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5-武夫当国(1895-1928):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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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95-武夫当国(1895-1928):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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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北京学生发起驱彭运动。京汉铁路工人举行政治性大罢工,直系军阀对罢工工人展开了血腥屠杀    
    在军阀统治下,法律是用以镇压劳动人民,巩固他们专政的工具,根本谈不到人民权利的一章 。但是统治阶级内部也经常发生狗咬狗的现象,在这一情况下,法律是为强有力的军阀服务的。即如罗文干一案,仅就受贿部分而论,罪名不能成立,北京检察厅已经决定不予起诉,由于曹锟打来一个电报认为有罪,法院的裁决书便不敢发表,罗文干又被解往看守所收押。这一事件,引起了当时士大夫之流的普遍不满,帝国主义也指为小国司法制度不良、蹂躏人权的一个证据,并且引为不能废止领事裁判权的借口。    
    张内阁上台后,1923年1月11日检察厅仍然认为此案证据不足,不予起诉,并将罗文干、黄体濂二人释放出来。接着,五省直系军阀一致抨击法院裁决不当,通电要求重行处理。而司法总长程克为了讨好军阀,15日公然发表部令,又将罗、黄两人逮捕入狱。    
    国务会议讨论此案时,由于缺少告发人,想不出一个定案有罪的法律根据来。彭允彝建议由国务院代表国家出面为告发人,申请法院复议,大家一致赞成。于是彭自告奋勇起草咨交法院的文件。消息传出来,北大校长蔡元培认为彭允彝身为教育总长,不惜逢迎军阀,破坏司法独立,不愿在这样一个卑鄙政客之下供职,即于18日辞职出京。    
    1月19日,北大学生到公府请愿撤换彭,彭是府派阁员,黎借口总统不能干涉内阁,不予接受。北京各大专校长支持学生的行动,联名呈请去彭留蔡,彭忿而辞职,黎将辞呈退还。北大学生代表又到众议院请愿否决教育总长的同意案,议长吴景濂公然指挥院警殴伤学生多人。24日,学生又到参议院请愿,该院议员竟以学生“聚众要挟”为由,通过彭允彝的同意案以示报复。    
    1月31日,北京专科以上学生分批出发讲演,向人民群众控诉内阁蹂躏人权,破坏司法独立,国会违反民意以及议长指挥警察殴打学生的暴行。同时学生代表十余人又一次到公府请愿,黎回答说,已电请孑民(蔡)回京复职,教长问题须由内阁、国会解决。2月1日,学生代表又到国务院请愿,张绍曾对于彭允彝应否撤换并不回答,只说阁员同意案已由国会通过,未便有所变更。    
    北大、高师等六校学生鉴于政府、国会都不讲理,请愿无效果,决定停课,并对教育部宣布“独立”,不接受彭允彝署名的部令和公文。六校教职员一致支援学生的行动。因此,北京又一次出现了以驱彭为目标的学生运动高潮。北京政府认为“学风不良”,2月9日下了整顿学风的命令。    
    与此同时,京汉铁路工人为了争取人民权利,成立全路总工会,直系军阀竟然采取疯狂屠杀的手段来镇压工人运动,这一暴行使吴佩孚与人民为敌,特别是与工人阶级为敌的狰狞面目暴露无遗。原来京汉铁路工人自1920年5月以来,在中国共产主义者小组的领导下,先后用“工人俱乐部”的形式组织了自己的工会。自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诞生并成立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以来,全国工人运动蓬勃发展。1922年1月,香港海员爆发了以反对外国资本家为目标的大罢工,以封锁香港为斗争策略,在全国工人的热烈支援下,英帝国主义终于被迫屈服,罢工经过近两个月的艰苦奋斗,终于以胜利而告结束。同年5月1日,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的号召下,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在广州举行,大会通过了中国共产党所提出的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的口号,明确了工人阶级的斗争方向,并通过在全国总工会未成立前,公认劳动组合书记部为全国通讯总机关。自此以后,工人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展开。在党的领导和革命新形势的推动下,京汉铁路工人决定把全路各段先后成立的“工人俱乐部”联合起来,定于1923年2月1日在郑州成立京汉铁路总工会。    
    京汉铁路局长赵继贤,事前同意成立总工会,承认将1月28日的例假与2月1日调换,以便工人前往郑州开会,并允加挂客车、发给免票,以供工人代表和参加大会的来宾之用。不料这个笑面虎一面讨好工人,一面向吴佩孚告密请求武装干涉,当本路工人代表和参加大会的全国三十余团体约200人齐集郑州时,1月28日,郑州警察局长黄殿辰宣布奉“大帅”命令,禁止工人开会。次日,驻郑第十四师师长靳云鹗奉吴佩孚的电令,不许开会。30日,吴电召工人代表杨德甫等五人到洛阳,当面阻止他们开会。31日,杨等回到郑州后,工人代表认为赵继贤口是心非,吴佩孚无理干涉,为了争取工人自己的民主权利,决定如期召开大会。    
    2月1日,靳云鹗颁布了郑州戒严令,并派大批军警分途警戒,惶惶如临大敌。但是工人代表英勇地冲破了军警的封锁线,到达大会会场,庄严地宣布了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这一行动激怒了军阀,当晚派出大队军警占领会场,大打出手,将会场内什物任情捣毁,并派人监视工人代表的住宿旅馆,限他们即日离开郑州。在军警的淫威下,总工会迁往汉口江岸办公。    
    2月4日,在总工会的领导下,京汉铁路全路工人爆发了为争人权、争自由而战的政治性大罢工,并提出撤换局长赵继贤、南段处长冯NC144、郑州警察局长黄殿辰以及军警撤出工会和赔偿损失等要求。当天客货车全部停开,瘫痪了全国交通大动脉,严重影响了直系军阀布置内战的军事运输。    
    2月5日,吴佩孚手下大将、湖北督军萧耀南派汉口镇守使署参谋长张厚生到江岸工会,要求交出工人代表杨德甫等五人,工会严词拒绝。湖北军阀对于工人阶级的高度组织性、纪律性与团结一致的精神认识不足,以为刀枪之下,何求不得,因此捕去司机二人,强迫他们开车,并在大智门车站公开发售车票。不料工人纠察队勇敢地把被捕司机同志抢救出来,使军阀强迫通车的计划落了空。当天工人纠察队被捕去三人,由于武汉工团联合会的支援,军警当局害怕引起重大事故,只得把他们释放了。    
    2月6日,武汉工团代表在江岸举行大会慰问罢工工人,参加大会者万余人,显示了工人阶级众志成城的巨大威力。随即举行示威游行,游行队伍通过租界时,帝国主义者敢怒而不敢言,当晚他们唆使军阀采取镇压工人运动的严厉措施。    
    2月7日,萧耀南骗诱工会代表到江岸等候,当派参谋长前来举行谈判。下午5时20分,赴会代表走到半路上,听得枪声大作,原来萧耀南设下陷阱引诱工人代表集中江岸工会,企图一网打尽。张厚生统率两营兵士前来,竟像对敌作战一样,下令开枪射击,当场打死了工人曾玉良等37人,受伤者达200余人。张厚生意犹未足,指挥兵士分途搜索,这些兽军乘机抢劫奸淫,极尽野蛮惨酷之能事。京汉铁路工会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共产党员)等60余人被捕。军警把林绑在车站站台的灯柱上,迫他下令复工,林坚贞不屈,被张厚生下令斩首,把首级挂在车站上示众。


《武夫当国(1895…1928)》 第三部分第六十二章 艰难内阁(4)

    同一天,武汉工团联合会法律顾问施洋在自己的住宅被捕。15日也就是农历除夕,被军法会审处以死刑,即日执行。    
    在湖北军阀对罢工工人展开疯狂屠杀的时期,京汉铁路各站也发生了大逮捕和大屠杀。2月5日,靳云鹗在郑州捕去工会职员王宗培等五人,手镣脚铐,毒刑拷打,强迫他们下令开工,他们都抵死不肯屈服。同日,曹锟派兵三营到长辛店,捕去工会分会职工史文彬等11人,解往保定审理。7日又来捉人,并盲目开枪扫射,打死了工人5人,受伤者60余人。信阳、驻马店、广水等站也有同样事件发生。    
    这次“二七”大惨案,被屠杀的铁路工人有40余人,受伤者达数百人之多。主持屠杀者不是别人,正是一贯伪装同情人民运动和保护劳工的大军阀吴佩孚。罢工后的第三天,道清、正太及津浦铁路南段工人一致罢工响应,全国学生和人民团体也都站在正义的一面,对蹂躏人权、摧残工运的军阀极尽口诛笔伐之能事,使军阀的丑恶面貌无所遁形。为了保存力量,京汉铁路总工会不得不劝告工人忍痛复工,从此工人运动暂时转入低潮。    
    四“援闽军”开抵福州,孙传芳接任福建督理。海军舰队在上海变相独立。沈鸿英进攻广州失败。陈炯明旧部在东江叛变    
    闽、粤两省督理命令发表前,福建孙皖两系的合作关系已经日益动摇,讨贼军许崇智等部取道闽南回粤,北方“援闽军”由赣东向闽边推进,王永泉、臧致平等也都竭力讨好北京政府以求自保。王永泉利用驻闽海军排斥国民党,2月8日嗾使福州“公民团”驱逐国民党省长林森下台,推举海军领袖萨镇冰复任省长。另一方面,他还采取了分化“援闽军”的策略,愿意让出光泽、邵武、建宁、泰宁四县为“援闽军”先锋第十二师周荫人部的防地,以交换周荫人脱离孙传芳的关系,与之合作。3月15日,萨镇冰、刘冠雄通电接受北京政府所委“办理福建善后事宜”的职务,请孙传芳来闽共同办理“善后”,并请北京政府饬“援闽军”遵照1月22日的命令,停止开入闽境。但是,北京政府在曹、吴的胁迫下,又于3月20日发表孙传芳为福建督理的命令。4月6日,第十二师兼程开到福州,孙传芳也于12日行抵福州。17日,孙传芳接任福建督理,王永泉取消福建总司令名义,退居军务帮办一职。    
    福建局势发生变动前,4月8日由青岛开抵上海的海军第一舰队,以海筹舰长许建廷为首,联合永绩、建康两舰长及列字艇长,通电宣布“福建自治”,公推林建章 为海军领袖,称黎元洪为“先生”,拒绝孙传芳入闽,并且表示了赞成联省自治的态度。他们派兵登陆设防,派员检查邮电,实际上是向北京政府宣布独立。海军官兵以闽籍为最多,他们关怀故乡是可以理解的,但此中另有孙皖同盟的政治内幕:由于直系的势力达到福建,浙江和广东都受到严重威胁,所以安福系分子福建人曾毓隽,通过乃弟曾以鼎与海军的关系,策动海军发难,企图以上海为根据地,联合奉皖两系与孙中山的势力,大举向直系进攻。许建廷等的庚电发表后,卢永祥发表真电(11日)、张作霖发表元电(13日)、臧致平发表盐电(14日)予以响应。卢永祥派浙军第一师潘国纲部进驻浦城,18日,臧致平在厦门宣布独立,浙闽战争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但是,由于沈鸿英已在广东发动,孙中山没有余力出兵北伐,王永泉在北方“援闽军”的控制下,也不能有所作为。孙传芳向卢永祥表示,自己并非吴佩孚的嫡系,决不侵犯浙江。同时北京政府对上海海军四舰不敢加以谴责,却用利诱手段笼络他们,因此浙、闽两省的紧张局势又暂时缓和下来。    
    4月23日,北京政府派王永泉兼任建安护军使,周荫人兼任泉永镇守使。为了防止王永泉与卢永祥因防地相接而打成一片,5月21日,又调任王永泉为泉永护军使,周荫人改任闽北护军使。    
    闽、粤两省督理命令发表前,广东已是一个军队派系复杂、军事危机严重的“火药库”。滇军有杨希闵、朱培德两部,桂军有沈鸿英、刘震寰两部,粤军又有陈炯明旧部与魏邦平旧部之分,而滇军与桂军之间,滇桂军与粤军之间,又彼此互为壁垒,形同敌国。孙中山的基本武力东路讨贼军远在福建,在讨贼军未回粤以前,他只能拉拢杨希闵、刘震寰等以牵制野心大的沈鸿英。孙中山没有力量消灭陈炯明旧部,只能采取妥协手段,使他们不再为陈所用,例如派兵围攻总统府的洪兆麟,被任命为潮汕绥靖处长,向陈炯明告密破坏北伐军回师计划的谢文炳,也被任命为北路讨贼军总指挥,等等。这时,陈炯明旧部分为三起:尹骥、李云复、翁式亮、赖世璜等四师驻防汕头、潮州、饶平、大埔一带;林虎、陈炯光、钟景棠等驻防龙川、河源、和平、五华一带;杨坤如、熊略、陈修爵等驻防博罗、惠州、海丰、陆丰一带。孙中山派李烈钧驻潮州统率尹骥等四师,派姚雨平驻惠州统率杨坤如等部。以上各军驻地,都是东路讨贼军由闽回粤的必由之路,因此,收编陈炯明旧部与讨贼军回粤两个问题,产生了尖锐矛盾。    
    东路讨贼军从2月1日起,由福清、泉州逐步向南移动。3月上旬进入和平、大埔、梅县,即被林虎、尹骥等部阻止不能前进。3月9日,孙中山命令尹骥等四师移驻闽南,所遗防地由讨贼军接收,并派周震麟前往潮州,与李烈钧接洽移防问题。尹骥等表示不愿入闽,李烈钧也希望出兵江西北伐。周震麟又到大埔会见许崇智,许愤慨地反对对这批“叛军”采取姑息政策,必须限令即日开拔,并将营长以上军官一律撤换,如果表示抗拒,即应予以讨伐。这些话传到潮汕方面来,尹骥等部也都摩拳擦掌地要与讨贼军一决雌雄。后来经过多方调停,4月7日,李烈钧才率领这些军队取道饶平开入闽边。14日许崇智进抵潮州,23日讨贼军到达汕头。    
    孙中山早已任命杨希闵为广州卫戍司令,3月12日杨才宣布就职。沈鸿英虽与孙中山同处一城,却始终并未见面。当然,杨希闵也是不可靠的,所以当朱培德部滇军由广西开抵三水、河口的时候,孙中山即将该部改编为“拱卫军”,令其开驻广州。由于朱培德与杨希闵向不和睦,为了避免误会,孙指定以河南为朱部滇军的防区,自己也将大元帅府移往河南,这样,他的安全才有了保障(4月3日)。    
    3月20日北京政府发表沈鸿英督粤的命令后,24日沈向孙中山表示,愿意遵照2月24日命令,移防西江。25日,沈与杨希闵联名通电,拒绝接受北京政府的任命。27日,沈由广州移驻新街,在那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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