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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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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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慕飞笑了笑,道:“没有公主的令谕,我怎么敢走?”

  赵玉琴美目一睁,扬了扬黛眉,道:“你……你何必说这话,我知道,当初你跟解缙说好的,领有皇上的金牌,不受任何人节制……”

  严慕飞笑道:“公主既然明白就好了。公主统率锦衣卫,我则是一个人,咱们各干各的,谁也别干预谁,谁也别打谁的主意。公主,我走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赵玉琴脸色微变,嗔道:“你,你这是存心气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严慕飞笑道:“没什么意思,说着玩儿的!”

  赵玉琴神情微松,大发了娇嗔:“拿人家的伤心当玩笑,你别得意,我就要跟着你,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看你怎么办?”

  严慕飞很平静,含笑说道:“带大一支锦衣卫的精锐呢?”

  赵玉琴任性地道:“我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摸去!”

  严慕飞道:“你这不等于干预我吗?”

  赵玉琴道:“那我不管,你是跟解缙说的,没跟我说!”

  严慕飞一点头,道:“好,这你可以不管,可是假如由于你的干预,使我无法完成使命,找不到建文跟纪纲呢?”

  赵玉琴道:“那是你的事,我也不管。”

  “你错了,公主。”严慕飞摇头说道:“那不是我的事,而是朝廷的事,找不到建文跟纪纲,无法完成使命,我顶多把那重赏厚赐退回去,而皇上却会因此寝食难安,坐卧不宁的。”

  赵玉琴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严慕飞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令尊的前程又将如何?你能因为你一时的任性赌气,断送了令尊的前程吗?”

  赵玉琴仍没说话,她默然了。

  本来是,这事非同小可,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她身为人女,总不能不为父亲着想,总不能亲手断送了父亲的前程。

  她贵为“干公主”,也不能眼看着皇上日渐寝食难安,坐卧不宁,除了乖乖低头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半晌,她才说了一句:“我不信我跟着你,你就没办法找到人。”

  严慕飞道:“事实上,皇上的意思是要咱们分头去找。”

  赵玉琴眼圈突然一红,幽幽说道:“我知道,但你也是存心躲我!”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我会吗?玉琴,比起以后的日子,这段日子算得什么?你说是不是?”

  赵玉琴倏地一阵激动,美目凝注,道:“真的吗,慕飞?”

  严慕飞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双似真又似假的目光,道:“玉琴,这还用问我吗?”

  赵玉琴美目一合,扑簌簌挂落珠泪两行,颤声说道:“慕飞,我听你的!”

  严慕飞脸上掠过一丝奇异的表情,道:“那么,玉琴,我走了!”

  话落,他径自转身向外走去。

  突然,背后赵玉琴又开了口,唤道:“慢着,慕飞!”

  严慕飞停步转身,道:“玉琴,还有什么事?”

  赵玉琴道:“我忘了告诉你,有个弟兄刚才到我这儿来告你的状。”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是谁?他告我什么状?”

  赵玉琴带着泪嫣然一笑,道:“你别跟我装糊涂!”

  严慕飞也笑了,道:“玉琴,那一滴茶水,打伤了他什么地方?”

  赵玉琴瞪了他一眼,道:“你好损,他的门牙全落了,让人家说话漏风,甚至于不敢张嘴。”

  严慕飞笑道:“谁叫他打扰我的?我生平最讨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人。你该知道,只打掉了他的门牙,那是看你的面子,我没有打瞎了他那双眼睛,已往是天大的便宜。”

  赵玉琴含笑说道:“说来说去总是你有理,快走吧!只记住,别让我久等!”

  严慕飞微愕说道:“怎么?你要在这儿等我?”

  赵玉琴娇靥一红,嗔道:“不是的,你还不懂吗?”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我懂了,玉琴,你放心,不会的。”

  倏然一笑,接道:“你也记住,为他们好,别让他们再跟踪我!”

  赵玉琴双眉一扬,方待发嗔,严慕飞已然带着笑转身出了禅房门。赵玉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却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这个人,真可恶。”

  接着,她笑了,笑得很美、很甜。

  但刹时间她那吹弹欲破的娇靥上不见了笑容,代之而起的,是一片阴霾,薄薄的愁雾。

  严慕飞一个人出了大相国寺,他脸上的神色,竟也很复杂,因为他在赵玉琴那使他感动的痴情里发现了某些假的东西,他弄不清楚赵玉琴对他的情是真是假。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身后绝不会有人跟踪,事实不错,他走了老远,没发现有人跟踪他。

  在一家酒楼门前,他找到了一个托着破碗,捉着打狗棒,逢人便伸手的要饭花子,他走过去低低说一句:“花子一张嘴,穷神吃十方,请跟我来!”

  他说完了话,转身往前走去。

  那要饭的花子望着那颀长洒脱的背影怔了一怔,随即迈步跟了上去。

  严慕飞东弯西拐,片刻之后在一个行人稀少的小胡同里停了身。

  那要饭花子快步到了他面前,眨动着双眼,诧异地望着严慕飞,道:“尊驾是……”

  严慕飞道:“别问我是谁,请认认这个!”

  翻腕取出了那方穷家帮权威无上的信符托在掌心。

  那要饭花子神情一震,脸色大变道:“弟子开封分舵赵安,参见信符!”身形一矮,拜了下去,一拜而起,恭谨肃立道:“弟子听候差遣!”

  严慕飞收起信符,含笑摇头,道:“我无意烦劳,只向阁下打听两件事。”

  那要饭花子道:“弟子知无不言。”

  严慕飞道:“前些日子大相国寺住进两个俗家客人……”

  那要饭花子一欠身,道:“开封分舵没有留意!”

  严慕飞一怔,本难怪,穷家帮能留意每一个人吗?不是扎眼的人,他们是不会留意的,纪纲跟建文能做到完全不扎眼,连眼线遍布的‘穷家帮’都被瞒过,可见掩饰之高明巧妙。

  严慕飞暗暗佩服之余,道:“我再请问,不久之前,开封来了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她是武林中人。”

  那要饭花子忙道:“您问的可是‘冰心玉女’卫姑娘?”

  严慕飞心里一跳,忙道:“不错,就是她……”

  那要饭花子道:“卫姑娘一进开封之后便去了大相国寺,没多久她又出来了,住入鼓楼边上的一家客栈里,随后锦衣卫……您知道,有一支锦衣卫的精锐住在大相国寺里。”

  严慕飞点头说道:“我知道,请说下去。”

  那要饭花子应了一声是,道:“也就因为大相国寺里住了锦衣卫,所以分舵的弟子没敢贸然跟进去。卫姑娘离去后没多久,锦衣卫中的一个女子也去了那家客栈。”

  严慕飞意外地‘哦!”了一声,这,赵玉琴没告诉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瞒着他,不愿让他知道?

  一时,严慕飞无法断定,他没有多想,道:“请说下去。”

  那要饭花子道:“之后,她跟卫姑娘谈得很投机,便也住进了那家客栈,第二天一早,卫姑娘一个人又去了吉祥客栈,过了好半天,那女子也赶去,可是她刚进吉祥客栈,卫姑娘就带着伤跑了出来,看情形好像伤在肩上。”

  严慕飞点头说道:“这我听说了一些,贵分舵可有人知道她往哪儿去了?”

  那要饭花子道:“卫姑娘当时并没有离开开封,她到东城一家药铺里去配了几味药,又住进了东城一家客栈,一直到半夜她才匆匆地出了城。”

  这表示卫涵英的伤势已无大碍。

  严慕飞心中微松,道:“可知道她往哪儿去了?”

  那要饭花子道:“分舵没敢派人跟踪卫姑娘,但由于卫姑娘行踪可疑,分舵当即传书附近分舵留意,到了天亮前后。分舵收到了辉县分舵传书,说卫姑娘在辉县出现。”

  严慕飞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那要饭花子摇头说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卫姑娘离开辉县的消息。”

  严慕飞听完了这句话,匆匆道了一声谢,飞步而去。

  那要饭花子怔住了,好半天才不解地摇着头走了。

  口  口  口

  严慕飞一口气赶到了辉县。

  在路上,他这么想,他到达开封时,卫涵英离去至少已有两三天工夫,到如今还没有卫涵英离开辉县的消息,这该表示卫涵英还在辉县,否则的话,只要她离开辉县一步,辉县分舵立刻就会有消息递往开封的。

  那么,她为什么在辉县待那么久,那么难找吗?还是她已经找到了建文与纪纲?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到了辉县,这些疑问该马上便能揭晓了。

  辉县地方虽不大,名头可极为响亮。

  在殷商以前,辉县就已是重要的政治城镇了。

  殷商时封为百卫国,周厉王封为共伯国,秦始皇时,齐王也在这儿建国,名“共”,汉高祖为共侯,所以自古以来,辉县就是伯侯之邦。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辉县的马家桥。马家桥为我国古代药商会集之所,俗谓不知辉县,只知马家桥。

  相传当初神农氏采百草制药,便是用马家桥的水调配的,所以每年四月,药商会集成市,一时车水马龙,路为之塞。此地药王庙规模之宏大,也是别的地方的药王庙所难望项背的。

  严慕飞到达辉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满城灯火中进了辉县城。

  刚进城,他还没觉得怎么样,可是时间越久,他走的街道越多,他就感到了诧异奇怪。

  那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几乎走了半个辉县城,却没有看见一个要饭的花子。

  边就怪了,难道辉县没有花子?

  不可能,‘穷家帮’明明在辉县设有分舵。

  那么,‘穷家帮’辉县分舵的那些花子哪里去了?

  这恐怕只有老天爷跟那些花子自己知道。

  找不到花子,严慕飞就没有办法找到卫涵英的下落,也没有办法打听有关卫涵英更进一步的消息。

  所以,严慕飞越走眉锋皱得越深,越走越纳闷,简直想不出任何一个原因会使他找不到一个花子。

  可是事实上他至今没见到一个花子影儿,那该绝对有原因!

  严慕飞边走边想,走着走着,忽听一阵喧哗叫笑声传入耳中,抬眼一看,只见身左街旁有家酒肆,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酒肆里卖了个八成座,酒客们喝酒谈笑,猜拳行令,有的叫,有的笑,热闹异常。

  他停了步,迟疑了一下,举步向酒肆走去。

  刚进酒肆的门,酒肆里的伙计殷勤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躬身哈腰地直往里让:“这位爷,请里面坐,里面有雅座,要吃啥有啥。”

  要吃猴头燕窝他有吗?做生意嘛,对做生意的那一套招徕术岂能认真?

  严慕飞含笑点头,在那伙计的殷勤让迎下,在靠里面找了一副座头落了座,坐定,伙计陪笑问道:“这位爷,要吃点啥?喝点啥?”

  严慕飞意不在吃喝,随便点了两样。

  伙计答应着走了,严慕飞抬眼打量了众酒客,摆在眼前的,是一幅众生像,什么样的人都有。

  他在打量人家,可没留意有一双犀利的目光,从他进酒肆门起,便一直在盯视着他。

  这双犀利的目光来自柜台内,柜台里有一个圆胖脸的中年人,十个胖子九个气色好。这圆胖脸汉子那张圆胖脸 上,白里透红,肉嫩得像个大姑娘,想必,他阁下深谙养生之道,一向保养得好。

  他,长眉细目,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总令人觉得他跟常人有点不同,可又让人一时说不出那不同之处在那里。

  有道是:“心广体胖”,十个胖子有九个是整天笑哈哈的乐天派,逢人总是堆着一脸笑意。

  那么,心既然广,人既然乐天,再加上懂得养生之道,保养得好,脸上的气色岂有不红润,不好的道理。

  而这胖子不同,他脒着一双细目,那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严慕飞,脸上始终就没见有笑意。

  可巧的是,严慕飞竟始终没发觉。

  须臾,洒菜送上,伙计一边执壶倒酒,一边殷勤而小心地陪笑问道:“这位爷,还要点啥?”

  严慕飞微一摇头,道:“谢谢你,不要什么了,假如待会儿酒少菜不够,我自会招呼你。”

  伙计倒满了一杯酒,闻言答应一声,放下酒壶就要走。

  严慕飞及时说道:“小二哥,贵宝地人人有饭吃,真不错啊!”

  伙计闻言一怔停步,陪笑说道:“这位爷,你这话……”

  严慕飞含笑说道:“我走过不少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不少逢人便伸手的要饭花子,可是在贵宝地我就没瞧见一个。”

  伙计“哦!”地一声,道:“这位爷,你是说这呀……”

  严慕飞点头说道:“不错,难道不对吗?”

  伙计未答,目光一凝,反问道:“这位爷,你打听要饭花子呀?”

  严慕飞道:“不,我只是见贵宝地没有逢人便伸手的要饭花子,认为贵宝地人人有饭吃,挺不错的,”

  伙计深深看了他一眼,微一摇头,道:“这位爷,我大胆说一句,你说错了。这年头儿哪个地方都有没饭吃的人,小地方哪能例外?”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这么说,贵宝地也有要饭花子?”

  伙计道:“那当然。不但有,而且还不少!”

  严慕飞诧声说道:“我到贵宝地来有一会儿了,而且几乎走了半个县城,怎么一个要饭花子也没瞧见呢?”

  伙计想了想,抬眼说道:“这位爷,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严慕飞道:“我倒真想听听!”

  伙计反手一指柜台内,低低说道:“这位爷,你问咱们掌柜的去,他知道。”

  严慕飞“哦!”地一声,目光投向柜台。柜台内,那圆胖脸中年汉子正在低头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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