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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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使-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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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那是什么?不像是鸟怎么会飞!”丝丽儿大惊小怪地叫着。这时,我听到道师拿起对讲机,像在对半空中的直升机下达指示。

  然后,我看到那几位残存下来的女孩与陈鸿儒,还有较远的伯仁,正往我这边靠近。

  道师一见到他们,马上就说:“雷鼓,我要你马上登上飞机,迅速赶回。”

  淡雅美女道:“坐直升机回去的第一批人,应该是身受重伤、急需治疗的人。我并不需要。”

  “你在逞什么强!”道师的语气中充满关心的愤怒。

  他抓起女孩的手,强行将她的手套扯下。

  “啊!”数声惊呼同时响起,我也发出不忍的声音。

  在直升机的探照之下,她的手掌已经不能算是手掌。淡雅美女的手完全变形,包在里头的骨头像是被抽掉的样子,手变得皱巴巴,完全没有手的形状。而且在直升机的照明之下,她的手变成青紫色的,好像里头的血管完全被砸碎,手也异常地肿大。

  “大姊!你的手……”

  “我没事。只是要辞退雷鼓的身分罢了。”即使手变成这样,她还是一派轻松。

  “可是……”几位女孩发出不忍的声音,其中还有一位转过头,似乎在偷掉眼泪的样子。

  淡雅美女安慰其它人:“我真的没事,这没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相当哀伤:“我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把你们全带出来……”

  当她说这句话时,我心中涌起沉重的罪恶感。是我吗?是我做出与雨铃合作这种愚昧的决定,才让今晚有那几位牺牲者……

  我又突然想到,既然陈鸿儒是靖安会的成员,那么为什么不阻止雨铃?他应该有机会的,难道他不知道雨铃的事情吗?雨铃说过,靖安会未曾停止对我的监视,指的就是陈鸿儒的双眼吗?他特别照顾我,难道就是因为靖安会的命令?与我交好,取得我的信任,方便探听我的一切?他应该早就知道雨铃的事情,并且通知靖安会,不然,这么庞大的阵容,是无法在一下子就到达这种深山野岭。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变得很矛盾。我是该感谢他;但是,说到欺骗的感觉,又让我觉得非常不自在。

  现在最让我在意的是,伯仁到底是不是靖安会的人。如果是,那他为什么不向我坦白?我可以理解的,十多年的友谊,打小一起玩到大,比兄弟更像兄弟的情感,绝不会因他那隐藏的身分而有所改变。

  我向旁边走了几步,故意与道师还有那几位女孩保持距离。一方面是,心中觉得对不起那几位前来营救而失去姊妹的美女;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要对她们说什么。是抱歉?还是谢谢?

  我又看到云神父坐在地上,背靠着山壁,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还有许多道士围在他身旁,不停持咒,针对他也针对他手中的那本黑皮书。

  伯仁终于看到我,慢跑过来。

  “太好了!你应该没事吧,小武?”

  “我、我没事。”突然间,我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伯仁的感觉。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打小就像兄长一样照顾我。没有他,我的童年就完全没有色彩,能够考上公立高中,是因为他的砥砺;能考上现在的大学,也是因为有他在一旁加油,督促我念书,要我向上。没有他,我的人生一定会一团糟。

  是啊,就算他瞒着我加入靖安会又怎样。伯仁还是伯仁,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最信赖的人。

  他一过来就拥住我。

  “太好了,你没事。”

  “嗯,我没事。”

  伯仁紧紧地拥着我,他的关心驱走夜晚的寒冷。就像往常一样,有他在,我就能安心,只要跟他在一起,世界就变得很美好。

  我也拥住他。

  他的背好湿,今晚把大家都累坏了。

  “太太好了,你没事。”伯仁又重复了一句,不过,是我的错觉吗?他的声音好像变得微弱不少。

  伯仁的头突然扣下,靠在我的肩膀上,他的体重压到我身上。这?不对劲!

  他的背好湿,不像是汗水!黏黏稠稠的……

  “伯仁,别吓我……”

  “怎么了?”丝丽儿问着。

  “伯仁!伯仁!”我惊慌地喊着。

  “别这样,快应话!”

  “喂!伯仁!”

  “怎么了?”是陈鸿儒的声音。

  我低下头看了他的背——一片血红!

  “伯仁!”我完全慌了。

  怎么会这样?他应该与我一起都受到道师的保护,不可能会被流弹打中!

  啊,心头突然浮起他扑倒我的那一幕。是他!是他代替我承受赤铁的巨斧!

  这!不要!我不要!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伯仁受伤了,他受了重伤!

  都是我的错!该死,都是我!

  我大喊:“道师!快过来,伯仁受伤了,快想办法救他!”

  ……

  现在我坐在医院的手术室外,双手抱着头,额头抵在膝盖上。手指不时用力抓着头皮,刺激着自己的大脑。

  对于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看着伯仁被送进急诊室,又迅速推入开刀房的过程,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反正靖安会就是很有办法,救难的直升机直接开到市区的医院顶楼,一路上我不停唤着伯仁,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担架被伯仁的血给染红,又目送他进入手术室。

  我什么忙也帮不了他。有风身又如何?这个时候却找不到一个能够救出伯仁的印契;有云体又怎样,还是保护不了我最诚挚的朋友。

  世界整个乱了。焦虑、紧张、不安在我的脑中敲锣打鼓。

  我什么也做不到,就只能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消息。

  “小武……”丝丽儿温柔地唤着我。

  当我抬起头后她安慰道:“伯仁会没事的。”

  我没应话,甚至连一个回应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望着“手术中”的那个灯号。

  “啪跶、啪跶”脚步声急促地接近,陈鸿儒出现在我眼前。他的样子也相当狼狈,脸部有多处擦伤,涂了点药水,手则用三角巾固定起来,挂在脖子上。

  他的神色相当疲惫。这是当然的,毕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折腾了一个晚上,历经那一切,任谁都会身心俱疲。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那里有睡袋。”

  休息、睡觉?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睡得着吗?

  “别太难过,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会是谁的错?难道是你——陈鸿儒的错?也许,你这家伙也该负起部分的责任,要不是你把伯仁一起带到那里,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里头的医生技术一流,伯仁一定会没事的。我得向你道歉,靖安会不该把伯仁牵扯进去。可是没办法,伯仁虽然不是靖安会的成员,那一晚你与九纹龙他们出去,碰上选民的事,让他知道了。我们原本该像对杨白华、九纹龙那样,篡改他的记忆,无奈伯仁的意志相当坚强,会里的术士拿他没办法;原本还企图用催眠的方式,不过,在他已经有防备心的情况下,我们不敢冒险。”

  “那时我就与他坦承说开,最后他表示,如果你不说出来,他也会装作不知道;但是,他要我告知你所遭遇到的危险,让他明白靖安会的作为,并确保你的安全,作为沉默的条件。”

  我睁大眼睛看着陈鸿儒,想起了伯仁的作为。

  原来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难怪他总是能够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过来安慰我,用他的方式暗中帮我加油打气。他还特别指导我导气的武术动作,还有强拉着我早上陪他去晨练,这都是为了训练我的体能,让云体更能激发出肉体的力量。他一定知道,我为了练习风身,而无暇准备学校的课业,所以又经常伴着我读书,帮我准备家教的课材,甚至在雨铃与我接触之后,经常伴在我身边。这一切都是他默默的付出。

  可恶!我应该对他坦白一切,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一定能够理解的。也许一开始他会笑我头壳坏掉,可是,伯仁一定能够接受我说的一切,也可以为我保密。我自以为是的想法让他为我担心,为我付出,现在还代替我进入手术室。我怎么对得起他!

  “另外,道师已经派人通知伯仁的父母,现在他们正连夜赶过来。”

  提到伯仁的父母,我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有个核桃卡在我的喉咙中。

  “等他们来了之后,我希望你能够配合。靖安会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选民的事情更需要保密。龙九纹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会里的术士让他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令他相信,在山上遭遇到一场山难。雨铃还有那几位女孩都在山难中丧生,这一点让九纹龙非常伤心,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他好,用这种方式收场,至少让他留下了一段凄美的回忆。”

  “然后呢?”我冷淡地应着。

  “我们编造的故事中,伯仁是为了抢救那几位牺牲的女孩,才会身受重伤。为了逼真起见,也在龙九纹身上弄了些无碍的擦撞伤。希望你能够配合靖安会,也对伯仁的父母这样说。在明早的新闻中,他会是个英雄,因为他与你英勇的作为,救了龙九纹还有我,可惜却无法抵抗大自然的力量,在突来的山崩中还是受了重伤。”

  见我没反应,陈鸿儒继续说道:“会里还会派人扮演那四位女孩的双亲。我们会帮忙挡下讨厌的记者,给你、还有伯仁一点宁静。出风头的事情,交给九纹龙就行。”

  “……”

  “呃,这样你明白吗?”

  “我明白个头!”我气极地吼了一声。

  “呃!”

  陈鸿儒吓了一跳,退了几步,我跨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对准他吼道:“保密、保密,靖安会就只知道要保密。人现在都还躺在里头急救,你跟我提这些干嘛?如果你们有办法,就也对我进行催眠或什么的!”

  “咳、咳,伯仁的事我很遗憾,但是……”

  “但是什么!你干嘛带他到那里?他又不是靖安会的人,你把他带到有一大堆选民的地方,不正是存心要带他去死!”

  怒吼中,我把陈鸿儒提起来靠在墙上。

  “小武,别这样……”

  丝丽儿企图拉开我的手,努力劝解,我没理她,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甚至连她说的话都没传进耳朵中。

  “咳,我……”陈鸿儒涨红了脸,很辛苦地将话吐出来:“我也劝过他…咳,可是…我劝不住。伯、伯仁不…不是我劝得动的人……他知道,知道你有危险,就奋不顾身地想过去帮你。”

  “你、小武,你知道他的为人的……”

  伯仁的作风。是啊,陈鸿儒这家伙当然无法阻止他。

  我放下陈鸿儒,痛苦地蹲下,用力地敲打地板。

  “小武,你别这样……”

  他扶住我的肩膀,想要安慰我,还想要将我扶起,我用力甩手,将他推开,再自行站起。

  “你滚!”

  “这……”

  “喂!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我回过头对那位护士骂道:“我知道!还用你多说!”然后又对陈鸿儒喊道:“伯仁最好没事!不然,哼!我不会让你们靖安会好过的!”

  “你冷静一点……”

  “我·已·经·够·冷·静·了。”

  我的叫骂声引来了许多人,道师也在其中。

  他走向前来看着我,用包容的眼神和充满歉意的目光。

  “道师,我、他……”

  他拍拍陈鸿儒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放他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放心,在手术结束之前,他不会做傻事的。”

  道师念了个咒,一股安祥的风吹过来。

  “我们先离开。”

  在他的指示下,靖安会的人有秩序地安静离开。

  我固执地不想接受靖安会的任何东西,用印契放出驱散的灵气,但是道师的咒术不受影响。我很生气,我就是很生气。想要离开道师的咒术范围,可是却又无法离开伯仁身边,于是我又坐下,固执地在身旁筑起一道又一道的灵气,想要阻绝道师的咒术,却又徒劳无功。

  渐渐地,心中的怒火缓息。只剩下自责在折磨我的心灵。等待、祈祷,瞪着手术室的门口。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无法去想,只有无尽的焦虑在折磨我的心灵。

  等待之中,天已明亮,医院渐渐变得热闹,我在手术室之外忍受等待的煎熬。

  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手术室门口。丝丽儿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不少话,不过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好像觉得很无聊就跑开了。无所谓,她想离开就离开,省得在我耳边制造噪音。

  突然,一股不寻常的气氛渐渐接近,那是某些人的灵场,是一些带着焦虑与着急情感的人。我无意识地站起来,望向通往电梯的转角。

  “啪、啪、啪”脚步声快速接近。

  三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伯仁的父母,也就是家乡的村长夫妇,连夜赶来,还有一位是我老妈。

  他们三个人虽然有着三种不同的脸孔,却带着相同的神色。

  我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不敢面对他们。要是村长问起昨晚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

  老妈她一过来,就帮我解决了这个困扰。

  “啪!”脸颊传来火辣的感觉,向来温柔优雅的老妈,毫不客气甩我一巴掌。

  我并不觉得痛,如果老妈的巴掌能减少我心中的罪恶感,那我也甘之如饴。可是,这一巴掌却好像是在提醒我的愚昧、错误,还有无知,再一次告诉我,是我害了伯仁,让他在里头受苦。

  “你这个死孩子!考完试不赶快回家,还跟人去爬什么山。你、你、你这么有精力,干脆回家帮你老爸整理果园。爬山,好玩是吧!我们送你上大学,是为了让你到处玩的吗?爬山!你很行是吧?既然这么行,为什么没有把伯仁好好地带下山!一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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