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5-武夫当国(1895-1928):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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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95-武夫当国(1895-1928):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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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1895…1928)》 第二部分第五十八章 第一次直奉战争(5)

    1922年春天,吴佩孚通电讨伐梁内阁,四面八方打电报请求各省军阀予以响应。赵倜既是吴的假兄弟和假亲戚,并在吴的肘腋之下,却又畏惧张作霖,在吴严词督促之下他才发了个不痛不痒的电报,一面向张作霖解释说,这个电报是被迫发出的。张作霖将这个电报转给曹锟,并附以按语说道:“你的部下强迫别人打电报反对我,你如果不能制止,我就代替你来制止吧!”曹锟又把张作霖的电报转给吴,叫他不要惹是生非。吴才知道他的老把兄是个口是心非的两面派,因此派人到开封大兴问罪之师,问道:“这算不算卖友行为!我打电报征求你的同意,听不听由你,几时强迫过你来!”赵满面羞惭地说:“我上了别人的当。我久想辞职,而老弟却要挽留我。以后我在职一天,一切惟老弟之命是从。”吴就写信叫他速筹军饷300万,暗示这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条件。赵的心腹大将赵杰、宝德全等都不以代吴筹饷为然:“我们军队的欠饷没有发,如果这样办,就会引起军队的解体,我们不能负责。”于是赵倜把心一横,决定不接受这个命令,一面又捏造有人要暗害他的谣言,在开封宣布戒严令,在郑州、中牟、开封布置了三道防线,又与山东田中玉、安徽张文生建立了三省攻守同盟条约,准备兵来将挡,要干就干。    
    江苏督军齐燮元自动要求加入这个同盟,于是三省同盟扩大为四省同盟,但齐暗中又向吴告发。吴得知内情,决定派王承斌继任河南督军。赵倜慌了手脚,急忙送了40万元军饷到洛阳。此时吴为了对付奉系,到处强讨恶索,就是与直系不合作的田中玉、李厚基,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4月上旬,各省直系军阀纷纷到洛阳祝贺吴的四旬晋九寿辰。赵倜虽非直系的嫡系,但因兄弟之亲和近在咫尺的关系,只得派赵杰前往祝寿。赵杰怕碰钉子,临上车时称病拒绝启程,并派兵扼守中牟以资防卫。这样一来,吴便从岳州调回第二十四师第四十七旅(旅长王为蔚)进驻郑州,并由第三师控制陇海路,4月11日,京汉路客车因而停开。赵倜看见形势不妙,又软化下来,承认派豫北马志敏一旅参加讨奉战争,又将中牟军队撤回开封,13日京汉路才恢复通车。    
    4月25日吴由洛阳动身到保定前,希望赵倜到郑州当面一谈。赵不敢不去,上车时痛苦地向送行者说:“我此去是赴鸿门宴,只怕今生今世不能再和诸位相见了。”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他的手下人看见这种情况,七嘴八舌地把他劝下车来。接着吴又有电报调赵杰的军队开赴前方助战,赵杰不肯受调。其实,吴只想把赵倜和冯玉祥对调一下,叫赵去做陕西督军,或者把赵杰的军队调开河南,使他们弟兄不能在河南为非作歹就够了。由于以上种种事情,吴才断定赵氏弟兄决心与他为敌,因此叫冯玉祥以陕军援直总司令名义留在洛阳,监视他们的行动。    
    4月26日,冯玉祥率领第十一师和陕军第一师胡景翼、第四混成旅张锡元等部开到洛阳。冯是赵氏弟兄的仇人,张锡元以前也被赵倜参劾过,两个仇人一齐开到,赵倜也断定吴迟早要动他的手,因此决心与奉军合作,想乘直奉军打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的时候,联合同盟者共同出兵,扫荡直系在河南的势力。    
    直奉战争发动后,奉军在东战场和京汉路东侧都占了上风,吴佩孚不顾一切地调动军队支援前线,第十一师第二十一旅(旅长李鸣钟)和第二十二旅(旅长张之江)的一团都被调走。除陕军第一师留在洛阳未动外,在郑州的只有第二十四师王为蔚一旅、第十一师张之江一团、第八混成旅靳云鹗的一团(靳旅另一团在信阳)。这时,张作霖的告捷电报到处乱飞,张文生的老上司张勋一再催促安徽发动响应奉军,张文生又暗约赵倜同时动手进攻郑州。5月4日,张作霖又打来大获全胜的电报,同时赵倜派在北京的军事侦探打来一个“吴佩孚业已阵亡”的密电,赵倜便在当天授意河南省议会和各团体联名通电,痛斥吴佩孚盘据洛阳,干涉用人行政,勒派地方税捐,此次对奉用兵,又强迫河南出兵出饷,冯玉祥以前在信阳截留军饷,劫夺军械,现在又无端出兵侵入河南。接着,赵倜当天宣布“武装中立”,凡有加入战斗的客军,不论通过河南或者留驻河南,均须解除武装,否则认为破坏中立,即以武力对待。十分明显,所谓武装中立并不是真正的中立,而是发动战争的一个信号。5月6日,归德镇守使兼暂编第二师师长宝德全、暂编第一师师长赵杰、豫东毅军总司令常德盛、豫西镇守使丁香玲、南阳镇守使李治云、豫北镇守使马志敏等联名通电,痛斥“吴佩孚盘据洛阳,分兵许郑,劫饷夺械,侵权干政,勒捐商款,剥削民膏,一面指派我军为调虎离山之诡计,一面嗾令陕督为假途灭虢之阴谋。以为鄂王可取而代之,豫赵何妨逐而走之。冯玉祥前在信阳劫饷夺械,侵权干政,一如吴之在洛阳。此次不知奉何人命令,无故出关,破坏中立。……”    
    赵倜的消息实在太不灵通了,当他进兵郑州之日,正是吴佩孚大破奉军于长辛店之时。5月5日,赵杰统率20营,宝德全统率10营,先将京汉路丰乐镇的桥梁炸毁,并拆断彰德的一段铁路,以阻北来之师,即向郑州进行偷袭。他们在距离郑州只有5里的古城与直军接触,直军因寡众不敌败退。郑州守军公推靳云鹗为守城司令,飞调信阳靳军来援,这支靳军又在驻马店附近和尚桥被豫军击败,放弃信阳退入武胜关内。豫军又拆断李家寨、柳林的铁路,以阻南来的鄂军。5月6日,郑州形势更为危急,宝德全部绕道黄河南岸发动攻势,幸亏胡景翼率领陕军一旅(第一师第二旅岳维峻部)由洛阳赶来,匆匆下车抵御,才将豫军击退。7日,冯玉祥自己统率第三师第五旅、镇嵩军第三路、第十一师之一部及第一、第二、第四混成旅来援,郑州之围才得解除。这天吴佩孚发来急电,还认为进攻郑州是赵杰干的事,与赵倜无关,应当解散赵杰的部队,不必多所牵连。同一天,田中玉、陈光远、张文生、齐燮元联名通电调停河南之争。原来张文生在豫军发动时已下戒严令,准备履行攻守同盟义务,但因奉军失败不敢发动。田中玉、齐燮元都是张文生的同盟者,他们又把陈光远邀请进来参加调停,目的在于挽救赵倜摇摇欲坠的地位。吴佩孚因为对奉军事尚未解决,也就愿意迅速结束河南战争,暂时保全赵倜的地位。8日,赵倜下了停战令,并在开封找出吴的老上司裴其勋,联合中外人士组织“调人团”,于10日在郑州举行调停会议。9日,北京政府根据吴的意见将赵杰免职,即交赵倜依法查办。    
    但是,冯玉祥在离开陕西的时候,曾经声明决不回任。他替吴佩孚立了大功,吴不能不给他一省地盘以资补偿。10日,冯军仍向中牟进攻,豫军退守开封。冯不遵守吴的命令是吴所不喜悦的,但也不得不授意北京政府于11日改任冯为河南督军,而将赵倜撤职查办,并令刘镇华暂兼陕西督军。    
    赵倜上了假情报的当,闯了一场大祸,不得不作下台之计,11日责成宝德全维持开封治安,不许对客军进行抵抗。此时宝也通款于吴,吴命他解散赵杰的第一师,并保举他为河南军务帮办以资笼络。赵杰早已逃走,11日宝关闭开封城门不许第一师败兵入城,败兵遂在城外大烧大杀,到12日才被宝部击散。赵倜于12日晚间离开开封向归德逃走。14日宝到车站迎接冯玉祥,当场被扣并被秘密处死,所属第二师也被解散。河南人民因为宝保障城内秩序有功,冯挟嫌加以杀害,都为之忿忿不平。冯擅杀吴所笼络的人,从此吴、冯之间的关系也就蒙上了一道灰暗的阴影。


《武夫当国(1895…1928)》 第二部分第五十九章 黎元洪再任总统(1)

    一吴佩孚提出“恢复法统”的建议。孙传芳通电主张迎接黎元洪复职,并促南北两总统同时下野。徐世昌被迫辞职出京。皖系军阀和广州国会反对迎黎复职    
    早年吴佩孚驻军衡阳时,就有取消南北两政府和另组第三政府的野心。他战胜皖系后,曾通电主张召开国民大会,想利用国民大会这个形式,恢复被北京政府所解散的旧国会,驱逐皖系所扶植的北方总统徐世昌,另外建立一个合乎他的胃口的中央政府。由于张作霖和北方军阀的反对,他的计划不能实现。1921年,西南军阀纷纷宣布自治,主张建立联省自治政府,这种第三政府不合吴的胃口,所以他出兵湖北击败了“援鄂自治”的湘军,而战胜湘军后,他又发起召集庐山国是会议。这个会议就是国民大会的翻版。可是,张作霖和北方军阀仍然不赞成,他的计划又一次不能实现。现在又战胜了奉系,直系独霸北方,他当然可以重弹旧调召开这样或那样的会议了。但是,他鉴于直系的势力仅能控制北方十几省,如果再发起一个什么会议,国民党和奉系当然不会赞成,皖系和西南联治派也都不会随声附和。因此,他决定采取另一途径以求实现其政治野心。    
    早在直奉战争前,黎元洪的策士哈汉章 、金永炎等经常到洛阳有所活动。旧国会众议院议长吴景濂也曾到过奉天,游说张作霖用“恢复法统”的方法以促进南北统一,张作霖建议召开统一会议就是以恢复旧国会、改造政局为内容的一种做法。奉系失败后,吴景濂又以“兴城二伯”的关系王承斌字孝伯,吴景濂字廉伯。他们二人是表兄弟,又都是奉天兴城县人,当时称为“兴城二伯”。与直系有了新的结合。同时,在天津的黎方策士与旧国会参议院议长王家襄、研究系分子梁启超、熊希龄等,通过张绍曾的关系,怂恿吴佩孚也用“恢复法统”的方法来“统一全国”。吴看出“恢复法统”对直系有利,因为南方借口护法成立另一政府,如果恢复法统,南方政府就将失去根据而不能存在,可以不战而胜;而恢复民国六年被解散的旧国会,同时迎接黎元洪复职补足总统任期,国会和总统都可以成为直系手中的傀儡,与他的个人野心正相适应。    
    1922年5月10日,吴佩孚回到保定召开会议,讨论“恢复法统”的问题。吴景濂、王家襄都参加了这个会议。曹锟的身边人本来主张举行政变逐走徐世昌,让曹直接跨进总统府,经过讨论,一致同意采取“恢复法统”的办法先统一全国,然后利用国会选举曹为“名正言顺”的总统。5月14日,吴佩孚密电征求北方军阀的意见,当天就得到江苏、山东、湖北三省的同意。15日,孙传芳通电除赞成“恢复法统”外,并进一步把迎黎复职的问题直接提出。此时孙传芳在直系中并不是出色人物,吴利用他放头炮以试探各方面的空气,而他也就乐得受人利用,建立改造政局的头功。16日,曹锟、吴佩孚、田中玉、陈光远、李厚基、齐燮元、冯玉祥、刘镇华、萧耀南、陆洪涛联名电请王士珍组织内阁李厚基本属皖系,田中玉、刘镇华都是投机军阀。直系战胜后,他们只得跟在直系后面摇旗呐喊,借以保全地位。但李厚基仍与皖系保持旧有关系。。同日,吴景濂、王家襄回到天津组织“第一届国会继续开会筹备处”。    
    曹、吴自战胜奉系以来,绝迹不到北京,徐世昌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徐的总统地位是在北洋军阀均势下的特殊产物,当年冯(国璋)、段(祺瑞)相持不下,捧出他来做总统;冯死后,他利用直皖两系的斗争保全了地位;皖系失败后,又利用直奉两系的斗争延长了他的政治生命。他对吴佩孚从来没有好感,吴以前不承认他的总统地位,称他“东海先生”,后来虽也称起总统来,但是一再发起国民大会和庐山会议,阴谋改造政局,这些内幕他都早有所闻。他因反对曹锟为副总统,和曹的关系也是很不妙的。他曾利用张作霖驱逐靳云鹏下台。但他摇摆于直奉两系之间,不肯完全接受奉系的调度,张作霖对他也不满意。奉军战败后,张作霖放了一把野火,说他派兵入关是徐派遣乃弟徐世章 和公府秘书长吴笈孙先后到奉天,叫他以武力来“拱卫京师”的。同时,徐对张作霖有所顾虑,推迟发表惩戒命令,命令发表后,又有密电向张作霖解释,并劝他暂勿退兵,等待有利时机卷土重来。他的两面三刀的手法,更加引起了吴佩孚的反感。此时北方军阀的均势已不存在,徐的总统地位也就无法保持。当吴策动恢复法统前,曾任航空署署长的丁锦向吴建议采取恢复旧国会的方法,促进南北统一。吴有信回答说:“统一问题,须东海自决。东海如能牺牲权位,则统一可期。”根据以上情况,直系逐徐下台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势所必然的了。    
    徐接到保定会议的情报,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派参谋总长张怀芝到保定疏通,并建议提前召集第三届国会(当时称旧国会为第一届国会,安福国会为新国会或第二届国会,直皖战后正在改选中的国会为新新国会或第三届国会),选举曹锟为总统,总统未改选前,自己愿居虚名,一切问题听命而行。这是一个缓兵之计,曹锟并未加以理睬。    
    5月19日,以曹、吴为首的直系军阀联名通电公开征求解决时局的意见。这个电报假惺惺地说,近来国内人士有召集六年国会、召集新新国会、召集国民会议促进联省自治等不同主张,究以何者为宜,请即各抒所见。北方军阀除奉皖两系外,一致赞成“恢复法统”,当时的“名流”政客熊希龄、汪大燮、孙宝琦、王芝祥、钱能训、蔡元培、王宠惠、梁启超、林长民、梁善济、张耀曾也联名表示赞成,还提出“宪法未完成前,南北各省应派代表组织统一会议”的意见。    
    5月28日,孙传芳继续放了第二炮——请南北两总统同时下野。29日,齐燮元电劝徐世昌退位。徐在直系摊牌后不能不有所表示,31日发表通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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