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红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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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红袍传-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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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见众弟子瞑目内视,气息悠长,脸上泛起淡淡的神光,知道已经大功告成。

/*网*/五百名弟子体内真气充盈,无边无涯,难以遏制。感到真气就要破体而出,禁不住一起纵声长啸。啸音慷慨激越,如长枪大戟,锋芒尽显,杀气腾腾。势如千军万马,横冲直撞,威不可挡,霸道绝伦。小云心里十分清楚,众弟子骤然拥有了如此浑厚的真气,并不会正确运用,就如同一个久历贫困的人,偶然得到了一笔巨款,如不加以引导,难免沦为骄奢淫逸之徒!微微一笑,吐气开声,发啸相合。啸声悠扬婉转,绝无半点霸气,如凤鸣九天,雍容不迫,尽显大家风范。

五百人一起长啸,声震群山,但却无法掩盖他一人的啸声。两种声音并驾齐驱,绝不相混,保持旗鼓相当之势。过了一会儿,小云的啸声渐渐占了上风,绵绵密密,如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叮嘱淘气的儿女怎生做人,充满关怀,爱意弥深,具有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强大无比的无形约束力。使五百弟子难以抗衡,无从抵御,啸声的节奏不知不觉已随他改变。锐气渐失,霸气消磨,棱角渐趋圆融。片刻之后,他们的啸声已和小云完全融为一体,再也难分彼此,五百零一人俨如一人。啸声中正平和,无公无私,雍雍穆穆;既不飞扬跋扈,也不内敛自卑,正大堂皇,充斥苍穹之间,尽显清静无为之意,恍如天籁。

十二名堂主正在“无为堂”处理教务,此时闻声色变。荣城颇感纳闷,心想“小师弟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使五百弟子的功力,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抵达此等境界?似乎已不亚于我和几位师弟!小师弟行事出人意表,绝非常人所及,自具神鬼莫测之能!”

啸声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方才泯灭。众弟子被啸声所感,人人泪流满面,情怀激荡。如按正常的练功速度,他们要想达到此时的功力,至少也要等到七八十岁。小云此举,无疑使他们省去了四五十年的面壁苦功,使他们感激异常。一起跪倒,高声道:“多谢掌教真人提携奖掖,弟子没齿难忘!”

小云微微叹息,道:“诸位不必多礼,请起!”仰望汗漫云天,缓缓道:“一个人能力增强了,虽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他将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所谓‘能者多劳’,比之常人不免更加辛苦!太上祖师曾言,‘福祸相依’,得失之间,福祸难料,诸位不必谢我,说不定我今日之举,反是害了你们!‘善泳者死于水’,诸位切记,善自珍重!”道教和魔教、“无稽山庄”的战斗一经展开,五百弟子历经经脉改造,功力高于一众同门,势必承担更多的战斗任务,伤亡必定惨重。大战结束后,能有几人保全生命?他不禁心下黯然。

众弟子此时的功力已和“荣”字辈诸人基本持平,但道心明显不及,听他说完,大多不以为然,心想“一个人的功力,自然是越高越好,怎会有祸?掌教真人太多虑了!”他们何曾想到,暴风肆虐之际,往往是越高大的树木,越容易被狂风折断。反观低矮柔弱的茅草和灌木,大多安然无恙。事物并非越强盛越好,在特殊情形下,柔弱不争,卑微不显,反能保全生命。此等长生久视之理,原非常人所能理解。强则易折,柔能愈久,身处高位者,富可敌国者,功高震主者,乃至行事强横者,宁不畏惧?利用一切手段,准备谋求权力财富者,自矜其能准备博取无谓虚名者,岂非痴人?

第四十八回 准备出击 (6)

 从次日开始,五百弟子在“群星斗宿殿”一起闭关潜修。准备利用大战前的三个月时间,使各自修习的五行神功抵达八至九重境界,尽量提高功力,以应对日后的复杂局面。小云除了处理教务,大多数时间都和翥凰在一起。二人举止亲密,调笑不禁,相处十分融洽。小云偶尔也会邀约清雅外出游玩,她并不推拒,但也不和小云胡闹。行为中规中矩,客客气气,始终若即若离,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只可远观,不可亲近,使小云大感头痛。

一个月之后,国内局势愈加混乱。不再听从朝廷管辖,开始自行其是的州府县,已是多如牛毛。一处一个政策,恍如国中之国。每一处的行政方针,也非一成不变,时常朝令夕改,使百姓无所适从,苦不堪言。各处府县私自大量铸造“当五”,“当十”,甚至是“当五十”使用的铜钱,借此大发不义之财。但此等铜钱一经使用,造成货币贬值,物价飞涨,经济全盘崩溃。百姓为了避免损失,不再使用铜钱,竟恢复了人类在茹毛饮血阶段所采用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文明倒退,使许多有识之士喟然叹息。朝廷为了抵御三股反叛势力,已是竭尽所能,眼见此等州府县并未宣称独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国内盗匪横行,山头林立,倒行逆施的江湖门派更是难以枚举,堂堂华夏已非人间,恍如一座熬炼众生的炼狱。

继丰居正之后,原齐郡都督车万里和蜀郡太守左玄龄二人,先后废“正统”年号,自立为皇帝。车万里自号“大齐皇帝”,奉“太公望”为开国肇基之祖,建元“神授”,定都临淄。左玄龄为收买蜀郡民心,奉巴蜀的开创之祖廪君为初祖,自号“巴蜀义帝”,建元“天权”,定都成都。朝廷闻讯后,三路戡乱部队加大攻击力度,“车骑将军”武秉忠亲率二十万大军,经过半月激战,终于彻底击溃了左玄龄派出前往攻打秦郡的“前将军”卢逊言的部队,朝廷大军得以直接逼近蜀郡边界。左玄龄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五十万叛军在边境迅速集结。连营百里,军威甚盛,和朝廷部队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三股反叛势力中,丰居正举事最晚,但事前准备充足,粮草、甲胄、器械等物资,屯积如山,兵强马壮,所以势力最为强大。但前往平乱的“上柱国大将军”“武威候”澹台复羽,兵法韬略举世不作第二人想,率领三十万羽林精兵,在魏郡境内历经三天鏖战,将丰居正胞弟丰居义率领的三十五万叛军,杀得片甲无存。丰居义只以身免,独自狼狈逃回楚郡。丰居正得知消息,魂飞魄散,亲自率领三十万精锐之师,开赴边境迎战澹台复羽,同时派出密使联络前太子轩辕辅国,请求支援。双方在边界附近,鏖战月余,互有胜负,战斗进入僵持阶段。

绝谷之战后,景略率领残余部队返回边界大营。可笑的是,奉旨前往解救他的“荡寇将军”柳诚志,率领三万禁军也于同时抵达。雍王轩辕佑国击鼓升帐,不经任何询问,以贻误战机,丧师辱国,损兵折将为罪名,下令将景略推出辕门枭首示众。一众将领纷纷为景略说情,柳诚志更是声泪俱下,极力为景略开脱罪责。言语挚诚,使全营将领无不为之泪下。

在枭雄心中,既无永远的敌人,也无永远的朋友,是敌是友,安全取决于利益得失。景略得孔居易精心传授,兵法韬略仅次于澹台复羽,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柳诚志先前一路缓行,是担心一旦救出景略,无异于放虎归山,难免影响自己的前程。但此时,景略大败返回,亲手训练的八千子弟兵几乎损失殆尽,就算逃脱军法制裁,也决不可能再担任将军,对自己已无任何威胁。眼见众将纷纷求情,势必无法将景略正法,他也参与说情,并且声情并茂,唱念俱佳,感人至深,绝非他人所及。无非是想卖个人情,使景略感恩戴德,说不定日后会成为他的得力臂助。枭雄之心,岂不可畏?

雍王轩辕佑国鉴于众意难违,决定死罪可免,但为了严肃军纪,必须对景略施以处罚。判令责打三百军棍,褫夺所有官职,降为普通列兵,发往“荡寇将军”麾下效力。景略一声未吭,领受了三百军棍,伤势极重,差点死去。依仗“浩然正气功”,调养半月,伤势方才痊愈,之后就在柳诚志帐前听令。柳诚志野心极大,谋划周密,在领兵前来的路上,已提前将买来的两名少女,秘密派人送往大营,作为侍妾敬献给雍王轩辕佑国。军营之内,不准携带女眷,轩辕佑国原是酒色之徒,几个月的军旅生涯,使他甚感无聊。得到两名少女,如获至宝,在中军大帐昼夜宣淫,已绝少理会军务。

作为回报,他对柳诚志信任有加,倚为左膀右臂,事事言听计从,使柳诚志逐渐掌握了军队指挥权。前来营救景略的三万禁军和大营内的官军合兵一处,士气大振,军威一时无两,柳诚志随即决定主动出击。他亲自披挂上阵,率领部队和齐国叛军展开激战。三天后,毙敌八万五千人,斩将百员,顺利击破车万里的边界大营,缴获粮草辎重无数,首战大捷。之后,他统率十万精兵长驱直入,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屠戮百姓,劫掠民财,纵容士兵夜宿民宅,逼奸妇女,无所不为,纪律全丧,使齐国军民大感惊恐,直如一支虎狼之师。十天之内,他接连攻克三府、十城、二十四县,武功之盛,举国无双。捷报频传,“正统皇帝”降旨敕封他为“忠勇候”,兵部侍郎,虚领齐郡都督和太守二职,如能攻克,实授之。食俸五千石,钦赐宅邸,节制所经之处的军、民两政,文武官员皆须听从调遣,具有独断专行之权。圣旨一下,满朝文武无不为之眼红,柳诚志此番可谓志得意满,大红大紫。历经大小几十战,景略奋勇杀敌,积功升为俾将,俨然已是柳诚志的左右手。

第四十九回 金殿晤对 (1)

 正在柳诚志不可一世之时,他的先锋部队在“鳌山卫”突遇伏击,五千人几乎全军尽墨。据侥幸生还的士兵回报,实施突袭的约有五百人,领头的几人金发碧眼,不是华夏血统。所有人皆为异能之士,掌发风火雷电,非血肉之躯所能抗衡。柳诚志莫名其妙,难以想出对策,暂时不予理会。谁知就在当日午夜,敌人再次发起突袭,此番攻打的目标是他所在的中军大营。五百名黑衣人在几名异族人的率领下,施展出匪夷所思的异能手段,发起猛烈攻击。

军营内水火齐发,风雷激荡,官军挨上立死,沾上必亡,毫无抵抗之能,犹如一群待宰羔羊。柳诚志率部激战一夜,方才得脱,死伤三万多人,士气大丧。后撤百余里,不等重新安营,突袭者追踪而至。激战一个时辰,官军折损过半,柳诚志魂飞魄散,收拾残部,径直逃回边界大营。和轩辕佑国合兵一处,坚守营寨,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主动出击。辛苦收复的城池,再次沦陷。说来也怪,朝廷部队不再出战,五百名突袭者也就不再发起攻击,似乎他们只是客卿身份,只相助车万里防御,并不助他发起反攻和攻城掠地。否则,以此五百人为先锋,叛军部队不出一月就可打到京师,车万里取代轩辕翊国成为华夏之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五百名突袭者行事诡异,使柳诚志大惑不解。自感调度失当,致使丧师辱国,随即上书朝廷,要求自贬三级,戴罪图功。此举以退为进,料敌机先,提前一步堵住了正准备弹劾他的朝廷御史的嘴,可谓深得为官之道。“正统皇帝”次日下旨,宣称此战失利,出于不可抗拒原因,非战之罪。“荡寇将军”柳诚志乃是国之干城,社稷栋梁,有功无罪,不允所请,仍居原位。同日,另下一旨,责令各级官员推荐异能之士。并在京师四门,及通衢大邑发榜招贤,宣称有一技之长者可前往兵部应试,一旦被朝廷录用,待遇从优。此举是想组建一支特殊部队,以抗衡车万里的异能奇兵。

以上所有消息,皆以飞剑传书的方式一一寄往“真武观”。眼见局势逐日恶化,小云和十二名堂主颇感担忧。击溃柳诚志部队的五百名突袭者,毫无疑问,是魔教教徒。但他们只是替车万里化解危机,并不助他夺取城池,也不助他谋求霸业。似乎能使车万里保持割据状态,魔教已很满足。此事十分奇怪,不禁使小云对魔教的行事目的,愈加多出了许多猜疑。

一日清晨,教务会议刚刚开始,知客弟子走入房间,告知有朝廷密使前来拜访,眼下已在山门外等候。小云和荣城等人稍一商量,决定派出清虚、清雅二人,迎接密使前往“戒得居”,由自己和荣浩秘密接见。其余人散会,各自回房等候消息。清虚、清雅领命,和知客弟子结伴离去。小云和荣浩转身上楼,在“戒得居”客厅分宾主就座。

饮了几口茶后,小云开始上下打量荣浩,神色暧昧,只是微笑不语。荣浩以为自己穿戴有问题,低头审视一番,发现并无不妥,道:“师弟,你笑什么?”小云哈哈一笑道:“恭喜师兄!听说嫂子有喜了?”荣浩瞪了他一眼,道:“是啊,大约明年春天孩子就要出生了!”摇摇了头,苦笑道:“按理说要做父亲了,理应感到高兴,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胡思乱想,难以定下心来!”

小云叹息道:“初为人父,意味着要承担许多责任,师兄的不安,来源于此!”一顿,道:“孩子一降生,不论男女,我马上着手为他(她)改造经脉,使之具有超常体质。估计最多七八岁时,孩子就可兼通五行。”荣浩大喜,正要起身感谢,小云示意他安坐,道:“师兄不必谢我!我要把一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你,怎么也要给师兄一点回报不是?”荣浩不解,道:“此话何意?”见小云微笑不答,便不再询问。

半个时辰后,清虚、清雅陪同一名中年内监步入房间。此人身材高瘦,正是小云继任掌教时曾来宣旨的齐公公。清虚、清雅转身辞出,小云起身,拱手道:“原来是齐公公!久违了!”齐公公躬身施礼,笑道:“紫微真人何必客气?”和荣浩见礼后,双方就座。小云见他的一身衣服污秽不堪,且有多处破损,十分惊讶,道:“齐公公为何这般模样?”齐公公神色尴尬,低声咒骂了一句,道:“丰居正的叛军在边界盘查甚严,没有办法,我和随行人员只得走山间小路。一路翻山越岭,摸爬滚打,不知跌了多少跤,今日才得以和云教主如期见面,委实不易!”

小云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难为齐公公了!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齐公公道:“奉陛下之命,敦请云教主前往京师一晤。”小云颇感好奇,道:“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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