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 by 香龙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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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 by 香龙血树-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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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又没能说完,似乎有人在跟他争抢电话,默根的语气忽然有点无奈,匆忙结束了开场白,“那么,有人要跟你讲话——”

    “嗨!Anton!”不等他说完,Anton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

    司机一直把Anton送到了那幢大房子门前。

    那是新泽西和宾夕法尼亚的交接处。

    汽车很长时间一直行驶在原野上,Anton感觉从他们过了第一道带着徽记的门,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开始看得见房子。

    Anton下了车。

    那是幢复古风格的别墅,很大,Anton猜大概是二战前建造的,在今天看来更加典雅和庄重了。不远处的背后,还连着另一幢房子,风格似乎更加古老。

    门前的庭院里有几个孩子在玩球。

    “Anton!”远远地Minna看见他招了招手,放下身边正在说话的女助理,向他走了过来。今天她把头发扎在了背后,显得很随意,Anton笑着跟她打招呼。

    “是我喊你来的!是我喊你来的!”可是有人比Minna更快,他的儿子已经像一发炮弹一样,呼啸着从房子里冲了出来,这回脚上没有了那四只可怕的轮子。

    Minna于是向Anton摆了摆手,会意地笑了笑,没有再走过去。

    “Wow!你这拐杖太酷了!!”男孩跑到Anton跟前来了个急刹车,盯着他的拐杖看。

    “喏,给你的小礼物,生日快乐,”Anton把手里礼物递了过去,“你真的是这个月的生日吗?我怎么记得要早些?”

    “不是的!”男孩儿接过礼物,拉着Anton向房子里走去,“我的Party本来计划去阿拉伯的!”

    “我的同学想去看金字塔,其实我更想去幼发拉底河,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个古城出来。”Minna的小儿子飞快地说着。

    “可是Roddy说,那更本没可能!让我休想!所以只能再去金字塔,然后带上我们班的同学,一架飞机刚刚好。”

    “可是,Roddy最后又说不让去。结果拖到现在,什么花样都没有了!”他不满地说。

    “明年我想去看企鹅。估计他也不会同意!”

    Anton笑了起来。

    “在这里补办一个,是他们临时的主意。我想,那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太闷了。”

    男孩撇了撇嘴评论道,对他爸爸的安排丝毫不领情,“因为,反正纽约也不方便,”他挖苦道,“还好,我其实更喜欢这里一些。”

    Anton能猜出他爸爸的用意,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毕竟他爸爸和妈妈想一起给孩子过个生日并不太容易。

    男孩一边说,一边带着Anton在房子里兜圈子。

    “但是这里太远了,我班里那些同学们都太吵了!不适合这里,我几乎没有请他们。”男孩继续说下去。

    “妈妈的朋友我不喜欢,因为他们比我的同学们还吵!而且害我经常把性别搞混!Roddy的人,说话全是一副腔调,听了一个人我就不用听第二个了!”

    房子很大,每到一个房间,Anton还来不及看清楚,男孩又把他扯向下一间了。

    偶尔,他看见了Roderick保镖的身影,也看见了他的几个助理,他们看见孩子和他进来,一点不吃惊,向他们俩人点头打招呼。

    “这房子,据说是Roddy爷爷奶奶的新房。大得像迷宫!”男孩插进来一句,然后继续说他的生日Party。

    Anton点头听着。

    “我的马术教练带着他的一个学生去参加一个什么预选赛了。我就想到你了!”

    男孩看看Anton,摸了摸他的拐杖,“还是你好玩儿一些!你会陪我打游戏,打枪开飞车,马也骑得好!要是你有时间,可以在这儿呆几天,陪我玩。”

    “但是妈妈说,你很忙不会有空,你真的没有时间吗?”男孩“通通通”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讲完了,期待地看着他。

    他们在又一个大厅前停了下来。

    “……呃”Anton看看他,“我最多只能呆一个晚上,星期一前必须回去了。”他说着,向周围看去,没有看到Roderick。

    “Roddy在后面的老房子里!”小男孩儿立刻就发觉了,“你不用管他,不用管他!”他强调。

    “虽然这是他的家,”他补充了一句,“但是你是我请来的,我和妈妈!”

    “你等我一下!”男孩说着从衣袋里翻出了正剧烈闪烁的手机,“我妈妈在喊我!你自己再转转,我回来找你!迷路了就问周围那些人——”男孩喊着匆忙跑掉了。

    Anton于是自己向房子深处前走去。

    ◆终极往事Ⅲ第129章

    Anton于是随意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进了一道走廊,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长廊里光线幽暗,似乎倾斜向下,有个微小的坡度。Anton纳闷地走下去,一路小心着脚下,等他终于穿出走廊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宽大的楼梯。

    回廊于是转了个个儿向楼梯后绕去。楼梯的另一边,一只幽暗倾斜的坡道向地下延伸着。

    Anton吃惊地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楼梯、周围墙壁上弯曲细致的雕饰,似乎一下子进入到了维多利亚时代。

    Anton忽然醒悟,原来他已经进了下车时看见的后面那幢房子,一道回廊悄然把两幢建筑连接了起来。两座建筑的地基高度略有不同,所以,回廊也略有坡度。

    Anton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后,走廊上空无一人,无疑他已经离正面的庭院很远了。

    Anton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下车时两幢建筑的方位感。

    如果他能从这建筑中间穿到院子里,或许是更近的。

    但是,他该往那边走呢?

    他向前看去,那延伸下去的回廊,前面完全没有了灯光,一片幽暗,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再看看那条向下的坡道,无疑那里通往地下的桌球室之类的地方,他猜。

    Anton抬起头向楼梯上方看了看。

    那上面一片明亮。

    楼梯边的大窗上,无比明亮柔和的光线,正温柔地洒下来,照亮了楼梯上一大片的空间。

    Anton忽然意识到,幽暗的走廊几乎让他忘记了这还是在上午。

    他想了想以往接触过的亚当式建筑,或许他可以向上,应该很快可以找到另一座楼梯,离大门也就不远了。

    Anton于是上了楼梯。

    他向上走去,转了楼梯的弯度,到了二层。

    那是片空荡的楼梯厅,柚木地板上形成了优雅的花纹。

    Anton犹豫了一下向前走去,可是刚一拐过弯,Anton愣住了——

    在他旁边,一个凹字形的方厅里,墙壁上,挂着一幅高大的画像。

    Anton一眼看见那画像,便像被击中一般,被牢牢攫取住了视线,顷刻间愣在了那里。

    Anton看着那画像。

    周围一片寂静,他身后画像对面的光线,越过大玻璃窗,温柔地洒在那画像上。

    明亮又朦胧。

    Anton呆呆地看着,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渐渐沸腾起来。

    ——画上是个女人的半身像。

    栩栩如生。

    那女人穿了件柔和的白色高领长袖礼服,戴了一串精致的项链,略斜侧坐着,头转向了画面前方,弯曲的发帘下,一双明秀的大眼睛,正微笑着注视着他。

    在她的腰间,戴着薄手套的双手里握了一只十字架,十字架最前端有颗醒目的淡蓝色调大钻石,银色的链子在她裙边落下。

    画上的光线很柔和。

    衣服似乎平静地吸纳了光线,没有丝毫浮躁光滑的反光,那布料和十字架金属的质感却又似乎触手可摸。

    Anton惊讶地看着。

    最让他震动的,是那女人的容颜。

    Anton敢说他一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那容颜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传说,大海,阳光,岁月,时间……一下子世界上所有他能想起来的美好伟大的东西,一齐扑面而来。

    那容颜让人感慨,仿佛陡然见到永生的希望。

    Anton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近,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

    画上那女人还很年轻,二十多岁,不到30岁的样子。

    那容貌,柔弱又坚强,让人忍不住爱惜,却又忽然心生敬畏。

    这是个让你无法在她面前高声说话的女人。Anton忽然想。

    让你看见她,忽然怕惊动了心里的一个梦幻。

    Anton看着画上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那目光里似乎有无边的温柔——无边的温柔,和犹如阳光一般的希望。

    可是那眼中,又似乎有一点点说不出的忧郁,似有若无,让人着迷。

    再去看时,那眼睛里,又似乎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力量。

    那温柔,忧郁,阳光,希望和力量,奇异地交织在一起,此刻正像巨大的光芒注视着自己,忽然让Anton陡然积聚起全身的力量。

    他无法想像,在生活中他见到这个女人的景象。

    他呆立在那画像前,许久,忘记了一切。

    “我母亲。”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Anton微微转头看了一眼,Roderick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他又转回头。

    俩人一起看向那画像。

    “70年代末,”Roderick看着那画,说了一个著名画家的名字,“他来家里画的。”

    Anton听说过那名字,那画家的作品似乎很罕见,在收藏圈被奉为天价。

    “——那时候我妈妈已经36岁了。”Roderick久久地凝望着那幅画。

    他的语气深长,更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Anton吃了一惊,忍不住回头看了眼Roderick,再次打量那画——看不出来,他还以为画上的女人还只有二十几岁。

    “你再也看不见她像这样子了!”许久,Roderick忽然说。

    Anton听见Roderick的声音,吃惊转过头。

    “躺在医院里,睡了很多年了!”Roderick终于转过身,看着他坦率沉稳地笑了笑。

    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很有感染力,但是对视的瞬间,Anton感觉到了笑容里的刚强和力量。

    “来吧!到我这儿坐坐!”Roderick拍了拍Anton的肩膀,向旁边一扇门走去,那门刚好开在那凹字形的方厅里。

    Anton跟着他走去,最后回头看了看那幅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地这幅画,有一种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或者,画上的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也许是在幼年的一个梦里吧?不知道,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跟上了Roderick。

    ◆·◆

    那门刚刚打开一条缝,一阵舒缓、肃穆的合唱扑面而来。

    Anton循声看去,远处唱机柜上,一只老唱机正沉静地旋转着。

    那是一间大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考究,到处有精致的雕饰,厚厚的地毯上,有细腻的丝线。光从向阳的大窗户里射进来,让半个房间沐浴在阳光里。

    屋子里,煦暖的木香,跟阳光混合在一起,不由自主地让人留恋。

    门边不远处的桌面上,放着Roderick的烟斗、电话,一份报纸和一本摊开的笔记簿。

    显然,Roderick刚才就在这房间里,听着唱盘,Anton猜。

    他跟着Roderick进去,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已经在他身后无声地合上了,叫Anton忽然意识到,这房子隔音出奇的好,他刚才在方厅里,竟然丝毫没有听到这音乐。

    他们就在那儿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Anton很容易地听了出来,因为无数次,他在不知多少个地方听到过它。

    那是全世界被演唱最多的清唱剧。

    每个圣诞,世界上各个角落,都有无数人在咏唱着它。

    那歌声也曾让他感动,但更多的时候,他听见它,只是在很多浮躁的场景下,或是在喧闹的间隙,他匆匆而过,来不及、没有精力,也没足够的兴趣,去仔细地琢磨它——或者,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一间屋子里,静静地谛听。

    歌剧弥赛亚的一个段落,正盘绕在房间上空。

    许久,俩人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

    一段分曲结束的间隙,Roderick伸手关上了唱机。

    他把那唱片取了下来,拿在手里。

    “——我弟弟小时候最喜欢的歌剧,他有很多个版本。”Roderick看着手里的唱盘,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说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我那时候从没仔细听过,还是去年回来,重新听起来——”Roderick抬头看了Anton一眼,把手里的唱盘向Anton示意了一下,“发现,我也很喜欢。”

    Anton诧异了一下,Roderick的弟弟,这是他第二次听见他们提起他了。

    他没有打断对面的人。

    他们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睡了一觉醒来,在房子里找到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它,满脸是泪的时候,吓坏了。”Roderick依然看着手里的东西,缓缓地说,陷入了回忆。

    “有时候我觉得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直到,直到他死后多年,”他沉思着说,“直到去年,我在他原来的房间里找到两本日记,他孩子时代的,我才觉得我才了解了他一点。”

    “那个时候,每到演出季,他就和妈妈去欧洲,意大利、法国、摩纳哥,他们会在那儿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很静,Roderick不知不觉地继续回忆下去。

    “我记得,为这个,我嫉妒死了。”

    “但是我要读书,要完成学校的竞选,还有我的课题和活动,我不可能会去的。”他把那唱盘放到了一边,

    “小时候,我跟我弟弟会在这个屋子里下棋。”Roderick抬头看看周围,向Anton笑道,从回忆里抽了出来。

    “那一定是你经常赢。”Anton笑着说。

    “不,正相反,我很少赢。”Roderick笑道,“我弟弟赢的多,”他沉思了一下,“虽然,其实,那时,我们都不会下棋。”

    他眷恋地看看周围,Anton这句话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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