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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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成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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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胜,我命令你,命令你睁开眼睛看我…”我已经带了哭音,强装冷静的对他叫喊“睁开…睁开眼睛…”
  
  声音不自觉的渐渐低下去,哽咽感留在喉咙,梗得喉咙生疼…
  
  “公,公主,…有诈…”他肿胀的眼睛勉强的张开,握在我手里他的手狠狠地捏了我一下。
  
  “宁…有假…”急艰难的吐出这个几个字就昏厥过去了。
  
  “御医呢?给我把所有的御医都招过来,马上,立刻....”
  
  “公主,如意已经去叫了...”珍珠哭着在我耳朵边说“公主,不要急,不要着急...”
  
  我握紧李德胜的手颤抖不止“无论死活,你这个仇此生不报,我誓不为人...”
  
  小太监们急急忙忙的把李德胜七手八脚的抬进了房里面去,我跟在后面,一步一步,沉重而疲倦的往回走,仿佛从侧门到凤宫的内苑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珍珠,你和如意去顾李德胜,带到我的话,能救李德胜的人,本宫有大赏,就不活,就是失职...”
  
  珍珠不放心“公主夜深寒露重,早些回去休息...”
  
  我点点头“不要用别人,你和如意亲自去伺候,有了消息记得来通知我...”
  
  她不放心的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红着眼睛对我说“公主放心,李德胜不会那么不争气,公主好不容易把他从南梁带了来,他不能就这么死了的...”
  
  我扯了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她道“对,你到时候就这么跟他说,问他有没有良心,知不知道好歹,这么走了,我可不饶...”
  
  珍珠走了,我没有回青园,而是去了内苑,那才是皇后真正寝宫,我进去时,只有几个护卫,见我来了,吃惊异常.
  
  我把他们遣走,抬步进了房间。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微弱的光芒从窗子照进来,我端坐床沿,望着那一地月光一语不发.
  
  我进到这个宫殿成了一只精美而脆弱的金丝鸟,除了回忆和你争我夺,似乎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如果说我的置身事外的想法到最终成了将身边人慢慢推向深渊的一只看不见的手,那我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他们只是我庇护下才能生存的人,若是连我都不能保护他们,他们便没有任何依靠,只能任人宰割。
  
  在南梁我曾视他们如亲人,曾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一起,如今跟我一起来了北邑成了皇后身边的人,连这样都不能够保护好他们吗?
  
  血腥味直冲我的鼻尖,手上,身上,脸上,到处都是李德胜的血,我伸出手,缓缓的举到眼前,月光下还可以看清楚那些血凝固之后便成一条条蜿蜒而丑陋的赤红色血蛇,盘踞在我的手腕上,手背上,还有手心里,那是李德胜微弱的生命线,似乎被握在我的手里,可我觉得我似乎怎么也抓不住它…
  
  这里的夜晚很冷,没有火炉的房间像个阴暗的牢房,我静坐,感觉单薄的衣服毫无一点招架之力,身体一圈圈的发紧,一点点往下沉,我维持一个姿势许久,久到最后,我对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也感觉不到寒冷。
  
  月亮从中天到偏下,天际从漆黑到鱼肚白,从月华如链到晨辉朦胧,一个昼夜就是如此的转换,人生也是如同黑夜白昼一样,不停的交替更迭,也许随时都可能成为最后一个轮回,然后彻底消失…
  
  我在等,等一个消息,想尽快知道却又生怕知道…
  
  门被推开,一个人站在门口处,外面的天似乎有些亮了,我扭过僵硬的脖子往门口看去,燕文寒秋一身白的站在门口,逆着微弱的晨光,我看不真切。
  
  只是清楚地听他问我“如此,你都不肯来找我,竟然还是等着我来找你…”
  
  “人,还活着吗?”我一张口,声音嘶哑不堪。
  
  “谅他也不敢就这么死了,多大的面子,连皇上还得替他走这一遭…”燕文寒秋面色有些难看的道。
  
  我用手撑起身子,两条腿麻木无觉。他上前顺势揽过我的腰抱了过去,轻轻的在我耳边问“你的深情厚谊为何从来都吝啬用在我的身上,大方的不是地方…”
  
  我安心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恹恹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他似乎笑了笑答“我了解你的绝对比你了解我的要多,一起去看看李德胜的状况,然后沐浴好了,好好睡一觉,我不走,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短评,长评,超长评,评评不息,我不怕多,让评来得更猛烈些吧。。。。。 
                  谁是谁的秘密
  
  燕文寒秋把身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细细的慢慢的用帕子帮我擦拭双手和脸颊,他的手很暖和,划在我冰凉的皮肤上激起暖意一拨一拨,我的心有些微酸,从点点碎波渐慢泛成一连片…
  
  “从前我以为想找出你的弱点很难,南梁不是,那什么才是呢?”他用手指划过我脸颊的边缘,一双桃花眼,极艳。。。
  
  “我知道你来北邑并不是出于自愿,我也知道你为了什么条件才妥协了南梁的皇帝,你舍得的,舍不得的我统统都知道…” 
  
  我还是不说话,盯着他看。我想知道燕文寒秋到底要说些什么,或者说他想要知道些什么,已经确信了些什么…
  
  “乐子瑛去函谷是他自己去求来的,至于为什么…”他顿了顿,撩眼看过来“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猜得出乐子纯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的心绷得紧紧的,听见他提起子瑛的事好想听得再多些,再详细些。
  
  “皇上能这么说,想必已经猜到一二了吧…”我不紧不慢的试探。
  
  他粲然一笑,极尽魅惑之情,微微探头过来“你说派一个没战功没经验也不曾有过什么才华的人守边疆要塞,这里面的理由何在?”
  
  我被他问的有些不知所答,心下里思绪翻滚,一个朦朦胧胧的答案搅得我心神不肯安宁。
  太子这么做,难道,难道是他知道了些什么???
  
  如果他知道了,那燕文寒秋会知道多少?子瑛的处境会不会很危险???
  
  “用稻草人防鸟?那可不见得…”燕文寒秋笑呵呵的对我说“或许,你能帮你的皇兄说说好话??”
  
  心里那个悬起来的念头终于如巨石落水般怦然而下,惊起千层万层的骇浪,我手一抖,被他握个正着。
  
  “别怕,你说了,我会考虑的…。”
  
  果然,果然如此,乐子纯打这个主意,燕文寒秋也是一样。
  
  子瑛真是傻,从送我到北邑国开始就一步步的走入这个陷阱里来,我们都是井里面的人,难以逃脱…
  
  “无论如何,我会去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望着你,这是我的承诺,箐箐,你也要永远记得…”
  
  “无论如何,我会去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望着你,这是我的承诺,箐箐,你也要永远记得…”
  
  “无论如何,我会去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望着你,这是我的承诺,箐箐,你也要永远记得…”
  
  心里的这句话不停的反复,一声高过一声,占满了我大脑里全部的空间。
  
  子瑛的深情,子瑛的承诺,慢慢抽走我身体里的力气,一丝丝一缕缕,穿过心脏,穿过时间,把我往前使劲推…
  
  我强迫自己稳住,千万不能让燕文寒秋看出什么破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面上并无表情,可我却能感觉到自己不可抑制的颤抖,冷?恐惧?我不知道...
  
  他不再说话,把我揽过来,紧紧拥在怀里.
  
  而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昨夜那场恶梦在眼前重复,累极,倦极...
  
  出了内苑之后我和燕文寒秋往李德胜的屋子里去,里面的人似乎都忙得差不多了,陆陆续续地往外走.三四个太医正表情疲倦的从里面鱼贯而出,边走边讨论着什么.见我和燕文寒秋从外面进来,赶紧俯身行礼问安.
  
  不等我问,江太医先开了口“禀告皇后,李公公的伤势非常严重,破处甚多,失血状况堪忧,而且很有可能会继发感染,据目前的状况看来,不算乐观...”
  
  我有些僵的点了点头“劳烦各位太医了,请各位务必竭尽所能,留下李德胜的命,本宫自有重赏…”
  
  几个人又拜了拜,谢过之后方才离开。
  
  我推门进了屋子,迎面扑来浓重的中草药味道,里面只有三个人,珍珠,如意和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太监。
  
  “人怎么样了?”我沿着床坐了下来,端看趴在床上面的人。
  
  只见李德胜脸上的血污都给清除干净,脸上的毫无一丝血色看得一清二楚,额头青肿,眼角破裂,一条很长的伤口从眉尖沿着眉梢到耳朵边划了下来,蜿蜒的可怕。
  
  “公主,李德胜一只昏迷中,未曾醒过…”珍珠肿着一双眼睛回我。
  
  “别急,不会那么快的…”说话的人是燕文寒秋,一只手轻轻扶了扶我的肩膀,靠在我后背站了过来 。
  
  我点点头“皇上还要早朝,先行一步吧,我再坐会一会就回去…”
  
  他不应“今天就不上朝了,有事让他们来报就是…”
  
  “可是…”
  
  不等我话说完,他出声“今天陪你,之前说好了的…”我不好再说,只好点了点头。
  
  “珍珠,昨天太医说了什么?”我问。
  
  “说是臀部都给打烂了,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身上还有鞭子的痕迹,连头上也那么大一处刀伤,能摒住这么一口气等着回来着实是不容易…”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的顾李德胜,所有药物食物必经你们之手,我每天都会亲自过来的,江太医也会按时来给他瞧,有事情马上来通知我...”
  
  珍珠和如意点头称是,我又瞟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连忙跪地“小的叫刘成,也是跟着公主从南梁来的...”
  
  “好,你根本宫走一趟,正好李德胜不在,就你吧...”
  
  如此,我跟着燕文寒秋折回了青园,刘成也跟了去。。.
  
  一夜下来,我未曾合眼,又忧虑过急,头脑昏昏的一脚深一脚浅的拖步往回走.
  
  “皇上,我先去沐浴,您坐坐...”
  
  留了燕文寒秋在房间里,我带着刘成往里间去。。.
  
  我打头,他在后面亦步亦趋“你说你是怎么发现李德胜的?”
  
  “小的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塞了封信给门守,后来门守把信交给了我…”
  
  “门守没说送信的是谁?”我疑惑。
  
  “什么也没说,小的摊开了信一看,就只有几个字:凤宫侧门,生死不明…小的赶紧带人过去察看,才发现李德胜在担架上,伤得不轻…”
  
  “李德胜平日里跟谁走的最近?”
  
  “小的,还有随从过来的几个人。。”
  
  “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给我在李德胜屋子边暗中察看,看见谁来探风或者到处转悠,行踪诡异就给本宫看清楚记牢实了,到时候你立了功,封赏自然少不了你的…”
  
  以为这人会点头哈腰的跟我谄媚说些恭维的话,谁知他却说“小的不要什么奖赏,只求能帮李德胜报了这个仇。”
  
  我顿住脚,扭头看他。
  
  他哭哭啼啼的又接着说“以前小的在南梁老是受大家欺负,只有李德胜肯帮我,他说:我家公主说了,奴才也是爹生妈养的,只有公主才会把我们这些下人当成人看待,当成亲人看待,别的人都把我们当成狗一样糟蹋。
  
  所以,他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的人,所以他经常会帮助小的。
  
  也是因着这个,公主和亲到北邑的时候,李德胜还问了小的愿不愿跟随,小的想都不想就原意就跟了来。
  
  到了北邑公主待我们这些下人好得很,有吃有穿,我们几个都觉得很满足,都很感激公主,也感激李德胜,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小的能帮的,拼了小命也得帮,不能让北邑的人瞧不起咱们,欺负咱们…”
  
  他语落,我又问“我问你,可信任的人有几个,我现在需要有人替我办事…”
  
  说不感触是假,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把我在那个世界里的观念和思维带到这个世界里来,以为那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在正常不过。
  
  可现在才知道, 原来不管哪个朝代的人,无论是做主子还是奴才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懂得尊重别人,也是在为自己拓了更宽的路,总是不错的…
  
  “算上小的一共五个,据小的所知,都是比较值得信任的…”
  
  我点点头“那样最好,是友,以后定当厚诚相待,如果是敌的话,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丑话必须说在前面…”
  
  刘成赶紧跪在地上“我刘成若是他日背叛公主,做些无德之事,就让我不得好死,五马分尸,魂飞魄散…”
  
  我出声阻止“行了,我信你了,就照我吩咐的去做,李德胜之前安排的你们照样继续,而李德胜这边,你就两个人就成,给我看紧了…”
  
  “小的不会让公主失望的…”刘成赶紧应我…。
  
  我点了点头,继续往里间沐浴的地方去。
  
  李德胜现在不在了,我并不能完全的相信这个刘成,不过,目前看来也只有他还能信一信,北邑的人我便更不敢信不敢用…
  
  简单的沐浴过后,穿好衣服,就赶紧回到青园的院子里去。
  
  我进屋时 ,燕文寒秋正在榻上看我平日里经常翻看的《国策》见我进来,微笑的伸手牵我坐在他身边,端倪我“美女我见得多了,这么清逸雅致的人不多见,很对我胃口…
  
  只不过, 这么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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