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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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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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这种人是不需要做这种小生意的。他有一队正式的保镖和战斗人员,不过,不是常备的,而是雇用的。”

  “明天十二点以前,他也会把他们都请来的。”杜罗夫明白他说的是违反逻辑的话。谁也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设埋伏。但使他激怒的是乌索夫那种自信的口吻,呆在一旁指挥人、指派人的习惯。

  “也许他还会请来一两个身强力壮的码头工人,想吓唬你。”乌索夫突然同意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就可以很不情愿地退让,同意作一点小的让步。但你后面有老板,你的话不是决定性的。让他明白,你老板虽然是刑事犯罪分子的头目,但他也能去找当局,对金钱他是无所谓的,但账却要算清楚。”

  “不行,”杜罗夫绝对否定地回答。“刑事犯罪分子的头头们是不这样做的,你坐惯了大办公室,上校先生。如果一个人有人又有枪杆子,他就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不会去找民警和安全局。”

  乌索夫明白这位过去的刑警说得对,所以他同意了。

  “好,你看得更清楚,但在任何情况下,如果要讨价还价的话,你不要特别坚持,你就说你是传达别人的话,没有权力决定。”

  那天晚上,杜罗夫没喝一滴酒。乌索夫出于礼貌,喝了点茶,谈话并不投机。

  “当时我不该让自己坐‘伏尔加’,我是希望你用你经验丰富的目光,判断情势。谁又能设想到古罗夫已经尾随我们,而且要我们停车检查呢。很糟糕的是你在他面前暴露了。”乌索夫说完,打算改变话题:“你以后别到我这里来,只打自动电话,谁也不敢偷听部长的电话的。可对你却可以监控。你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尾巴?”

  “我不是孩子。”杜罗夫没有把握地回答,不打算谈自己的怀疑。

  “那你就同上帝一起去吧!”乌索夫把客人送到篱笆边,心想古罗夫在任何情况下都已经把“伏尔加”。小车里的侦查员与过去的上校乌索夫联系在一起了。

  他果断地决定暂时中断与杜罗夫的联系。只要从皮货商那里把钱弄出来,藏到地下,增添人的事不必急着去做。已经有人,更不用说是过去的处长乌索夫了,都已清楚,奥尔洛夫将军手下的人少。在这个没有前途的案子中,局长只能让古罗夫耽搁一个星期,最多两个星期。如果他把材料交出来(其实莫斯科市刑侦局里材料多得很),那么有人就会把它毁掉。莫斯科天天有人杀人,谁也不会用战略计划去使人感到兴趣的。

  上午,杜罗夫开车去商店里买日用品,就像平时买东西那样,一走到大街上,就仔细看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开过去一点又马上停下来,开始检查车轮胎。这样的停车,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因为这对每一个汽车司机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但他对此并不放心。他打开行李舱,拿出打气筒,给轮胎打气,轮胎真的气不足了。后来他来到市场上,用职业的眼光,仔细打量顾客。杜罗夫自己是“跟过踪”的,所以知道既要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顾客,又要在人群之中不失去目标,那是非常困难的。

  克里亚奇科没去市场,而是留在车子里。他没有在这位过去的同事的举动中,发现什么可以证明杜罗夫心情不安、正在受到检查的可疑之处。

  他们就这样非常安心地把车子开到了季米里亚泽夫街。杜罗夫认为不可能会受到灯光检查,如果他“被跟踪”的话,他们马上就会明白必须检查,那就只能加强他自己的怀疑。他拐到一个小胡同里,发现跟在他后面的一辆“伏尔加”已从对面开走了,而从院子里正在开出一辆拖车。“你是上帝给我送来的,”杜罗夫想道。他没有加速,把车子开过去,而当在镜子里看到拖车把小胡同拦住时,他大声笑了起来。人们说得对:上帝珍惜人们珍惜的东西。

  因为他是干保卫工作的,所以有持枪许可证,实际上武器却是不使用的。一个有经验的人知道,武器是个危险的东西。你事先猜不到你会遇到什么情况什么人会打你的脑袋、缴你的枪。最主要的是:如果武器暴露了,你就应该开枪,否则,你自己就得挨子弹。杜罗夫不是大力士,不是拳击手,不是徒手格斗的运动员,但他像任何一个工作多年的刑侦人员一样,是多少能够来几下的,而且可以把个把壮汉打倒。

  院子里面是一幢两层的黄色楼房,墙上歪歪扭扭画着一个“2”字。那院子与其他数以百计的院子很相像。一棵要死不活的小树,一堆脏沙上,一张倾斜的桌子,几条谁也不想坐的凳子。大门口停着一辆ЪMB,证明老板在这里。门旁边有一块不起眼的金属板。杜罗夫心想,靠这样的招牌,是做不成大生意的。他站在门边,企图看看板子上面写了些什么。他刚一起身,门就开了,一个穿迷彩服的年轻小伙子,腰边挂一支手枪,用舌头把口香糖舔到腮边,问道:

  “你找什么?”

  “谁给你权利对大人以‘你’相称的?”杜罗夫没有动,突然有了往日的信心,好像他口袋里有证明,背后有办公室。

  那个穿着斑斑点点的迷彩服的小子马上感到有了信心,更加神气起来了,但说话的口气却已经降低了一些:

  “请进,公民!”

  “好。”杜罗夫直接对着那个保镖跨过去一步,那小子还没来得及跳开,企图抓住杜罗夫的衣袖,但杜罗夫用手背捅了一下那小子的手腕,问道:

  “谢尔盖·里沃维奇的办公室在哪里?”

  近处的房门稍稍打开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大脑袋的彪形大汉走到了走廊里,他越过肩膀,抛出来一句:

  “走吧。”接着就笨拙地走进楼房的深处。

  “秘书”的牌子挂在那里,但女秘书却不在,杜罗夫对这一点很不喜欢。站在门口的一个男孩子,他也觉得讨厌。笨拙的彪形大汉,房子里的静寂,都使他警觉起来。如果这里是负责人的办公室和事务所的话,那就应该有许多职员在这里挤来挤去,等待吸烟。

  “老板,有个汉子要求见你。”彪形大汉走进一间不大的接待室,把挂着一块“经理”牌子、蒙着皮革的房门轻轻地推开,说道。

  “稍等一会儿。”办公室里传出回答。

  几句说得很快的话,传到了杜罗夫的耳朵里,随后就有入匆匆忙忙把电话筒放下了。

  “带进来!”还是原来那个声音在说话。

  “是把两手放到后面,还是可以自由进去呢?”杜罗夫跨过门槛问道。

  “两手向上举起!”彪形大汉说道。他一边关门,一边熟练地搜客人的身。

  “我好像找错了地址。”杜罗夫一边躲开一边说。“我要找的是一家体面的皮毛制品批发公司,而不是判决前的关押室。”他装作想回到门边的样子,但却迅速地朝一旁跨出一大步。

  彪形大汉挥拳打了一个空。杜罗夫照着他的耳根就是一拳,马上又对着他肚子踢上一脚。大汉就像猪一样哼叫了一声,跪了下去。办公室的主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心平气和的,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小伙子,我经常对你说过,教育不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出去,从那边把门关上。”他说道,不过声音不大。

  当大汉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杜罗夫,然后走开时,主人才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把一把围椅推给客人,然后像打商量似地问道:

  “到哪里要人呢?请坐。”他走到嵌在墙上的一个柜子旁,把柜门打开来。柜里各种不同大小的酒瓶在闪亮。

  “给我水就是了,我还要开车的,谢尔盖·里沃维奇。”杜罗夫坐到了围椅里。

  “布尔什维克挑选服务人员是采用自然淘汰法。我们没那么多时问。”主人摊开两手说。

  萨比林是个瘦瘦的黑发男子,中等身材,三十岁左右。一副漂亮眼镜。嵌在细小的金边镜框里,使他具有了一种知识分子的模样。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当然是事先准备好的,证明他的外貌是骗人的。杜罗夫好像一条受过特殊技能训练的狗,准确地嗅出了这一地区熟悉的气味,虽然主人也使用过昂贵的法国香水。

  “在刑事犯监狱里干过?”主人在客人面前摆上一杯果子汁,给自己斟上威士忌。“抽烟吧。今天你是什么身份,代表什么人?”

  “我代表二十支枪。”杜罗夫回答说。“像站在您房门边那样的饭桶和今天兼任秘书的那种人,我们是不雇用的。多花点钱,结果反而好得多。”他从杯子里喝了点果子汁,觉得这人是不打算付钱的,他有另一套计划。

  杜罗夫顺便看了一下窗户,深信上面是有栏杆的,但他清楚记得走廊里的那扇窗户没有栏杆,而且窗框很脆弱,摇摇晃晃的。如果他们已经决定杀他,那他们肯定就会把他杀死的,不过,这不大可能,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拷打他,他们也是不会的,但是他们可能把他抓起来,然后进行讨价还价的交易。

  “请出示您的证件。”主人说完,从桌旁走出来,给自己斟上第二杯酒。

  杜罗夫把一个信封扔到桌上,那里面装有借据的复印件和关于支付利息的义务。主人回到原位,趁便仔细看了信封里面装的东西。他把它拿过来一把撕碎,扔进放在地板上的废纸篓里。

  “我这一辈子什么样的蠢事没干过,”他说完就连连摇头,表示谴责自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不过,我得为自己的错误付钱。您要多少呢?”

  “悉数归还,利息我们给您免了。”

  “您不是彼得罗相吧①?只有他才能开出如此愚蠢的玩笑来。付百分之二十,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了。”

  ①指当时亚美尼亚的总统。

  “拿出您所欠债款的四分之一也就是五十万美元来,我们就能找到把您的店子烧个精光的人。”

  “可能的,”主人点了一下头。“您可以给他们付报酬,也就是说你们要失去五十万,却不能从我这里拿回去一分钱。”

  “您在哪里学的这一套,谢尔盖·里沃维奇?我想您在区内曾经实行过一段时期的严厉制度。”

  “等等,民警,我知道你可能说出的一切。”主人的男中音变成了男高音。“你们有一手好牌,最强有力的王牌是你们知道我们,而我们不了解你们。但是你要知道你是在这里,所以你得告诉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你的老板。”

  “您别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杜罗夫觉得两腿瘫软,衬衣紧贴到了背上。作为刑侦人员,他见过太多在这类案件审理之后挖出的尸体。

  克里亚奇科骂疲倦了,他开着车子,走遍了所有的胡同和院子,不慌不忙,很有节奏。不论是过去的刑侦人员,还是卖身投靠的巴什卡·乌索夫,还是整个的这一帮废物,他早就不需要了。斯坦尼斯拉夫毫不怀疑,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古罗夫是决不后退的。所以他,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希望看到朋友的脸庞、他天蓝色的眼睛,听到他不是为给了他愚蠢的任务而道歉,不是表扬他的工作,而是只要听到他一句话:“你是一位真正的密探,好朋友。”

  他早已不相信杜罗夫的汽车还在这个地区,他是出于固执而开车出来的,希望晚上告诉这位天才,说,我有错,我用两只手拨动了草垛,但里面一根针也没有。

  “日古力”停在一幢黄色的两层楼房旁边,就在那个倾斜的大“2”字下面,那是一个并不出色的人画的。克里亚奇科马上启动,他发现车子可以直接开过去。到了那里道路向左拐去,很可能通一个平行的胡同。他看见一辆满是尘土,但仍然豪华的ЪMB车。他同时看见一堆砂土和一个倾斜的桌子,桌旁坐着两个小伙子,面前摆着一瓶酒和两只酒杯。这样的小伙子是从来不在院子里喝酒的,因此他们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有两只杯子的。也许,克里奇亚科这位密探不只有一双眼睛,不过他一下子就把一切都看清楚,而且实际上把形势都估计清楚了。

  他们抓住了阿尔焦姆,并打算把他弄出去。斯坦尼斯拉夫是根据什么这么认定的,不清楚。也许是二十年的刑侦工作经验在起作用?是土匪抓自己的一名小伙子?为什么抓自己的人?这一些土匪抓住了另一匪帮的一个土匪。而且如果他,克里亚奇科上校去干涉,那么整个行动就会遭到破坏。

  他什么都明白,但他考虑后果时,似乎那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锁上自己的“日古力”车,推开枪栓,打开保险,把手枪放进风衣的口袋里,便朝沙堆和桌子走去。那桌旁坐着两个武装的酒鬼。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从他们那里先下手。

  “你们好,男子汉们,不让我参加一份吗?”他用无所谓的冷漠口气问道,同时他在估计这两个人中首先得干掉哪一个好。他知道,应该不停地说话,谈什么倒不重要,只要谈下去,就可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也有吃的东西。”他把手放进口袋里,马上掏出手枪,对着就近的一个的脑袋,狠狠地一击。那小子块头大,正打算说点什么,却马上面部朝地栽了下去,栽到了脏桌子上。

  他的搭档企图跳起来,克里亚奇科用手枪抵住了他的胸脯。

  “斟上酒,然后坐过去,”克里亚奇科的声音很平稳,很心平气和,尽管他内心是非常紧张的。“望着我!”他望着土匪的眼睛。“你看见了,你的朋友很糟糕。你只要动一动,你的处境会坏得多。你相信我说的吗?”

  “你要干什么?”小伙子很艰难地说道。他像着了魔似地望着手枪。

  “我不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呢?”克里亚奇科绕过那小伙子,出现在他身后,非常灵巧地用手铐把一个土匪的右手套到另一个土匪的左手上。“我说过要你坐过去,你是聋子不是?”克里亚奇科把他们皮茄克口袋里的手枪掏了出来,摸了摸他们的口袋。

  “我有许可证……”

  “你给民警出示去吧……扶着你的朋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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