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飘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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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飘三国-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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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个靠山?找谁?”风飘絮的眼神终于迷茫。

我悄俏退出门外。风飘絮那么聪明的人,一定能够听懂我的话。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在风飘絮的生命里,我将不再出现。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这种遗憾,将烙在我的生命里,成为一个永远不能抹去的记号。

我将记住,是我,亲手将这个人毁灭,将这个单纯孤傲却又无比聪明的少年毁灭。

我们毁灭他,利用的,恰恰是他的聪明。

这真是一个讽刺。愚钝的,也不会成为我们的目标。愚钝的,也不会上当。

我不是刺客,我是杀手。世间最无耻最残忍的杀手,进行世界上最残忍最无耻的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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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飘絮的日记'

我陷入了迷茫。

无疑,石景天的话是对的。我没有力量与这么强大的一个组织相抗衡。虽然这个组织所接受的任务都不是杀我。

但是,他们所行事的目的,更加让我不能接受。

利用我。风飘絮不应该是别人利用的对象。风飘絮应该是自由的风飘絮,不应该是受人欺骗利用的风飘絮。

这个组织还只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不过是收受了人家钱财而已。危险的是这个组织背后的主谋。

这个组织背后的主谋,则更具有我不能抗衡的力量。

石景天没有直接说明白,但是他的话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暗示。

刘表。主谋,无疑就在荆州。只是不能够确定有没有刘备的一份。

第一,时间。刘表在荆州。他有足够的时间侦知我的行踪,作住判断,调动杀手,采取行动。

第二,财力。荆州是非常富裕的,何况近几年荆州没有什么征战。刘表他有的是买刺客杀手的闲钱。

第三,目的。刘表第一次对付我,目的就是为了将孙策的目光引向许都。孙策与曹操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如果破坏一下,无疑对自己非常有利。孙策如果与曹操起了冲突,那么孙策就暂时不可能来报仇。而最近这一次来对付我,目的还是照旧:阻碍江东的顺利发展。

只剩下一个疑团:野狼坳的案子,是刘表做的,还是孙权做的?

我最初的怀疑,是孙权做的。因为那是孙家的地盘,而孙权,当时已经有了超脱于孙策之外的个人力量。孙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嫁祸给孙策,以便自己夺取权力。而且此后孙权的表现,也足以让人产生怀疑。

可是今天,刘表也成为了我怀疑的对象。刘表也有足够的动机来进行那一次屠杀。

如果是孙权做的,那么有两件事情不能解释:第一,他如何成功地瞒过兄长的眼睛?孙策不可能如此无能!第二,孙策临终之前,为什么要我不要与孙权为难?孙策是粗疏少备的,但是也不至于心胸宽大到如此地步!或者他是为了孙家发展考虑,但是孙家并非只有孙权一个孩子!或者,他是觉察到了什么,知道孙权不是主谋?

如果不是孙权做的,那么谁还有足够的能力调动军队在丹徒进行一次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没有其他答案!只有当时的丹徒太守!

我也曾朦胧想到过,孙权或许不是主谋,另外有人利用了孙权。可是,到底谁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能够利用一方诸侯的弟弟来完成对诸侯的刺杀?所以,我猜测的结果,只有一个:主谋就是孙权!孙策的表现如此令人失望,那是因为孙策无能!

如果是刘表做的,那么也有一件事情不能解释:刘表怎么有能力无声无息地往孙策地盘派遣军队?孙策对荆州是十二分防备的!如果不是刘表做的,那么也有一件事情不能够解释:刺杀我嫁祸曹操与屠杀野狼坳嫁祸孙策的做法,非常相似,简直是出自同一只手的谋划!

出自同一只手的谋划!

我蓦然警醒!

刘表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向野狼坳派遣军队;但是他可以无声无息地向野狼坳派遣杀手!之前我一直将屠杀野狼坳的凶手定位为军队;而实际上,一支二十人组成的杀手队伍就完全可以起到一模一样的屠杀效果!我应该去野狼坳开启一方坟墓,去看看那些残留在骨头上的刀口!看起来,我还要往江东走一趟!如果刀口都是在紧要位置而不是太多的话,那就可以证明是出自江湖好手的手笔!如果刀口杂乱的话,那就可能与江湖好手无关!

而且,我还必须往江东走一趟,目的在于:提醒周瑜!周瑜已经向孙权效忠!

孙权有可能与野狼坳之事无关,但是绝对与孙策之死有关!有两件事情不能解释:第一,为什么孙策最后一次遇刺时候,他给哥哥安排的防备如此粗疏?这难道不是故意的设计?第二,为什么他派出阻止我的杀手里,竟然有成功刺杀了孙策的刺客?虽然那一批刺客是蒙面的,但是身上的剑气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我必须提醒周瑜!不因为周瑜,而是因为孙策!我不能够看着孙策的好友为刺杀孙策的凶手效力,最后还落一个过劳死,英年早逝!

确定下自己的江东行程,我心中已经有了决议:我要报复!

我生命的意义似乎就在于报复。连母亲的恩仇都还未了结明白,我身上又背负了如此之多的责任。虽然我生性软弱,害怕杀生,以至于为母亲复仇之事,都一拖再拖。但是,我绝对不是没有血性之人;我的软弱,不等于懦弱!

我要报复,而对象,则是三方诸侯——如果刘备也算一方诸侯的话。凭借我个人的力量,或许可以进行一次成功的刺杀,但是绝对没有力量进行三次成功的暗杀!何况,刘表身边,有一个力量极其强大的杀手组织!

而且,如果我一旦刺杀失手,将要连累的,不仅仅是十几个孤儿!在刘表的地盘,刘表已经清楚了我的一切;我如果莽撞出手,那么这隆中一片地方,与我交好的山民,恐怕都难逃干系!所以,依靠个人力量的刺杀,决非上策!

我不由苦笑……诸葛亮,我下了这么大的手笔要将你笼络成个人力量,看起来又要失之交臂了。你或许已经听说过我的名字吧;无论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我都跟你没完——在你未来老婆身上,我可是下了足够本钱的。等你成婚之后,我不信你那老婆会不与你提起我。只要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就有机会——降伏你。

即使不能够降伏你,至少,我绝对不会给刘备机会。

这个刘备,可能已经在痛哭自己肥壮的大腿了吧?那种人,似乎都以征战杀戮为乐;除了收买人心之外,什么事情都不会做。那样的人,也能够成为一方割据势力,只能说,诸葛亮不长眼睛。

让我,帮你长一双眼睛吧。

小妹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惶惑,也有一丝不解。我轻轻走过去,笑:“对不起,我们可能又要搬家了。”

小妹看着我:“不要杀人,好吗?”

“小妹,”我说话,“你在刺杀孙策之前,是否想过不能杀人的问题?”

小妹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惘。她究竟还是一个孩子——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极度的自我厌恶。

我是一个杀手,就这样,扼杀了一个孩子的天真与单纯——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她:“小妹,你没有忘记家里的仇恨吧?”

小妹点头。







第二卷(初稿) 第十二章 断绝


'周瑜的回忆'

秋叶晚萧萧,黄花酒一瓢。

落日,斜晖,黄花,残酒。我见到了风飘絮,显然,他守侯我已经很久。

“我知道你经常来这里,所以准备了酒。”

“很好的酒——你说过,你不喝酒。”我坐下,微笑。

“这就离别酒,是个例外。”他浅笑,那风姿,竟然是极度的优雅。我不由有些迷惑,这个人,竟然能够长时间地充作农夫而不被人发觉?

“离别酒?”我惑然,“不曾相聚,何谓离别?”

“或者错了,这不叫离别酒,这叫——断交酒。”风飘絮迷离的眼睛突然变地锐利无比,“我知道,你已经投靠了新的主公。”

手一震,几滴酒洒了出来:“你因为这个不能原谅我?”

他摇头,手中的杯子放下,我注意到,那手晶莹而白皙,手指甲修剪地极其干净,看不出是一双农夫的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你既然效忠孙家,没有了孙策,就必须效忠他的继承者。这是你的原则,我不会因此而责怪你。”

“那么你为什么要与我断交?”我紧紧地盯住他,“何况,我的主公与你虽然有冲突,但是他还是放过了你。依照你的本性,你们绝对不应该成为敌人。”

“你很了解我。”他轻叹,“所以,我也很愿意保留你这样的朋友——尽管你有时也要算计我,为了你的主公。”

我手中的酒杯已经倾斜,但是我浑然不觉:“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渐渐怀疑你你向我揭露我身世问题的真实目的了。根据那时的情报,如果你单纯只是我的朋友,即使确实发现了问题,你也不会怂恿我立时去寻找关羽。你那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那时,你还没有把我当作朋友,而只是单纯地将我当作可以利用的对象。”

我默然,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的风度的确很令我痴迷——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由自主刻意模仿。”他轻笑,“与美周郎交,如饮醇酒,不觉自醉。”

我没有说话,气氛沉重而凝滞。

“你说过,你的主公与我有了冲突。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有了怎样的冲突。”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气氛的问题,娓娓陈述起来。我的思绪也被牵引了回来,微笑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突然粗暴地打断我的话,声音急促而严厉,“第一次冲突我可以原谅他,毕竟我要带走刺杀他兄长的凶手。不管他当时真实想法如何,站在他当时的立场上,留下我,那确实是他应该有的决断。风飘絮不是蛮不讲理之徒。”

我松了口气,道:“第二次冲突更加好理解,你这样闯进侯府,又适逢主公遇刺,他当然要怀疑你是凶手,当然要将你留下来。”

“不对。”他尖利地冷笑起来,“首先,你要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地夜闯侯府?”

我站了起来:“你知道了什么?”

他斜睨着我,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我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听小妹陈述了野狼坳被屠时候的情况。小妹他们活了下来,侥幸地令人意外——绝对不可能有的意外。所以我们分析,屠杀野狼坳的不会是孙策,而是另有其人,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孙策。究竟是谁想嫁祸给孙策,而且还能够动用这么大的手笔?我们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可能的可能,为了万一,我连夜跑回了孙府,目的是为了提醒孙策!可是,当我来到的时候,孙策已经遇刺,我与刺杀他的几个凶手打了个照面。”

“你见过凶手?”

“没有见过,但是,我感受到了他们的剑气——你应该知道,大凡练习武艺的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气息。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不同的。”

我张口要说话,他伸手阻止了我:“你与我听着,我有两个问题要请你思考:第一,当时孙策身边为什么竟然没有高手防护?照理说,刚刚经历了一次刺杀,身边的守护应该备加严密才对!孙权为什么要将孙策身边的人全部调走?第二,为什么我要离开孙府的时候,孙权派出的高手身上有着与刺客一模一样的剑气?我实在不明白,请你告诉我!”

“当时主公(孙策)身边有足够的高手,不过他们都已经殉职——”我冷笑地看着他,他那自以为是的咄咄架势终于让我感觉到不耐烦,甚至——有一丝怀疑——“不是如你所说,主公(孙权)故意将所有高手调走,以便行刺。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胡说。还有,你所谓的剑气,谁知道是不是你感受有误?到底,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感觉!”

他终于站了起来:“周公瑾,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会胡说八道?”

我也冷笑地看着他:“你以为主公是怎样的人?这样的事情,岂能是他所为?没有把握看准他的为人,我岂会轻易投效?”

他放下杯子:“谁知道?”

我终于站了起来,看着他:“有几件事情,也请你解释一下。第一,主公第三次遇刺,距离你大闹孙府之后不足三天,而且你居然再次来到了孙府。时间上好生凑巧。主公说此事与你无关,果真如此么?”

他微微冷笑:“清者自清,你怀疑也罢。”

我继续冷笑:“第二,你要避开主公,可以隐居的地方很多。就是江东,也有许多主公顾及不到的区域。你为什么要住到刘表的地盘上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而且,据说刘表夫人得了不少新巧的小玩意,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是也不是?一个孤高的剑客,如何竟然做了阿谀奉承的小人?或者,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

很显然,我的话触到了关键,他半晌无语,好久才苦笑道:“你要怀疑,就怀疑吧。”

“你不能够给我解释,我就会相信,你是我的敌人,而主公却是受了你的蒙蔽。”我没有放手,“我答应过主公,就他遇刺的那一件事情放过你——但是,我需要解释,而不是掩饰!”

他没有回答,掉头而去,却又终于回头:“你告诉我一件事情——你向孙权推荐了鲁肃?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看着他:“大约有一年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轻轻叹气:“从今之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你要对付我,就放马过来吧。我如果要对付你,手下也不会留情。”

他转身而去,没有再回头。我站着没动,也没有再出声挽留。

夕阳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地老长老长。

夕阳也将我孤独的影子拉地老长老长。

也许只要开一下口,我也许就能够多留下一个朋友……我张口,无声苦笑。

我什么时候将他当作朋友?正如他所说,我们一开始交往,我就不怀好意。我将他当作降伏的对象,而不是将他当作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但是与他的交往的确令人心醉……也许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但是,如今,我们不可能再是朋友。他不能洗脱刺杀主公的嫌疑;在荆州居留的经历让我无法容忍,即使我已经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停留在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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