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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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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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暖一暖发动机。我听你说。”古罗夫目不转睛地望着空旷无人的胡同。

  密探古罗夫不知道,监视他的车子没有跟在他后面而是安安静静地开到了对面。组长通过电台报告,目标已经失去,根据条例规定,停止了监视。

  “亏他想出这样的办法!”司机赞叹地说。“鬼东西,真狡猾!我要是跟在他后面,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我们的事情小,让领导头痛去吧!”组长回答。“他们命令我们不跟踪,我们已经报告了。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我们各自回家去吧。”

  “一个外国人,职业人员,”司机满有把握地说道。“他的车子矮小,速度快。”

  “别再按喇叭了,把车子开回家去,送进车库。你明天休息吗?”

  “组长,是今天,已经休息过了。我们马上开车回去,我要喝一杯安眠的饮料,然后不吃不喝一直睡到中午。当然,把我们撤下来很好,然而也很有趣,他们同这个外国人在搞一场什么战斗。报纸大写特写,说特务多得很,他们知道得很多,这些不要脸的新闻记者。可车上的号码却是我们的,就是说,不是外交人员,而是自家养大的败类。不过他的女人却很高级……”

  “你是住嘴是不住嘴呢?”

  组长合上笔记本,那里面记载着汽车号码,男女特征。反间谍局的军官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太热,快把炉子关上吧,”维卡说道。“你打算在这里过夜吗?”

  “想听你谈点有趣的东西,”古罗夫继续模仿她的口气回答。“他们坐在酒店的沙发上,走过来一个小伙子,他邀请瓦列京娜跳舞,他们相信他不是顾客,可他却‘取下’这头母牛,把她带进汽车里。什么小伙子?为什么他们认定他不是顾客?他额头上写着字吗?”古罗夫把车子开到胡同里。“这么说是奥尔登卡?”

  “为什么这样!……列夫·伊凡诺维奇,你是个讨厌的人,所以到现在还打单身。男子汉的身份是可以判断出来的。如果他的领带是花二十五个卢布买的便宜货,他怎么可能给姑娘付五百元绿色的美金呢?”

  “今天差不多就我一个人打领带。”

  “我是打个比方。小伙子可以随便怎么穿都行,比如说,他手表就有两只。然后再看他的说话和举止。如果同他跳舞,马上就会明白他要你干什么,或者只是玩一玩。”

  “他多大年纪?”

  “三十。这样应该牢牢地把他接下来,让他去‘取’姑娘。”

  “听你说了一千遍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说‘取’?”

  “别再纠缠啦!你一旦同一个傻瓜一起坐车,他总该摸摸你的膝盖才好吧。”

  “我认为抚摸会使你腻烦、反感呢。”

  “对,心里作呕。不过,我也从没同一个木头汉子坐过车。你会以为我根本不是女人。”

  “是女人,而且是个很诱人的女人。”古罗夫仔细察看跟在后面的一辆“伏尔加”。“你在前厅里碰见了谁?是女友吗?”

  “是我的好朋友瓦列京娜,其他的都是我的伙伴,也可以说是同事。”

  “她对你说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有病吗?”维卡关心地望了一眼,然后皱起眉头。“对,她说了。”她轻轻地咬着嘴唇。“也许你又会觉得很重要。瓦列京娜不是同一个而是同两个人一起走的。”

  古罗夫停下车来,抽开了烟。

  “我是不打女人的,但你把我弄到了这个地步。哪里来的第二个人?”

  “你的手肯定很重。”维卡把身子挪开。“第二个坐在车子的驾驶室里。”

  “也许那是司机?”

  “‘日古力’车又破又脏,却是有专门的司机的。好啦,上校,你提问吧。”

  “你的女伴没说‘日古力’的型号和颜色吗?”

  “我没问!”维卡挑衅性地答道。“你们办公室又不给我付钱。”

  “你说你只有一个女友。”古罗夫把烟扔掉,点燃了一根新的。“经常一个妓女接待两名顾客,是吗?”

  “常有这种情况。”维卡觉得他不怀好意,她的声音抖了一下。“往往第二个晚到,通常他都是在住所里等。瓦列京娜是很少到农舍里去找男子汉的,所以见到瓦列京娜和一个男人坐在车里的时候,女伴大为吃惊。司机也坐在车里。”

  “原来是这样,”古罗夫嘟嘟哝哝说道。“在晴朗的日子里,往往事情一件接一件,全都堆到一起来了,弄得你横过街道的绿草地,都只能跑着。不过好事总是不会长久的,这不符合生活规律。为什么一个人去赌场,另一个却留在车上?既然是休息,那就很反常了。”

  “是暴徒?他们把瓦列京娜带来了?你干嘛老站着。我打过电话了,她不在家!你快给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快叫民警来!”维卡骂了一通娘,然后抓起话筒。

  “我们到民警局里说什么呢?”古罗夫抢过维卡手中的话筒,开始拨号码。“说一个妓女同两个小伙子坐车走了,我们不高兴吗?斯坦尼斯拉夫,”他对着话筒说。“快穿好衣服,我过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古罗夫老老实实开着车子,没有提高速度,虽然街上无人,沥青干燥。

  “如果一切像我想的这样,他们暂时还不会动你的女友,她一定在自己的住所里。暂时瓦列京娜还有用,以后他们当然会把她杀死的。”

  维卡想打古罗夫一耳光,但他在头顶上捉住了她的右手,打退了姑娘不灵活的一拍。

  “打起精神来,别急!”

  他们的车子开过了奥尔登卡,维卡指着瓦列京娜的房子,轻松地说道:

  “窗幔放下来了,但灯亮着。”

  “有人在喝茶,也许是在喝咖啡。”古罗夫望了一眼停在妓女对面的一辆又红又脏的“五人面包车”。

  “也许是他们在正常地碰杯呢?”

  “那倒未必。”古罗夫把车子开过去五十来米,停了下来,然后拿起话筒拨号码。“我在奥尔登卡,就在你附近,等你。”

  “我就去,好像是从旁经过去找别的女人的。”维卡说道。“我看看那里的情况就回来。”

  “想得倒好,有了个好的开端,至于回来嘛,那倒未必。你坐着别吱声,我需要好好想想。”


第十五章古罗夫坐在驾驶台前,望着大门口,望着人行道对面脏兮兮的“五人面包车”,等待克里亚奇科来,解决如何冒最小的风险去解决形势问题。

  很可能,那妓女正在房里与两个男人喝酒、做爱。有一个方案虽好,但很少有机会成功。对他们所知道的所有事实进行分析以后,密探古罗夫得出结论,妓女的住所里设有圈套,正等着他古罗夫上校来。他们想一枪就打死这个危险的见证人和令人讨厌的密探。这个设想是否正确,生活会作出证明的,但必须解决问题,即使出现坏的结果也罢。可供研究的方案如下:

  等待——“客人们”不可能无限期地呆在住所里,等他们出来时把他们抓住。这是最简单易行,最少冒险的解决办法。但是如果他们认定古罗夫密探不能找到妓女,他们便离开住所的话,那他们肯定会把妓女杀死。这么一来,最简单的等待方案就不行了。必须进屋里去。

  叫民警来,叫穿防弹背心、带自动枪的人来。那会放很多枪,要流血,最主要的是,女人还得被杀。而且还会有人说女主人是偶然被杀死的,是为打退土匪的进攻而牺牲的。

  灯光一闪,克里亚奇科的“梅尔谢杰斯”开过来了。古罗夫把自己的“雷诺”开远一点,对维卡说,她可以打个盹。说完他就换到朋友的车里去了。斯坦尼斯拉夫对什么都只消你说半句就明白的,他稍加考虑就说:

  “糟糕!我们想逮住他们,他们却希望把我们打死。”

  “你是天才,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忍不住说道。

  “谁是天才,大家早就知道了。要是我,一定早就在屋里爬去了,现在我的尸体也已经冷却了。你说得对,你的那个女人不能进屋里去,而那伙作乐的人正在家里等待的那个容易受到诱惑的女邻居,倒是很可以进去的。”

  “那就只好找女邻居了。”古罗夫说道。

  “老莫斯科。”克里亚奇科仔细察看就近的房子,发现有好几家窗户亮着灯。“大家互相都了解。你以为这些窗户里面有人在听巴赫①的《赋格曲》吗?”

  ①巴赫(1685—1750),德国著名作曲家。

  “应该让人们了解维卡和瓦列京娜,否则他们是不会去的。”

  “得看他们喝了多少和剩下多少,”克里亚奇科像哲学家一样在大发议论。“如果不够,那他们还会去,而且会跑着去。上校先生,您脱离了自己的人民。”

  “这原则上是个不坏的想法。谁批准我们把一个人送上去呢?他们会开枪的……”

  “我们不是人吗?”克里亚奇科犹豫不决地说道。

  “对愚蠢的问题,我不回答。”古罗夫叹了一口气。“放弃那个方案,完全是出于另一个原因,亲爱的。他们不会给任何玛莎婶婶开门的,即使她醉得一塌糊涂。”

  “你不大了解玛莎大婶。她要想喝酒的话,她会把屋子抬起来,而且会叫民警的。只有‘阿尔法’小分队才能不让想喝酒的玛莎大婶进去。我去找你的美人儿,同她商量,看她在附近的房子里是否有亲戚?”

  “为什么你去?我也去!”

  “上校先生,您坐下来解决问题吧。同人民谈话的,应该是他们的代表,而不是上帝知道的什么没被打死的人。”

  克里亚奇科走出“梅尔谢杰斯”小车,一摇一摆地朝“雷诺”车走去,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迅速大步往回走,又占住自己的位子,问道:

  “你有勋章没有?”

  “什么?”古罗夫有点惊慌失措了。“你不是知道吗?”

  “大人,您能不能为我这个人找一枚呢?”克里亚奇科抱住朋友,悄悄地说:“他们的红色‘五人面包车’停在那里保卫。”

  “那又会怎样呢?”古罗夫大吃一惊。

  “伟大的数学家常常忘记乘法表。‘那又会怎样呢?’”克里亚奇科一再逗他。“如果我开始把‘五人面包车’揭开来,那又会怎样呢?它会大声骂娘的!”

  古罗夫仍然没有听懂,差点抓起脑袋来。克里亚奇科无法放弃自己的欢乐,继续往下说去:

  “车子就会大吼大叫,我们的高贵客人之一就会飞到外面来!很可能,他会被高尚的愤怒弄瞎眼睛,马上会挥动起乎枪来的。”

  “我认为他来不及跳出来。斯坦尼斯拉夫,我这里没有给你的勋章,我把自己的给你。”古罗夫想拥抱朋友,但一见他眼睛里露出的嘲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都是高傲的人,我们不要别人的东西。”克里亚奇科把自己的“梅尔谢杰斯”开动起来,绕过“雷诺”车。

  古罗夫朝自己的车里望了望,发现维卡正在打盹。

  “第一,把门关紧;第二,听到枪声,别害怕。”

  瓦列京娜的住房在三楼。古罗夫登上二楼,站在垃圾管道旁。当然,没有任何隐蔽物,但对于飞身上楼连跨三级的人来说,还是挺合适的。

  克里亚奇科走近“五人面包车”,打算掏钥匙,但改变了主意,只把车子使劲摇了一下。车子愤怒地发出信号,克里亚奇科不予理睬但车子还是拼命叫着。

  “快离开车子,傻瓜!”响起一个男子很有信心的声音。

  “那就应该回家,而不是走来走去,什么事也不干!”克里亚奇科喊叫了一声。“我开你的车走啦!”

  窗户打开来了,一个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你把车子留下,老兄!想喝酒就上楼来,我给你倒。车子反正你是打不开的。”

  “我不是白吃人家的人!”克里亚奇科大声嚎叫。“我随身带着吃的东西!车子打不开是什么意思?”他掏出手枪,把侧玻璃打碎。

  克里亚奇科站在车子后面,从三楼窗户里看不到他是怎么把玻璃打碎的,但砸玻璃的“咣当”声却听得非常清楚。

  窗口里的男子消失了,他沿着楼梯往下跑,到了一楼颈脖上挨了手枪一击,“噗通”一声倒在古罗夫的脚下。克里亚奇科让汽车静下来以后,奔到大门口,把一个几乎没有呼吸的躯体,搂在怀里。

  古罗夫捡起被匪徒扔掉的手枪,帮助斯坦尼斯拉夫把那个男子扶起来。

  “怎么啦,亲爱的,你准备用铁指挥棒拧断自己的脖子吗?”克里亚奇科为了不让小伙子倒下去,把他紧紧地压在墙壁上,连连拍打他的面颊。

  那男子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看来从楼上摔下来时伤得很厉害。古罗夫怕他装病,翻开他的眼皮,瞳孔转动起来了,这是故意装不出来的。

  “你是从哪家房里掉出来的?”克里亚奇科从一边挟住他,古罗夫从另一边把他往楼上拖。

  “最后一段路你得一个人拖他了,”古罗夫悄悄地说着,把陌生人的手枪放进克里亚奇科的口袋里。“他的枪在你右边口袋里,可以还给他,但一定要把枪柄向前递过去。”

  “明白了。”克里亚奇科把毫无气力的躯体背了起来,说道。“上了年纪了,操你的娘!”他把“侵略者”放在门边猫眼的对面。用一只脚顶着门的铁蒙皮。“喂,男子汉,来接你的朋友吧,他摔倒了,摔伤啦!他失去了自己的指挥棒!你看这生意人真可怜,什么也不会干!青年人!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是开门呢还是让我把他放在这里呢!”

  克里亚奇科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抓住枪管,开始用枪柄砸门,于是门开了。

  “你们答应过倒酒的呢!”

  克里亚奇科一脚把门踢开,一只手挟着那个已经苏醒过来并能独立站起的小伙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枪,他紧紧抓住枪管,枪柄朝前。

  走廊里暗淡无光,两个男子的身体把走廊塞得满满的。古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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