里仍然是个西西里人。家族是完整的。” 
  “完全正确。”查理赞同说。“那有什么错?” 
  “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温菲尔德指出,“温切是个大人,他过去也面临过这种麻烦。他有对策,贿赂法官,收买国会议员。想到他那些残忍的勾当,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极小的商业冒险。” 
  查理把眼睛闭上好一会儿,似乎希望眼前的情景消失。“过去这个星期,我除了看看报纸和电视外无事可做。你知道纽约发生了什么事?爆炸。数十名旁观者死亡。人们都在抗议,强烈要求找出应对此事负责的人,他们使城市充满了死亡的阴影。你的诉讼案会给温切雪上加霜。它会让他在铁栅栏里呆到二十一世纪。” 
  “很好。” 
  “他是你的温切堂叔。” 
  “还是很好。”温菲尔德反复说。“你想想他的利润,以及利润后面死亡的代价,他受的惩罚简直太轻了。” 
  查理的脸痛苦地扭曲。“温菲尔德,你很残忍。”他那疲惫的声音现在显得越发难以理解。“没有家族情感,”他恍恍惚惚地继续说,“没有血缘观念,没有……”他做了个空的手势,好像放飞一只小鸟。他又把眼睛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温菲尔德静静地坐了很久,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她能看见停车场里停着她和佳尼特开来的车。她甚至能看见佳尼特,看上去小小的,蜷缩在前座,盯着挡风玻璃外面。医生一次只允许一个人进查理的房问。 
  温菲尔德举起手来挥了挥。佳尼特白发下小小的脸上立刻有了生气。她也挥了挥手。一次让人忧郁的拜访,温菲尔德心想,而我又增添了一份沮丧。 
  今晨开车来这里时,她们就担心会有这样的反应。“在他内心里,”佳尼特说,“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亲戚是反社会的人。” 
  “他们一直在喂他镇定剂,”温菲尔德反驳说。“他们不想让他康复。” 
  “哪一种?吃了多少?” 
  “太多了,经常吃。他和过去判若两人。他麻木了。” 
  佳尼特想了很久。“伊塔洛的杰作。” 
  “还有谁?” 
  “那么我们得救救查理。” 
  “你看见警卫了吗?昨天数了一下,有一打那么多。” 
  佳尼特沉默了很久。“还是得这么干,”她说。她的脸变成奇怪的形状,像一艘船的船头。现在,她在等着见查理,看上去又像个北极的破冰船,随时准备全速前进。 
  温菲尔德从窗前转过身来。“我要走了,让佳尼特进来。至少她没有背叛整个里奇家族。” 
  温菲尔德琢磨,像查理这样的男人,以前从没有受过长时间的折磨或与世隔绝和死亡的威胁,她们俩谁能想象她唤起了他多大的愤怒?甚至自己的女儿,一直觉得是最了解他的人,都能预见他的愤怒。她站在那儿,等他说句话。里奇家族紧密相连,一个罪孽深重、恶贯满盈的堂亲受到攻击也会激起家族的愤怒,而他的死本像被捕获的野兽一样是意料之中的事。 
  “好。最好走吧,”查理声音嘶哑地咕哝着,“我现在没法谈这个问题。我已经没有它了。” 
  他盯着她。窗外的光线使他眼睛的颜色变得更淡了。“有它?有什么?”她问道。 
  “过去的反击精神。打败它,小子。下一个挑战者上。” 
  他痛苦地微笑着,这是电影中拳击手的说话方式。温菲尔德低下身子,轻吻他的前额,然后走向门口。“很抱歉让你为此操心。”她说,“是我的错误。我道歉。” 
  他轻轻摇摇头,这种轻微的动作似乎都让他疼痛。“迟早还是要告诉我的。”他举起手轻轻挥动,“可怜的温菲尔德。父母两人都在医院里。你上哪儿找到空暇和精力来击败温切堂叔的?” 
  “别为我操心,”她冷冷地说。“我还会这么做的。” 
  这次一抹淡淡的微笑扭曲了他皲裂的嘴唇。轻微的动作好像弄痛了他,他舔了舔嘴唇。“这是我的温菲尔德,”他说,“你是家族的真正杀手。” 
  他的话中隐约有点什么,隐含着骄傲。 
  长岛海峡的入口处看上去灰暗污浊。科恩从小在岛上长大,很容易就看出这所房子的码头最近停过不少小船。不过它们究竟是否载的是毒品却无法找到证据。 
  哈克史密特队长从二战起就在美国海岸巡逻队服役。他长得像受到过攻击的样子,似乎在他的大半生里,他们都在用鱼雷发射管向他攻击。站在思罗格斯内克沿岸一间破旧的砖房地窖门口,他不禁做了个鬼脸。 
  “目击者看见一条船到附近来过两次,”哈克史密特嘟哝着,“名字好像是‘赫迪…格迪’,或是‘赫里…伯里’,或是类似的玩意儿。” 
  “长岛有几十万条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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