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红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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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红袍传-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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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已是分外想念。此时自然免不了要亲热一番,小小的四合院内,随即传出小儿女的嬉笑之声,使沉寂已达千年之久的“玉虚宫”,平添了几分人间气象。

次日清晨,小云提前赶到“玉虚宫”后花园,静静等候。过了一会儿,老子手持黄藤杖从角门走入。舒袍缓带,大袖飘飘,神情和缓从容。极似上古之时的山野隐逸,大有清奇高古之风。小云心中油然生出敬仰之情,跪倒迎接。见礼后,二人相对坐了下来,老子见小云神情恭谨,微微一笑,不着边际问了一句:“何为道?”

小云一怔,随即作答:“道,无形无体,却实有不虚;无始无终,却非一成不变。至刚似柔,至巧若拙,至明若暗,似动如静;先天地而存,周而复始,无常形,无常势,因无以名之,故谓之‘道’!”

老子没有任何表示,道:“道无实体,如何运行?”小云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如此作答,纯属取巧。老子一笑,道:“何为‘自然’?”此问题有几分难度了,小云沉吟片刻,答道:“花开花落,潮起潮灭,日月盈亏,沧海桑田;生老病死,男婚女嫁,舐犊之情,反哺之孝;以及,饥则饮食,困则安寝,朝夕劳作,俱可称为‘自然’!”

老子不置可否,继续发问:“依你之言,饿了便吃,困了就睡,想媳妇就娶,只要依照人的本性行事,就可谓之‘自然’。你话中可是此意?”小云点头称是。老子道:“那好!我来问你,既然修道之人是以‘自然’为法,体悟大道。你说吃饭、睡觉就是自然。如此,同样是饿了就吃,困了便睡的世俗中人,岂不也成了修道之士?你还上昆仑来做什么?只管吃饭、睡觉就是了,岂不也能修成正果?”

此问题更加难答,小云一时语塞,思考一会儿,道:“修道之人和平常人,即使是做完全相同的一件事,因二者心境大有不同,产生的后果也是迥然有异!”老子道:“哦?有什么区别,不妨说出来听听!”

小云整理一下思绪,道:“以吃饭,睡觉为例,穷人吃饭,为了尽量节省开支,往往不敢吃饱,所以难免有怨天尤人之心。富人吃饭,已不是单单为了填饱肚子,一日数餐,不过是贪图口腹之欲罢了!其实,人之所以要吃饭,只是为了补充消耗的体力而已。所以不论是富人也好,还是穷人也罢,他们吃饭的动机和心境,都已背离了之所以要吃饭的自然本意!同样之理,穷人睡觉时,仍在考虑田里的庄稼长势如何。富人大多在想,明日如何获取更大利益!如此吃饭、睡觉,背离大道远甚。修道之人则有所不同,以吃饭之心吃饭,以睡觉之心睡觉。心神纯一不杂,凝聚不散,一切体任自然!长此以往,自能求得大道!所谓‘自然’,就是平常心!”

老子哈哈大笑,道:“很好!你能想到这些,已离大道不远。只有正确把握‘平常心’,做到不为外物所拘,才能将五行神功的威力发挥到极至!”说完,开始正式传授技艺。

老子所传的五种神功,和小云以前所学的几种神功,无论基本原理,行功方式,都无太大差别,小云学习起来并不感到困难。经过老子口传心授,在掌握了同种五行之间,阴阳互为转换的技巧后,他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其余五种神功全部学会。悟性之高,掌握之快,以老子历经千年的人生阅历,也自感到惊奇不已。

此后三、四天里,小云日夜行功不辍,体内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股真气,依次相生,循环往复。此刻他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密闭、独立存在的小世界,自给自足,不假外求,自具生生不息之势。行功结束后,他体内五行皆备,阴阳两仪也已初具规模。又经过两日钻研,此前一直无法领悟的“裁云七式”后两式,也能顺手使出。“裁云帚”于施展之际,金光灿烂,如霓虹经天。轻柔如微风拂面,刚猛如狂飚乍起,运转无痕,威力莫测。功力之高,连老子也是自叹弗如。

在此期间,尽管每日功课极为繁重,每当深夜,小云仍会招出翥凰相会。二人有时在屋内玩耍嬉戏,有时也会前往附近的密林峡谷,寻幽揽胜,日子过的逍遥快活。每天和翥凰的短暂相聚,使小云疲累全消,心情大好。

起初,木荣春和荣浩,担心二人每夜相聚,会分散小云精力,影响他的练功进度。商议一番,由木荣春出面前往规劝小云,他作为大师兄,有这个权利和义务。小云在其它事情上极为听话,唯独对此事,采取了阳奉阴违的手段。听到木荣春的忠告后,当即答应不再和翥凰胡闹,谁知此后依旧我行我素,每日深夜仍会招出翥凰相聚,并不把木荣春的劝告放在心上。此时他年龄不大,却已具有掌教身份。既然不肯听劝,木荣春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听之任之。几天后,他和荣浩发现,二人每天的相聚,并不影响小云练功,似乎还大有好处,也就不再继续干涉。时间一久,习惯成自然,如果哪一天,“得意忘言居”中没有传出二人的嬉戏声,他和荣浩反倒感觉不太适应了。

一日下午,小云练功结束后,返回途中,路经木荣春的房间。想起最近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他和荣浩二人。每逢自己每次前去拜访,二人的房间内总是空空如也,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心里疑窦丛生。上前叩响房门,道:“屋内有人吗?”

此番没有令他失望,屋内传来木荣春的声音:“是小师弟吗?快快请进!”小云推门走入,木荣春抛下书卷,起身相迎。二人在方桌前坐了下来,小云道:“大师兄,这几天您和荣浩师兄去了哪里?害得小弟一番好找!”

木荣春为他倒了一杯茶,微笑道:“这几天我正在操办一件大事,怕你分心,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小云道:“何等大事,非要您亲自出马?交给宫中弟子去做,岂不也一样?”木荣春大摇其头,道:“此事非同寻常,不是我亲自出马,难以解决问题!”

见他不肯直说,大吊自己胃口,小云不再追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这茶叶很是不错!似是云雾茶!这么好的东西,您岂可独自享用?不如包上二两,也让小弟带回去品尝一番,如何?”

木荣春见他不肯上当,心知他已看破自己用心,苦笑道:“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好吧!你也不用糟蹋我的茶叶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免得你又生出别的什么花样来!”稍一停顿,道:“这几天我正忙着给十三弟说一门亲事,眼下已是大功告成,三天后他就要成亲了!”

小云吃了一惊,道:“真的吗?”木荣春一脸得意,笑道:“这还能有假?你是不知,愚兄花费了多少心血,才促成的此事!本想卖个关子,表表功劳,谁知你这个小滑头竟然不肯上当!”叹道:“唉,愚兄的辛苦又有谁知?十三弟此刻美的,恐怕连祖师是谁,都要忘记了!更别提我这个身为媒人的大师兄了!他一心只想三日后就能把媳妇娶回家,其它事情一概不管不问,整日咧嘴傻笑,就像一个白痴!”

他自怨自艾,小云也不去理会,道:“大师兄,荣浩师兄为何竟会突然想起娶亲?”木荣春道:“此事是祖师亲口提议,难道你竟然忘记了?”见小云一脸茫然,又道:“上山之初,祖师曾对十三弟说过一番话,你仔细想一下,就会明白!”

小云如梦初醒,上山之日,祖师得知荣浩师兄有手淫恶习,先说“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相合为自然之法”,又说“克是不克,不克是克”。当时自己一句也没听懂,此时想来祖师之意,无非是让荣浩师兄娶一房媳妇,以便改正每夜自慰的恶习。念头转到这里,再难忍住,放声大笑,道:“大师兄,荣浩师兄造化不小,竟由祖师亲口许婚!不知新娘是哪一位?”

木荣春道:“是清祺的弟子吉秀。”小云吓了一跳,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好歹忍住,道:“这如何可能?他二人足足差了两辈!”木荣春微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辈份不过是人为产物,并不妨碍两人结合。只要他们你情我愿,外人岂能干涉?”

小云暗暗点头,辈份不过是用以区分各自不同的师承关系,除此再无任何意义。二人并无血缘关系,结合应无任何问题。道:“荣浩师兄娶吉秀为妻,不管别人怎么看,但对小弟却是大为有利!”木荣春大感惊奇,道:“他俩结合会对你有什么好处?”小云一本正经道:“荣浩师兄娶了个比他低两辈的媳妇,以后他只有管我叫‘师叔祖’的份了!”哈哈一笑,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木荣春的笑骂声:“小混蛋,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第二十回 元始浑天轮 (修改)

 三日后的清晨,木荣春再次下山,亲自前往“望仙宫”主持荣浩和吉秀的新婚典礼,午夜时分方才独自返回。他似是饮酒过量,收起飞剑后,脚步稍显踉跄。小云早已等候多时,扶他返回房间。木荣春神情极度亢奋,话语比平时多了数倍。先是大讲婚礼举行的如何顺利,场面又是如何的热烈。接着又不停夸奖两位新人看上去是如何的幸福等等。说着说着,竟回忆起了荣浩的童年往事。

荣浩小时候玩劣异常,某次,他偷吃农民栽种的果子,被人追打,以至腿上留有一处疤痕。又有某次,他爬树去摸鸟蛋,从数丈高的树上摔下,撞破了后脑,几乎送了小命。木荣春滔滔不绝,讲了大半个时辰,说的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连荣浩九岁时还曾尿过一次床,他竟然也能记得。

起初,小云听他絮絮叨叨,甚感好笑。但听了一会儿后,不禁深受感动。这些细微琐事,过去至少已有三四十年,连荣浩师兄本人恐怕都已记不太清。就算他的亲生父母此刻未死,也未必能够全部记得,但大师兄仍能记忆犹新!想到这里,暗暗叹息“这位秉性柔弱的大师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眼角不觉有些湿润,柔声道:“大师兄,您酒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不要再劳神了!”

木荣春点了点头,正要和衣躺下,脸上浮起痛苦之色。小云一惊,道:“您哪里不舒服?”木荣春摇了摇头,盯着屋顶沉默一会儿,道:“三师弟、四师弟如果还活着,此刻看到十三弟成亲,还不知有多高兴呢!但他俩毕竟是死了,我身为大师兄,实在对不起他们。。。。。。”说到这里,再难抑制,嚎啕痛哭起来。他为人率直,如儿童一般,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要哭便哭,瞬间已是泪飞顿作倾盆雨。

小云担心他情绪失控,再度引发呕血旧疾,便将乙木真气输入他体内。过了一会儿,木荣春逐渐平静下来,大喜大悲之后,眼皮发涩,和衣沉沉睡去。山中夜晚极为阴寒,此刻他又不知运功相抗,时间一久,难免伤及内脏。房中无现成被褥可用,小云脱下长袍,给他盖在身上,轻手轻脚,转身出了房门。半轮秋月已过中天,他无丝毫倦意,走到山崖旁负手站立,仰望茫茫夜空,不觉思如潮涌。直至东方泛白,方才返回自己房中。

五天后,荣浩偕同新婚妻子吉秀,上山拜谒老子。小云见新娘子长得白白胖胖,一脸福相,和荣浩的黑瘦形成鲜明对比,心里颇感惊奇。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个人,当初是如何互相看中的,想来定是非常有趣!他心里乌七八糟的念头,老子岂会得知?见他面含微笑,以为他是为荣浩感到高兴。分别对新婚夫妇慰勉了几句,老子转身自行离去。

木荣春和小云与新婚夫妇重新见礼,四人互致问候。寒暄过后,木荣春令荣浩夫妇即刻赶往“太和山”,协助荣城处理教务。并把小云要担任掌教一事,告知教内诸人,让他们早作准备。同时将此事昭告天下,待小云艺成下山,就可立即举行继任大典。吩咐完毕,四人出了“玉虚宫”,在盘山小路上,依依惜别。

小云将荣浩单独招至一旁,道:“师兄新婚大喜,小弟身无分文,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师兄不要见怪!”荣浩一笑,拍拍他的肩头,道:“你我兄弟之间,搞些虚礼作甚?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将目光投向正在和吉秀说话的木荣春身上。见他脊背微驼,已颇显老迈,心中一酸,道:“三师兄、四师兄之死,对大师兄打击太大!最近一段时日,他常常情绪失控,长此下去极为危险。我走之后,大师兄的安危全托负你一人了。希望师弟小心在意!拜托了!”深鞠一躬,转身前行,眼中已泛起泪花。

小云喉头哽咽,强作笑容,快步追上,和他并肩前行,道:“师兄尽管放心!大师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唯我是问!”荣浩不去看他,依旧前行,点头表示知道了。小云道:“你、我即将分离,再次见面,最短恐怕也要在一年以后了!届时,嫂子如有生育,不论男女,都算是我云归鹤开山门的大弟子,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荣浩突然停下,一脸惊讶,道:“你此话当真?”小云哈哈一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小弟何苦说谎?我反倒担心自己本领低微,恐非一个合格的老师,以致耽误了师兄子女的前程!”荣浩心中狂喜,祖师已不可能再收弟子,世上通晓所有五行神功的人,只有眼前的小师弟。自己的儿女,如能拜他为师,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爱惜子女之情,谁人无之?荣浩自然也是概莫能外,一时间心中五味俱陈。痛惜木荣春之情,感激小云之意,期盼子女成材之心,相互交织在一起,使他久久难以平静。呆立片刻,对小云深施一礼,道:“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告辞了!”小云回礼道:“一路顺风!”荣浩不再多言,走到木荣春身前,施礼告别。之后和妻子携手并肩,向山下走去。转过一个弯道,二人方才御剑飞往“太和山”。

几天后,在老子的指点下,小云开始学习五行神功的最核心技巧,五行化合术。五行之间的关系,除去他已经知道的相生,相克,相乘(过度的相克),以及相侮(反克)之外,还有一种更为重要的相互化合关系。五行神功之所以威力巨大,主要就是来源于此。

所谓五行化合,是指不同属性的两种五行元素,相互结合在一起,以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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