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之宿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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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之宿缘-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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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挡风,易天行在众人周围张开了结界,这才让视线清晰起来。
看着已破破烂烂的前龙部落遗址,龙腾心生无限感慨。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啊,可以和自己友好的族人们一起玩耍,和玩伴们一起练功,可是此时,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只能孤独地躺在坟墓里,永远不能再见天日。
大家看见了遗址中的大片坟墓。很粗陋,都只是草草地掩埋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吧。
龙腾径直走入他爹的那个已十分破旧的石屋,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已是一片混乱,还保留着一些族长生前用过的不值钱的东西,全都散落在地上,好像被翻过。地上还有一些已干了的血迹。
回想当年那些快乐的日子,再看看现在的一片狼藉,龙腾眼眶中不禁有了丝泪珠。其他人见此情景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多久龙腾便似无意中地将未能落下的泪珠擦拭去了,开始整理起了父亲那些杂乱的遗物,然后冲刷血迹,其他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忙,连易天行都干起了类似家务活的事。
在众人的努力下,这个原本一片狼藉的石屋很快便变得有模有样了,只是少了父亲,总还是有点失落感。
收拾完石屋,他们又随龙腾来到了前龙部落族人们的集体墓地。龙腾没有多作停留,直接来到了他父亲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晶莹的双目凝视着墓碑,口中喃喃道:“龙族前龙部落第六十三任族长、不孝子龙腾,前来拜见父亲。”言罢磕头,此时泪水终于阻挡不住,夺眶而出,待到抬起头时双眼都已模糊,额前还沾染着些许尘土。
说了那句话后,龙腾便没再开口,只是跪在坟前不停地流着泪,之后竟越哭越悲,最后失声痛哭起来。
其他人站在他身后,既没有要离去,也没有去打扰他,只默默地站着。
眼前这副情景令易天行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他从小便是孤儿,自记事起就身在蜀山,从小在蜀山长大,根本没体验过拥有父母的感觉。他没想过,也不敢想,因为他怕,他怕一想起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受苦的只能是自己。如今看着龙腾这样子,似乎心里尘封已久的东西被挖出了一点。
梨顷辰则轻咬下唇,愣愣地看着龙腾、看着墓碑,眼神有些复杂。
忆如一见龙腾这样,立马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龙成一眼,见他似也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禁露出怜惜温柔的眼神:“龙成,你也在想你的父母吧?”
“你知道啦……”
忆如轻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们在树林睡时,你忽然醒来叫了声‘妈妈’。其实那时我并没睡着,只是怕你知道,故意装睡而已。还有杀狐妖的那次,狐妖幻化成你娘的样子,你装作被惑跟去狐洞,并不只是单纯地想探知妖巢吧?你还想借机看看你娘的样子,哪怕明知那是假的,哪怕只是多看那么一会儿。”
“呵呵……”龙成苦笑了一声,“原来你都看出来了。”
忆如低头不语。
“还有件事你或许不知。”
“什么事?”忆如抬头盯着龙成双眼,见龙成眼中已有晶莹之感,似泪花充斥了。
“那曲子是我娘经常唱给我听的童谣。”
忆如微怔了一下,随即轻声道:“原来你娘唱得那么好听……”
龙成一时没再说话。忆如看出来了,他是在极力控制着,控制着眼中的泪珠,他怕再说话,泪水就会忍不住下来了。忆如见此温柔一笑,握住龙成的手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更加难受,放心地哭吧,有我和你一起分担。”
忆如的话似乎把最后一丝阻碍打破了,顿时泪水如开了闸一般狂泄而出。忆如看到这一幕,终于安心下来,偎依在了龙成怀中。
忆如此时内心暗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想哭呢?从小她就失去了娘亲,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曾哭过很多次,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闺房里的小忆如总有那么几次会躲在被窝里默默地流泪,可小忆如知道,娘不在了,爹一定比自己更难受,而自己是爹所剩下的惟一的精神寄托,若爹看到自己这样,肯定会很心痛。所以平常父亲看到的都是乐观开朗甚至霸道的小忆如,虽然这样有时会让父亲有些苦恼,但那样总比心痛好了太多太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到精疲力尽的龙腾竟靠着墓碑睡着了,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龙成倒还好,擦干泪水后迅速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易天行看看熟睡中的龙腾,摇了摇头:“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呵,也许他确实还算是个孩子吧。”
梨顷辰忽然上前一步道:“还是把他带回屋里去吧,这里风大,睡久了会着凉的。”
易天行点点头:“他也该累了,就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梨顷辰走到龙腾身边,想背他,却发现背不动。龙成笑笑道:“让我来吧。”于是过去将龙腾背起来,独自走向石屋。梨顷辰看着龙成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随后和众人一起回去了。
龙腾没睡多久,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醒来后便穿好衣服,在石屋中央的井中打点水洗了个脸,然后坐回床上,看着那些已摆列整齐的遗物发呆。
昨天痛哭了一场后,心中开朗多了,虽然还有一点悲伤,但也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他没去打扰熟睡中的众人,独自走到外面沉思起来。
冬季的清晨比平时更冷几分,寒风吹拂着身躯,顿时感到清醒了很多,能想到的事也更多了。
“血月神教的人问爹龙神剑的下落时,爹怎么也不肯说,看那样子似乎知道。还记得爹临死前指着石屋后那块地方,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便不甘地死去了,当时以为爹是希望死后被葬在那里,也没想过原因便照做了,可现在想想他临死前那不甘的表情,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么简单。难道……爹想告诉我龙神剑的下落!
“对,爹一定是知道的,而且不会不告诉我。临死前的不甘是因为没能对我说清楚。一定是这样!”
想到此,龙腾没再犹豫,顿时怀着异常激动的心情来到族长墓前,略一思索,跪于墓前拜道:“爹,我是为了替前龙部落报仇才这样做的,相信你一定会原谅我。”言罢拔剑出鞘,上前挖起坟来。
此时距离前龙部落遗址近百里的荒郊。
一身宽大红袍的老者带着一名满含煞气的带剑布衣男孩正不紧不慢地走着,看他们走的方向,目的地竟也是遗址。
不用说,这二人就是卡萨洛克和黄泉了。
血月神教中原分坛内,阿卑罗王坐于高座之上,面前是单膝跪地的一排五人,统一的鲜红色古怪铠甲。
只见阿卑罗王嘴唇微动,似在吩咐些什么,良久,待阿卑罗王说完,五人立即相继而去。
————————————
龙腾一脸沮丧地坐在坟边,剑也无力地垂至一旁。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这坟已挖了十来米深了,别说龙神剑,就是稍有点异样的东西都没有,挖出来的不是土就是一些小石子。至于他爹的尸身,早已被安置在了一边。
就在快放弃时,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那么轻易便能挖到,那龙神剑又凭什么能保存上千年而不被发觉呢?”
想到此,龙腾再次燃起了希望,重新拿剑起身继续挖坟。
终于,在往下又挖了数米深后,只听“呛”一声,剑尖似刺中硬物一般。龙腾大喜,正要拂开土细看,突“哐啷”一声,随着他的惨叫声,竟落到了一个近乎无底的大洞中。
龙成等人不久后便醒来,但却未见龙腾身影,顿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墓群看看。
几人来到前族长墓前,惊诧地看着眼前那个“无底洞”。之后是一脸凝重。
龙成:“是谁挖的坟?总该不会是龙腾自己吧?”
忆如:“有谁会突然来这里挖坟?坟里又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是这洞中有玄机?”
梨顷辰:“龙腾不会有危险吧?如果他没事的话,一定会拼死阻止来人挖坟的……”
几人心里涌出强烈的不安。
易天行忽然道:“你们看看,族长的棺木如此稳妥地安置在一旁,像生怕对死者不敬一般,看来即使不是龙腾挖坟,那挖坟之人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而这里没有一丝战斗过的痕迹,不是来人一击便轻易制住了龙腾,就是龙腾根本没反抗……又或者,挖坟者就是龙腾本人。”
几人闻言微愣。他说的这些,几人倒都一时没注意到。现在仔细想想,易天行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忆如略显疑色:“如果龙腾真是挖坟之人,那他为什么会挖坟呢?这坟里的可是他父亲,如此不孝不敬之举可不应是他做出来的。”
龙成:“……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也许可以探知一二。”
易天行淡淡道:“打消这念头吧,洞面有一道不弱的结界。”
龙成:“结界!我怎么看不出来?”
易天行:“凭我都只能隐隐感受到一点,你又怎能看出来?”
梨顷辰:“这里怎么会有结界?是龙腾设的?”
易天行立即否定道:“龙腾还没那么强的实力,而且依我看来,这结界在此估计已有上千年了,上千年……呵,过了上千年,这结界在无人控制下还是那么强,这意味着什么?”
众人一震。还是龙成吃惊地回道:“是千年前的人在此设下的结界,并且此人实力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易天行强压住内心大波澜道:“这里是前龙部落。据我所知,千年来前龙部落有能力设此结界的人,只有龙搏将军!”说到最后已难掩心中的激奋之情,看来他心中对传闻中的龙搏将军也是景仰已久。
龙搏!
“为什么总是与他扯上关系?”龙成暗自腹诽不已。
此时的洞中,龙腾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龙族第一神器。
剑斜插在一块小石台上,剑柄上随意缠绕着几根长绳,握起来应该比较舒适。但这不是重点。让龙腾有些想吐血的是那长长的剑刃,只见剑锋上遍布大小缺口,没一点锋利之感,剑刃全是锈迹,还有些许刮痕……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这就是龙神剑?
隐藏在这儿上千年,数代族长死守隐藏之地,生怕有坏心之人利用它,而血月神教教主阿卑罗王更是近乎疯狂地苦寻。
就是为了它?
分明就是一块锈铁啊!
龙腾深吸了口气,还是打算伸手去拿。
再怎么说这也是龙族第一神器,既然找到了,带在身上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这“锈铁”还能有意想不到的功能呢。
谁知就在手快碰到剑柄时,忽然一阵刺眼的光芒传来,待光芒消弱些后,光剑中生出一丝雄厚有力的话语:“在取剑之前,请先思量清楚,想想自己能否承此重担。”
好深厚的内力!
龙腾猛然听到这话,竟在不及防下颤了一颤,心神都略微受到了一丝损伤。龙腾是真的惊骇了。
竟然能将自己的话语化为近乎实质的存在,存入剑中,在有人欲取剑时便释放出来,而且还蕴含着如此深厚的内力。
这得要多强的实力啊?
细想之下,千年来碰过龙神剑的只有造它的“千刀王”和它的主人龙搏,而那声音的主人似是青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即是此话语是由龙搏亲自存入其内的。可想而知,龙搏强到了何种程度。
可是为什么那话语里透着淡淡的疲惫呢?虽然不易察觉,但确确实实有一丝疲惫夹杂在内。
难道连他也会感到疲惫?难道他说的重担真如此难以承受?
龙腾犹豫了,想要取剑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内心在不停思索着:“这种重担我能承受吗?连龙搏将军如此强大的存在都承受不了……看龙神剑这样子,应该在实战中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我拿了也没用,又何必强迫自己去承此重担呢?”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毅然伸手握住了剑柄,光芒顿散。
“我是前龙部落族长,更是龙搏将军的后人,在此灭族危难之际,岂有逃避之理?无论承受能力如何,我都要承担!龙族人,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猛一使劲下,龙神剑轻易便被拔了出来,再仔细端详一下后,龙腾便将其收入一旁的剑鞘之中,背在了背上。
坟边的众人等了半晌都未见龙腾身影,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正思索对策之际,忽一道人影自洞中跃出,正是取剑后的龙腾。众人见状大喜,纷纷上前问情况,龙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刚才事一一道来。本想把龙神剑也给他们看看,却突然听到易天行略带惊喜的声音:“孝武师兄!”
几人一愣,顺着易天行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衣衫褴褛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那教龙腾剑法的酒鬼,王孝武。
还是那种淡淡的神情,还是那蹒跚的步伐,龙腾看了顿生亲切之感。其他人则略有些惊意。
这就是易天行口中的“孝武师兄”?
显然这形象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孝武向来都是波澜不惊之色,此时也一般无二:“小师弟,想不到十年不见,武功精进不少啊。”
虽然易天行此时心中激动异常,但想起师兄以前的教诲,硬是强压下去,作出平静的样子:“师兄,我的心境看来是很难比得上你了。”声音中依然有些淡淡的颤意。
孝武淡淡一笑:“你还年轻,心境自然有所不及。”他似乎没什么想多说的意思。
易天行虽不能说对他的感受深有体会,但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毕竟十年前发生的那事,论谁也无法如常对待,像孝武这样已算很坚强了。
“师兄,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率性而为,还需要理由吗?”
易天行笑了笑:“呵呵,师兄好像比以前更洒脱了。”
“是吗……”孝武没在一个话题上多作停留,倒是看向了一直没开口的龙腾与其他三人。
龙腾见对方在看他,立马上前一揖:“师傅,承蒙授艺大恩,无以为报……”
不等他说完,孝武一挥手打断道:“我没教过你什么,何谈大恩?这‘师傅’我可承受不起,不叫也罢。”
“可是……”
孝武微一皱眉:“一个男子汉,别像个姑娘一样婆婆妈妈的。”
龙腾闻言立马恭敬道:“谨受教。”
而一旁两女则心内暗自嘀咕:“姑娘就婆婆妈妈了?”
不等几人继续叙旧,易天行与孝武猛然转头看向稍远空无一人处,易天行直接道:“两位兄台在此隐藏行迹,是否有所指教啊?可否出来一叙?”
几人顺着看去,一脸惊讶地看着那边凭空出现的两个身影。
红袍老者和布衣男孩。
只听红袍老者微笑道:“兄台还真是慧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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