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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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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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跃晌⒈账郏砬樘兆恚籎B抬头看我……于是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然后我轻轻关上门。    
    我刚回到房间,就听背后重重一声响,不知他们谁把门关上了。傻瓜,现在关上顶个屁用!我坐在床上想起刚才的情景,这才心惊肉跳,并且觉得有些沮丧。原来JB是个gay。真难为他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让我看出来!虽说我也看过一些关于同性恋的影视作品,并且观摩过男女同性恋们主演的片子,可一想起和自己住了好长时间的舍友竟然那个什么,心里还是忍不住怪怪的。    
    关于JB的情况,我怀着沮丧的心情做了一些猜测。当然,这种猜测带着事后诸葛亮的味道。我想,JB是个同性恋,可以从以下几点看出。首先,JB的底裤总是血迹斑斑,他有时候还用铝锅煮内裤,并且隔上一两天就要用高锰酸钾洗屁股。这自然和他得了痔疮并且久治不愈有关系,但我想也和他的性取向有关。其次,他经常带回来一些陌生男子过夜。当时他说是他同学。现在想来,这些看人眼神奇怪的男人都值得怀疑。而且有好几个长得水灵灵的,叫人恨不得在脸上捏一把。    
    ——几天后,对于屋子里看到景象,我提着东西去老李家拜访时是这样说的: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整理4月份的工作总结,又上了一会儿国际关系方面的网站,结果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就10:30了,也就是按规定关门的时间。因为在路上买了根冰棍,所以耽搁了一下。李处长,不知道你们那会儿一根冰棍多少钱啊?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过六一儿童节我爸就给我5分钱。我买一根豆沙冰棍,那都高兴得不得了。现在一根普普通通的就得一块五。我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下,回到屋子里就差不多11点。当时门没有锁。JB这家伙就是这样毛手毛脚的,总是忘了锁门、忘了关煤气、忘了闭走廊的灯。我直接到了我的屋子,背了一会儿外交方面的单词。后来觉得有点口渴,就去了JB房间。结果一开门,天呐,好恶心啊。一个男的赤身裸体躺在在床上,JB就伏在两腿中间。我急忙回到我屋里,坐在床上简直快要吐了。我虽然知道一些关于同性恋的事情,但毕竟这人就跟我住在一块啊!以前他动不动就从我后面抱着我,或者开玩笑捏我的屁股。天呐,想起来这些我觉得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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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5日,星期五,多云。    
    下午我一直戴着耳机玩“极品飞车”。我越来越迷恋上这游戏了。当你开着红色的“法拉利”,以每小时180公里的速度在各种质量的路面上横冲直撞、发誓要把竞争对手抛在身后时,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所有的不快、郁闷、沮丧都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勃勃野心和争取胜利的不竭斗志。你所要做的,就是握好方向盘、操纵好自己的命运——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我戴着耳机玩游戏,芳芳戴着耳机听歌,有时候打打电话,或者冲一杯咖啡喝。自从未婚夫大闹办公室后,芳芳变得相当沉默,对我们这帮人不闻不问,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她接电话的时候也光明正大了,再不偷偷摸摸地跑到办公室外面接;下班之后一辆崭新的小汽车准时在大门口等候。芳芳在QQ上给我说,这破地方她再也不想呆了,还说老李是个老色狼。    
    我俩在这边戴着耳机干自己的事,老李在他那边看电视,没戴耳机。确切地说是边工作边看电视。其实按部里的规定,办公室是不能配备电视的。但我们处是搞对外合作的,理论上讲要随时关注国际局势的新动向。因此在这一点上比较特殊,别处的人都很羡慕,尤其是那些刚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跟那帮人说,有电视没钱顶个屁啊?有了钱买两个,爱看哪个看哪个!    
    前一阵子老李关注的是伊拉克战争,现在则是抗击非典。临走时,老李背着他的“东芝”在这边和我聊了几句。倒是没理芳芳,这在从前是不可思议的。老李伸出胖胖的手指,说最近一天到晚都在洗手,搞的已经褪第二层皮了。我就说,也不知道形势会弄成什么样子,反正我们楼下超市今天没鸡蛋卖了,卖水果的也只剩一家。老李就说,看这事情闹的,朋友都不敢串门了,以前晚上家里还常来人,大家聊一聊,感觉蛮热闹的;现在回去冷冷清清,觉得晚上特长。我说那好办啊,我晚上去李处长家拜访一下。老李说欢迎欢迎,小牛可是稀客啊!我说李处长,我说的可是真话啊,嫂夫人不会怕我身上有病菌吧?老李说你要是得了,那我还能逃得掉吗?哈哈哈。说完摆摆手,拍屁股走人。    
    老李走了不到5分钟,芳芳也带着一身香气走了。我坐在电脑前继续玩“极品飞车”,同时思考问题。我发现一边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一边思考问题,思维要比平常清晰得多。我在想,既然老李刚才那么说了,那今天晚上就应该是个时机。晚上去老李家拜访一下,他绝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到时候拍拍他马屁,叫他在出国的问题上关照一下,还可以打听一下别人的情况。万一不行,我还能想别的办法,以便趁早行动。    
    那就这么定了!我关上电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就是晚上去老李家给送什么东西。上学时有过一次这种经验。考完《国际贸易》感觉不好,就去找老师。我在超市里买了两包奶粉就大胆地敲老师家的门。结果礼物倒是收下了,不过成绩是59分。我暗想这次应该慎重点,争取马到成功······想起那天在车上跟周小萍的谈话,决定采纳这个像谜一样的女人的意见,给老李女儿买一个“快译通”什么的。    
    我骑着自行车,在中关村大街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一家卖这种小电子产品的地方。主要是非典时期,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另外现在已过5点,即使开门营业的店铺大部分也要关门。我要了一个可以英汉互译的,牌子很响、功能也比较多,价格是人民币400元。中关村的这种小玩艺就是便宜。漂亮的售货员小姐问我是买给谁的。我犹豫了一下,说送人的。售货员就说,你要是给重要的人送,这种的显然不够档次,绝对送不出手,要是自己用还行。我说那你给我推荐推荐吧。结果漂亮的售货员给我介绍一款集字典、记事本、计算器等诸类功能于一身的“掌中宝”,价格是人民币2000元。我听到价格,差点噎着。我擦擦额头的汗,咽了口唾沫说,这也太贵了吧!售货员说,那得看你为办什么事了,要是小事一桩,那就别买了;要是事儿比较重要,那送这个肯定不够。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要是这玩艺儿能解决问题,别说一个,十个我都买。关键现在我心里也没底。我咬咬牙,对售货员说,这个我买了,你给我包一下,我先出去一下。随后,我在附近的自动提款机上取了两千块钱。把钱交给那个漂亮妞时,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痉挛。    
    从电子批发市场出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比方说头重脚轻胃部不适,并且胸膛总是挺不直、感觉来来往往的行人长得都比我高。去年冬天,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当时小陈带我去雅宝路批发市场,那里不少质量还不错的假名牌。据说北京的老外很多都在那里买东西。因为东西的性价比还行。结果在那帮久经江湖的老板们的怂恿之下,我忍不住给自己买了过冬的衣裤,还给老爹老妈买了几件。最后总共花了1500元。那时候参加工作不久,没攒几个小钱。晚上提着一大包衣物坐地铁回来,在路上同样头重脚轻、险些晕倒。    
    骑着自行车走在空荡荡的中关村大街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再给老李送几张包着牛皮纸的片子。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带上,送不送再说,到时候看具体情况。而现在我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就地买几盘,另一种是回住的地方取。就地买的话难以保证礼品的质量,无论是图像的质量还是内容的质量。于是我对一个正朝我鬼鬼祟祟张望的中年妇女摆摆手,掉转自行车车头,朝单位所在方向开去。    
    老李住在西直门附近,每天上下班都坐城铁。从城铁到他所在的家属区,步行得花15分钟。即使在这个传言中瘟疫肆虐的非常时期,一向勤俭持家的老李仍然坚持坐城铁。他说其实现在坐城铁最安全,因为每节车厢里最多三个人,每人相隔5米以上。为了消除我和芳芳心中的无限顾虑,他端着茶杯,专门在我俩的办公桌前对城铁这种便捷的交通工具大加称赞。他说,北京市将在5年之内把城铁修建到机场附近。然后拍着我瘦小的肩膀说,小牛啊,赶快找个女朋友,再过几年两人在城铁边上买一套房子,既便宜又方便呐,小日子过得,看有多舒服!    
    老李的房子是单位分的,三室一厅,大概一百平米。自己可能花了不到5万块。据芳芳说,老李的老婆是他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他老婆毕业后去了一家外企,收入颇高,但不解决户口。后来,按照单位的相关规定,他老婆的北京户口被我们这个股份有限给解决了。进了股份有限没几年,她又进了“宝洁”。老李现在又是在读MPA,学费由对外合作处全部报销。学完之后只有往上升的份,绝对前途不可限量······我们这些毕业一两年的小卒子私下里聊起来,觉得这厮运气好得没有道理。像我们这些生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什么都赶不上,可以算得上是倒霉的一代。考大学的时候,国家教育制度改革,由公费改为自费;马上要工作了,住房待遇又改革,国家又不分房了。最后又赶上就业高峰,有的几百块钱就稀里糊涂把自己卖了。    
    


第四部分第二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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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所在家属院里的都是我们部的。比老李他们资格更老的住得离市中心更近,比他们年轻的、比方说我们这帮毕业没几年的小卒子,就只能住宿舍了。老李所在的家属院离人民医院、北方交大都不远,因此小区的防护措施非常严密。三个保安带着白口罩,直挺挺的站在大门口。其中一个向我狠狠地挥挥手,样子就像在砍柴。他问我要小区通行证。我知道情报处的那帮人经常狗仗人势,拿着各种证件招摇过市,就说我没有,我是情报处处长的秘书,我们处长有紧急事找我,说只要在小区门口给保安报上他的名字就行。说着我给他看了我的身份证。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用电子体温计在脑门上刷了刷,就让进去了。    
    在老李家门口,我足足站了两分钟。因为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心情过于激动,得平静一下再说。正在做深呼吸,有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从楼上下来,双手背后,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干咳一声,举手敲门。屋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又黑又胖的中年妇女开门。中年妇女一脸横肉,红色的横肉上面是浅棕色的雀斑。她长着蒜头鼻子,几根又黑又粗的鼻毛从鼻孔中窜出。嘴唇厚厚的,说起话来露出两颗黄色的大门牙,门牙上面有两个豁口,一般由长期嗑瓜子所致。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肉身,我对我们的老李同志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同情。难怪他老人家对国内外大大小小的那个什么网站如此迷恋。同时我也坚信今晚的片子绝对能送出去。    
    李夫人打开门之后,急忙后退两步,距离我有两米之遥,面带狐疑地问我找谁。我说师母,我找李处长,我是李处长的小兵,叫牛顿,一个办公室的。李夫人大概知道我要是身上有什么病菌,她家老李却对在劫难逃。所以慷慨地拉开门让我进去,同时朝里面喊,唉,有同事找。    
    老李穿着一身雪白的线衣线裤从卧室出来,说:“哈哈,是小牛吧。我在屋里一听敲门声就知道是你,还真是说到做到啊。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我一边坐到沙发上一边说:“是啊,在李处长跟前可绝对要说到做到。”    
    “去给小牛泡上刚买的茶叶,啊?给小牛泡我从江西带回来的新茶叶。”老李扭头对李夫人说,又回过头来对着我,“毕业近一年了吧?过春节那会儿还给她说,什么时候请小牛来家里坐一坐,聊一聊。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呐。”    
    “我也早说要来李处长家里拜访一下。刚工作,不少事儿都没有经验。”我坐在松软的沙发里,想着前途就掌握在这个人手里,真是诚惶诚恐。    
    说话间,李夫人端来茶水。我接过,说了声谢谢。而后李夫人就悄无声息去了卧室。我看着她城墙一般的背影,觉得怎么看不像是个在外企工作的。当然,话又说回来了,东西方的审美观又很大差距。再加上有些老外的口味确确实实极难捉摸。芳芳就有个同学,长得又老又丑,只是有一双水袋一般的胸脯,有个卖皮鞋的意大利人其痴迷无比,恨不得把她用过的袜子都吃下去。    
    老李翘着二郎腿,说:“小牛,怎么?有事儿遇到麻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好长时间的,都说要过来看看您和师母,还有乐乐。对了,乐乐呢?”    
    “这不海淀非典闹得很凶,她们也都停课。她妈早早送到河北外婆家了。”    
    “噢,这样啊。”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三张用牛皮纸包着的片子和2000元的“掌中宝”,“早就说来看看乐乐了。这个······是拿给乐乐玩的。”    
    说完,我把“掌中宝”和三张片子一起放在老李的茶杯旁。    
    老李把东西推到我跟前,说:“咦······这怎么成?你要是工作、生活遇到麻烦,尽管说话。现在刚毕业,工资没多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拿回去、拿回去!”    
    “李处长,我知道您的意思。其实这点东西根本算不了啥。毕业都快一年了,您一直都对我特别照顾。这个其实我心里都清楚得很。我一直觉得您不光是我的领导,还是我的长辈。。所以,今天这点东西······您要是不收,今天我就睡在这儿不走了。”说完,我又把东西推了过去。    
    老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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