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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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装- 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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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顿了顿:“你看出来这块玉牌的来历了么?”
  “看不出来;我得回去问问别人。”那年轻人道。
  “问别人?那还是算了吧。”苏唐道。
  “你做事很小心啊……”那年轻人愣了一下。
  “我是替你着想。”苏唐淡淡回道。
  那年轻人皱了皱眉;马上明白了苏唐的意思;按照约定;他带着苏唐赶到大荒星域;双方就会分道扬镳;如果因为向别人询问引来麻烦;是牵连不到苏唐的;而他就要倒霉了。
  接着;那年轻人很小心的把破碎的镜片收拾起来;又对苏唐说道:“你到底走不走?”
  “走。”
  “那跟我来吧。”那年轻人说道;接着纵身向上方的洞口掠去。
  那年轻人应该是来过多次了;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完全不需要别人带路;十几息的时间后;前方出现了一片光幕;那年轻人从光幕中穿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唐没有犹豫;也从光幕里穿了过去;眼前一暗;接着他发现自己置身于浩瀚的星空之中。
  苏唐向后看去;后方是一颗直径足有百余公里的巨型陨石;他看不到入口;但能感应到有一块区域在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玄月星君应该是用某种幻符;把入口隐藏起来了。
  侧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由九匹马儿拉着;那些马各个神骏非常;通体呈雪白色;看到那年轻人出现;发出了愉悦的低嘶声。
  “上车。”那年轻人挥了挥手;随后便拽开了车门。
  苏唐飘进车门;从外面上马车只有两、三米见方;容积并不大;但进去了却发现这里别有天地。
  脚下是一间小院子;院子有一张圆木桌;但只有一张椅子;旁侧有一口井;前面是正房;两侧各有厢房;里面散发出了灵力波动;应该是存放灵宝的地方。
  “你很有福。”那年轻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多少年了;你应该是第一个走进这里的客人。”
  说完;那年轻人挥了挥手;脚下的土地陡然颤动了一下;随后笼罩在院子周围的雾气变得稀薄了;能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
  “你这马车怎么卖?”苏唐轻声道。
  “你买不起。”那年轻人不屑的回道:“就算能买得起;我也不卖这是我安身立命的灵宝;卖给你;我以后吃什么?做我这行的;经常要偷着跑路;如果遇到事情总要从星路中走;我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以后我有生意了;该怎么找你?”苏唐换了个话题。
  “找我?”那年轻人沉默片刻:“看来你是真的想交我这个朋友了?就不怕我出卖你?”
  “龙种是我抢的;是你卖的;我们等于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出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苏唐淡淡说道。
  “如果我被真龙一脉的人抓住了呢?”那年轻人盯着苏唐:“那时候想活命;就只能出卖你了。”
  “只要我还在外面;他们就不会真的杀了你;如果你让他们抓住我;那你的死期也到了;这点道理你不会想不明白吧?”苏唐笑了笑。
  “你倒是看得通透。”那年轻人的神色转得缓和了;随后掏出一张灵符;递给苏唐:“有事情找我;把灵符启动;我就会知道;只要你不离开千里之地;我自然能找得到你。”
  苏唐接过灵符;放在纳戒中。
  “如果灵符自己焚毁;那代表我已经失手了;你千万千万要小心。”那年轻人勉强露出笑意:“就像你说得那样;只要你还活着;他们为了抓到你;就不会真的杀了我。”
  时光流逝;转眼过去了数月;苏唐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淬炼那块玉牌上;但那玉牌坚韧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一点进展都没有。
  寻常的灵宝;在他神念的全力侵淫下;几刻钟或者几个小时;便会认他为主。
  虽然那年轻人屡屡安慰苏唐;说越难淬炼的灵宝;威能便越强;但苏唐还是感到异常焦躁。
  这一天;总算是接近大荒星域了;苏唐只得暂时把玉牌收起来。
  “你要去什么地方?”那年轻人问道。
  “随便把我放在一处就好。”苏唐道。
  “随便?你以前来过大荒星域么?”
  “没有。”苏唐摇头道。
  “大荒星域应该是最乱的星域了;但机会也多;至少对我们来讲;这里是真龙一脉鞭长莫及的地方;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年轻人说道:“大荒星域有三枢七府六十四院;以你的实力;只要不是惹上三枢;其他地方大概都可以横着走了。”
  “我的实力?”苏唐笑了。
  “你赢了玄月星君;不是么?”那年轻人道。 
  


第八七一章 放下

  “玄月星君很厉害?”苏唐道。
  “当然了;她是上境星君啊。”那年轻人说道;随后他起身走到院门前;推开了院门;门外是一片星光。
  那年轻人一翻身;跃上了车厢顶;苏唐也飘了出去;整座车厢还有前面的几匹马儿;都被一层淡淡的光幕笼罩在其中;在光幕中感觉不到异常;但能看得出;马车飞掠的速度快到了极点;被剥离的光斑在车后竟然凝成一道长达近千米的光尾。
  在前方极远的地方;有一片悬浮在夜空中的城池;苏唐凝视观察了片刻;轻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一英府。”那年轻人道:“府主是道恩星君;不过;听说他已有百余年没显过身了;是死是活;尚未可知;嘿嘿……在这大荒星域里;不管听到谁殒落的消息都不算稀奇。”
  “记得你说过;大荒星域除了三枢之外;并没有非常厉害的大修。”苏唐皱眉问道。
  “这里确实没有。”那年轻人道:“但问题是;其他星域的大修一旦犯了事;或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大都会选择跑到大荒星域避一避风头;在他们当中;难缠的家伙可是层出不穷的。”
  说话间;马车的速度同时减慢了许多;随后便穿过一道漩涡;进入了星路。
  “这是要去哪里?”苏唐问道。
  “去春秋院。”那年轻人说道:“那里有最香美的佳肴;有最动人的女子;也是赶往大荒星域的星君们最连忙往返的地方。”
  “你倒是想得周到。”苏唐道。
  “你先抢了龙种;又和玄月星君斗了一场;感到很疲惫吧?也该放松放松了。”那年轻人笑道。
  不长时间;马车陡然冲入到一片翠绿色的天地中;那年轻人吹了声口哨;马车的速度再次减缓。
  “就到这里吧;回头见。”那年轻人道。
  苏唐点了点头;身形从车厢上掠去;笔直向下落去。
  那辆闪烁着华光的马车同时转向;荡开云层;驰入高空。
  苏唐落在地上;环顾左右;唇边露出一缕喜色;这里和他所生活的人界极为相像;入眼之处;至少认出了几十种草木;有松树柏树;有蒿草狗尾草等等;甚至还看到了沙菊;只是气节未至;沙菊只长出了花骨朵;尚没有开放。
  人总是习惯性恋旧的;仅仅是第一眼;苏唐便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里。
  苏唐漫无目标的向前走着;一路听着鸟语;嗅着草香;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有些倦了;也看够了;便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再次把那块玉牌拿了出来。
  之后的日子;苏唐便和那块玉牌耗上了;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场争斗中;再看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只隐约感觉草木黄了又绿;绿了再黄;如此忘我的努力;却还是没办法完全炼化玉牌;玉牌中隐藏着一层极为顽固的隔膜;始终把他的神念阻隔在外。
  终于有一天;苏唐心中的焦躁达到了顶点;甚至将要失控;他长长吐出一口不知积攒了多久的浊气;随后把玉牌收回到纳戒中。
  暂时放弃吧;继续耗下去;又可能要耗上个一年半载。
  苏唐纵起身形;向前掠出十余里;发现了一条小河;他飘落在河水中;一股清凉感弥漫全身;让他焦躁的情愫骤然松缓了许多。
  苏唐惬意的眯起双眼;索性让自己的身形沉入河底;就在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的钟声传入他的耳中;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走上修行途之后;他一直在奔跑、厮杀;从始至终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所以走得太急、太累;时至今日;他该静一静了;或者说;连修行都应该暂时放在一边。
  苏唐慢慢浮出水面;钟声变得清晰了许多;他起身走到河边;释放出魔之光;只是几息时间;头发还有身上的衣物;都已变得于爽了。
  苏唐缓步循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走出十几里;前方出现一座院落;院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字;圆通堂。
  两个男童突然从院门内说说笑笑的跑出来;一眼看到苏唐;他们似乎是感到害怕;又立即缩了回去;把院门也关上了;还从门缝中偷眼观察着苏唐。
  苏唐很悠闲的坐在台阶上;神情变得有些慵懒;默默听着风吹;看着云动。
  那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清晰的知道;想让自己的心境再进一步;便要放下执着;忘了修行。
  院门被推开了;一个老者微笑着迎出来;邀请苏唐进院休息;苏唐没有拒绝;欣然应允。
  时光的流逝从这一刻开始变得非常快;苏唐住在了圆通堂里;看着那老者日渐衰弱;看着那两个男童越长越高。
  秉性看起来差不多的两个孩子;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却结出了不一样的果实;其中一个叫净明的;每天会早早起床;先喂养院中的鸡鸭猪狗;接着便会扛起锄头;到后面的田地中去耕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虽然懵懂无知;但活得安稳。而另一个叫净心的;喜欢偷懒;不过心地并不坏;只是因为不甘现状;总想着去外面闯荡;有那么一天;他居然结识了十余里外姚家村内一个土财主的女儿;少男少女情深意浓;最后相约私奔;那姚家的土财主带着不少人追踪;还是苏唐出了手;把追兵全部吓跑;才让净心如愿以偿;带着自己的小情人远走高飞了。
  又过了一年;那老者病逝;院后多了一座新坟;净明守孝之后;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苏唐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那净明应该是得到过那老者的嘱咐;对苏唐所表现出的种种不合常理之处;都视而不见;譬如说不衰老、不吃不喝等等;遇到了;笑着打声招呼;又去忙自己的事。
  再一年;净心哭丧着脸回来了;他的小情人被某个大人物看上;用暴力强抢了过去;他束手无策、心灰如死。
  姚家的人听闻净心回来;他们认为圆通堂有古怪;不敢胡乱闯;等到净心到河水的时候;围上来把净心暴打了一顿;险些打死。
  再然后;姚家的女儿居然回家省亲;她很得宠;已被立为正妻。净心偷跑出去;结果回来之后;便把三尺白绫挂在了房梁上;决心求死。
  净明及时发现;救下了净心;其实是苏唐出手救下的。 
  


第八七二章 理由

  时间不长;那姚家的女子居然找上门来;和净心抱头痛哭;从感情的角度说;他们还是相互恩爱的;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可那位大人物是春秋院中一个赫赫有名的修行者;据说进境已达到大尊巅峰;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而大尊级的修行者比春秋院内各个诸侯恐怖得多;旦敢不从;不要说净心会被人象捏蚂蚁一般捏死;连姚家也会万劫不复
  按理说;既然已经抱定了牺牲自我的崇高精神;那就应该到底才对;但姚家的女子偏偏放不下;想来见净心最后一面。
  相见争如不见;不见面;或许还能忍受住煎熬;一旦见了面;那就不由理智做主了。
  结果;姚家的女子不走了;和净心一起过起小日子来;事实上;他们也知道这是生命最后的余晖了;姚家不会放过他们;那大人物也迟早会来找他们算账。
  所以;他们过得非常甜蜜;甚至到了忘记廉耻的程度;每时每刻都要腻在一起;完全把苏唐、净明当成不存在。
  他们很自私;因为他们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孩子。
  姚家的人果然来了;净心和姚家的女子已备好了毒酒;准备在最后一刻喝下去;净明不忍心看到弟弟就这么走上黄泉路;抄起扁担打出门;把姚家的人全部赶跑。
  又过了一些天;姚家的双亲来了;他们在大堂中争吵了整整一天;最后;老两口在放声大哭;净心和姚家的女子也放声大哭。
  其实老两口说得很明白;事情闹到了如此地步;净心和姚家女子也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本来是准备接受这个女婿的;没办法;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不接受又能怎么样?
  但姚家女子已经另嫁了;嫁的又是大人物;还被立为正妻;事情就不一样了;此刻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家仆连夜送来急信;那位大人物已经赶过来了;如果姚家女子现在回去;事情还有周旋的机会;再不走;大家都会死。
  净心和姚家女子依然不从;亮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毒酒;老两口也不甘示弱;先是痛骂姚家女子自私自利;接着便以头撞墙;虽然净心和净明拼力拦阻;但老两口还是撞得头破血流。
  场面越来越混乱;最后净明实在忍不住了;发出震耳欲聋的狮子吼;把四个人镇住;随后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他们;他有办法解决一切麻烦。
  接着;净明转身向苏唐的居所走去;进门后什么也不说;只是拜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苏唐早已把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怅然莫名。
  似乎所有的智慧生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着抗争;而抗争的过程便是人生;修行者在与天争命;寻常人在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或者要达成自己想要的理想。
  抗争本身无关乎伟大和渺小;也无关乎正确与错误;就如净心和姚家女子;在最后一刻所表现出的不顾一切的坚持;让他动容。
  很多人;气馁了、退缩了、被岁月磨去了棱角;他们表面看起来已彻底放弃了抗争;实际上他们只是因为不想受伤;把自己的热情藏了起来;一旦给他们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尽情燃烧自己的理由;那么他们所释放出的光和热;连那些名垂千古的智者也会为之汗颜。
  或者说;伟大与渺小之间;差的就是这样一个理由。
  而他苏唐的理由是什么呢?沉吟良久;苏唐再次发出叹息声;随后慢慢站起身;从净明身边走了过去;走到了院子里。
  遥望着夜空中久别的星辰;苏唐开始运转自己的灵脉;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动用过灵力了;此时此刻;他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欢呼;一圈圈洁白的光晕如涟漪般扩散出去;院中的草木摇曳着、拼命生长着;甚至能听到它们因生长而发出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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