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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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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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听王洋说道:“这第三阙《水龙吟》摹写杨花尤为精妙,诸位请听好燕忙莺懒花残,正堤上、柳花飘坠。轻飞乱舞,点画青林,全无才思。闲趁游丝,静临深院,日长门闭。傍珠帘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风扶起。 
  兰帐玉人睡觉,怪春衣、雪沾琼缀。绣床旋满,香球无数,才圆却碎。时见蜂儿,仰粘轻粉,鱼吞池水。望章台路杳,金鞍游荡,有盈盈泪这是哪位的佳作?” 
  周宣思忖了一下,应道:“是在下所作,但在下不敢腆颜列三甲。” 

  王洋忙问:“这是为何?” 
  周宣道:“这位宁夫人的词作在下刚才拜读过,远胜拙作,宁夫人进不了三甲,我又岂敢居三甲!” 
  王洋脸现尴尬之色,偷偷看了看连昌公子。 
  周宣微微一笑,起身踱步,吟道: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吟罢,周宣朗声问:“此间还有谁的词作胜过此词者?站出来,我周某人拜他百拜!” 
  “谢眺楼”最高层没有一个人说话,只闻檐角铁马叮叮。 
  连昌公子长身而起,向周宣和蔺宁施礼道:“两位高贤,词作远胜于我,连某宁愿退出本次诗会,也不敢与两位争锋。”朝众人团团拱手,下楼而去。 
  王洋叹道:“连昌公子襟怀磊落,人所难及也!”又对周宣拱手道:“方才是我等疏漏了,宁夫人之词果然绝妙,进入三甲理所当然,至于谁是诗魁,题是花魁拟的,就由花魁来定如何?” 
  周宣心道:“这个王洋是连昌公子的代言人,看来设计对付我的就是连昌公子了,此人既是李坤好友,显然是受李坤所托来暗害我的,嘿嘿,让一个青楼女子来评点诗魁,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夏侯流苏刚才一直静静坐在一边,这时开口道:“小女子岂敢,诗魁自然是张公子与王先生、瞿先生三人定,只是小女子觉得胡公子的那阙更合心意罢了。” 
  胡扬顿时满脸喜色,心想:“花魁美人果然对我情有独钟!” 
  周宣打量着夏侯流苏,心里在想着连昌公子和夏侯流苏究竟设的什么是计策,难道是想搞得胡扬与他为夏侯流苏争风吃醋,然后借胡扬之手来对付他?这似乎拙劣了一点吧,只要他周宣亮出身份,慢说节度副使,就是宁国节度使也要礼让三分,谁敢明着动他? 

  王洋、瞿直、张弼三人又商议了一会,王洋说道:“我三人议定,金陵周宣之公子词作文采斐然、描摹杨花妙到毫巅,应为今年诗会之魁首,宁夫人第二,胡公子第三。”胡扬大叫一声,怒目圆睁,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周宣也叫道:“是啊,岂有此理!” 
  王洋三人错愕不已,心想胡扬不服也就罢了,怎么你周公子也叫岂有此理,你可是诗魁啊! 
  周宣说:“宁夫人词作实乃咏杨花地绝唱,她若得不能诗魁,谁也没资格得!” 
  张幼微心想:“宁夫人的那阙词明明也是周宣之所作,为何周宣之硬要把诗魁让给这位宁夫人?” 

  张幼微想不明白,对周宣更增好奇,她也不愿周宣得诗魁与花魁共渡春宵,所以开口道:“我也认为宁夫人词作第 
  于是,王洋三人不顾胡扬的愤怒,宣布今年宣州惜春诗会地诗魁是广陵宁夫人、魁副是金陵周宣之、胡扬列第三。 

第四卷 归去来兮 六、曲中杀伐气 

  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乡人分别夺取了惜春诗会的魁首和魁副,这让聚集在“谢眺楼”下的宣州士子们难以接受,鼓噪不已,说等那两个外乡人一下楼,就饱以老拳。 
  林涵蕴丝毫不替周宣发愁,笑嘻嘻对静宜仙子道:“姐姐,让我给说着了吧,周宣哥哥果然要被群殴了,嘻嘻,太好玩了!” 
  静宜仙子给了林涵蕴一个白眼,心里有点担忧,文人相轻,一旦妒火中烧,真要打起来乱糟糟一团,景王派来的人很可能趁混乱加害宣弟,便对一边的三痴说了担忧之事。 
  三痴冷静地道:“仙子放心,我会留心的。” 
  楼下的宣州士子喊道:“外乡人出来,外乡人出来!” 

  忽见高楼上“忽喇喇”垂下三幅红绫,每幅红绫上都写着几列拳头大的墨字,分别是三阙同韵的《水龙吟咏杨花》词,末尾注明了词作者,正是本次诗会的三甲之作。 
  楼下顿时一静,接着便吟哦声四起,都赏鉴起杨花词来。 
  宣州士人虽然情绪激动,但毕竟是斯文人,还是有欣赏能力的,读罢三阙词,对诗魁宁夫人的“似花还是非花”无不暗暗叹服,的确是笔墨入化、有神无迹的绝妙之作,而魁副周宣之的“燕忙莺懒花残”,也明显比胡扬的“长空飘舞轻盈”高明。时间。鼓噪声势弱了许多。 
  这时,宣州刺史之子张弼扶着栏杆居高临下朗声道:“诸位诗友,这三阙词都赏鉴过了吧,宁夫人与周公子之作诚然高妙,力压群贤,魁首、魁副当之无愧,但诸位诗友却出言不逊。难道我宣州士人都是心胸狭窄、没有虚怀雅量地吗?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张弼在宣州士人当中颇有影响力。其父是太守,他自己是奉直郎,地位显赫,这一番话说出来,楼下数百人悄然无声。 
  陵阳山下锣鼓喧天,迎接花魁和诗魁的花车到了。往年惯例,决出的诗魁要与花魁同乘花车穿行于宣州城的主要街道,花车四周悬挂诗魁的诗词,鼓吹歌舞,欢歌笑语,模仿大唐长安城进士及第后曲江赐宴、走马观花的盛况,所以,每年四月十二的这一天就是宣州地诗歌节日,诗城之名由此而来。 

  但唐国承平二十载以来,还没有女子夺得过宣州诗魁地。而今年诗魁却被广陵宁夫人夺得,难道两个女子共乘花车?没有男女搭配,不热闹啊。 
  王洋与瞿直、张弼二人商议之后。决定让本次诗会三甲一起与花魁同车观花。 
  周宣与蔺宁先下楼,那些宣州士子看到诗魁、魁副,虽然没有投掷石块、鸡蛋、菜帮子,但神情却是很冷淡,待看到胡扬下楼。这才齐声欢呼起来。好象胡扬才是诗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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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娱乐指南》    第199节 
作者: 贼道三痴 
         
  怒气冲冲的胡扬这时才脸露微笑,向众人团团拱手。昂首挺胸,大步下了陵阳山,登上花车,占据离花魁最近的位置,等着花魁夏侯流苏的到来。 
  周宣与静宜仙子、林涵蕴她们缓步下山,静宜仙子道:“宣弟,诗魁、魁副我们都得了,三千两妆奁奖也领到了,别玩了吧,我们回客栈去,明日还要赶路呢。” 
  周宣笑道:“这怎么行,好戏还在后头,现在如果退出,这些宣州士子真会拿石块砸我们的,说我戏耍他们。” 

  林涵蕴道:“周宣哥哥有老三先生和三嫂护着,怕什么,尽管乘花车游春观花好了,我们乘车跟着看热闹。” 
  三痴问:“主人有何打算?真要去鸣玉楼梳拢花魁?” 
  周宣微笑道:“夏侯流苏有武功的,靠动手我对付不了她,得动脑子,其实有个更好地办法就是让你上,可老三你不敢,对吧?” 
  三痴赶紧看了一眼身边的蔺宁,蔺宁正甜蜜蜜看着他,说:“三哥,你要是喜欢就上吧,我当初”蔺宁闭嘴不说了。 
  周宣心想:“难道当初在金陵雨花台,老三是霸王硬上弓,然后蔺宁就死心塌地跟他了?不会吧,老三真有这么种马的话,也不会这么惧内了!” 
  三痴连连摇头,很肉麻地表白道:“我此生有阿宁一人足矣,其余女子在我眼里好比红粉骷髅,我是正眼也不瞧的。” 
  周宣大拇指一翘,赞道:“老三,真有你的,你是真人不露相,不说则已,一说出来让人毛骨悚不,让人深深感动,难怪三嫂这样的奇女子被你迷住,啧啧,老三,我要向你学习。” 

  三痴很谦虚地道:“主人取笑了,我只是吐露了一点肺腑之言而已。” 
  蔺宁对三痴的表现很满意,但其他女子就不满意了,老三先生说的什么话,除了蔺宁,其余女子都是红粉骷髅,真是岂有此理! 
  林涵蕴道:“老三先生的确从不正眼瞧别的女子,他斜着眼偷偷瞧” 
  “涵蕴,不许胡说!”静宜仙子忍着笑呵斥林涵蕴,转移话题道:“宣弟,你说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夏侯流苏?可千万不要冒险啊。” 
  周宣说:“不急,夏侯流苏要害我也要等到夜里,估计是骗我到鸣玉楼,然后一刀杀了我,这个这个” 
  三痴和蔺宁对望一眼,蔺宁惭愧低头,当初她也是用这计策来害周宣地。 

  周宣接着说:“但夏侯流苏把胡扬牵扯进来,想必是要借胡扬之手杀我,造成争风吃醋,情杀的假象,这样景王不会有嫌疑,皇帝和李坚也就追究不到景王头上去。嘿嘿,拙劣伎俩,如此而已。” 
  小茴香单纯,想法直截了当:“姑爷既知花魁不是好人,干脆让老三先生去把她抓来,用刀子比着吓她一吓,不就把她幕后主使逼问出来了吗?何必自己冒险?” 
  林涵蕴赞道:“小茴香说得对。小茴香最聪明!” 
  周宣笑着说:“小茴香果然聪明。老三你以为如何?” 
  三痴道:“主人现在是巡视六州地大学士,堂堂国侯,花魁夏侯流苏也是宣州老幼皆知地名人,无缘无故把她抓来,要是问不出幕后主使,或者她激烈自尽。这很麻烦,对主人清誉有损。” 
  小茴香惭愧道:“小茴香错了,小茴香想事情太简单。” 
  周宣说:“有时事情想得简单点更好,不过呢,太简单就不好玩了,涵蕴妹妹,对不对?” 

  林涵蕴连连点头:“对对,就要将计就计才好玩。” 
  静宜仙子蹙眉道:“这是很危险的事,你们两个却就知道玩。” 
  周宣说:“道蕴姐姐不必担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夏侯流苏不知道我已把她看穿,还自以为她是暗处,我们在明处呢。其实恰恰相反… 
  说话间,众人来到山脚下,王洋、瞿白已经先到,张弼、张幼微兄妹也在一边,看着诗魁宁夫人和魁副周宣之登上花车。张幼微把周宣相助蔺宁夺诗魁之事告诉了张弼。 
  张弼沉吟道:“此人自称是盐商。恐怕是诳言,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我发现王洋和瞿直都有意让此人做诗魁,先前是想让宁夫人落选的,让周宣之做诗魁,胡扬、连昌分列二、三,没想到这个周宣之坚执不允。” 

  “真是奇怪!”张幼微摇着头,对这个神秘地金陵盐商甚感兴味,坐上马车跟着花车队游行。 
  花车队共有三辆超大型敞篷马车,每辆马车都是四匹马驾辕,前面一部敞篷马车载着鼓吹乐队,吹拉弹唱,乐音盈盈沸沸,后面那辆马车是十名妖冶妩媚地舞妓,梳着时髦发髻、戴着珠翠玉头冠,身穿各色奇异裙饰,翩翩起舞,摆出种种撩人姿态。 
  诗魁、花魁乘坐地是中间那辆花车,长三丈、宽一丈,四周摆放各种盆栽地鲜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 
  花魁夏侯流苏最后登上花车,花车开始驶动,从宣州城北门进入,绕东、西十六坊游行,跟随的车马填路,观者如堵。 
  夏侯流苏跪坐着,每到一坊便弹一曲箜篌,曼声唱《水龙吟》,反反复复唱的都是周宣的那阙“燕忙莺懒花残”,这让胡扬很气闷,看周宣的眼光极为恼恨。周宣浑若不觉,自顾与蔺宁说话,问:“三嫂,你听这宣州花魁地歌声与羊姑娘比如何?” 

  蔺宁道:“颇有不如。” 
  四周虽然嘈杂,而且夏侯流苏还边弹边唱,但周宣与蔺宁的对话还是清清楚楚被夏侯流苏听到,她一向自负,被二人贬损很是不忿,一分神,手指拨弦用力过大,“铮”的一声丝弦断了。 
  周宣压低声音又说:“羊姑娘诸般乐器没有不精通的,真乃音乐天才,这宣州花魁嘛,一具箜篌都弹不好,弦都崩了,明显是手法不精,还有,好好的《水龙吟》曲子她弹出来却有杀伐之气,真是怪哉!” 
  夏侯流苏听到周宣最后这句话,心里一惊:“这个周宣果然有才,不仅诗词绝妙,更能妙解音律,竟能听出我弹奏时不慎流露的杀意,我可得小心些。” 

第四卷 归去来兮 七、不上床就没事 

  申末黄昏,斜阳烟柳,花车行至月湖坊,与往年一样,有一群书生士子联袂拦在道路中间,齐声道:“诗魁大才,我等末学还要请教。” 
  三辆大型花车停下,鼓吹渐歇,只余凤萧、鱼笙在宛宛吹奏。 
  领头的的一位青衫士子朝周宣三人一拱手:“不知今年诗会三甲者谁将与花魁共渡春宵?” 
  周宣心道:“哇,开门见山,问得好,看夏侯流苏的了。” 
  一边的胡扬急不可耐地叫道:“自然是我胡扬胡公子。” 

  就有士子躲在别人背后冷言冷语道:“你是诗会第三,怕没资格吧,回家抱小妾去。” 
  围观人群哈哈大笑,看来胡扬在宣州士人当中人缘并不好。 
  胡扬恼羞成怒,叫道:“诗魁是女的,不必说了,这周宣之是一个鄙陋盐商,难道由他上鸣玉楼?” 
  “住嘴!”周宣大喝一声,中气十足:“商人怎么了,也是凭各自的本事吃饭,薄利多销、童叟无欺、互通有无、便利百姓,比你这仗着父辈权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强上百倍,便是论才华,这里的诗人墨客随便挑一个也都强过你,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聒噪?” 
  宣州物产丰饶,有名扬天下的宣纸、其余旌德三麻、木瓜雪梨、诸葛笔、红线毯,更有各种名茶,宣州是仅次于歙州的唐国第二大茶叶集散地。每年三、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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